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一決生死
妮娜是憤怒的,心口酸澀難忍,她抹去鼻子裡塞的軟塞,大口吸著小幼崽鮮美誘人的氣味,主動刺激自己失控。
尖尖的利齒滴著透明黏著的涎液,她喘著粗氣紅眸弩大直直的朝小幼崽撲去,雙手成爪狠狠地揮向對方絕色的臉龐。
蔚瀾一個躍身跳到七伯爵的身後,面無表情的說:“我的對手是七伯爵,不是你,不想死就離我遠點!”
七伯爵哂笑,側身殷紅的薄唇翹起,“現在躲到我的後面,小寶貝,是記得我的好了嗎?還是記起我的吻了?”說著,舌尖勾起意猶未盡的舔了舔下唇。
“惡!別噁心我了!”蔚瀾故嘔,嫌惡的瞪著他,“發騷的變態,等你死了,我會考慮記住你的。”
這樣姿態的七伯爵怎麼會是妮娜平常所見的,她胸口大痛,厲叫著,轉身再次撲向了蔚瀾。
蔚瀾反腳一踢,輕巧的把妮娜踢出老遠。
傻呆呆站在角落尚未回神的酷奇惶然大驚,顯然沒想到蔚瀾會輕輕鬆松的接下妮娜兇猛的撲擊,他縮縮頭,打消了一同出手的念頭,在奴隸星出生的他早已失去了同伴的概念,至於和妮娜不過是搭伴打獵的臨時搭檔,壓根做不到性命相交的地步,他趁兩人不注意溜進了小門裡,遁了形。
“你的人,你處理!”蔚瀾臉色如常,不在意的看了眼逃跑的酷奇,烏黑的眸子毫不掩飾厭惡望向七伯爵。
她的忽視和不容小窺的身手加上七伯爵的冷漠讓妮娜越發的仇恨,跌坐在地面不甘的大叫著,肌肉開始迅速鼓充,幾秒的時間上半身已然變成一隻仿若野獸的肌肉怪物,衣襟崩裂,只有一顆小腦袋掛在上面沒有變形。卻愈加怪異、恐怖。
蔚瀾的臉抽了下,這才認識到變異者的真諦。
“既然小寶貝讓我處理,我就賣個面子。”七伯爵冷淡的目光注視著妮娜,狹長的血眸裡佈滿陰冷和嗜血,活動了下指尖,咻的一聲,鋒利的指刀戴在了十指,動作極為迅速的閃到了妮娜的面前,對她滿是愛慕的神色熟視無睹,左手扣住她的脖子把龐然身軀輕易的舉起。鋒利的指刀敲打著她的面容,“為了讓我家小寶貝滿意,你的犧牲也值得了。”只是剛動手。一道血流自妮娜的胸口噴出,七伯爵挑眉及時鬆手。
妮娜的雙眼死不瞑目的睜著,裡面有茫然和不甘,身軀嗵的落地,露出了蔚瀾的身形。
小幼崽面容冷淡神情自若。若不是手裡彎曲的餐具叉上的血跡說明了方才的兇狠,一絲都看不出她就是那個殺人者。
“小寶貝想自己動手早說呀!用不用我在調些人給你殺著玩?”七伯爵喃聲低語,雲淡風輕的從兜裡掏出白色絲帕,擦了擦,隨意的一丟。邪魅的眼眸挑了挑帶出一股蠱惑人心的曖昧,這樣的魅惑想來是每個女人都不能逃開的劫難。
“好呀!你把自己調給我好了。我對殺別人不感興趣。”蔚瀾絲毫不領情,雙拳握緊不去看妮娜的屍首。
魂淡!若不是她快一步,妮娜已經被那變態肢解了。死在心愛人手裡。還是那種耗盡最後一滴血的虐殺死法,怕是哪個女人都承受不了。
蔚瀾已無力吐槽七伯爵的奇葩腦回路,她的意思明明是妮娜作為他的手下自然聽從他的監管,誰料到那魂淡一天不殺人心裡就癢癢,找個機會就要把自己的手指沾染上血色。
“第一關逃亡。成功;第二關追尋,是說追尋你的蹤跡吧?我也成功了。最後一關,還要在廢話嗎?”她烏黑的眸子半眯,增添了幾許銳利和嗜殺,盯著七伯爵猶如一隻兇猛的小豹子。
“當我的寵物有那麼難嗎?”七伯爵嗤笑一聲,“要知道這個星際有多少大家族的當家人上趕著把子女送給我,我都不稀罕,小寶貝,別太不知足了!”
“你才是寵物,你們全家都是寵物!”蔚瀾臉色差的可以,那聲寵物刺激了她的某根神經,不記得是哪一世,某個曾愛過的混球妄想把她當寵物送人,她蔚瀾就算是死,也不會受他人擺佈。
七伯爵挑長的眉尾抽動,面前的小幼崽渾身散發的鬥氣和怨恨沖天,讓人忽視都難。她對寵物兩個字這麼敏感,難道有人在他前得了手?這個想法讓七伯爵很是不高興,他看上的人誰敢動!
只是這時的七伯爵沒有反應過來,對於蔚瀾已不是簡簡單單的想要征服的寵物那麼簡單了,以往的寵物他又何時在意過他們的過去是悲是苦……
失神的功夫,白嫩的拳頭猛地沖向了他的面門,七伯爵翹翹薄唇,一把握住強行拉進嘴邊,濕漉漉的親吻了一下。
“嗯,血腥味,可惜這味道不如你的甜。”
調笑的話語令蔚瀾冷靜了下來,她單手背後,手掌朝上漸漸的凝出了幾道半指長的冰刃,一舉送到了他的腹中。
腹肉的疼痛讓七伯爵變了臉色,血液隨著傷口的開裂大肆的流出,俊朗的五官漸漸開始扭曲,不知是痛的還是別的什麼。
望著越來越猙獰的七伯爵,蔚瀾慎重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謹慎地盯著對方,單手背後再次集結了冰晶。
土系法術和金系法術她尚未大成,小打小鬧不如應對強悍的七伯爵,火系是最為突出的,按說在沙漠地帶使用火術該是事半功倍的最佳進攻武器,可蔚瀾查探過此地的情況,若用火系怕是地下撐不了多久就會融化,到時別說七伯爵,連她都很容易陷入沙潮無法逃脫。
她的身體並未完全恢復,這樣的冰刃頂多凝出十次,要是別的大點的法術怕是兩三次就會脫力。
蔚瀾咬咬牙,星耀那邊已經快要得手,如果她不抓緊別說星耀危險,就連她也逃不出七伯爵的魔爪,想到此。那雙黑眸透出了煞氣,狠狠地盯著七伯爵。
一聲倡狂的大笑自那扭曲的絕色容顏的口中傳出,七伯爵捂住受傷的腹部,狹長的眸子半垂,“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嗎?太可笑了!”他的指尖沾起自己的血液舔了舔,享受般裂了抹笑,白齒上全是紅紅的液跡,整個人有種詭異的美,“嗯,我想想。上個傷了我的人在哪裡?哦,對了,好像是被我吃了。你呢?小寶貝,這麼不乖,不如也讓我吃了算了。”
說著,十指的指刀騰空而出,直射向蔚瀾。
蔚瀾雙手揮動。一扇冰牆遮擋在身前,劈裡啪啦的撞擊聲傳來。她不敢大意,心知七伯爵被自己的血腥味刺激的更加癲狂了,咬住唇瓣,趁著冰牆還能支撐,繞過指刀選擇近身攻擊。
蔚瀾的古武經過許久的錘煉不是普通體術可以比較的。只是她的對手是素來以神秘著稱的夜星貴族,一招招下來,也夠令她受的。
“嘖嘖。看不出小寶貝身手了得,看這小腰柔韌性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要是在床上,嗯,風騷入骨呀!”
“長腿筆直。真想把小寶貝剝光,看看你緊身衣下的肌膚是不是也如臉頰上的晶瑩剔透。”
“小寶貝開始發育了。胸前軟嫩嫩的,我喜歡……”
“呃~真想把你壓在身下好好寵愛一番!”
連續不斷的輕浮言語令蔚瀾腦髓一抽一抽的,拳腳相加始終被七伯爵借機吃著豆腐,卻始終不能再近他的身。她知道自己和七伯爵有很大的差距,若不出狠招出其不意的占了上風,今日絕不會有好果子吃。而且看七伯爵那雙血眸透出的欲望和火熱,可想而知她若輸了,等著她的會是什麼。
蔚瀾玄身而上,以退為進,故意露出破綻讓七伯爵困住了她的脖子,空空的手掌心猛地竄出了火焰直直捅進七伯爵受傷之地,火焰加先前未曾融化的冰刃交融,即使七伯爵也禁不住痛的抽動了薄唇,潛意識更是產生了極大的防禦舉動,血眸猛縮,那十隻穿透冰牆丟落地上的指刀仿若察覺了主人的危機,咻地回歸到他的前身,狠狠地劃過蔚瀾的細頸。
撲鼻的甜腥味傳來,炙熱的鮮血撲灑在七伯爵的手背上,他騰地回了神,望向那個被他緊緊束縛住的細頸,上面一道淺淺的紅痕慢慢的擴散,血液由少到多的撲射出來。
“該死!”七伯爵一顫,抑制不住的嗜血衝動和渾身從未有過的抽痛形成了反差,而雙手則是更直接的控制著指刀向對面臉色咻白的小幼崽的關節連接處而去。
他的矛盾使得行動緩慢起立,蔚瀾緊眯雙眼,忽視了脖子上的劇痛和呼吸的稀薄,低喝,“漫天輕柔,去!”
頓時,天空下起了白色的雪花,很快的圍繞在兩個人的周圍,屋裡的溫度直線下降,打破了沙漠地帶的炙熱,帶出了一絲寒涼。
七伯爵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的攻擊居然是一場虛無縹緲的雪花,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對面的小幼崽,看著她慘白的臉頰和那沖向她的指刀。他說不出內心的感觸,當指刀自發救主的那一刻,情緒的巨大波動是他始料未及的。
如今更是,呆滯著望向漫漫白雪中的她,有驚豔、有訝異、有輕視、亦有心疼……
蔚瀾的臉更白了,血液和靈力的流失讓她的呼吸愈加微弱,不過仍是支撐著一絲之力堅韌的站立不動,在指刀攻進的方寸間,旋身一扭,借助獨特的步伐靠近七伯爵。
噗!噗!兩聲。
空氣間的血腥味更加刺鼻了。
第一下是指刀穿透肩胛骨的聲音,第二下是蔚藍手握冰刃和火焰組合而成的利器割向七伯爵腦袋的聲音。
血瞳擴大,他似乎尚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當看到小幼崽躲開致命一擊時的鬆氣是怎麼回事?而他的身體不能動彈又是怎麼回事?
是這場不起眼又美的驚人的雪嗎?
七伯爵最後的意識殘留在那身姿卓越的小幼崽蒼白的臉頰上,明明她如此的狼狽,滿身的血跡被他仿若貓捉老鼠的戲弄著,為何最終看她安然無恙的望向他,他的心裡會如此的欣慰和安然。
捂了捂心口,那裡似乎跳動著不屬於他的溫度。
一個眩暈,七伯爵感到視線旋轉了幾圈,自己身軀在不遠處轟然倒地,失去了頭顱的脖頸已然流光了最後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