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托勒密馬其頓方陣側翼被攻克的時候,這場原本勢均力敵的對決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就像漢尼拔曾經所說的,機動步兵的時代已經到來,羅馬軍團在與埃及軍隊的對決中再次很好的詮釋了這一點。
當法比烏斯帶領著第十二軍團,雷神軍團殺進托勒密馬其頓方陣側翼的時候,那些托勒密的方陣步兵幾乎是毫無招架之力的,他們的超長矛在近戰肉搏中完全失去了作用,而他們的裝備簡陋,幾乎可以用一窮二白來形容,只能拔出腰間的希臘短劍與全副武裝的羅馬軍團步兵廝殺。
阿庇斯站在戰線最前列,面前的馬其頓方陣還未潰敗,但是士氣顯然不如羅馬軍團,軍團步兵還在拚命擠進矛牆,但是許多人都倒在了長矛雨的捅殺下,那些勇敢的羅馬步兵衝上去,卻被無數長矛刺穿了身軀,阿庇斯可以清楚的看到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倒下,他們的身軀被四五根長矛刺穿,矛頭帶著破碎的內臟從後背穿出,一陣濃濃的鮮血濺射在阿庇斯臉上,每一場戰鬥都是如此血腥,冷兵器戰鬥下,人們紛紛成為野獸。
阿庇斯將盾牌持在胸前,命令身邊的士兵們再前往擠一次,面前是密密麻麻的長矛,身後,是無數的羅馬士兵前仆後繼,阿庇斯似乎可以體會到當年波斯大軍衝擊亞歷山大的馬其頓方陣時的感覺,那簡直就是在自殺,馬略改革後的軍團步兵都如此難以突破馬其頓長矛方陣的防線,更何況那些裝備簡陋得像乞丐的波斯民兵……
每往前一步,至少三四根長矛便抵住了盾牌,發出恐怖的撞擊聲,甚至有軍團的士兵俯身下去,匍匐前進,因為地面上沒有矛牆的阻擋。但是當他們前進到對面方陣步兵的腳下時,迎接他們的卻是埃及步兵的短劍刺殺。他們沒有起身的機會,便被數把短劍,匕首結束了生命。鮮血濺灑在戰場的每個角落。
直到第十二軍團從側翼完全擊潰了坎比努特的馬其頓方陣,擋在阿庇斯面前的矛牆才紛紛解體,那些托勒密十三世僅有的精銳老兵紛紛舉起希臘佩劍,與羅馬步兵廝殺,阿庇斯和身後數百名軍團老兵則一哄而上,衝殺了上去。
馬其頓方陣步兵沒有逃出去的機會,四麵包圍的羅馬軍團像赤色的潮水般,包圍了他們,想活下去只有投降,然而放下武器意味著你將成為一個奴隸。
於是,許多人還是在戰鬥著,在血水齊腰的戰場上繼續戰鬥著……
面前的托勒密步兵絕望的投來手斧,阿庇斯舉起盾牌接下,順勢全力往前衝鋒,撞倒了面前的埃及步兵,一瞬間,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托勒密方陣步兵已經被自己壓在身下,阿庇斯看清了他的容貌,那是一名臉上還長有粉刺的年輕人,阿庇斯想起了那年,當自己在鮮血競技場上,殺死那名男孩時的場景,這個世界太殘忍,你下不了手,別人卻能下得了手,所以,想活下去,只有比別人更殘忍,阿庇斯沒有思考,直接端平短劍,一劍送進了對方的口中。
那名埃及步兵驚恐的張大了嘴巴,短劍卻正好刺進了他的口腔中,鮮血猶如噴泉般從男孩破碎的面孔湧出,隨後,一名成年埃及男性步兵一腳踢開了騎在男孩身上的阿庇斯,看樣子似乎是男孩的父親,那名成年兵的眼裡含著淚花,憤怒得像一頭雄獅,正要撲向阿庇斯的時候,卻被一名羅馬軍團步兵從身後,刺穿了脊背。只聽見一陣骨頭脆碎的聲音,羅馬短劍的劍尖從埃及兵的喉嚨處穿出,手法嫻熟而殘忍,一看就是軍團老兵所為。
用無數鮮血和金銀堆起來的王座……
克利奧帕特拉站在廝殺的軍團後方,她的目光迷離起來,她看到了自己的子民正在流血,可是這是必經的陣痛,如果沒有這場戰爭,埃及將永遠被羅馬奴役,佔據。
流雲間飛過一頭蒼鷹,高傲的女王仰天長嘆著。
……
「從今天開始,阿庇斯*格奈烏斯,你是凱撒第九軍團第十軍團的總指揮官了,你的英勇表現為你贏得了榮譽,你是軍團的驕傲。」
幾天后,凱撒在全軍將士面前高調的表彰了阿庇斯,連一向高傲的女王克利奧帕特拉都投來了讚許的目光。而阿庇斯也知道,這次提拔與表彰,並不是自己真的取得了什麼傲人戰績,而是塞維利亞……是的,塞維利亞選定了自己,特爾提拉選定了自己,所以,凱撒最終決定——選定自己。這是無上的榮耀?不,這只是赤*裸裸的政治遊戲。你的每一次晉陞都讓你成為了他們陣營裡的人。布魯圖斯家族的女婿,好吧,今後,如果布魯圖斯那個畜生要暗殺凱撒,自己又該支持誰?……
凱撒在台上高調錶彰著,阿庇斯則在台下煩惱的思索著。
在全團將士熱情的歡呼下,阿庇斯感到步履艱難,上台接過了凱撒遞來的權杖。金色的陽光下,羅馬軍團的鷹旗像無邊的權力,向自己撲來,令自己感到無所適從。
「站在我身邊,從今天開始,我們是一家人。」
凱撒微笑著對阿庇斯悄悄說到,他的眼神裡充滿欣賞和期待,阿庇斯多麼想告訴他,小心那些骯髒思想去侵染天真單純的布魯圖斯,羅馬的改革之路艱難重重,但是阿庇斯不能說,布魯圖斯是凱撒最信任的「兒子」,而羅馬的革命,還沒開始,誰知道前路艱險。
當天夜裡,凱撒親自帶著阿庇斯巡視了軍營,宴會上,坐在凱撒的身邊,身份地位僅次於安東尼……
而阿庇斯也發現,酒桌旁,那無數雙嫉妒而怨恨的眼神。的確,這樣的提升太快,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晉陞一級軍職,而阿庇斯,無疑是踩著權力的踏板,通過特爾提拉,一夜之間,晉陞成為凱撒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