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卡帕多西亞的山林地區,幾名軍團士兵神情凝重的為阿庇斯讓開了一條道路,人群的盡頭,是幾名受到奴隸軍圍剿而死去的第九軍團士兵,他們的身上被自己的短劍刺得遍體鱗傷,血水已經乾涸,凝固在盔甲和衣物的表面,那裸*露的內臟器官預示著剛才他們所經歷的戰鬥有多麼兇殘與血腥。
「那些奴隸中間肯定有人曾經做過角鬥士。」
阿庇斯看完,神情凝重的對著身邊的克萊恩說到。
「和我們一樣……」
角鬥士這個名詞對於其他羅馬士兵來說或許並沒有太深的印象,但是對於阿庇斯和克萊恩來說,那簡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職業。他們曾經是在死亡競技場裡存活過來的人,算是命運之神的寵兒。而對於那些在競技場裡每日與野獸搏殺的角鬥士,阿庇斯和克萊恩都十分清楚他們的手段和兇殘,雖然阿庇斯對這群奴隸是有著同情的成分,但是現在自己的職位已經是凱撒的副手,羅馬軍團的將軍,憐憫敵人只會遭致自己的滅亡。
「他們會攻佔市鎮的,不可能躲進山林,他們背離我們的時候身上沒有攜帶過多的乾糧,只夠維持兩天的夥食,山裡沒有食物維持這支奴隸叛軍,他們只有攻佔城鎮,才能獲得補給。」
思索了一陣子之後,阿庇斯給眾人分析出了一條結論,而這個結論,也預示著軍團將不會再跟著這支奴隸叛軍繞進山林,因為,這很有可能是敵人的誘引策略,奴隸叛軍的領袖很有可能便是讓一些有戰鬥能力和行動能力的角鬥士引誘著羅馬軍團進入山林,而後,他們再攻克附近的市鎮,去掠奪一些食物和生活必需品。
「我們不用再進入山林,追蹤他們,因為這根本就是陷阱,詭計。我們繞道,去克裡法尼亞市鎮,我猜測我們的敵人已經在那裡集結,準備攻城……」
隨後,在眾人的沉默中,阿庇斯繼續講到。
傍晚的時候,第九,第十軍團並沒有追擊那些反叛的奴隸進入山林,而是直接往克裡法尼亞市鎮前進,距離奴隸軍叛變最近的地方只有這個市鎮,阿庇斯猜測,此時趕往那裡,那座市鎮不是被奴隸叛軍攻克了,便是正在被圍困。
……
「你太過珍惜每一員士兵,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不是嗎?當初,你如果多派一些士兵看著這些奴隸,今天便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阿庇斯,我們自己是從奴隸裡出身的,知道毫無自由的人,會爆發出怎樣的戰鬥力。你應該想到這點了,不是嗎?」
夜裡宿營的時候,克萊恩脫下鎧甲,一身便裝的走到了阿庇斯的篝火旁坐下,跟自己這位多年的好友聊起了眼下的境地還有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是啊,我是太過重視每一位士兵的生死了,所以才釀成今天這幅局面,我們打敗了法爾納西斯的叛軍,卻不得不調頭先對付自己的人,就像你所說的,當初,如果我多派出一些士兵看著這群軍奴,便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那麼,你為什麼這樣做?你真的那麼重視每一名士兵的生死?阿庇斯,我們是多年的夥伴,兄弟了,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除了在私人情感上會感情用事,其他事情,你可是比任何人都來得理智。不用敷衍我了,我可能都猜到你在這件事情上的用意了。」
夜裡靜謐的羅馬軍團,克萊恩湊到了阿庇斯身邊,帶著好奇與異樣的眼神盯著阿庇斯。
「好吧,好吧,我還是告訴你吧,兄弟。」
阿庇斯從克萊恩那狡黠的眼神裡看到了他的疑慮和猜測,不告訴他,便顯得自己不夠哥們。
「等等,讓我猜猜。」
克萊恩的玩性在此時顯露無疑,他故意製止了阿庇斯繼續說完。
「你是想告訴第十軍團的士兵,你很重視他們每個人,對每位弟兄的生死傷病都十分的牽掛,所以,稍微危險一點的任務,便不會冒險讓他們去執行,而可以獲得榮耀的任務,大家便一起去執行獲得。嗯,我想,你應該是這個意圖,阿庇斯,你看這些天士兵們臉上的表情還有口中的話語,他們都在責怪自己,當初應該主動出營,看著那些軍奴,你又一次成為了他們愧疚的對象。嗯,你在培養與士兵間的感情,讓他們覺得自己虧欠你,覺得你在保護他們。所以,雖然奴隸們叛變了,但是士兵們反倒更忠心於你了。」
克萊恩的話讓阿庇斯有些意外,這個粗獷,性格直爽的男人或許並沒有看上去那般粗心,他實際上十分聰明,阿庇斯的確有這層意思,讓十軍團的士兵不出營冒險,就是為了保留他們每個人,奴隸軍即便叛變,剿滅它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而通過這件事,第十軍團的老兵們便會更加感激自己,甚至像克萊恩說的,他們還會有一點點的愧疚,對自己的愧疚。而自己為什麼要一直要爭取第十軍團,阿庇斯還是沒有完全告訴克萊恩。但是現在或許也不是時候告訴他太多,阿庇斯思考著……
「有一天,我們會需要他們,而現在,我們多為他們做點什麼,這並不意外,不過我的兄弟你太過聰明了,竟然能看出我的意圖。但是這樣其實也並不好,畢竟我們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有關於羅馬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阿庇斯想想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克萊恩,畢竟,歷史上的事在這裡並不一定會發生,而且如果克萊恩問起自己,你怎麼知道這些?自己又該如何回答?阿庇斯思量著,最終還是只是告訴了克萊恩一半的實情,就如他所推測想象的那樣。
「但是那不能怪你,法爾納西斯太過狡猾,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被你設計中圈套的敵人。」
阿庇斯的坦誠讓克萊恩再次爽朗的笑開了,而後,他也無奈的安慰阿庇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