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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之夫父有責》第76章
第76章 舊事

  季春山打開門看到自家門外牽馬而站的玄衣男子, 頓時就驚了下, 但不是因為此人的陌生,也不是此人那堪稱華麗的長相和穿著, 而是當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他下意識地就覺得這人必是奔著薛陵來的, 果然, 還沒等他問出口,便聽那男子開口道:“在下趙文釗, 乃是薛陵的夫君,特來接他回家,貿然打擾還請見諒。”

  雖然趙文釗面上帶著得體的淺笑,語調也十分平和,未有絲毫居高臨下的的頤指之氣,但季春山卻依舊能感覺到此人來歷的不凡,必是出身顯赫的上位之人,讓他不免帶上了三分的謹慎。

  “這……”季春山卻顯露出幾分遲疑,他道:“十分抱歉趙公子, 我家中的確住著位叫薛陵的友人, 只是卻從未聽他提起過你, 所以……”

  趙文釗聞言卻未顯意外,他勾脣一笑,道:“無妨,季當家進去尋他問問就是,在下再等等也無妨。”

  “那就只能請趙公子稍後了。”季春山有些歉意的頷了頷首, 然後就重新關上門,回屋裡去找葉清嵐了。

  雖然他猜測這個趙文釗多半就是薛陵肚子裡孩子的爹,只是看薛陵突然從鎮上躲到了他們家,而且有了孩子也沒有去離開的打算,便知他和趙文釗必是有些故事了。雖然如今人家都找來了,但讓不讓進卻還得問問薛陵的意思。

  屋裡葉清嵐正在作畫,一聽季春山說外面來了個尋薛陵的男子,便立時放下了畫筆,去東屋告知了薛陵。

  “什麼?你說誰來了?”薛陵如今有了身孕,人就越發懶了,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短短幾日下巴就圓潤了一圈,葉清嵐進屋時,他剛吃了一碗鮮蝦魚丸面,正躺在床上消食呢,葉清嵐的一句話卻是驚得他一下子從床上做了起來。

  “趙、文、釗。”葉清嵐一字一頓的又清清楚楚的說了一遍,又道:“就在門外面,春山說是來找你的,便讓我來問問你的意思,要不要見他。”

  “當然不見!”薛陵立時說道,只是隨後卻又苦惱地抓著頭,“不見又有什麼用,他都已經找到我了,就算不給他開門,他照樣能翻墻進來,又不是沒那麼幹過……”

  薛陵苦著臉一邊說著,一邊在屋子裡來回走著,他被突然找上門來的趙文釗擾亂了心思,走路就有些不大注意,卻是被凳子腿絆了一下,好懸葉清嵐就在他身邊,一把扶住才沒有跌在地上。

  “不知道自己是有身子的人嗎,還這麼冒失。”數落了一句,強拉著人到座椅上坐下,葉清嵐又安撫道:“你別著急,他剛剛既然沒強硬的闖進來,想來應該也不會再去翻什麼墻的。”

  被葉清嵐這麼一說,薛陵也回了神,稍稍平靜了些。是啊,那人總歸是國公府出身,又是那般驕矜自持的性子,且這又不是自己家,想來那人應該也不會再做出翻墻頭那般失禮的事來。只是這樣總歸只能避一時,若那人長久的糾纏下去,豈不是會給季家帶來煩擾,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你……”葉清嵐剛要說什麼,薛陵卻已做出了決定,他再一次站了起來,蹙眉一臉決然道:“我不能在繼續待在這了,我得離開,對,就現在,趁著那人以為我還在季家,我馬上就走。四月,收拾東西……不,不收拾了,只帶著銀子就行,咱們從後門走。”

  對四月吩咐完,薛陵又對葉清嵐請求道:“清嵐,幫我個忙,讓你們家季春山拖住趙文釗,越久越好,拜託了!”

  “……好,我這就去告訴他。”葉清嵐不知薛陵和那位趙公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見薛陵對他如此避之唯恐不及,他無需多問,自是要全力幫著薛陵的。

  季春山正在前院等著薛陵的答覆,就見葉清嵐從東廂出來,隨後薛陵和背著一個小包袱的四月也出來了,他一看,便已明白了薛陵的打算,無需葉清嵐多說,便小聲道:“我去拖住那人,你先帶著薛陵他們去趙大家躲躲。”

  葉清嵐點點頭,薛陵也對季春山感激的點了下頭,隨後便帶著四月同葉清嵐去了後院。

  等看著葉清嵐他們穿過堂屋,看不到身影了之後,季春山才去打開了前門,只是開門後他發現,自家前門前卻已空無一人。與此同時,葉清嵐也已打開了後門,薛陵第一個衝了出去,然後就被一個早已再此等候多時的人一下子接住,抱了個滿懷。

  “玉郎,這種你跑我追的遊戲,你還沒玩膩嗎?”趙文釗抱著被他牢牢禁錮在懷裡一臉驚愕到無法言語的薛陵,俊朗的眉眼中難掩滿足愉悅,而只一邊高高翹起的脣角卻讓他更多了一絲邪魅之氣。

  “你、你、你……”抖著脣你了半天,到底還是被抓住的薛陵終是一臉認命的郁卒,沒能說出第二個字來。

  “哈哈——”趙文釗卻是笑得越發暢快,他抱著人直接把人放到了自己的馬上,而後扭頭對已趕來後院和葉清嵐站在一起的季春山二人道:“多謝二人照顧內子多時,打擾許久十分抱歉,回頭我會遣人送來謝禮,這就告辭了。”說罷,略一頷首,便要翻身上馬。

  “等一下!”葉清嵐突然上前一步,開口喚住他,皺眉道:“薛兄現在不能騎馬,他已有了……”

  “清嵐!”薛陵突然大叫一聲,打斷了葉清嵐的話,見趙文釗已看向自己,便道:“我沒,沒什麼,就是這幾日節氣變化,身子有些不太舒服,沒別的事。”

  “你病了?”趙文釗聞言立時擰起了眉,“什麼時候病的?什麼病?看過大夫了嗎?大夫怎麼說?可開了藥?開了什麼藥?”

  薛陵被念得腦袋發暈,他本就因最近開始孕吐折騰地很是難受,又被趙文釗連著嚇著了兩回,此時坐在馬上又不安穩,聽著趙文釗雖說是聲音極好聽的關切,但一想到自己終究還是被他找到了,以後怕是再難避開,還不定會有多少麻煩事,更不要說自己現在肚子裡還多了一個,他就煩躁的不行,忍不住喝罵道:“閉嘴,吵死了!”

  若是別人敢這樣對趙文釗說話,趙文釗自是會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禍從口出,可如今說這話的人是薛陵,他心心念念天南地北找了許久才終於找到的人,更不要說此時薛陵的臉色極為的難看,一看便知是身體十分難受的樣子,他心疼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生氣。

  “我不說了,不說了。你是不是難受了?哪難受?你忍忍,我這就去鎮上找大夫來。季當家季夫人,勞煩你們再幫我照顧內子一會兒。”趙文釗一急,就又忍不住話嘮了起來,他既知道了薛陵做不得馬,便把人從馬上抱了下來。

  “我才不是你內子!”薛陵難受的眉頭都皺起來了,卻還不忘嘟囔著反駁,反正都被抓著了,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趙公子放心就是。”葉清嵐見薛陵的樣子也是擔心的不行,畢竟他知道薛陵可不是真的簡單的換季不適,說著已上前扶住了薛陵,“我扶你回屋躺著吧。”薛陵沒說話,卻順從的跟著葉清嵐從後門又進了季家。

  另一邊,季春山則對趙文釗道:“趙公子,我們村裡就有一位醫術極好的老大夫,之前就是他給薛陵看得身體,我這就去請了他來,你卻是不必再往縣城跑一趟了。”

  他已看出薛陵是想瞞著趙文釗自己有孕的事,若是趙文釗去鎮上請了大夫來,到時一把脈就瞞不住了,至於胡大夫那,他卻可提前叮囑一句,不至於說破此事。

  “這……”趙文釗聞言卻顯得有些遲疑,頓了頓才道:“無妨,左右我得去雇輛馬車來,早晚都要去一趟。”說罷就翻身上馬,勒轉馬頭,策馬而去。

  季春山搖了搖頭,還是去請了胡大夫,其他的就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吧。

  東廂裡,薛陵一進屋卻是顧不得身上的難受,忙吩咐四月將屋裡之前胡大夫開的安胎方子,安胎藥,安胎的補品等所有和懷孕有關的東西都收拾起來藏好,絕對不能讓趙文釗看到。

  葉清嵐沏了杯八寶茶,端給了薛陵,張張嘴,到底沒說出什麼。

  薛陵自是看在眼裡,他接了茶,待喝了一口,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後,才道:“你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葉清嵐微微一笑,道:“我沒什麼想問的,不過如果你想說點什麼,我倒是很願意聽。”

  “嘖,清嵐,你學壞了。”薛陵睨了他一眼,隨後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前幾月我回家過年的時候被他抓了個正著,孩子……就是那時候懷上的。”

  薛陵孩子的父親是趙文釗這倒在葉清嵐意料之中,卻是不覺意外,只是想到之前薛陵對他的避而不見和隱瞞自己有孕,便問道:“趙公子他……不能娶你?”

  薛陵笑了一下,葉清嵐說不出那笑裡有什麼,無奈?悲涼?妥協?無謂?但他知道,他一點都不想看到薛陵這樣的笑。

  “呵呵,人家堂堂的英國公世子,未來的英國公,怎麼可能娶我一個抄家流放的罪臣之後,卑微低賤的奴僕之軀。”薛陵說這話時臉上依舊帶著笑,卻多了些嘲諷的意味,似是在說別人的事,語氣中滿是淡漠和不以為意。

  “薛兄……”葉清嵐蹙眉,卻是再說不出什麼了。

  國公世子,罪子奴僕,難怪之前薛陵會那般行事,雖說趙文釗能夠找到季家來,似也還算有心,但到底他和薛陵兩人身份如今是雲泥之別,縱使有心,只怕也難以給薛陵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若是強在一起,最後受到苛責最深的,也只會是薛陵。

  薛陵憶起了前塵往事,面對著葉清嵐,他卻是難得有了傾訴的慾望,便接著道:“其實,我從沒有想過會與他成婚,家裡未敗落之前之前沒想過,淪為奴籍之後就更沒有想過。一開始我很感激他,是他買下了我,帶我入國公府。明明只是個奴僕,卻讓我過得像少爺一般,護著我,寵著我,縱著我,還派人一路照顧我被流放的父母。若不是他,我的父母根本就撐不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而我,也不知會淪落到何等不堪的地步,所我感激他,只是卻無以為報。直到我發現他傾慕於我,我想我終於能夠報答他了。不要說只是一個身子,便是我的命,給了他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後來,我父母被大赦,我不再是罪臣之子,他又為我改回了良籍,但我依然跟在他身邊,無論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只要他不開口趕我走。我以為我會就這樣一直跟在他身邊,看著他娶妻生子,看著他承嗣國公,看著他功成名就,看著他顯赫一生,用我的餘生來報答他為我做的一切。只是,當他真的定下婚約,有了一位出身名門端莊賢淑,與他名當戶對人人稱讚的未婚妻,我卻發現自己一點都笑不出來,甚至練對他說一聲恭喜都做不到,所以,我逃了……我不敢回家,便隨便選了個方向離了京,直到到了洋河鎮,遇到了我爺爺從前的書童宋伯,才終於在此處安定了下來,不再四處漂蕩……”

  薛陵說完,屋裡就靜默了下來,葉清嵐不想二人背後的故事竟這樣複雜。趙文釗對薛陵有情有恩,而薛陵對趙文釗也有情,卻更要還恩,偏偏趙文釗身份顯貴,薛陵難以與他匹配,他卻不願放手,而若薛陵繼續沒名沒分的跟著他,看著他娶妻生子,於薛陵來說又委實太過殘酷,更不要說如今薛陵又有了孩子……

  “……那孩子怎麼辦?趙公子如今已然找到了你,瞞只怕瞞不了多久的。”葉清嵐無不擔憂道,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孩子,薛陵想生下,但趙文釗那般身份的人,是願意自己的骨血成了私生子,還是,根本就不能有私生子……

  葉清嵐擔憂這孩子將來的處境,薛陵說完後似是覺得有些餓了,便坐到圓桌上拿桌上的點心吃,邊吃邊無謂地說道:“唔,以後再說吧,瞞一天是一天。若真瞞不住那就不瞞了唄,反正這是我的孩子,我家就我一根獨苗了,總得留個後。我既不能娶妻了,自己生也是一樣的,孩子以後就跟我姓,他想認我還不同意呢。”

  葉清嵐搖搖頭,還想要再說什麼,季春山卻已請了胡大夫來。

  胡大夫給薛陵珍了脈,卻道薛陵有些心氣浮躁,肝火盛了些,再加上孕期反應才會身體產生不適,胎兒倒是沒有大礙,便開了副孕夫能吃的安神消火的藥方子。

  季春山想著,等趙文釗回來八成還得帶回個大夫來,便沒讓胡大夫等著他,自己送了人回去,不想才過了一刻時多,趙文釗便從鎮上回來了不說,卻是隻他一人,沒帶回什麼大夫來。

  原來趙文釗一路上將馬騎的飛快,到了鎮上便直奔鎮上最大的仁濟堂,準備請正坐堂的林大夫隨他出診,不想那位林大夫一聽是去安平村,卻道那裡已有胡大夫在,卻是不用自己去班門弄斧了。趙文釗不解追問,林大夫便解釋了一番,他這才意識到,原先他沒放在眼裡,只以為不過是個普通的鄉下赤腳大夫的那位胡大夫,卻是位醫術精湛的杏林高手,倒真是他多跑一趟了。

  隨後他又去手下人暫住的地方吩咐了幾句,便再駕著馬趕回了安平村。因為極擔心薛陵的身子,又怕他再次跑了,所以他幾乎把馬逼到了極速,平日馬車勻速要一個時辰才能從安平村到洋河鎮一個來回,他去只用了一刻時多。到季家的時候前院門開著,他直接下馬丟了韁繩,待衝到動向一看,見薛陵好好地在床上躺著,才立時松了一口氣。

  季春山不想趙文釗沒帶了大夫來,雖知道他必是想知道薛陵的身子如何,但卻不好再讓胡大夫跑來一趟,便自己將胡大夫的話複述了一遍給他。

  趙文釗一聽認真聽著,待聽完說薛陵並無大礙一切安好,才終於緩和了些繃勁的面色。他坐到了薛陵的床邊,俯身將人抱進了懷裡,而薛陵雖一語不發,卻也是難得乖順安靜的倚著他。

  葉清嵐和季春山見狀相視一眼,而後便默默地走出了東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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