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都是臉面
本來這次出門,裘嬤嬤想跟著的。但是她這麼大的年紀了,越慕言哪裡會讓她跟著,說霜竹陪著就夠了,就這樣裘嬤嬤還是覺得配不上她的身份,結果最後還是多帶了一個谷兒才同意。
霜竹帶著谷兒,快手快腳的將紙包打開,擺在了車廂裡矮桌上,香氣更加濃郁了。這些吃食當然普通的吃食,個個都包滿的餡料。
嗯,都是肉餡的。
「買了這麼多,我和瀚弟也吃不完,你們喜歡哪個就吃吧。」越慕言話音剛落,就看到谷兒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臉上也綻開了大大的笑。
霜竹一個眼刀飛了過去,才讓她穩重了起來。到底年歲還小了些,教了這麼些時日,還是不夠穩重。在家裡也就算了,在外邊這樣咋咋呼呼的樣,可不是丟主子的臉?
回去還得好好教教。
越瀚當然也是沒有見過這些吃的,坐在一邊滿臉好奇的盯著。越慕言捏了一隻蛋皮烙的肉糰子,送到了他的嘴邊。
嗷嗚~好吃!
真可愛,越慕言笑咪咪的看著,另一手也塞了自己一隻肉糰子。
唔,果然好吃。
四人將幾個紙包一掃而空。
車廂裡準備萬全,但淨手簌口後,周圍依然滿滿的肉香味。只得將窗開了一條縫隙,散散氣味。馬車前進的速度雖然慢,但外邊人多馬也不少,怕有揚起的灰塵飛進車廂裡邊來。
這些都是味重的東西,連身上的衣物也沾染上了味道。霜竹張口欲讓主子換一套衣物,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算了,以主子的性子定然是不耐煩換的。何況不過是去下臣家中赴宴,能去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何至於要主子小心翼翼的。
越慕言確實是不耐煩的,也很嫌棄今天的衣服過於繁瑣。想了想,讓霜竹幫自己把寬大的袖子給綁了起來,然後就教起越瀚玩小遊戲。
「鼻子鼻子點點,鼻子鼻子點點,點眉!」
越瀚的手指連忙點向自己的眉,但是緊張激動下,點到了額頭上。
「哈哈哈哈,錯了錯了,來,讓姐姐捏捏小鼻子。」越慕言笑完說道,這些小遊戲她也在這個年歲,坐在馬車裡和她親娘玩過。當然了,她就沒有輸過。
越瀚卻是沒有玩過的,整個人都寫滿了興奮,發現自己點錯了也不在意,笑著抬起臉往前送了送。
「姐姐,再來再來。」
越慕言輕輕擰了下小鼻子,點頭應道:「好,那就再來。」
「鼻子鼻子點點......點右耳!」
「哈哈哈,小笨蛋又錯了!」
「姐姐再來,這回瀚兒肯定不會錯了!」
馬車間相隔不遠,前邊的笑鬧聲越來越大,也就傳到了後邊。
中間的馬車廂裡,鴉雀無聲,半路被叫上來的侍女低眉順眼的跪坐在一邊,不敢看雲夫人那難看的臉色。
聽見那不像話的吵鬧聲,任千雲的眉皺的越來越緊,但是再不痛快,此時她也只能忍著,不會去把兒子接回來。也就是兒子還小,又是個男丁,此時方能不講那些規矩,和嫡姐同乘。
這些都是臉面,便是今日子兒子不吵著要和姐姐一起,她也會想辦法讓兒子坐到前面的那輛馬車裡去。
只是那位女公子,從小無人教養,舉手投足間毫無禮儀規矩。讓兒子同她待在一處,她真是擔心,兒子會被她給帶壞了。
但想來想去,此時任千雲也只得忍了。
越慕言還不知道她爹的小老婆忍了她,摸摸越瀚笑的通紅的臉,端起溫茶遞到他嘴邊餵了幾口,輕聲說道:「不玩了吧,等會就該到了,合上眼養會神吧。」
「嗯。」越瀚乖巧的應聲。
當馬車停下的時候,越慕言還以為已經到了,但是朝窗外一看,明明還是在街上啊。將窗開的更大,她朝跟在車邊的孟壁問道:「怎麼停了下?」
孟壁坐在馬上看了清楚,此時便回答道:「離溫家還有點路,停下是因為,似乎有人前來相迎。」
主上前來溫家赴宴,溫家自然是十足的誠意,老遠就讓家中兒郎前來相迎。如今溫家家主是溫老太爺,前來相迎的是長子溫明桐和長孫溫明樓。
「恭迎主上。」翻身下馬,為首的中年男子溫明桐拱手恭聲道。
「嗯。」越秉言頷首微微一笑。
溫明桐聽了便站直了身,讓到了一邊。待主上的馬向前走了一段路後,才帶著兒子翻身上馬,然後隱晦的回頭掃了眼打頭的馬車。
裡面坐著的,便是那位女公子了吧。
當馬車再一次停下的時候,便是真的到了溫家了。
馬車甚至是直接進了大門,而不像一般賓客,在大門前便要下車步行。直到了二門處,馬車才停了下來。
越慕言下車後,便看到了黑鴉鴉的一群人,齊齊彎腰作揖:「恭迎主上。」
得說除去亂世這個因素外,她挺喜歡這裡的人文風俗。就算是下對上,也不會動不動就跪。她依希記得前世的那個世界,曾有個朝代那是動不動就跪。毫無氣節和風骨,自稱也卑微到了極點,那是她最不喜歡的朝代。
看到領頭那個略顯老態的男人,越慕言明白,這就是溫家說一不二的。不同於溫家大門外恭迎的人,此時這裡的人,應該都是溫家親近的。一旁便是一名中年婦人領著一些女眷,安靜的候在一邊。
「這便是女公子吧,果然是主上之女,氣質不同凡響。」溫家老太爺摸著半白的山羊鬍須,慢條斯理的說道。
越秉言輕笑:「正是小女,其母乃隴城越氏女。」他抖出女兒的身世,就是不想讓這些自視甚高的世家,輕視自己的女兒。
旁的,卻並不在乎。
這話一出,讓在場眾人都心中一驚。隴城雖不是大族,卻也是累世的世家,在場之人都曾耳聞過。但他們奇怪的,卻是主上的髮妻也是姓越。
要知道同宗同婚不可結親,若夫妻同姓,而女方又是世家,那可能就是招贅的女婿了。要知道主上從發跡起,便是獨身一人,以越為姓,從不曾改過姓,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