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苦逼身世
占央沒料想,這位年幼的女公子防心竟如此之重。這下也就不好再多說,再多說下去,只會更加被看成是圖謀不軌。他輕歎了一聲,語氣失落的道:「是占央莽撞了,既如此那占央便告退,不敢再擾了女公子的清靜。」
越慕言笑著點頭。
見不曾被挽留,占央終於失望離開。
越慕言總覺得這個叫占央的,讓她有種違和的感覺。他笑起來讓人覺得,是個憨厚的性子。但是等說上話後,她又覺得對方是個文弱的少年,可態度卻又透著股漫不經心。總之,給她的感覺挺奇怪的。很好,這小子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朝周尋招了招手,待人到了跟前,開口問道:「這個占央,除了是六連寨大當家的兒子,還有別的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這一問,真是讓周尋的心情更複雜了,這位女公子的直覺當真敏銳。不過幾句不痛不癢的對話,就察覺出這個占央不止是六連寨大當家之子這麼簡單。若女公子是公子的話,那主上就後繼有人了。想到這裡,他頓時有些可惜了起來。
「回女公子,據說這個占央是六連寨大當家黃鳴最喜歡的兒子。」周尋開口道。
聽到這一句,越慕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重點。」要不是最喜歡的兒子,她爹帶上這個占央,怎麼起到質子的作用。
周尋是有點怕女公子聽不明白,打算說的仔細點的,但是卻被嫌棄了。他清了清嗓子,微微有些尷尬的接著道:「這占央本身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只是其母來歷特殊,才會得到黃鳴的喜愛。據說,其母是世家出身。」
世家出身,讓越慕言聽愣了。
就算是亂世裡,堂堂世家也不會願意和匪類結親。唯一的可能便是,占央的母親是和家人走散,讓六連寨給撿了回去。或者乾脆就是被搶回去的,在逼迫之下才有了占央。
周尋接下來的話,應證了她的猜想。
「那世家女不曾吐露姓氏,在強逼之下懷上了身孕,多次自裁不能成。」周尋很怕女公子會開口問他,是怎麼強逼的。還好沒有問,不然他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頓了頓,他又接著道:「之後在黃鳴的伏小作低下,世家女的態度也軟化了些,最後把孩子生了下來。」
「只是有一次,黃鳴同他寨裡的弟兄們飲酒,言詞間洋洋自得,說世家女再高貴又如何,還不是乖乖給他生孩子,還有一些輕辱之言。這些卻讓那世家女聽了個正著,當下如遭雷劈,覺得受到了極大的屈辱,轉頭丟下還在襁褓中的孩自盡而亡。」
「死前留下血書,道還好她不曾透露姓氏,不然給家門抹上污點,她再無顏面去見先輩。黃鳴得知後,是又氣又痛又悔,但是人都已經去了再無挽回之法。」
周尋沒說的是,多的是在戰亂中沒落的世家,女眷被搶奪,從前連提都沒有資格提起她們的人,讓她們成了從前口中下等人的妻妾,更有甚者被當做玩物。准唐王就很喜歡,將失了依仗的世家貴女,獎賞給手下立了戰功的將士。
聽說,這是最好的賞賜。
因這樣的舉動,甚少有世家願意投靠准唐王。大多數的世家,都是選擇了同樣世家出身的懷陸王,小部分的世家則投靠了他們的主上。
他最後道:「雖世家女已死,但是黃鳴仍然最喜她生的孩子,也就是占央了。占央沒有從父姓,黃鳴還想著找到那世家女的出身,讓占央從母姓。」但是想也知道,那世家女就算還有家人尚在,也不會承認的。
越慕言歎氣,怪不得占央給她的感覺那麼的複雜,原來他本身就是一個很複雜的存在。自己的父親,是逼死生母的人,這種事真是想想都很苦逼啊。
那個黃鳴其實並沒有多喜歡那個世家女,只不過世家為貴,把那個世家女,當成是自己的一種資本罷了。老天保佑,她和她娘在萬忠等人的保護下,雖也吃了不少苦,但是至少沒有被人捉去,當做勝利品一樣的炫耀。
得知了占央的苦逼身世,越慕言心軟的想,要不下次他再來,她還是對他好一點吧。就算有什麼小心思,在這裡他一個人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而且她就不信了,她會玩不過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畢竟她不好這一口,美人計對她沒有用!
正在此時,有一個黑甲士兵走過來,拱手道:「女公子,主上請女公子過去。」
「嗯,這就去。」越慕言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步就朝最大的篝火走去。她爹和心腹將士,就在那裡,而篝火上則架著一隻退毛洗盡去了內臟的野豬。
她會說聽周尋說話的時候,聞著傳過來的香味,差點讓她流口水嗎?可算是來叫她了,不然吃肉都不喊她,她就要懷疑她這個爹能有幾分喜歡她了。
走到近前,越慕言聲音清脆的喊道:「女兒見過爹爹,見過諸位叔叔。」
「女公子客氣了。」能坐在這裡的,都是被器重信任的,聽到這聲叔叔俱笑著抬手拱了拱,算作是回禮。
越秉言一臉驕傲的看著自己落落大方的女兒,招手道:「我兒,過來與爹爹同坐。」說著拍了拍身邊的皮墊子。
聞言,越慕言故意俏皮的拱手作揖,道:「女兒聽令!」
在場諸人都很給面子的哄笑了起來。
「我瞧女公子英姿颯爽,日後說不定會為主上立戰功呢!」
這話越慕言喜歡聽,立刻也很給面子的朝說話的那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她走到那皮墊子上坐下,然後開口道:「這位叔叔雖看好慕言,但是慕言怕是無法為爹爹立戰功了。等慕言長大,諸位叔叔恐怕早就已經把戰功都立完了。」
這幾句話,在場的人是都愛聽。
其中一人,大笑著道:「那就借女公子吉言了!」既然戰功都已經立完了,那就是說天下已經平定了,這當然是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