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陳年舊事的糾葛

　蔚瀾剛出現在學習室，便看到視窗影影綽綽有個人影，蔚迦則死死的抵在那邊不肯放人進來，叫駡聲也隨之響起，“臭小子，快讓開，我找我自己徒弟管你屁事，快點，否則我不客氣了！”

　蔚瀾哭笑不得，五原的執著實在令她佩服，哪裡有人收徒弟收的如此盡心盡力，連臉皮都不要了。

　這裡動靜太大，把水月、司空星宇和莫青冉驚動，三人急匆匆的推門而入，正好看到蔚瀾故意拉開蔚迦，視窗大開，一個髒兮兮的老頭猛衝進來，在半空一躍避免了癱倒在地的慘狀。

　“嘿！壞小子，敢陰我！哼！看出我的厲害了吧！”五原只顧瞪向那始終阻攔他見徒兒的壞孩子，一時並未意識到屋裡還有旁人。

　水月的臉色不大好，第一時間想到了亞桑和阿列，語氣略沖的反身問道：“星宇，小迦和瀾瀾的保鏢呢？不盡忠職守，躲到哪裡去了？”儘管她知道憑藉那兩人的能力尚不能抵擋五原，可心裡的怒火不言而喻。

　五原這時才注意到屋內的幾個人，看到蔚瀾那雙眸子滑過精亮，在看向水月時下巴一昂透出些許的不屑和自傲。

　水月平素溫和的笑容亦是不見了，滿臉冷霜，戒備的把蔚瀾和蔚迦拉入身後，似乎對五原很是提防。

　“小丫頭，你也不用緊張，我收的是關門弟子，只有一個，喏！就是那個小姑娘。”

　“我們家沒有你的什麼關門弟子，之前沒有，之後更是沒有！”水月大叫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蔚瀾和司空星宇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莫青冉則靠著門旁考慮著是不是該躲一躲。畢竟是人家的家世。

　難道水月媽媽和五原認識？

　“哼哼！”五原哼唧兩聲，前所未有的收斂了脾氣，一屁股坐在了書房正中央的書桌上，居高臨下的望向水月，“司空蔚藍這孩子很有潛能，不能被耽誤！”

　“瀾瀾說不想做你的徒弟！”水月別過頭強壓下激動和焦躁，不想讓孩子們看出自己的異樣。

　“是你不想吧！”五原沉下臉不愉的吼著。

　“對，就是我不想！”水月不甘示弱同樣吼著，超大分貝瞬間秒殺了一眾娃。

　司空星宇早沒了見到五原的興奮，心底疑問重重。要說老媽和五原熟識為什麼他多次談及偶像，老媽都沒有任何反應僅僅含笑望著他。若是不認識，老媽今天的反應也大的驚人了點。

　五原的臉更沉了。“你別忘了，你只是司空蔚瀾的養母，不是親生母親，不要太過自私！”

　這話就有些難聽了！蔚瀾剛要開口就被水月緊緊抱住。察覺到水月渾身顫抖到雙手冰冷，蔚瀾閉上嘴。反而想要搞清楚他們之間的過往。

　“如果說自私，又有誰比的上你。”水月陰沉的一字一句慢慢吐出，隨之，五原的臉色瞬間蒼白，“當初要不是你，蘭哥又怎麼會和超高等星系的德瑞拉迪星王族一決生死爭個高下！為了你所謂的高等星系的榮譽、星球的榮譽、機甲師的榮譽。你便讓蘭哥去送死。那個時候星海才剛剛出生，你知道嗎？那個時候他有多盼望這個孩子！”水月說著說著，身子慢慢的軟了下去。蔚瀾及時擁住了她再一看，滿面淚痕的水月哭著暈倒了。

　短短的怨怒，描述了兩個人的恩怨，或者說一個家庭的起伏。

　“我先把媽媽送回房間。”不怪水月媽媽反應大，前夫逝去連他唯一的骨血都未保住。是個女人都會承受不了。整個別墅沒有一張蘭星海的圖片，除了那個始終鎖住的房間。幾乎是不曾找到蘭星海存在過的跡象，但是蔚瀾知道，二哥是水月媽媽不能提到的痛，愛有多深痛便有多深，全家人是默默的把二哥放在心底記掛不忘。

　司空星宇傻了眼，沒想到二哥的身世是這樣的，他從沒有聽媽媽談起過，以為媽媽是被人拋棄後又遇到癡情不悔的老爸，成就了好姻緣。

　蔚瀾直接打橫一抱，便將水月抱起走出學習室，莫青冉看的眼角直抽搐，話說妹紙，乃能不能溫柔點，好嚇人哪！

　等安置好水月，蔚瀾又重新返回，莫青冉和司空星宇已經帶著蔚迦離開了學習室，只留下五原一人靜靜的待在窗邊沉思。

　她目光冷然的直視背身而站的老人，“我知道你為什麼來。”

　“若海是個好孩子！”五原歎息一聲，緩緩轉身，“我想收你為徒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我沒有理由救他。”蔚瀾直截了當的挑明他的來意，並沒有理會收徒之語。

　五原一喜，很快恢復了常態，顯然他的猜測是正確的，眼前這個小幼崽是有救若海的辦法。

　“我之所以會在見到奄奄一息的若海時救了他，便是因為他很像我的大徒弟，也就是你養母的前夫。那雙似藍非藍似綠非綠的眸子總是透出一種寧靜美好，這樣的孩子想必誰也無法傷害吧！”

　動之以理曉之以情，五原為了若海是真真正正捨下自己的驕傲和脾性，只可惜他勸服的人是淡漠的蔚瀾，她撇撇嘴，“似藍非藍似綠非綠的眸子是水族另一支的特徵，全族人皆是這種眸色，沒什麼稀奇。”

　五原一窘，有些羞惱有些焦躁，又恢復了大嗓門的吼叫，“你這孩子怎麼心腸這麼硬，你就能見死不救嗎？當初為什麼還要把他送到醫院，直接丟在那裡等死不好。”

　“嗯！下回碰到我會注意不多管閒事的。”

　五原被噎的夠嗆，張開的嘴巴半響不知該怎麼介面。

　其實當知道水月媽媽和五原有過這種糾纏後，蔚瀾就放棄在向五原去討教機甲的有關知識，人心都是偏的，蔚瀾不想因為自己讓水月媽媽傷心。她能做的不多，但不能做的還是可以控制的。

　兩人相對無言，大眼瞪小眼。最終五原敗下陣來，告辭離開，不過臨出門放下話聲稱自己不會放棄。

　蔚瀾沒有理會，待管家送出五原後來到水月的房間卻撲了個空。

　莫青冉聽到動靜走了出來，指了指最裡邊一個緊閉的房門，“那是你二哥的房間，水月阿姨去了那裡。”說完，蔚迦也從門內探出腦袋，剛要蹦出來就被蔚瀾制止。

　“迦，先讓莫青冉陪你玩會。瀾去看看媽媽，乖！”

　莫青冉又喜又驚，妹紙明顯是信任他的。否則也不會把親人交付給他，驚的是，難道他在妹紙心裡就是保姆的存在……

　幸虧蔚瀾不知他內心的波動，否則絕對不客氣的說一句，孩紙。乃想太多了！

　蔚迦乖巧的點頭，他雖是孩子心性，卻也心知今天的不對勁，糯糯的說：“瀾去吧！迦會乖乖陪著他，不讓他淘氣的。”說完還拍拍莫青冉的肩膀，一副老大哥派頭。

　莫青冉強壓下翻白眼的衝動。對蔚瀾討好一笑，待蔚瀾轉身離開關上了房門。

　等蔚瀾剛要敲動那間緊閉的房門時，司空星宇走了出來。見她微微搖搖頭，褐色的眸子盡是憂傷，黯然道：“還是你去勸勸老媽吧！我說不出來什麼。”他心中難過，一時也想不到可以勸老媽的話。

　蔚瀾點點頭，推門而入。剛一進屋，那雙烏黑的眸子就愣住了。

　這間房間和她所住的臥室配備一模一樣。只是她的顏色風格偏小女生，這裡藍色為主，多了絲清朗。在那張書桌上豎著一個臂鐲光腦，光腦開啟了光屏，上面上演著一個孩子從小到大的視頻片段。

　桃花眸微縮，只因那視頻中長至青年的男子微微一笑氣質裡的平和水潤，似是溫柔的一浮能夠掃平內心所有的黑暗。似藍非藍似綠非綠的如水眸光，儒雅溫和，五官略有平凡但搭配在一起卻讓人深覺舒服自如。

　最主要的是，那個青年不是別人，正是五原勞心勞肺的若海。

　若海身有舊疾，明顯活不過年底，水月最大的痛苦和糾結便是前夫逝去兒子也沒保住，如果將她的心結解開，是不是以後會更開心些。

　蔚瀾看了眼抱著枕頭在蘭星海房間睡的並不踏實的水月，上前輸出一絲靈氣幫助她睡眠，之後若有所思的走出房間。

　回到房間蔚瀾閃身來到桃源，正好幾人全部清洗乾淨，穿上蔚瀾為他們準備的乾淨衣服戴上眼罩一同出了空間。

　蔚瀾給了修、水玄月和唐落音一人一瓶回元丹、凝血丹、清毒丹和接續丹。和他們講解了下每種丹藥的作用，聽的眾人張大嘴滿臉怔然。

　三人皆出自大家族，自小便見識過從超高等星系流出的藥劑，但僅僅是見識過，當然蔚瀾出手的絕非凡品，比起他們見過的那一兩顆被長輩奉為傳家之寶的丸藥要強大百倍，至少他們沒聽過有什麼丹藥可以在短短時間內提升他人境界的，而手中的這四瓶溢出的淡淡香氣便可知它們的珍貴之處。

　其實修仙界用於提升境界、修改體質的丹藥還是有的，不過是普通人無法服用，普通人福澤尚淺，吞入必會爆體而亡。而《九重靈訣》完全打破了這一壁障，但凡蔚瀾出品的丹藥，除非她暗中加入了禁制，否則是沒有這類的限制的，也更為體現了它們的難得。

　“殿下，你可知道這些丹藥的重要和珍貴之處？”修破天荒嚴肅的看著蔚瀾，又似是不經意的掃了下唐落音和水玄月。他知道蔚瀾偶然有些常識性的小迷糊，卻不知她能‘大意’至此，雖然修很高興蔚瀾能對他如此看重，可不意味著，他會對她的‘失誤’裝聾作啞，相反，他更要好好的教教她。

　“你出手的這些，是超高等星系也不曾流露出的極品藥劑，若是有人一旦發現它們的存在，無論是給你或是給水玄月和唐落音必會帶來滅頂之災。”他加重水玄月和唐落音兩人的名字，隱藏在話裡的真實意思不言而喻。

　唐落音苦笑一聲，堅毅的開口，“修導師大可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這些藥流出去的。”

　“就是的修導師，我曾經還管你叫過修大哥，咱們共同經歷過的事情還讓你看不出我的人性嗎？有損瀾姐姐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小包子鼓著臉，有些氣惱的瞪向修。

　未等蔚瀾說些什麼，修先嘻嘻哈哈的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恢復了滿臉陽光，“明白明白！我看好你們喲！”又是擠眼又是笑顏，實在讓那兩人無法埋怨什麼。

　兩個人都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修側面的潛意，無奈的搖搖頭，也不免有些擔憂蔚瀾的‘善心’。

　看著三個大小不一的男人皆是一副不放心的眼神注視著她，蔚瀾不僅好笑不已又感動漣漣，她給他們的不過是九牛一毛，若是連這點看人的眼光都沒有，她可白混幾生幾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