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耳曼人的營地裡,戰士們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或者照顧著自己受傷的同伴和親人。不少人已經因為傷勢過重,在昨夜死去,更多的人則躺在親人的懷裡,奄奄一息,在這個醫療條件極度欠缺的年代,受到外物重傷,無疑死路一條,區別的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疲憊與傷痛困擾著日耳曼人,但是,更令所有部落族人驚訝的是,昨天地勢平坦的曠野上,今天早上赫然出現了一道高聳而堅實的城牆!
而羅馬人是如何做到的,卻無人知曉。
「這不可能!這一定是巫術!羅馬人裡有巫師!」
約納斯大喊了起來。和圍觀的日耳曼人一樣,經驗豐富的酋長在一夜築起的城牆面前也大為驚訝,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羅馬冰牆,心緒難平。
連布爾達也驚住了,大酋長站在營地外,望著晨霧中出現的羅馬防禦工事,後悔著自己昨天夜裡應該聽從雷達曼的意見,組織最後的力量破壞羅馬人建造工事。現在,整個冰牆結結實實的將五萬日耳曼人圍困在了裡面。憑藉手頭的物資,想要突圍,幾乎是癡人做夢。
但是不突圍,數萬部落的男女老少,每天都需要口糧,這樣下去也支撐不了多久。而羅馬軍團的人數稀少,在糧食消耗上,他們儼然更有優勢。布爾達知道,突圍就是送死,但是不突圍,就是等死。或許眼下,唯一能指望的便是雷奧妮能組織起剩下的部族,率軍來救。
……
「日耳曼人現在是困獸之鬥了,他們無法突破我們的防線,只能一天天的消耗僅存的糧食等待死亡。」
就在日耳曼人焦躁的等待援兵時,戰場另一端,羅馬軍團的官兵們卻已經在暗自慶祝勝利了。李維烏斯站在這道由堅冰碎土築城的凍土之城上,興奮的跟阿庇斯聊到。
「但我們還是不能放鬆警惕。這座城牆能夠築成是有其特殊原因和時間段的,一旦這股寒潮過去,天氣轉暖,這道凍土之牆將分崩離析。叫士兵們這幾天加補城牆的固定工作,之後,在凍土牆的外圈,再建造一座防禦網,要挖上壕溝和陷阱。雖然我們不知道這個蘇維匯大酋長有沒有派人去請援軍,但是做好準備工作,才能以防萬一。」
阿庇斯疲倦的說到,一夜無眠,終於看到凍土之城完工。厚厚的熊皮鬥篷披在身上,卻依舊感覺到寒意逼人。
三天后,茫茫雪原之上,依舊沒有一絲日耳曼其他部落來援的跡象。布爾達無奈之下親自組織了一輪希望渺茫的突圍。
數萬日耳曼人傾巢出動,在羅馬軍團的凍土城牆下,皆是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金髮碧眼的日耳曼戰士勇猛的衝鋒,試圖爬上這座高聳結實的羅馬冰牆。卻被早已埋伏在城牆上多時的羅馬軍團步兵猛烈反擊。
操械工兵拉動繩索,將巨大的石塊騰空拋出,重型武器產生的威懾力是可怕的。當巨石砸落時,再勇猛的日耳曼人也唯恐不及的躲避著這些從天而降的石塊。被砸中的日耳曼戰士當場血花四濺,粉身碎骨。碎碎的屍塊散落一地。
克裡克弓箭手和凱爾特獵人拉弓射擊,箭雨在空中揮灑,發出嗖嗖嗖的恐怖響聲。
被箭矢射中的日耳曼戰士痛苦的跌倒,慘叫著,而他們的裝備大多只有一面粗糙簡易的小木盾。稍微專業的克裡克弓箭手甚至可以將箭矢釘進日耳曼人簡易的盾牌中。對盾後的蠻族士兵造成傷害。許多日耳曼戰士則被射中了裸*露的肩膀和胸口。城牆下的部族獵人試圖反擊,但是在這個野蠻的年代,弓箭的殺傷力和彈射力遠遠不足以威脅到高處的守軍。日耳曼獵人們的反擊只是帶走了城牆上少數倒霉的凱爾特弓箭手。
阿庇斯站在城牆上,望著滿眼無畏衝鋒的日耳曼人一個個倒下,在這片荒原之上,血淌千裡。
而後,勇敢無畏的日耳曼人還是衝到了冰牆下方,用簡易的木梯和繩索試圖翻越這道城牆,但是,迎接他們的,是羅馬軍團無數的標槍和鉛石。
站在城牆上的軍團步兵拾起一根根斜放在城頭的重標槍,朝冰牆下方的日耳曼人狠狠的投擲出去。凍土之城下方,布滿了血肉模糊的日耳曼戰士。有些人被軍團的重標槍射穿了大腿,從高聳的雲梯上摔落下來,血流滿地。
有些日耳曼人抓住繩索試圖向上攀爬,卻被羅馬士兵隔斷了草繩,悲慘的跌落下來,發出一串串骨肉撞擊大地的悶響。
密密麻麻的日耳曼人擠在羅馬軍團築起的臨時城牆下,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蠻族戰士怒吼著,咆哮著,卻始終無法接近城牆上的羅馬士兵。就像競技場裡的野獸,被困在高台之下,只能用聲音釋放不滿。然而,他們很快便感到了恐懼,城牆上的羅馬步兵拉動繩索,將一根根釘滿鐵釘的圓木吊到了空中,伸出了冰牆外。而後,在指揮官統一的命令下,這些面目猙獰的大傢夥像下山猛虎般轟然墜下。
來不及逃離險境的日耳曼戰士被碾壓得不成人樣,血花四濺,可以聽到那骨頭碎裂和內臟被咬碎的聲音。甚至整個人被釘在滾木上,隨著圓木一起滾動,血水和內臟濺灑得四處都是。慘烈的情景使得野蠻的日耳曼人也開始畏懼軍團防禦的力量。即便酋長們在身後督戰,還是有大批的日耳曼人慘叫著逃回了營地……
北地的冷風吹過,阿庇斯聞到了空氣中那濃濃的血腥味,強大而數量眾多日耳曼蠻族,正在被一點點的消滅。阿庇斯知道,羅馬與日耳曼的戰爭,這一戰過後要宣告一段落了。這些落敗的日耳曼人回到營地後,絕對沒有力量組織起第二次突圍。拉比努斯的血海深仇,可以報了。十三軍團的英靈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