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精心炮製的遊戲
“殿下,我們願意聯盟!”對於三大流匪聯盟的事情,琉璃城早有傳聞,幾十個小首領也是有所打算,不過是一直沒有機會。能靠著狂瀾這顆大樹,又能獲得傳說中可生白骨的藥劑,傻子才會放棄呢!
“聯盟?”輕笑一聲,烏黑淡漠的雙目陡然變得尖銳,“聯盟本殿能得到什麼好處?還是說,你們有什麼更大的價值?”
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本抱大腿,至少這些明顯已成了別人口中肉的傢伙,是沒有權利談什麼條件的。
小首領們臉色青青白白,他們曾私下溝通過,認為瀾殿下一旦得知他們情願聯盟的意思,絕對會雙手贊同。但是一對上那雙毫無情感的黑眸時,一瞬記起瀾殿下狠戾嗜殺的場面,紛紛惶然的垂下腦袋。今天若不能妥善解決,怕他們是連門都出不去了。橫豎是死,自然是越晚死越好。
“我……屠飭首領屠山,願帶領屠飭八十名流匪臣服于瀾殿下,歸自狂瀾。”一個小首領大步跨前,俐落的單膝跪地,向蔚瀾行以星際中最高禮節,以示歸順。
有一就有二,不到片刻,大半的流匪首領表示順服。會議廳站著的小首領只剩下五人。
卡橋和仇亦無聲的對視一眼,歎息的搖搖頭。看趨勢今後他們也是名不副實的掛名首領了,流匪的統一在所難免。
“你們五人是何意?”蔚瀾撩撩眼皮,狀似不在意的問。
“瀾殿下,我很敬佩您的膽識,但是千年來,流匪自行發展,可沒有哪個首領向您是的趁火打劫。”一賊頭賊腦的小首領面色不愉神情自傲。這時候不全力抗敵,卻來要脅他們這些小首領。就從手段來說,他是不屑的。幼崽就是幼崽,無法令人折服手段低劣,沒譜全靠魯魯西姆這只老狐狸出謀劃策。
“混帳!”站在蔚瀾身側的魯魯西姆怒火沖天,“難道我們殿下就該為了你們這些不相干的人,犧牲自我,成全大義?”冷哼一聲,“我可不知道流匪裡還有這麼仁義的存在,少跟我們殿下這裡大放厥詞,等你有自保的實力。再來廢話!”
卡橋和仇亦瞪了瞪眼,越來越琢磨過味。合著魯魯西姆這只老狐狸儼然化作了瀾殿下的利劍,指哪打哪。黑臉扮的比演員都好。
相識多年,他們兩個才不信,魯魯西姆是隨隨便便就慷慨激昂的人。
“你們四個,也是一個意思嗎?”
儘管心裡膽怯,仍是抵不過內心的私欲。四個人一同點了點頭,似有難色的說:“殿下,還請見諒!”
蔚瀾抿直的嘴角翹起,淡然道,“既然如此,你們請回吧!恕狂瀾招待不了各位首領。”
五個人顯然沒有料到蔚瀾會輕易的放過他們。偷摸的看了眼主位上的人,和臉色平靜看不出一絲怒氣的魯魯西姆,有些忐忑有些彷徨的向大門走去。
這下一直未開口的仇亦和卡橋都驚詫了。五個小首領看似勇氣十足。可其中暗藏的疑點絕不簡單。這種時候,難道他們自信到以為自己能單打獨鬥的對付七伯爵,除非是早得了什麼好處,或有逃脫之法。
不過很快疑問得到解釋,剛要跨出大門的五個人。突地停止了動作,全身僵硬發抖。慢慢的。他們側過身,瞪大眼珠的臉龐一片青紫,噗的一口黑血吐出,喊叫的時間都沒有便倒地不起。
場面肅穆安靜。
所有的小首領無一不臉色慘白。哪怕還有內心存有猶豫反復的,都打消了花花腸子。
魯魯西姆譏諷的勾起嘴角,以為我們殿下的血是這麼好喝的嗎?鴻門宴難道沒聽說過,沒文化真可怕!
卡橋和仇亦的臉色也不大好,他們倒是不怕蔚瀾對他們下毒手,有死盟的強制,雙方不得做出有損對方性命之事。只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狠戾的消滅反對之聲,年紀輕輕,心狠手辣,不知道這樣的人成長起來會有多可怕,琉璃星到她手裡是好是壞著實令人擔憂。
蔚瀾根本不在乎流匪首領的想法,她的底限是星耀、鹿和蔚迦等人的安危,任何企圖傷害或者有機會傷害到他們的人,她一律不會放過。更何況整個琉璃星的流匪也不如他們幾人重要。
蔚瀾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女人,若誰覺得她仁慈,那麼一定是眼瞎的徹底了。
“放出話,本殿約七伯爵于明日詳談。”
淡若的氣質,配合著她慵懶依於座位間的姿態,那般雲淡風輕。底下就是五具面容扭曲的屍體,就算是殺戮頗多的小首領們也在這一驚一嚇中惶惶不安,扭身不敢去看那五人的慘狀。但是他們之前認為仁慈的小幼崽,卻面容淡漠,好似那五人並不是她殺的。
這時小首領們才真真切切體會到蔚瀾的可怕,噤若寒蟬的各自垂首表示馴服。
夜間清冷,孤身坐在樓頂的小小身影,蜷曲著修長的雙腿呆呆的望著空中並不明朗的星光。
許久,她緩緩的垂下頭,看向自己在星光照耀下白皙到透明的那雙細長小巧的手,有些不確定的攥了攥。
幾世為人,為了自保她是殺過人的,人數剛好是今天死去的數量。
可是頭一次,她是主動出擊,裡面還摻雜了一半權勢一半野心。
歎口氣,不得不說人都是會變得。
以前的她,每一次轉世目光狹窄到只看得到前世的戀人,無奈的接受著註定的悲劇結局。所想所願,無非是和心愛人長長久久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可惜,這麼簡單的心願每次都不能順利完成。
現在不同,星河廣袤,她想痛痛快快的暢遊其中,什麼愛情什麼男人在經歷過這麼多的傷痛麻木後,再也不重要。反而是生死陪伴在身旁若親若友的同伴,帶給她的獨一無二的情感,才是她想要相攜一生的美好。
所以蔚瀾甘願去拼搏。哪怕賭上自己的命。
“肉肉,居然拋下我,自己放風賞景!”哀怨的聲音響起,閃亮的星星團從樓下瞬間躍到了樓頂,在她面前飄忽不定,然後強行把自己塞入了她的懷中。
星耀的話音剛落,對面的高牆上出現貓樣黑影,猛地一竄,遠遠的隔著空地飛躍進蔚瀾的懷裡,“瀾。冷,迦要抱抱!”撒嬌的扭扭身,見星星團死賴著不走。撇撇嘴,靠在了蔚瀾溫暖的左胸脯。
“咳咳!”一聲輕咳,鹿輕巧的蹲身跳起,來到了蔚瀾的身側,單手拎著一壺酒。在看到賴在她懷裡的兩個傢伙後,先是臉黑了下,剛要分開三人,想起手裡的酒,便作罷的瞪了他們兩眼,坐了下來。
“小瀾兒。冷了吧?喝酒暖暖身。”
“什麼酒?”今天這三人是怎麼了?蔚瀾歪頭疑惑的看向鹿,平常鹿可是標準‘老爸’,別說是酒了。連水以外的飲料都是明令禁止的。難道是因為她殺人?不會吧!她之前也殺過呀!
“肉肉真笨!鹿是貪嘴了,為了給你做榜樣,他好久滴酒不沾了。”化成星星團的星耀就算翻白眼也沒人看得出。
“小老頭你喝酒?”蔚瀾打死也不信,一個殺手會喝酒!這明顯不符合邏輯麼!
他當然不喝了,誰聽過半機甲人飲用營養液或能源以外的東西?鹿也想翻白眼。可惜會被小瀾兒看出來。星耀看著平常挺聰明的,怎麼一遇到小瀾兒的事。就笨到不知所謂。
蔚迦抱著蔚瀾的胳臂搖了搖,“迦喝,酒甜!”
這個更不靠譜了,酒都是入喉辛辣回味無窮,跟甜關係不大吧?流匪喝的烈酒又不是香檳和米酒一類的。
三人都沉默了,其實他們是在尋找蔚瀾的時候,看見了那抹孤孤單單坐在樓頂上的小身影,心中皆是一痛,唯恐她想起什麼不好的往昔才會不約而同的放下手裡的工作過來陪她。
“既然想喝,那麼大家一起喝好了。”蔚瀾展顏一笑。
這夜四個人相當的放鬆,喝著小酒、賞著夜色、哼著小曲,打打鬧鬧似乎回到了廢物處理星,只有他們四個人的時候。
還有三個人則在房檐下仰望著上面的嬉笑歡鬧,似是有種進不去那個人的世界的感覺,目露羨贊和落寞,身影枯站到天明。
天亮,約定的時間到了,整夜未睡的蔚瀾精神奕奕,酒氣由毛孔揮發出去,靈力運用全身轉了幾個來回,小臉粉紅細膩,眉宇間有抹英氣和傲然。
她瞥了眼在屋頂睡熟的三人,悄悄的飛躍至地面,剛好看到在此等候她一夜的三人。點點頭,輕聲道:“辛苦了,咱們走吧!”
此刻的琉璃城是寂靜的,淡淡的薄霧飄散在空中,化作點點濕意沾染上衣襟。
談判的地點便是城中心的地下交易市場。
當蔚瀾來到時,七伯爵人已孤身而立。繁瑣華麗的禮服繃緊了他的身形,修長健碩,肌肉結實弧度優美有力。在霧氣中,曲卷的黑髮濕漉漉的貼在他蒼白的臉頰,勾勒出七分邪魅三分性感,敞露的胸膛上鼓鼓的胸肌上下起伏,兩顆紅梅若隱若現,微濕的古銅色肌理閃耀著迷人的色彩。
“小寶貝,你終於來了?”
七伯爵的聲音低啞魅惑,在看清霧氣中從容而來的蔚瀾時,紅瞳一縮,溢出了毫不掩飾的強烈欲望。
“小寶貝是長高了些吧?那張小臉真是招我喜歡。”低低的笑聲在空蕩的街角分外的突兀,語氣裡的輕浮惹得敖傑雙拳緊握,險些沖上去拼上一拼。
是個男人都能看出他眼裡含著的齷蹉,亞桑一手一個不動聲色的抓住阿列和敖傑,悄然的搖下頭,眸光雖冷靜,看向七伯爵時卻透出殺意。
不得不說七伯爵是自負的,他居然沒有帶一個手下,似乎和蔚瀾的見面不過是和自家寵物的一場玩樂。心情好,逗弄逗弄,心情不好,生死不定。
“來場遊戲吧?小寶貝,我特意為你精心炮製的遊戲。”舔了舔猩紅的唇瓣,七伯爵一點也沒有徵詢的意思,他長身直立,眨眼的功夫來到了蔚瀾的身前。
蔚瀾一驚,反應過來時,顯然已經來不及,下巴被一隻冰冷如死人的大手托起,隨即鼻尖一痛,竟然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
在出手前,七伯爵又回到了原地,若不是鼻尖的痛意提醒著蔚瀾,她險些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太弱!還是太弱!”聲音裡的悵然若失,叫蔚瀾暗自咬碎牙齒,也叫另外三人恨的臉色青白不一。
尼瑪!老娘會在你墓碑前,證明老娘到底弱不弱。
“遊戲開始吧!”冷然的口令,令蔚瀾大呼不妙,然而下一秒,她的眼前一黑,再也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