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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我懷了僵屍的孩子》第105章
  

  番外:黑白配一

  宋末時,涼州城有個窮書生叫白生生,人長得白淨清秀,學問好,心也善,逢人打招呼便笑笑,十分可親。

  白生生父母早逝,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他們村中窮,因為他自小聰慧,全村東家一點西家湊些供他念書,只盼著將來能高中當官庇佑整個村子。白生生也不負全村人的期盼,十一歲便中了秀才,當時轟動了整個白水鎮,人人都誇說白灣子出了個文曲星,以後定會出息的。

  十四歲時白生生一舉高中,是當年的整個案首,這可是整個縣城的興事,就連縣太爺也來了一趟白灣子村,見了白生生,誇其年紀小小卻氣度不凡,以後必定能飛黃騰達,給了盤纏供其三年後參加殿試。

  白生生成了聲名遠播的神童,但村中人提及還是要豎個大拇指,誰家要寫書信,白生生必定不會推辭,平時見了人也和和氣氣的打招呼叫人,一定舉人老爺的架子都沒有。

  十七歲那年白生生進京參加殿試,途中經過汴州,不料突然大雨,春寒料峭,白生生穿了件洗的發白的藏藍衣袍,束著發,面色如玉,雙眼卻單純清澈,此刻被凍得臉色發白打著冷顫,背著書囊快步趕路。

  正巧不遠處有座破廟,白生生擦著額頭雨水,腳下生風連忙往過跑,突然聽聞嗚嗚的悲鳴聲,白生生腳步一頓,雨越來越大,雨水眯的眼睛都睜不開,卻聽耳邊一聲聲的嗚嗚聲越來越低,像是隨時能沒命似得,白生生腳下一拐,連忙往柳樹下去了。

  是只黑乎乎的小奶狗,被雨水沖刷過,毛髮沾粘在一起,身上傷口深可見骨,衰弱的閉著眼,白生生動的時候,小奶狗伸出爪子警惕性的狠狠抓了把白生生,白生生疼的哼了聲,低頭一看,胳膊上小狗爪印已經血淋淋一片。

  “你這小黑狗爪子倒是厲害,也不知道誰把你傷成這樣。”白生生不顧自己手腕傷口,連忙將小黑狗抱在懷中,“再不走,你我都要淋出風寒了。”

  這一爪子像是用盡了小黑狗的所有力氣,此刻被白生生抱在懷中,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嗚嗚的低鳴。

  到了破廟,白生生拾了些柴火,很快火堆點燃,又開始曬襖子。他雖說是個書生,但因為家貧,這些活都不在話下,在火上烤了乾糧,白生生將乾糧掰成小塊,攤在手心,一手抱著小黑,笑笑說:“小黑,不要睡了,先起來吃點東西,一會到了縣城我給你開服藥,你服過就好了。”

  懷裡的小黑腦袋蹭了蹭白生生膝頭,虛弱的抬起腦袋,一雙濕漉漉的黑色眼睛盯著白生生看。

  白生生一下笑了,摸著小黑腦袋,“你這個小東西,有雙漂亮的眼睛,來先吃點東西。”

  這時候白生生沒看懂,小黑眼裡的只有戒備和殺意,如果此時白生生敢做點傷害他的事情,下一秒拼盡全力小黑也會要了白生生性命,但卻看到了一雙笑盈盈像是天上最皎潔的彎月一般。

  一人一狗在破廟度過雨停,到了下午白生生將小黑揣在懷中進了城,先開了兩副傷寒藥,熬了之後他一副,小黑一副,小黑倔強的扭著腦袋,白生生笑眯眯的摸著小黑腦袋,一手掐著小黑嘴巴硬灌了下午。

  小黑被苦的嗚嗚叫。

  白生生放下碗哈哈笑,“小東西,讓你抓我,這碗裡我可放了黃蓮。”

  這一年的殿試,破舊的客棧中,一位整日一身洗的發白的藏藍色袍子書生,整日抱著一卷書對著一隻小黑奶狗念,整個客棧的店小二常說這書生莫不是讀書讀壞了腦子。

  外人卻不知,這是白生生度過最愉快的考前,沒有焦慮沒有沉甸甸全村的希望,整日聽著小黑汪汪叫,見它傷一日日的好去,就是啃著饅頭都是快樂的。

  整個汴州城誰也不知,未來年僅十七歲的探花郎就藏在這座小破客棧中,每日只有三個饅頭和一碟鹹菜,偶爾加道肉菜也有一半進了小黑狗嘴中。

  七日的考試,白生生不放心小黑,將其託付給店小二照顧,還將自己身上的銀子給了一半。

  “它嘴太挑,你隔兩天要給他吃肉,不然它會鬧的。”

  “多給它喝點水,我聽說平日不能吃太鹹了,不然它要掉毛的。”

  “它不喜歡別人抱它和牽著它,平時只需要將吃的放進來就成。”

  ……

  店小二聽得不耐煩了,“知曉知曉。”轉頭等白生生走了,一腳踢了過去,卻被小黑狗躲開,腳踢到桌角,疼的抱著腿憤憤罵道:“你這個小畜生,也只有那個傻子才這麼稀罕你,小心我將你煮了吃狗肉鍋子。”

  七日後。

  白生生從考場出來急忙忙的往客棧去,回到後院破舊陰冷的小房間,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小黑,我回來了!”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安靜。

  白生生抓著店小二問:“我交托給你的小黑呢?”

  “它?我前兩天餵它飯,誰知道它突然跟瘋了一樣咬了我一口就跑了,我說白書生,這小畜生沒人性是養不熟的,你看我這胳膊牙印還深著呢!你給我的錢可不夠我抓藥看病的……”

  “不可能,小黑不會跑的。”白生生不信。

  店小二脫開白生生的胳膊,眼神閃躲,不耐煩說:“愛信不信,我算是倒楣了。”說完就跑了。

  白生生找了一天也沒找到小黑,回去時到了後院廚房角。

  “……那個姓白的就跟瘋子一樣,不就是個狗崽子,至於麼,差點逮著我打。”

  “不過你也是,怎麼能把狗買給黃老闆,你知道他這人有虐狗的癖好的。”

  “小畜生生來就是個死,不如賣了多幾個錢的——”

  白生生腦袋轟的一聲,想也沒想上去揪著說話的店小二一頓揍,他平日干農活還是有幾分力氣,又加上這倆人心虛沒反應過來。

  “哪個黃老闆?”

  “你這人怎麼打——”店小二見到白生生惡狠狠的眼神打了個哆嗦,連忙說:“就是富貴繡莊的黃老闆。”

  白生生衝到繡莊,天已經黑了,砰砰砰的敲開了門,店小二不耐煩道:“什麼狗?店裡可沒你的什麼小黑狗。”

  “吵什麼吵什麼,小心我報官抓你。”

  “我的小黑呢。”白生生平著臉定定的盯著出門的黃老闆問。

  黃老闆聽聞笑了下,白生生見這笑容只覺得刺眼,聽對方笑眯眯說:“你說那只爪子利的狗崽子呀?哈哈哈哈,你要?成啊!一百兩銀子我就賣給你。”

  “小黑本來就是我的。”

  “人窮狗也窮,身上沒幾兩肉,哈哈哈算了,誰讓我心善,小二去把那只破狗給這個窮書生拿出來。”黃老闆笑眯眯的打著哈欠,“沒意思,我去睡了。”

  店小二很快出來,手裡破布包著一團,天太黑看不清什麼,速度很快的扔到白生生腳下,呸了口轉身就進去了。

  白生生揭開布,裡面血肉模糊的一團,是小黑。

  鋒利漂亮有力的四肢爪子被剁掉了,濕漉漉會定定盯著他的漂亮眼睛成了兩血窟窿,渾身皮毛像是被灼燒過,與血塊沾粘在一起,卻頑強又兇狠的嗚嗚叫。

  白生生抖著手,沒敢下手摸小黑,不論摸到哪裡小黑一定會疼的。

  “小黑、小黑……”

  小黑像是聽到白生生的聲音,側著頭憑著聲音湊了過去,蹭了蹭白生生的手。

  滴答、滴答。

  白生生的眼淚掉落在小黑腦袋上,紅著眼,顫抖著手將小黑抱在懷中,沒一會小黑的血浸透了白生生的袖口,當天晚上小黑就沒了。

  白生生盯著小黑破敗的身體看了一晚上,第二天雨很大,白生生出城了,又到了最初相遇的那個破廟前,還是柳樹下,如果當初我沒有救下你,你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你這麼頑強又厲害,一定不會死的。

  白生生將小黑埋在柳樹下,自此那位溫和愛笑的白生生便不怎麼笑了,搬離了那座客棧,成績出來,白生生拿了案首,當初那座破客棧的店小二瑟瑟發抖,唯恐白生生報復,但一日兩日都沒見找上門,不由想,不就是一條狗,死了就死了,哪個傻子還真能為了一條狗報復不成?

  殿試當日,聖上愛其才華,卻因其他年紀小,只給了探花名頭,不想慧極必傷。

  遊街打馬,風頭無二。

  卻因沒有關係,最終沒能在汴州城留下當官,下放涼州城當了一城父母官。臨走前,富貴繡莊不知為何,倉庫突然起了大火,燒的沒完沒了,據說損失慘重,黃老闆差點燒死在裡頭,但活下卻比死了還難受,豐厚家底沒了,四處躲債。而後查出,放火的就是破舊客棧的店小二,當晚喝多了,不小心燈籠和酒瓶碎在一起,燃起了熊熊大火,店小二破敗的牆砸斷了一條腿。

  這些都跟離開汴州城的白生生無關,途徑破廟柳樹前,穿著洗的發白的藏藍色衣袍的書生在風中站立了許久。

  白生生回到了涼州城,接了任命,在位期間愛民如子勤政廉潔,當地村中百姓卻發現白生生變了,不愛笑了,整日板著臉,不過村中百姓一想也是,現在當了大官,總是要有威嚴的,不然旁人欺白生生年紀小怎麼辦。

  五年後。

  二十二歲的白生生在涼州城任職五年,原本貧瘠的涼州城在白生生任職這段時間繁榮起來,聖上表其有功,升職到汴州城中。

  也是春寒料峭的天,車夫駕著馬車,旁邊有僕從。

  “停車。”白生生掀開車簾,看著遠處破敗的廟宇和前方枯萎的柳樹。

  年輕消瘦的背影站在枯萎的柳樹前許久,身後遠處的僕人小聲問馬夫,“大人在看什麼?不過是棵枯萎的柳樹,大人一動不動看了快一個時辰了。”

  “你懂什麼,大人的心思我們怎麼知道?”

  “不過天陰了,像是要下雨——”

  正說著豆大的雨霹靂巴拉下來,馬夫罵了句烏鴉嘴,僕人連忙撐著傘過去,就見到大人對著柳樹在笑,他從未見到大人這般笑過。

  “大人,雨太大了,您還是先上車吧。”

  白生生回頭收起了臉上的笑,點頭嗯了聲,突然聽聞慌亂的馬蹄聲奔湧而至,遠處馬夫駕著馬車慌亂趕來,大喊:“是劫匪,大人快跑,快跑。”

  大雨阻擋了前路,唯有柳樹與破廟,他能跑到哪裡去?

  “窮書生,要怪就怪你沒錢又擋了有錢人的道。”

  白刃直插胸口,白生生聽聞劫匪如是說,眼裡帶著濃濃的諷刺,他再怎麼努力,以前護不了小黑,如今連自己也護不了。

  白生生死了,剛過二十三歲生日。

  到了底下,有一小鬼慘白慘白的臉,臉蛋兩坨紅,白生生知道這是引路的小鬼,小鬼問話不答,前面帶路,穿過奈何橋,入眼就是氣派非凡的宮殿了。

  高位上,漂亮年輕的男孩盤著腿坐著,手裡還拿了串新鮮欲滴的葡萄。

  “白生生你吃嗎?這個葡萄,還挺甜的。”

  白生生想這人怎麼知道他叫什麼,又聽男孩咕噥說:“長得不錯,就是怎麼老闆著一張臉,跟以前的外甥一樣……”

  男孩蹦跳下來,將手裡的葡萄塞到白生生手裡,“你別怕,嘗嘗,這個真的甜。”

  白生生心想他沒怕。

  “放心,他沒回來前我先罩著你,起碼我也是當舅舅的。”男孩拍著胸脯保證。

  白生生有點不明白,問:“我是死了。”

  “是啊!”

  “那現在——”

  男孩拍著白生生的肩,說:“我是這裡老大,也就是你們凡人嘴裡的閻王,這裡是我地盤,以後你就是我的員工裡,放心我保證給你好福利,比給上面那個破皇帝打工強。”

  白生生想,他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的,下次投胎不知還要經歷什麼,不如留這裡也好。

  “我有條件。”

  男孩挑眉,心想不愧是外甥看上的人,就是麻煩,不過誰讓他是個好舅舅呢!

  “嗯,你說。”

  白生生面容嚴肅,鄭重道:“這裡任職公平透明。”

  “我當什麼了!成的。”閻王說完一想自己這位置好像就是走後門得來的不由有幾分心虛,不過管他的,先留住白生生再說,再看這個白生生也有幾分刷子,將這裡雜物交給白生生正好,於是說:“你的能力我很欣賞,這樣,以後這裡的人事調動後勤打雜你先接手了。”

  白生生心中的惆悵壓了幾分,有人欣賞他的才華,既然如此以後就好好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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