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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金玉在外》第33章
第33章

  床上那團突起動了動,寧淮慌忙回過神,手忙腳亂地繫好自己已經散開的腰帶。

  他走至一旁的椅子上端正坐下,深吸一口氣:「姑娘。」

  那團突起又從裡面揉了揉,像隻快破繭的蟬。

  被單裡的女子一條纖細的小腿溜了出來,她足上穿著羅襪,白色的褲管向上蹭了一點,露出的點點肌膚似比那衣料更要瑩白。

  寧淮別過眼去,那女子腿上一閃而過的白皙肌膚不知怎的讓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在豐咸鄉下的時候,文子熹被他壓在身下,他捋開她褲腿衣袖看她身上的傷,那時她身上的肌膚便也是這樣瑩白。

  寧淮咬牙,雙手兀自緊握成拳。

  要他在跟文子熹新婚前一夜和她的丫鬟歡好,他做不到。即使這是祖制,是規矩。

  既然都是彼此的唯一,他便不想再摻上額外摻上半點。

  「姑娘應累了,你今夜好生歇著吧。」寧淮站起身對著他床上的那一團道,眉宇微蹙。

  「您也來一起歇著呀。」被褥裡傳來的聲音又尖又細,像是被人捏著嗓子。

  「不用了,」寧淮起身,去屋角櫃子裡抱了一床被褥出來:「姑娘在床上歇著吧,我睡地上。」

  一聽這話,被褥裡的那團像是突然翻了個身,接著那道尖細的聲音又隔著被子傳出:「駙馬爺,這是規矩。」

  語氣裡慢慢的不悅和威脅。

  寧淮頓下自己正鋪被褥的手,對著床上的那團嘆了口氣:「我知這是規矩,可若,我不願遵這規矩呢?」

  「為何?」那人追問。

  「姑娘應還未有心上人吧,待得你以後有了,自然會明白了。再說,今夜若我和你真的守了這規矩,你今後在真正有了心上人後定會後悔,正如公主是我的心上人,我若是今夜跟你同眠,我心裡會難安。」寧淮開口,在提到「公主」二字時唇邊浮現笑意淺淺,眼神溫柔。

  「可是您若是不來我明日回去該怎麼跟皇后娘娘交代?求您別為難我。」那人裹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兒,「只是一晚便罷了,駙馬爺就從了這規矩吧,公主肯定不會說什麼的。」

  寧淮一滯,眼神堅定:「還請姑娘幫我一個忙,明日回去之時你便向皇后娘娘說你跟我已經依了這規矩,不論你說我好也好壞也罷,後果自有我來承擔。」

  「你!」床上那團突然微微地顫動起來,那人的聲音像是在怒,又像是在笑。

  「多謝姑娘!」寧淮趁勢朝著床做了一個揖。

  一片安靜,唯有寧淮在地上整理褥子的聲響。

  「你確定不來?」床上的人悠悠開口,嗓子不再像是被捏著。

  寧淮莫名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但隨即又認為自己是想多了,一邊鋪著被子一邊背對著她道:「夜深了,姑娘好生歇著吧。」

  「你真的不來?!」只聽見床上的被子被「嚯」地一聲被掀開,傳出的聲音又嬌又甜。

  寧淮手上動作停滯,脊背頓時僵住。

  「寧淮,阿淮,淮哥哥,都不來?」那道牽繞人的嗓音又在他身後響起。

  寧淮呆呆地回身。

  燭光搖曳之下,文子熹穿著一身宮女的衣服坐在他的床上,小臉許是因為在被子裡悶得久了帶了些紅,漆黑的瞳仁裡有氤氳的水意,唇角帶著狡黠的笑意,表情像極了隻詭計得逞的狐狸,整個人仍是嬌美無限。

  「你……」他萬沒想到今夜的女子會是她,眼裡的驚和喜在飛快地轉換。

  文子熹穿鞋下地,小跑著跑到寧淮身前:「你不願意行這糟心的規矩,我可比你更不願意。」

  母后挑來給她試婚的丫鬟被她暗地裡一通威脅後不得已跟她交換了衣裳,現正睡在她珠棋宮的床上假扮她一晚,而她,隨著她的紅妝十里,提前來到了這她即將嫁過來的寧府。

  寧淮喉頭一動,一把把身前這頑皮又機靈的人擁進懷裡。他深吸了好幾口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又偏頭吻了吻她頭髮,低低問:「可想我?」

  文子熹伸臂環住他精瘦的腰:「想。」

  寧淮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他挑起她下巴,低頭欲吻。

  突然,門上傳出一陣指爪來回刮過刺得人耳朵難受的聲音,同時還伴著幾聲嗚汪。

  文子熹剛閉了眼睛,然一聽見這聲音便立馬從寧淮懷裡溜出來,歡天喜地地跑到門口去打開門,放進一隻進了城吃了好多骨頭後變得愈加圓滾的寧骨頭。

  寧骨頭也是月餘沒見文子熹,今晚它啃完了最後的肉骨頭正準備睡的時候卻突然聞到了主人屋裡傳出的好聞姑娘身上的味道,便順著氣味急急忙忙地來刮門。

  寧骨頭一開門見果然是文子熹,高興得尾巴搖得快飛起來,在她腳邊露出肚皮不停地打滾兒。

  文子熹蹲下身,嘻嘻哈哈地用小手擼著寧骨頭肚皮上柔軟的毛髮:「寧骨頭,想我了沒啊?」

  「汪汪汪!」(想了想了,當然想了)

  文子熹又捏捏寧骨頭臉皮:「哎喲喂,這些天怎麼就長得這麼胖呀。」

  寧骨頭伸出舌頭舔文子熹掌心,本狗子這不叫胖,叫富貴的儀態。

  寧淮還獨自站在剛才的位置,看著這玩的不亦樂乎親密無比的一人一狗,額頭幾根黑線劃過。

  好氣啊,這麼情動的時刻,他的女人,把他扔在一邊,然後再跑去,擼他的狗。

  寧淮冷笑一聲,拿過桌上果盤裡的一個橙子,走到這一人一狗身旁。

  他在文子熹身側蹲下身,順著她的動作在寧骨頭身上揉了兩下。

  「阿淮阿淮,寧骨頭比咱們剛回來的長胖了好多啊。」文子熹笑道,並未發現身旁男人僵硬的臉色。

  「是啊,」寧淮擠出一絲微笑,「難得分開了這麼久它還認得你。」

  文子熹把寧骨頭抱在懷裡使勁擁了一下:「我想死咱們寧骨頭了~」

  寧淮默默地剜了一眼這隻正蹭在文子熹懷裡的狗。

  對他她說的是「想他」,對寧骨頭,她卻說的是「想死它」。

  寧淮憋下一口氣,強笑著朝寧骨頭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橙子,「寧骨頭,去把這個撿回來。」

  他話落手起,一顆圓圓的橙子就已經衝出門飛到外面院子裡。

  寧骨頭最愛玩這個遊戲,蹭地從文子熹手下追著那顆橙子一溜煙兒跑個沒影。

  寧淮立馬起身到門口栓上房門。

  文子熹看著寧骨頭跑出的方向心裡一抖,見寧淮關了房門,噔地一下坐在了地上。

  再下一秒,她已經被寧淮撈起來扛在了肩上。

  又下一秒,頭腦中一陣暈眩,回神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床上,身後一片柔軟的床褥。

  文子熹看著坐在床沿的寧淮咽了咽口水。

  門上又響起寧骨頭撓門的聲音。

  文子熹手指了指房門:「那個,寧骨頭撿球回來了,你,你放它進來吧。」

  寧淮回頭看了看房門,低頭一笑。

  「你今晚是幹什麼來的?」他伸手撫上她一側臉頰。

  「我……」文子熹本想說她是親自來給自己試婚來的,但話到嘴邊才知這話有多大膽,只有生生把這句話咽了下局。

  「我是來監督你來的,哼!」她佯裝強勢,卻別過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哦?」寧淮挑起眉梢,身子往前湊了湊,「那你對這個監督的結果,還算滿意?」

  文子熹小臉刷地一下瞬間躥紅。她對這個監督的結果,滿意的不得了。

  門外寧骨頭一邊撲門一邊汪汪叫了幾聲。

  文子熹坐起身來想要下地:「我,我去給寧骨頭開門。」

  好危險好危險,還是寧骨頭在這裡比較保險。

  「等著。」寧淮喝住她欲下床的動作,勾唇一笑,「你跟我說一句話我就讓你去開門怎麼樣?」

  「什麼話?」文子熹眨巴著眼睛問,就這麼簡單嗎?

  「你剛剛掀開被子後說的那句。」

  文子熹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真的不來?」

  寧淮搖頭:「不是這句。」

  文子熹努力回憶著:「寧淮,阿淮,淮哥哥,都不來?」

  「寧淮,阿淮,淮哥哥,都來。」寧淮立刻答道,身子向前一探,握著她後腦,封住她櫻紅的唇。

  相擁著倒下時,一片帷幔滾湧。

  一方小小空間裡的空氣被籠上一層暖暖的甜意。

  她迷糊了,只覺得身上剛剛得了片刻的清涼,卻又緊接著被覆上一具火熱。不由地發出一聲聲像貓兒一般的吟喃,聽得他入醉。

  他嘗到了一點點清涼的甜,但身體卻在叫囂著還不夠,遠遠不夠。他開始探索,突然想要更多。

  暖意被煨得越來越稠,稠到門外本無精打采的寧骨頭聽到後都一個激靈,對著屋內「汪汪」叫了幾聲。

  好甜的味道,主人和姑娘。

  寧骨頭的叫聲不大不小,傳入屋內剛好能讓兩人聽到。

  文子熹雖聽得模模糊糊,但混沌的頭腦總算有了一絲喘息清醒的機會。

  她伸手,推了推那堵火熱的牆。

  寧淮也正喘著氣,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怎麼了?」

  文子熹整個人都泛著一層淡淡的紅,隔著一層單薄的衣料,她敲了敲他身上遠超她預料的結實,躲閃著眼神低低道:「那個,我怕疼,你可不可以輕點兒。」

  寧淮赤紅的眼神倏地一愣,他現在在做什麼?

  帷帳裡的溫度高的發燙,他伏在她身上,兩人青絲交纏。

  低頭,文子熹髮髻散開,緞子似的頭髮鋪滿了整個錦枕,眼眸呆離,臉頰的潮紅一直暈散到脖頸,再往下。

  他閉了眼,深吸了好幾口氣,拼命忽略那陣玩弄人脆弱神經的幽香和那顆小巧的嫣紅。他食指拈動,輕輕給她繫上她小衣上那根不知何時解開的繩。

  「唔?」文子熹不解,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層疑惑。

  寧淮睜開眼睛笑笑,給她蓋上一層薄被。

  文子熹徹底懵了,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母后都告訴她說會疼。她問有多疼,母后卻又說不一樣。今夜她既親自來了,一試,自然也並無大妨。

  只不過她怕她會很疼,便才跟阿淮說了那句話,怎麼他又……又不要她了?

  他是覺得她太嬌氣所以就不再想要她了嗎?那麼以後怎麼辦?母后讓她生的娃娃又從哪兒來?

  文子熹擁著被子越想越慌,見寧淮已經起身,一咬牙飛身撲過抱住他後背:「阿淮,我不怕疼了,你要去哪兒。我現在不怕疼了。」

  寧淮回身把她擁進懷裡。

  他心仍殘餘著剛才的熱亂,但現下抱著這香軟的一團,他卻發現他心裡更多的是一份安閒。

  「怎麼這麼可愛?嗯?」他吻吻她額頭,「今夜還沒成我媳婦呢。」

  「明天就成了。」她埋頭在他胸膛,答得嬌氣。

  「那也是明天。」寧淮把她擁得緊了一點,笑得有點苦,「你睡床上,我去睡地鋪。」

  原來不管來試婚的是一個普通的丫鬟,還是是他即將過門的淑陽公主,駙馬都注定要睡地鋪。

  文子熹想想算是明白了他的隱忍,乖乖點頭道:「好。」

  剛才亂迷的春意漸漸都融成了溫馨,兩人各自躺下安眠。

  文子熹不一會兒便睡得沉了。

  寧淮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側躺著,看著床上她酣睡中的身影,想到今夜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時的那番驚動與狂喜。

  明日你即便是叫疼,我也定不饒你。——他心說道。

  ——

  「醒醒醒醒,該起來了。」寧淮俯在床前輕輕搖了搖文子熹肩膀。

  文子熹不滿美夢被擾,閉著眼睛秀眉微蹙,嘟囔了兩聲,順便翻了個身。

  寧淮埋頭苦笑,她是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竟還能睡得這樣死。

  「快起床了,今天你我成親,你忘了?」他這回拍了拍她小臉。

  成……親?文子熹聽到這話後總算清醒了些,揉了揉眼睛,一睜眼便看見寧淮正坐在床沿看她。

  寧淮把衣服都給她擺到她枕邊:「快起床了,晚了來不及了。」

  文子熹朦朦朧朧瞄了一眼外面覺得天色還早,乾脆又閉上了眼睛,有氣無力道:「什麼來不及了,成親,下午才開始呢。」

  上午不過就是梳洗打扮而已,起那麼早幹嘛?

  寧淮扶額,乾脆湊在她耳邊道:「那這位前來替咱們公主試婚的丫鬟,請問您也是下午才回宮的嗎?」

  「嗯?!」文子熹渾身一個激靈,一把掀開被子坐起。

  左右看了看,這是在寧淮的房間,不是她的珠棋宮。

  「快把衣服穿好,待會兒禮官就要來帶你回去了。」寧淮把她的宮女衣裳展開提在手裡讓她穿。

  文子熹剛匆忙穿好了衣服挽好了頭髮,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先走啦。」她回身對著寧淮甜甜一笑。

  寧淮拉過她在她唇上吻了一記:「現在才能走。」

  文子熹小臉一紅,捂著臉轉身跑了出去。

  門一開,邊見外面烏壓壓一群來接她的人。知淑陽公主相貌的外臣本來就少,她又趴著頭裝作害羞的模樣,倒也這麼無驚無險地蒙混過了去,安安穩穩地回到宮裡和那本該去試婚的丫鬟換回了身份,坐在她住了十幾年今日便要搬離的珠棋宮裡開始打扮梳妝。

  只是那丫鬟到時候給母后匯報的說辭文子熹倒是怎麼也沒轍,畢竟她活了兩世都還只有理論從未實踐,且這理論再是充足,昨晚他那麼一撩撥她還不是立刻就化軟了。而珠棋宮裡大大小小近身侍奉的要麼都是姑娘家,要麼就是太監,一遇到此事來也是扣著腦袋大眼瞪小眼。

  得虧雙悅想的周到些,買通了一個宮裡的老嬤嬤讓她去教教那個丫鬟該怎麼說。那老嬤嬤得了銀子說的眉飛色舞,小丫鬟聽得臉蛋通紅連連點頭。時間緊,小丫鬟粗略地聽了一遍,便被催促著去面見了皇后。

  也不知都問了些什麼,只知成蓉皇后聽後很是滿意,當即就催文子熹快些打扮完上轎子。

  「這珠棋宮給你留著,皇宮是你娘家,這珠棋宮也永遠是你在娘家的住所知道嗎?沒事多回來住住。」離吉時還有半個時辰,外面吹吹打打熱鬧得不得了,成蓉皇后拉著文子熹在做最後的叮囑,紹禛帝剛來過,現在已經去忙外面的事情,文子延也陪在母親長姐身側,身上穿著一身藏紅的吉服,眉心剛剛被文子熹用胭脂點了一點紅,活像個福娃娃。

  文子熹點頭:「好啦,我會經常回來的。」

  午門和寧府就隔了兩條街,平日裡睡個懶覺起來還能趕上到宮裡來吃午飯。

  成蓉皇后突然又有些傷感,摸摸女兒還存著稚氣的小臉:「總說你也大了想著儘快把你嫁出去,如今真的要嫁出去了,怎又覺得還太小。」

  文子熹也鼻子一酸,強扯出一絲微笑:「不小了不小了,丞相家的同歲的二小姐已經懷娃娃了。」

  這母女二人只是有些傷感,都還沒有哭,而一旁的文子延聽了她倆的對話後卻汪地一聲哭了出來。

  「皇姐~皇姐~你一點要常回來看我……嗚嗚……」

  他一下子哭得傷心,兩條黏黏的鼻涕從鼻腔裡偷偷冒出頭來,又被他呲溜一下給吸了回去。

  文子熹本也想哭,又被他這麼一齣給逗得笑了出來,心下亦是十分感動。她伸手捏捏文子延小胖臉:「我又不是嫁到那山高海遠的地方去和親,就在這京城裡,我不回宮的話你也可以隨時來找我,用得著這麼傷心嗎?」

  「好……嗚嗚……」文子延抹著淚答。

  他沒想到他皇姐這麼快就嫁給了他的寧師傅,他突然有些後悔以前讓寧師傅沒事就多打一打他皇姐,皇姐要是被打疼了怎麼辦?以後宮裡沒有人陪他玩玩鬧鬧的該多無聊呀。

  成蓉皇后摟過文子延在懷裡疼了疼,拿絹子擦乾了他臉上的淚,讓奶娘帶他去洗把臉。

  文子延洗臉去了,成蓉皇后收了心下傷感,問文子熹:「你今夜,可緊張?」

  文子熹頂著頭上又大又重的九翬四鳳冠艱難地搖搖頭:「不緊張。」

  她就是有點怕疼。

  成蓉皇后眼裡閃過一絲驚詫,隨即又笑道:「也是,該教的都教了,還緊張些什麼。」

  她又拉過文子熹手道:「你放心,應該不會太疼,也不會太長,你只放鬆便是。」

  文子熹羞赧:「好啦。」

  吉時很快就到了,迎親的隊伍熱鬧,文子熹頭上罩上一張紅巾,被喜娘扶進了花轎。

  婚禮的禮儀流程式地繁瑣,一舉一動皆要按著規矩,絲毫馬虎不得。

  文子熹穿著一身厚重奢華的鳳冠霞帔,眼前除了她的蓋頭什麼也看不見,她被人牽引著,只聽見司儀在一項一項布置各項流程,聽見喜樂奏響,聽見賓客在歡呼鼓掌。待得夫妻對拜時,她彎下腰,聽見寧淮在她耳邊輕輕喚了她一聲「娘子」。

  這一世總是沒辜負,她蒙著蓋頭,噙著淚一笑。

  忙了一天,文子熹終於被送到新房,餘人都退下,餘她一人在乖靜地等她還在回見賓客的丈夫。

  文子熹坐在婚床上,不久便聽見了那聲開門響。

  後來的一切好像都很順理成章,掀蓋頭,合巹酒,親吻,樣樣都在文子熹意料之內,但唯有一件事,她卻從來未料到過。

  就好像不知道一個素來溫文的書生,長衫籠罩下確是那樣的一副結實到讓人難以置信的身板。

  他喝了酒,卻未醉,唯有火氣在酒的添補下越燒越旺。

  氣盛的少年人強自溫柔,耐心地用唇舌把人哄得溫順,一直逼得那人走投無路,放開了所有,像是抱著一塊浮木半懸在一望無際的海裡,任由翻滾的海浪對其胡作非為。

  明明已經溫存了好久,她在他攻入的時候卻還是痛呼出聲來。

  她的一呼一吸帶動全身,強自溫柔了許久的少年終受不了,遂了本能麻著頭皮開始撞。

  寧淮來回間很快便得了那趣兒,又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夠,像是安靜了些。他便一邊疼著她,一邊俯身去吻開她緊咬的唇,吻柔她繃直的頸。

  一聲嬌嬌的嗚咽剛從她紅豔的唇中傳出,立馬便被那一次狠過一次的撞得破碎不堪。像是一首不成歌的調子,卻聽酥了人骨頭。

  她被他吻開了口之後便再也忍住不,一聲一聲叫得格外動聽。她抿住嘴不想讓自己發出哪樣曖昧的聲音,卻又被他突然的猛攻撞得根本來不及停止。

  文子熹攀不住他肩,只能死死抓住身後被單揉啊揉。

  她從未想過會是這樣,難受嗎?疼過了也就不難受了,歡喜嗎?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做歡喜,她只知道她的阿淮,正讓她如溺溫淵。

  後來她開始一聲聲叫他「阿淮」讓他緩緩,他倒愈加欣喜,撈起一條玉藕似的腿兒掛在臂間。

  她又叫他「淮哥哥」求他輕輕,他卻吻著她嘴兒一下子頂得深深讓她呼不出聲。

  再後來她乾脆叫他「寧淮」道她委屈,他卻開始一聲聲地喚她「娘子」。

  直到有白溢出來的時候她便再也忍不住地哭了,眼淚順著臉頰頸間一直往下流,和他滴落的汗液混在一起。他一邊柔聲哄著吻乾她的淚,一邊讓她的哭聲隨著他的撻伐變換著嚶嚶的調子。

  夜,本長,但在洞房花燭的時候便變得格外短。

  至少對他來說是。

  ——

  日光透過紅帳照進便變得柔和,文子熹悠然轉醒,身上有些酸疼。

  睜眼,昨夜同榻而眠的男人一言不發,只靜靜地看著她,眼角還殘存著一份未消散完全的饜足。

  「醒了?」他笑著把人擁入懷中,嗓音帶著晨起時的微啞。

  文子熹捋了捋一夜過後尚還混沌的思緒,昨夜所有的記憶開始一幕幕放映在眼前。

  她頓時氣了,推開他的懷抱,翻了一個身拿背對著他。

  「怎麼了?」他的胸膛貼上她脊背,寧淮順帶在她後頸烙下一個吻。

  文子熹哼了一聲:「壞蛋。」

  壞蛋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壞蛋把她頂得好慌,壞蛋磨到她哭了出來。

  「哦?」寧淮語音上挑,琢磨了一番這新婚第一天他的夫人就送給他的二字考語。

  她嫌不足,又補充了一句:「騙子。」

  騙子騙哭著的她說他會停,結果他說他給她留的那喘息的一瞬間就叫做停。

  寧淮微愣,又從後把她整個人圈到他懷裡,笑著在她耳邊低聲問道:「你昨晚的感覺……不好嗎?」

  他明明白白地聽到她的嚶喃和哭吟裡夾雜了歡愉。

  而且他的感覺……又實在是好得不得了。

  文子熹一聽,整個人頓時又羞又炸,小臉飛速躥紅,揮舞著小細胳膊要去撕他的嘴。

  寧淮笑著躲閃,兩人在一方天地裡亂成一團。

  雙悅領著一排端著洗漱用具和衣物的丫鬟站在門口。聽著裡面的嬉笑打鬧之聲,各人也均悄悄紅了臉。

  雙悅捂著手絹兒偷笑,待得聽裡面的玩鬧聲平靜下來之後才輕輕扣響房門:「公主,駙馬爺,該起來洗漱更衣去給老婦人敬茶了。」

  此時的寧淮正仰躺在床上,文子熹跨坐在他身上對他舉臂要打。

  兩人身上都亂,她沒注意到自己小半個兔子已逃了出來。

  「要打還是起床?」他問,眸光劃過她時一閃,輕抬了一下腰際。

  文子熹顛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有多曖昧,慌忙捂住衣領,翻身下床躋鞋:「起床!」

  ——

  二人仍舊穿著紅衣,只是不似昨日那般的厚重,他一夜過後渾身充盈著蓬勃之氣,她也不知不覺間更增了分嫵媚。

  兩人並排走著,他想去牽她的手,她卻嘟著嘴擺擺袖子甩開,躥了幾步行至他前面。

  寧淮笑笑,三兩步又和她並排想要拉她的手,她仍是不讓,甩開袖子埋頭走得很快。

  以此往復了幾遭便也到了堂屋。

  江氏早早便到了,穿著一件玄底紅花的褙子,頭戴一根造型簡單的紅寶石簪子,端端地坐在當中正椅上。

  她見著兒子和媳婦一路玩鬧著走來,心裡向亡夫告慰兒子的親事已成,兩人感情好似蜜裡調油。

  新婚夫妻要敬茶。

  文子熹捧著茶盞在江氏面前福一福身,有些羞怯地叫了一聲:「娘。」

  她從小便叫只叫過母后,如今嫁了人,倒也有一個人要讓她叫娘。

  江氏笑盈盈應了文子熹的稱呼,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又從腕上褪了一個鐲子戴到文子熹腕上。

  「從今後你便是我兒媳婦,我待你和待淮兒是一樣的,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儘管來跟我說,娘幫你討回來。」江氏拉過文子熹的手在掌心,和藹開口。

  「謝謝娘!」文子熹得意地瞧了一眼一旁的寧淮,心裡但又存些疑慮,不知像昨夜的那般欺負,娘能管嗎?

  江氏點頭微笑,又拉過寧淮的手覆在文子熹手上:「淮兒更是要好好待你媳婦,以後不准讓她受委屈,她要是有了不高興,我第一個肯定罰你。」

  寧淮笑著握住這雙剛剛還求而不得的柔荑,任憑文子熹在悄悄使勁想要掙開:「謹遵母親教誨。」

  ——

  寧家只有江氏一個長輩,拜過了就也告成,新婚後除了第三天要回門外左右也沒什麼事,文子熹第一天就牽著寧骨頭在這座她今後要在此生活的宅院裡轉悠,見見人識識路。

  寧淮也就跟在她身後,隨著她轉悠。他成婚,李掌院特意給他告了幾天假,讓他好好在家裡多陪陪自己的新媳婦。

  不過文子熹一整天都是跟寧淮彆彆扭扭,她一見他便就又羞又惱,羞自己昨夜已經由內到外徹底成了他的媳婦,惱這人行事孟浪累煞她也。

  但她的彆扭看在他眼中便成了嬌赧,待她噘著嘴在他面前表達不滿的時候他便把她按在懷裡趁機吻個沒完,反正她也掙不過他。

  第二天兩人都不待在府中,江氏讓寧淮帶著文子熹一起出門去逛逛。

  京城的街道熱鬧繁華,街上既有裝潢奢華的酒樓,也有四處吆喝的小販。文子熹和寧淮並排走著,也不知逛到了哪裡,只是都覺得有趣。她是因為雖長在京城但一直養在皇宮所以出宮的機會不多,他是因為剛來京城沒多久還不熟悉。

  「阿淮我想要那個。」文子熹一手搖搖寧淮衣袖,一手指著一個小販,小販手裡抱著一根插滿了糖葫蘆的草垛,「我沒帶錢。」

  寧淮想著以後要讓她改改這出門不愛帶錢的習慣,找了幾個銅板放在她手心:「去買吧。」

  文子熹皺著眉掂了掂手心幾個分量輕巧的銅板:「這些能夠嗎?你怎麼不給我銀子。」

  她還是覺得銀子比較保險。

  「你拿著這銀子能買下他好幾垛糖葫蘆啦。」寧淮又放了一小塊銀子在她掌心。

  「那咱們就去買他幾垛。」文子熹笑著挽上他手臂。

  寧淮低頭看著挽著自己手臂言笑晏晏的新婚妻子一時有些愁——難道想讓她白天親近他的代價就是晚上他不能親近她?

  昨夜文子熹把自己守得像個蠶蛹一般不讓他剝她繭,說她還沒準備好,他看著她警惕得像隻小獸的眼神也覺得自己怕是真的第一回便嚇到她了,為了長遠打算便趁機跟她講了和,最後擁著一隻胖蠶安睡一晚。

  溫香軟玉在懷時難免心猿意馬,她睡著後又毫無自知地往他身上各種地方蹭,寧淮才嘗了甜頭,一時間心裡的小火苗越燒越旺,本想著就那麼不管不顧由他的意,但又想到若要是把她搖醒強要她履行做妻的義務,他敢保證一夜醒來後的文子熹肯定會比新婚第一天還要炸毛。

  他終究還是疼她想跟她和好,只有自己紅著臉悄悄動作了一會兒,直到文子熹睡夢中開始低語說手上黏。

  「你要吃嗎?」她舉著一根糖葫蘆先抵到他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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