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量蠻族步兵和東方步兵擠成一團,瘋狂的朝塞克拉斯所指揮的三個羅馬百人隊衝來。
他們怒氣沖沖,揮舞著斧頭,短矛,長劍,在瘋狂的衝撞中跳上羅馬軍團的盾牆上方,而後,無腦而勇猛的蠻族步兵便遭到了羅馬方陣血的刺殺,軍團步兵頂住盾牆外壓力的同時,將短劍從盾牆的縫隙間刺出,那些瘋狂爬上盾牆的蠻族步兵,裸*露的腳踝和下肢被鋒利的短劍刺得鮮血淋漓,有些人的肢體則直接被切斷,卸下,慘叫跌落下來,但是漸漸的數量如蟻群般的叛軍步兵還是圍困住了塞克拉斯所帶領的三個百人隊。
第十軍團首當其衝,開始了援救,塞克拉斯且戰且退,而叛軍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越戰越兇猛,雖然實際上他們是用上千士兵在進攻羅馬僅僅三個百人隊方陣,也就二百多人的小隊而已。
阿庇斯開始命令一個大隊上前援救,但是大部隊依舊在原地沒有前進,因為法爾納西斯似乎也沒有動用大部隊的意思,兩軍陣地間的這片開闊谷地似乎成為了一片死亡沼澤,誰也不願意首先去觸及,所以這場戰鬥奇葩般的在側翼打得火熱,中場卻毫無動靜。雙方都指望從側翼的高坡殺過去,順勢俯衝對方的中央陣地。而又不敢把全部兵力投入爭奪高地,因為那樣會將自己的人擠成一團,而且如果所有人擠在一起衝擊高地,對方便可以順利通過谷地,撲上來,將毫無隊形的一方合圍,包抄。這是雙方將領都不願看到的景象。
來自側翼的喊殺聲越來越大,第十軍團的老兵隊頂上去之後,戰鬥變成了鮮血成河的死戰,由於戰死的士兵不斷增多,且無法推進戰線,法爾納西斯投入側翼的兵力越來越多,這是最後一戰,法爾納西斯心裡十分清楚,此戰過後,如果戰敗,自己將無力再組織起這樣一支大軍,而羅馬對他的追捕將會綿延不絕,羅馬人對仇敵從不寬容,這點作為長期與羅馬軍團和政客打交道的法爾納西斯來說,是十分清楚不過的。
苦戰耗去了雙方的耐心,遊牧民族騎兵再次無視指揮,衝上了羅馬軍團所處的緩坡,他們嚎叫著扔出長矛,但是很快被軍團步兵用方陣攔下,頗具諷刺的是,羅馬老兵們撿起蠻族騎手扔來的長矛之後,又回贈了過去,在緩坡上居高臨下的投擲使得標槍長矛更具穿透力和速度,一場小規模對抗過後,來自黑海沿岸的草原騎兵紛紛敗下陣來,隨後,海量的東方民兵吶喊著衝下了高地,朝羅馬軍團中路所在的緩坡沖了上來。
戰局的發展出乎了法爾納西斯的預料,最後擊敗他的不是他的指揮能力不行,而是這個時代羅馬軍隊的高度凝聚力和蠻族部落鬆散的部落形態之間的差距。就像高盧戰爭裡凱撒擊敗凱爾特人一樣,部落永遠無法形成統一的命令和指揮,他們的軍隊來自各個部族,每個部族有各自的領導人,酋長,數十個,甚至上百個部落中,只要有一個部落的酋長忍不住發起衝鋒,那麼,剩下的部落也會跟著這個無腦魯莽的部落開始衝鋒,古代世界沒有現代社會這麼發達的通訊系統,誰也不知道前方發起的進攻是總指揮臨時下達的命令還是士兵單獨的行動,所有人只會跟隨大部隊往前沖,這時,戰局往往不由盟軍統帥所預想的那樣。高盧戰爭裡,維欽托利便屢次被自己的手下「出賣」,現在,輪到了法爾納西斯……
「士兵,預備!」
叛軍衝上來的時候,第九軍團的百夫長們已經嚴陣以待,士兵們將重標槍握在手中,等待著百夫長的射殺命令。緩坡之下,是數萬狂奔怒湧的部落聯軍,緩坡之上,是嚴陣以待的羅馬軍團方陣,標槍瞄準了叛軍衝來的方向。
下一刻,兩千多發羅馬標準重標槍從軍團步兵手中擲出,像一場風暴,狂風暴雨般灑向大地,灑向法爾納西斯叛軍衝來的方向。
這一擊是致命的,即便是經過嚴格軍事訓練的正規軍步兵,都無法抵禦羅馬軍團的重型標槍雨,更別說這些來自各個部落的東方步兵。
密如雨下的標槍雨擊穿了東方民兵的盾牌,布甲,扎進了他們的身體,頭顱,鮮血猶如地獄的鮮血之河般湧出,灑滿了整片戰場。恐懼在整片戰場蔓延,那些剛剛還士氣高漲的部落聯軍,頓時亂作一團,人心惶惶,而軍團則趁此機會,趁敵人還沒站穩的時候,發起了總攻。
「士兵,前進!將他們的血肉從身上割下來!」
小克拉蘇站在隊伍前列,大聲呼喊著,同時,身後的第九軍團也在無比高亢的士氣下朝混亂的叛軍隊伍平推著。
羅馬軍團的進攻,從空中俯瞰,就像一條紅色的絲帶,朝混亂的黑色人群湧去,小克拉蘇站在隊伍中央,看不到一個擅自出方陣的軍團士兵,整條戰線幾乎保持著直線推進,在軍號手賣力的吹號下,軍團士兵踏著固有的節奏出擊,鐵甲轔轔,戰旗猶如一團燃燒的烈焰,燃遍了整片戰場。
「為了羅馬!」
第一列戰線的三千名士兵沖了上去,用方形大盾重擊衝上來的法爾納西斯叛軍,東方步兵手持各式武器,他們有的像野蠻人一樣衝撞,雙手持戰斧,然後高高劈下,有的則手持短矛,正面衝鋒突刺。
軍團重步兵則用方形大盾做掩護,擋住這一波波進攻,在進攻的同時,將方盾緊緊貼在胸前,然後在對方狂亂攻擊的時候,短劍冷不經從肋下刺出,刺殺對方的腹部或者大腿,而每次突刺的同時,都用盾牌同時護住身體,所有士兵緊緊相連,便形成一道堅如磐石的盾牆。
小克拉蘇衝鋒陷陣,用精良的寶劍刺進一名東方步兵的腹部,血水吞沒了短劍,隨後,鐵劍被緊緊咬在那名士兵體內,拔不出來,小克拉蘇則一腳踩住奄奄一息的叛軍民兵,用力將自己的寶劍從那名士兵的體內拔出,只聽見更加慘烈的呻*吟響起,血水濺灑了小克拉蘇一身。戰役進入到了全面開戰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