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市集旁,高大的羅馬競技場拔地而起,在白色的石牆高台內,一場火熱而血腥的競技比賽正在上演,看台上坐滿了歡騰的人群,平民,騎士與貴族依次而坐,在整個競技場視野最佳的看台上,坐著年邁的西塞羅和正直青壯年的阿庇斯,羅馬日耳曼軍團的統帥。
「這真是一場激烈的比賽,華麗的演出。就是花費高一些,還是有點心疼啊,但是這的確是擺脫那些刺客的好辦法,哈哈。」
西塞羅坐在自己的豪華座位上,一邊飲者葡萄酒,一邊豪放而開心的說到。就像一個被關押了許久的嫌犯突然重獲自由一般。他的心情愉悅可以理解,屋大維已經清理了五十幾名元老院官員,唯獨剩下最重要的西塞羅沒有下手。榮光滿面的西塞羅每次在角鬥競技比賽開場和結束時便站起來,和民眾套近一番,順便讓戰車進場轉一圈,向看台上的群眾拋擲麵包,便能贏得平民熱烈的讚賞。並告訴平民,第二天或者一周後他還會來。如此一來,西塞羅看到在元老院上,屋大維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憎惡起來。而優雅的西塞羅卻只是微笑著回應著年輕的圖裡努斯。
「西塞羅,現在還不要掉以輕心,比賽繼續,同時,我覺得你應該開始有些動作了,提出一些改革的理念和想法。比如治理腐敗,提高平民工薪收入,或者恢復羅馬最低生活保障等,這些都是可以提出的理念,不一定要馬上去執行,拿到元老院上去討論,你可以跟民眾說,元老院就這些事項正在進行討論,退一步來說,即便律法改革最終沒有通過,民眾也不會怨恨你,而會感激你為他們所做的努力。嗯,你必須開始有所行動了,我明天將啟程返回高盧,帶上特爾提拉,她已經懷孕了,雖然羅馬的條件優良,但是現在局勢動蕩,一旦大事發生,我無法保證她在羅馬的安全。」
阿庇斯坐在西塞羅身邊,眯起眼睛說到。相比於西塞羅的樂觀表現,阿庇斯心裡還是有些擔憂,並不是那麼樂觀。屋大維不是普通的男孩,安東尼也不是一般的庸人,他們後續會有什麼動作,阿庇斯現在也不清楚。至少,趁著局勢還能控制時,先帶著自己的家人離開這是非之地再做打算。
「你要離開羅馬?噢,不!」
聽到阿庇斯即將返回高盧的消息,西塞羅的臉色都變了,驚訝的質問到。
「是的,這裡,已經沒有我什麼事了,而我的軍團現在正需要我,萊茵河的造橋工程馬上就要開工,我得回去,監督這項工作。」
阿庇斯平靜回答到。
「但是沒有你的守衛,我還是感到不安全。我有個要求,阿庇斯,我要跟著你回高盧。」
西塞羅嚴肅的說到。
「不,你不能跟我回高盧,至少現在不能。」
「為什麼?」
西塞羅的心提到嗓子眼。儘管與屋大維的鬥爭上,自己此刻略勝一籌,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今後屋大維會有什麼陰謀和陷阱。沒有軍隊,在羅馬,毫無安全感。這是西塞羅,也是眾多羅馬貴族此刻的感受。
「元老院裡還有多少人是屋大維和安東尼暗殺的目標,我們現在並不知道,此刻,這些正在成為屋大維暗殺目標的元老院官員就像驚弓之鳥,如果你跟我回高盧,勢必會引起大量的元老院官員效仿,試圖投靠在我的名下,尋求我的庇護,無論出於何種角度,我都無法拒絕。但是如果我接受了這樣的請求,庇護這些逃難的羅馬貴族們和元老們,勢必會引起安東尼和屋大維的惱怒,我等於掠奪了他們的財產,這樣,兩巨頭便會聯手北上,清理我的勢力。你知道,輿論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也是有限的,更何況,我們會利用輿論,安東尼和屋大維同樣也會利用它。所以,在這個特殊的時刻,你不能跟我回高盧。」
面對西塞羅的再次惶恐不安,阿庇斯如此解釋到,並盡量安撫他的情緒。儘管在學術上擁有超高成就,但是面對風起雲湧的羅馬局勢,西塞羅還是顯示出了一般貴族那種貪生怕死的窘態。
「唉,阿庇斯,你太過謹慎小心了,羅馬元老院這些元老,官員如果投靠你,必然用拿出全部家當財產支持你反抗屋大維,反抗安東尼,有了這筆財產,你可以雇傭起一支龐大的軍團,那樣,你便可以打敗兩巨頭。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時候吸收更多的盟友呢?」
西塞羅一聲嘆息。
「安東尼和屋大維的軍團加起來總數達到了二十五個以上,而我現在手頭上有戰鬥經驗的軍團只有六個。財力上也遠遠不及兩巨頭,這個時候如何與兩巨頭翻臉?不要想得太簡單了,我的老朋友,屋大維和安東尼之所以現在還不對我動手,其中一個原因是布魯圖斯未死,希臘戰事未結束。另一原因就是屋大維與安東尼內部並不是絕對團結,他們無時無刻都想著削弱對方,而我,便成為了他們爭奪的籌碼。這樣,我才能在高盧安安穩穩的待上一年。所以,這個時候,公開對抗屋大維與安東尼,等於在自尋死路。」
阿庇斯看著心急如焚的西塞羅,無奈的解釋到。自己並不是戰神馬爾斯,要在這個紛亂複雜的年代活下來,還需要更多的謹慎與智慧,光有勇氣實在不夠。
「好吧,好吧,唉,我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凱撒統治羅馬的時候,我曾經為此惴惴不安,而現在看來,當初的情形比現在安穩百倍,凱撒只是剝奪了我們說話的權力,而屋大維和安東尼,要剝奪我們的生命。」
西塞羅嘆息到,夕陽下,一絲刺眼的陽光灑進眼中,競技場的沙地上,體力稍微孱弱的角鬥士被他的對手打倒在地,白色的利刃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白光,而後,勝利者握緊短劍,硬生生的將劍刃扎進了那名倒地角鬥士的體內。鮮血流淌染紅了戰敗者身下的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