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必須盯防著布魯圖斯。屋大維給我的消息稱經常看到布魯圖斯到阿波羅神殿與神秘人物會見,而後,一起消失在神廟中。這樣詭異的畫面讓我再次擔憂起你的處境,舅舅。」
蓋烏斯家中,一次晚宴後的閑談,阿蒂婭向凱撒表達了自己的陣陣隱憂。四下無人的時候,凱撒終於表現出了一絲同樣的緊張與不安。是的,布魯圖斯的變化凱撒怎麼可能不知道,然而,在外人面前,他必須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的改革還未徹底成功,不能讓羅馬人都來嘲笑自己的軟弱,是的,就像凱撒一如從前所說——只有暴君才怕暗殺,但是自己不是暴君。而此刻,房屋裡只剩下阿蒂婭和自己了,那麼便無所謂顏面和偽裝了。
「是啊,我其實也觀察到了布魯圖斯最近的變化。並且,最近羅馬城內,對我的指責越發強烈。我知道又是馬塞盧斯那些人在背後搗的鬼,然而對此,我卻不能強壓他們。那樣,我努力諸多所樹立的形象,便付之一炬,並且,羅馬的市民們,也會因此相信他們的謊言。」
凱撒躺在長椅上,心情沉重的舒了一口氣。他的聲音如此無力,與他在元老院所用的口氣完全不同。偉大的巨人也有疲憊軟弱的時候,只不過在公眾面前,不願展示罷了,阿蒂婭十分理解自己舅舅的處境。
「還有,你必須注意塞維利亞最近的反應,自從埃及女王進入羅馬,你已經有許多天沒有去到她的家中了。這樣,難免會引起她的不滿和猜忌。舅舅,你是英雄,然而,許多細節也要注意,不能忽視了這些生活上的小事。強大的堤壩會因為螞蟻的啃食而絕提。」
面對著凱撒,阿蒂婭憂心忡忡的說到。
「嗯……塞維利亞的確要留心。老實說吧,出於個人情感上而言,自從克裡奧佩特拉出現以後,我更多的時候的確被她的無窮魅力所吸引了。就像外人所說,她年輕,魅惑,富有活力,而且高雅睿智。再回到塞維利亞家中的時候,我已然感受不到昔日的激*情。但是就像你所擔憂的,這樣的舉動的確會引起她的不滿,然而,更關鍵的是,我並不在乎她的不滿,我擔心的和你擔心的一樣,布魯圖斯是她的兒子。我擔心塞維利亞會因此澆灌布魯圖斯一些針對我反對我的思想。並且,布魯圖斯的性格的確不夠堅強,太過軟弱。」
凱撒和阿蒂婭如是說到。這也讓阿蒂婭舒了一口氣。畢竟,這證明自己舅舅還是清楚當下正在發生的事件的。只不過可能他還沒想好如何應對,畢竟,政治經濟上的事可以絕對理智的去處理,家庭情人親人,你便無法以絕對理性的角度去處理。
「或許你可以適當採取一些措施,以關照布魯圖斯的名義將他帶在身邊,以免他再受到那些異端邪說的蠱惑。我的意思是,以布魯圖斯的性格,只有他一個人,他不會對你採取什麼措施的,畢竟在心裡,他還是仰望你的,在那些龐培派的人徹底汙染他之前。而且,以布魯圖斯一個人的力量,他也威脅不了你。」
阿蒂婭的想法讓凱撒很滿意。一般來說,世人防範危險,都是將他隔絕起來,或者遠離自己之外。但是阿蒂婭的想法卻以此相反。將布魯圖斯帶在身邊,不僅可以表示對他的信任與關愛,還能隔絕那些小人的遊說,讓布魯圖斯和他們斷了往來。更關鍵的是布魯圖斯那軟弱的性格,根本無法獨立成事,這點,讓凱撒很放心。
「很好。這個主意。我是說,這是我這段日子裡聽到的最美妙的諫言。」
凱撒終於長舒了一口氣,神情放鬆的躺在椅子上安眠了起來。
……
「塞克拉斯,從明天開始,收緊艾利斯擔保機構的業務範圍,一個月內,將機構轉手給布羅卡斯,我已經和他談好了價錢。」
就在凱撒為布魯圖斯的事情感到煩惱不已的時候,阿庇斯已經在著手準備下一次內亂的事了。或許此時的羅馬,能夠看到這樣危機的人並不多,包括安東尼,可能都還在法務官的位置上縱情享受。
「好吧,你確定要這樣做了嗎?阿庇斯?如果內亂沒有發生,你這三年辛苦努力的一切,便將白費了。」
塞克拉斯在執行任務前最後一次問到。畢竟,這個擔保機構,是阿庇斯發家的根源。有著不可名狀的不舍情感在裡面。
「想好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阿庇斯表情嚴肅的回應到。
「好吧,那我去準備。」
塞克拉斯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還有一件事,你也要幫我去處理。去我的金庫裡,將剩下的還沒兌換成黃金的貨幣全部拿出來,買下卡洛克,羅布裡,瑟爾提拉三座沿台伯河碼頭。然後,高調宣布我們所做的事,讓羅馬的市民,貴族們都相信我已經開始投資轉型,從擔保行業轉型為貿易行業。」
塞克拉斯臨走時被阿庇斯再次叫住了。只是這一次,塞克拉斯一樣不明白阿庇斯這樣做的用意。他睜大了眼睛,望著眼前總是腦洞豐富的阿庇斯並追問到。
「這是為什麼?」
「轉讓艾利斯擔保機構不是一件小事,它是全羅馬最大的保險機構,很快,這件事就會在羅馬貴族圈裡傳開,我的每一次行為都會被羅馬的貴族們所關注,而我們轉讓艾利斯也必須有一個很好的理由,否則,嗅覺靈敏的貴族們又會開始猜測我的目的和用意。而你,高調宣布我買下了台伯河流域的碼頭,便可以打消這些人的疑慮,讓他們不再把我的行動和最近的局勢聯繫在一起。是的,我們需要一個借口,所以,我買下了這些碼頭。雖然,它們並沒有多少利益可言。」
阿庇斯說完,拾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