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許澤番外（四）

　　吳肖翔把人搬進房子裡，往沙發上一丟，就在許澤兜裡左摸摸右摸摸。

　　許澤正想著，嘿，原來你也喜歡吃豆腐。然後就感覺到兜裡的手機被拿出來了。

　　對方抓著他的手指想解鎖。

　　許澤撲騰著手，嘴裡不清不楚的念著：「你、你拿我手機做什麼？」

　　吳肖翔本來不想應，但對方一直掙扎，他坐回原位吐了口氣：「叫人來接你。」

　　「別，沒人，」許澤把手縮在一起，「我這樣、回家，我爸會打死我的。」

　　這倒不是說謊，他爸抽起人來一點都不手軟，他又不敢還手，每次喝醉回去被逮到都是一頓抽。

　　見吳肖翔不說話，他再接再厲，「上回你……這回我，你得……」

　　雖然他沒說完，但吳肖翔心裡已經翻譯過來了。

　　他低歎了聲，把手機放到一邊，然後起身進了浴室。

　　許澤偷偷的瞇開眼，吳肖翔半天都沒出來。

　　該不會就這樣不管他了吧？

　　又過了幾分鐘，吳肖翔出來了。

　　他手上拿著熱毛巾，好在剛剛洗完澡，不然熱水得等更久。

　　他坐到一旁，幫許澤洗臉，擦得仔細，力道有點重。

　　耳朵脖頸都抹淨後，他起身想走，卻被許澤抱住了腿。

　　「裡面也擦擦，」許澤另一隻手撩起自己衣服，「……難受。」

　　吳肖翔頓住了身子，瞄了一眼許澤裸露出來的皮膚。

　　上回已經見識過了，白，腹肌沒有，贅肉也沒有，比女生的腰粗，又比男人的腰細。

　　看完後，他掰開許澤的手，走了。

　　許澤心底嘁了聲，這直男真的沒意思。

　　結果心裡還沒罵完，吳肖翔又出來了。

　　他站到許澤面前，猶豫了一下，彎下腰，拉開許澤的衣角，把毛巾探了進去，仔仔細細搓了一遍。

　　溫熱的毛巾貼在身上，有些舒服，許澤躺著任他弄，結果越探越裡，吳肖翔的手臂不小心貼在了他身上。

　　手臂剛剛接觸過熱水，這麼一碰，只覺得男人的身上涼涼的，有點滑。

　　吳肖翔有些僵，收回了手。

　　一切做完後，沒費什麼力氣就把許澤搬到了床上。

　　他把被褥蓋好，起身就準備出去。

　　許澤忙叫住他：「去哪啊？」

　　吳肖翔不和醉鬼溝通，腳步沒停。

　　許澤又叫，「吳肖翔！」

　　「吳肖翔！吳肖翔！」

　　這人酒品簡直差，吳肖翔本來準備出去，聽見這幾聲叫喚後，怕吵醒妘妘，又拐了彎，順便關上了門。

　　「睡覺。」能從語氣裡聽出幾分無奈。

　　許澤繼續裝醉鬼，「你去哪……啊？不，不一起睡？」

　　「不。」

　　「為什麼啊？」

　　「床小，」吳肖翔看這人醉的糊塗，忍不住一吐為快，「你打鼾，太吵。」

　　「……我今天不打了。」許澤說完，往旁邊挪了挪。

　　吳肖翔輕扯嘴角，敢情這還是可控因素？

　　他坐到床邊，也不躺下，重複一遍：「睡覺。」

　　許澤繼續問：「你這段時間……為什麼不理我啊？」

　　「我對你、這麼好，你還不理我。」

　　吳肖翔沉默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理他？說不上來。

　　許澤本來以為得不到回復了，卻聽坐在床頭的人問了句。

　　「為什麼對我好。」

　　許澤一喜，馬上挪到他身邊：「因為我很喜歡你啊。」

　　怕吳肖翔不懂，他強調，「想跟你睡的那種喜歡。」

　　「……」

　　果然，這人說什麼想當朋友，全都是套路。

　　吳肖翔突然輕笑了聲，「你不是喜歡陸晏？」

　　許澤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這回是怎麼叫都沒用了，吳肖翔起身就出了門，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把門嚴嚴實實的關上了。

　　許澤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額頭，平時接話怎麼沒見這麼快過？！蠢啊！

　　算了，都混進家裡了，走一步看一步。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枕頭上還有吳肖翔洗髮露的香味，清新好聞。

　　就是床有點硬，膈人。

　　結果早上起來，整個屋子裡就剩他一個人。

　　他看著放在自己床頭的包子豆漿，一臉迷茫。

　　一張紙條壓在豆漿下面：「六點買的，十點之前吃，走時鎖門。」

　　旁邊還有一根乾淨的牙刷。

　　六點就出門了？他昨天到這時都快兩點了吧？

　　刷完牙，他坐在沙發上，咬了口肉包子。

　　吃完後拿出手機給吳肖翔打了個電話。

　　這次對面接得很快：「你好。」

　　一個溫柔的女聲。

　　許澤一下就坐正了：「你誰？」

　　「小翔在化妝，不方便接電話，他說一會再打給你。」

　　他才不會打給我。許澤想了想，問：「他現在在哪，我去找他吧，挺急的。」

　　對面報出了地址。

　　昨天喝了酒，許澤沒開車，打了輛出租車到了百世大樓前，吳肖翔的劇組就在上面。

　　大樓旁邊是蘋果店，廣告牌上是新出的平板款式。

　　到了劇組，剛好遇上吳肖翔的戲份。

　　許澤一進來，就看到吳肖翔倒地不起那一幕——今天剛好是他最後一場戲，老好人男三要領便當了。

　　拍完，劇組工作人員也沒有多熱情，三兩個路過他時，順便道了句殺青快樂。

　　吳肖翔點頭致謝，邊擦著嘴邊的血邊進了更衣室。

　　許澤坐在貼著他名字的位置上，翹著個二郎腿，劃著手機屏幕，活像個二世祖。

　　吳肖翔也不趕他：「找我什麼事。」

　　許澤說：「你好意思問，你怎麼把我一個人丟家裡。」

　　吳肖翔問：「不然？」

　　許澤嘖了聲，「快點換身衣服，我們去吃飯，餐廳我都訂好了。」

　　吳肖翔換回便服，從更衣室出來：「我吃盒飯。」

　　「盒飯一點都不衛生，走了，我助理把車開來了。」說完，拉著吳肖翔就走。

　　許澤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看得出來還沒回過家就來找他了。

　　吳肖翔沉默，一路跟著他出了大樓。

　　到了餐廳，許澤狀似無意地問：「你和經紀公司簽了幾年合同？」

　　吳肖翔：「十年。」

　　「十年？！」許澤停下嘴，「你那公司不是有五年合同嗎？」

　　通常是資質不太好的人，經紀公司有恃無恐，才會簽十年約。

　　吳肖翔說：「十年分成高。」

　　「……」

　　許澤看著他，心裡突然有點堵。這人每個月要交這麼多醫藥費，還有妘妘的學費，房子也不知道是租的還是買的，吃喝也要錢，估摸著賣房的錢早就沒了。

　　也不知道怎麼過來的。

　　他撇撇嘴，轉了話題，「你家的床太硬了。」

　　吳肖翔繼續低頭吃麵，不理他。

　　從餐廳出來，吳肖翔帶上口罩：「謝謝，再見。」

　　許澤第一次見他戴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吳肖翔是單眼皮，眼睛不大，眼珠子從陽光底下看偏棕色，好看得很。

　　「哎，吃完就走？」許澤拉住他。

　　吳肖翔聽了，準備掏出錢包給飯錢。

　　「你這幾天收留我一下吧，我跟我爸鬧翻了，沒地去。」許澤繼續道。

　　吳肖翔想都不想：「不行。」

　　「為什麼？」

　　「沒地。」

　　「沒事，我可以睡你家沙發。」許澤沒敢說自己想睡他的床。

　　吳肖翔正準備拒絕，許澤對上他的眼神，眨眼道：「我爸把我的卡全鎖了，微信裡的那幾千塊剛剛也被我花完了，我是真沒地去了。」

　　吳肖翔問：「這頓飯幾千塊？」

　　「不是，」許澤突然埋下頭，在他包裡翻了翻，拿出那款蘋果最新款平板，獻寶道，「我給妘妘買了這個，我那款太舊了……」

　　話還沒說完，手裡的包裝盒就被吳肖翔搶走了。

　　許澤一愣：「你幹嘛？」

　　吳肖翔：「退貨。」

　　「不不不行！」許澤從來沒覺得自己力氣這麼大過，硬是把平板搶了回來，護在自己懷裡，「我又不是給你買的，你憑什麼拿去退？你要麼收留我，要麼我把平板給妘妘，然後睡在你家大門口。」

　　吳肖翔沉默半晌，拿出手機，手機款式太老，微信支付轉了好幾圈才成功轉了賬。

　　許澤低頭一看，好哇，這小窮鬼居然給他轉了六千塊。

　　以及他很後悔，買什麼破平板，早知道就買手機了。

　　他沒收款，也沒說話，轉身上了車就走。

　　吳肖翔原以為許澤會賴著跟他回家，沒想到對方走得這麼爽快。

　　車子絕塵而去，吳肖翔站定幾分鐘，看不出在想什麼，半晌後才轉身離開。

　　下午，他去拍了幾張雜誌插圖，結束後路上買了兩份飯，然後坐車去了妘妘學校。

　　只要他有空，都會接送妘妘上下學。

　　剛走到學校門口，就看到坐在旁邊石桌上的兩人。

　　妘妘看著手上的平板，時不時轉過頭跟旁邊的男人說兩句話；許澤手曲著，頭躺在手肘上，看得比妘妘還認真。

　　吳肖翔抓著袋子的手緊了緊，走近一看，兩人正在看蠟筆小新。

　　他伸手擋住屏幕：「妘妘，不能看這個動畫片。」

　　「哥哥！」妘妘先是驚喜的叫了一聲，隨後才問，「為什麼呀？」

　　吳肖翔沒回答，問旁邊的人：「你怎麼在這？」

　　「你管我呢。」許澤擺過頭。

　　結果還是三人一起回的老樓。

　　到了家門，許澤沒跟進去，他掏出幾張衛生紙，撲在地上，然後坐在了吳肖翔家的大門口。

　　妘妘問他：「許澤哥哥，你怎麼坐這呀？」

　　「你哥哥不讓我進你們家，我今晚只能睡這了，」說完，許澤還白了吳肖翔一眼。

　　樓道小，許澤只能縮著身子。

　　吳肖翔歎了口氣，轉身進了屋。

　　「進來。」

　　-

　　許澤這一住，就住了一個多星期。

　　吳肖翔工作很多，但都不是什麼大資源，空的時候兩人就一塊送妘妘上學、放學，吳肖翔工作的時候，就許澤一個人去接，為妘妘安全著想，吳肖翔也沒拒絕過。

　　其他時候，許澤大多時候就待在家裡看平板，等吳肖翔帶飯回來，再一起吃。

　　客廳的沙發太小，睡一晚還能忍忍，睡多了可受不了，好在房間的床雖然質量不好，空間還算大，兩個大男人睡不擠。

　　唯一的缺點，就是許澤的鼾聲了。

　　今晚，吳肖翔又被許澤的鼾聲鬧得睡不著，他索性起身拿出小本子，開始記這個月的賬目。

　　只開了床前一盞暖光，但吳肖翔離得遠，熱源沒了，許澤馬上就醒了。

　　吳肖翔毫無防備，許澤一湊上來就把賬目上寫的看的清清楚楚。

　　支，平板5300，頭等艙2000。

　　吳肖翔把本子合上：「吵到你了？」問完又覺得好笑，明明被吵到的是他自己。

　　沒得到回應，他轉過頭，許澤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因為剛醒，許澤的眼眶裡還有些紅，這麼一看可憐兮兮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許澤也不管了，張口就問：「吳肖翔，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吳肖翔一怔。

　　許澤繼續說：「我天天這麼跟著你，你再傻也該開竅了吧，還給你表過白，怎麼，我裝醉忘了，你也跟著忘了？」

　　討債似得表白，吳肖翔也算第一回 見了。

　　他眼睛一瞇：「你裝醉？」

　　說都說出口了，許澤索性豁出去：「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就問你，睡不睡？」

　　「睡。」

　　許澤困意全沒，兩眼發光。

　　吳肖翔說完，把本子丟到桌上，被子一蓋，背過身，準備睡覺。

　　「……」

　　許澤氣得冒煙，一把掀開被子，整個人壓了上去，二話不說對著吳肖翔的臉就是一頓親。

　　吳肖翔被親懵了，半天才想起拿手擋著：「你幹什麼？」

　　「你這是逃避，」許澤坐起來，「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啊，我有錢，長得也不錯，對你還好……」

　　吳肖翔問：「數完了？」

　　許澤皺著眉：「我再想想。」

　　「……」吳肖翔覺得自己真拿這賴皮男人沒轍，重提道，「你不是喜歡陸晏？」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提到陸晏，許澤只能想到那一頓打。

　　見他不說話，吳肖翔繼續蓋上被子：「別鬧了，明天就回去吧。」

　　「我前段時間喜歡陸晏，但我現在喜歡你啊，」說到這，許澤一愣，然後倚到他肩頭，賊笑道，「你吃醋啊？」

　　吳肖翔：「沒有。」

　　「你就是，怪不得那次拍攝後你就不理我了！」許澤這種情場摸爬滾打過來的人一下就想明白了，捋了捋，他肯定道，「你喜歡我！」

　　吳肖翔安靜了一會：「沒有。」

　　「你不承認沒用，我知道就行。」許澤說完，美滋滋的往後一躺，還朝吳肖翔那邊挪了挪，「反正我時間多得是，你總有一天得認。」

　　……

　　第二天起來，吳肖翔發現旁邊的人不見了。

　　他的記賬本攤開，昨天剛記下的一行支出，被人用黑筆全部抹了。

　　走出房間，許澤正坐在客廳拿平板不知道在看什麼。

　　見到他，許澤笑瞇瞇道：「快點吃早餐，我剛剛下樓買的，妘妘的我也買了。」

　　剛說完，妘妘剛好從房間裡出來，聽見許澤買了早餐，馬上跑了過來，結果看到還是樓下的包子，語氣有些蔫：「許澤哥哥，怎麼不是雞呀？」

　　許澤揉了揉她的腦袋：「哥哥現在沒錢，等以後發達了，我天天請你吃雞。」

　　接到吳肖翔不太友好的目光，他改口道：「吃糯米雞。」

　　「好！」妘妘馬上就笑開了花，「許澤哥哥對我們真好！」給她買好吃的，還送了她一台『電視機』。

　　許澤左右扭了扭腰：「嗯，我對你哥哥更好。」

　　吳肖翔捕捉到這個小動作，斂下眼：「妘妘，刷牙。」

　　把妘妘送到學校，吳肖翔轉身道：「你先回去。」

　　許澤問：「你今天有工作？」

　　吳肖翔說：「買點東西。」

　　「買什麼，一起去啊。」許澤跟著他。

　　吳肖翔走了幾步，才悠悠應道：「床。」

　　許澤突然停下來，問他：「買給我的？」

　　「不是，早就想換了。」

　　屁，這麼小氣，怎麼會捨得換床！

　　許澤邊想著，邊喜滋滋的跟上他：「走，去傢俬城。」

　　結果沒走兩步，他突然想起什麼：「等等，我們明天再去。」

　　吳肖翔蹙眉：「為什麼。」

　　「我突然想起急事要回家一趟！」許澤邊說邊後退，「你等我啊，明天一起去。」

　　說完，不等吳肖翔多問，轉身就跑了。

　　許澤這麼多天沒回家，當然沒有得到過許父的允許，只是每天給助理發條短信，以免別人以為他失蹤了。

　　所以這次回去，要是被抓住了，那皮估計得脫一層，但沒辦法，他不想吳肖翔再花錢了。

　　他蹲在自家門口，親眼見到他爸出門後，才偷偷摸摸的進了家門，從保險櫃裡順了好幾把現金，能揣多少就順了多少。

　　正準備走，路過自己房間時，看到了被放在桌上的戒指盒，是陸晏之前送他的。

　　他想了想，那東西好像也挺貴的，既然都分手了，得還。然後就把戒指也給揣上了。

　　結果出門時，一聲中氣十足的「臭小子」在他身後響起，許父丟下手上的文件，逕直朝他走來，腳步很急。

　　那是許澤這輩子跑得最快的一次。

　　好在他雖然不是什麼運動健將，但還是跑得過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的。

　　吳肖翔打開門時，許澤還喘著粗氣。

　　他兩隻手捆成圈，包住的衣服裡不知道藏了什麼，見到吳肖翔後，他獻寶似得打開，裡面是一沓沓厚厚的……現金。

　　吳肖翔：「……你搶劫了？」

　　許澤雖然是從出租車上下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一下車還想跑，結果就一路從小巷口跑到了這兒——真的是被他爸那一身吼嚇著了。

　　「呼……沒有，這，這我自家的錢，」他跑得臉頰發紅，咧開嘴笑，「我們有錢花了！」

　　明明是傻里傻氣的一笑，吳肖翔卻看得發了神。

　　回過神，他馬上上前接過許澤衣服上的錢，錢一沓一沓分得整齊，拿走後才發現下面還有個戒指。

　　許澤看到戒指，鬆了口氣：「還在啊，我還怕跑著跑著丟了呢。」

　　嫌盒子礙事，他只拿了戒指。

　　吳肖翔隨意掃了一眼，沒上心。

　　沒想到當晚，吳肖翔又看到了那枚戒指，在微博上。

　　是陸晏送的。

　　許澤舒舒服服的洗完澡出來，剛好遇上吳肖翔揣著枕頭出來。

　　許澤叫住他：「去哪啊？」

　　吳肖翔不理他，枕頭往沙發上一丟，兀自睡了，任許澤怎麼叫都不回應。

　　許澤還準備繼續問，被電話鈴聲打斷了，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助理。

　　他助理很識相，不是大事基本不會來打擾他。

　　電話通後，對方馬上把微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還拍到晏晏助理的照片了？」許澤氣道，「哪個不長眼的啊？你還有空給我打電話，快點想辦法壓下去！」

　　被他爸瞧見，他是真的不用回家了。

　　掛了電話，他坐到吳肖翔旁邊：「行吧，我坦白，我以前是跟晏晏在一起過，但是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也好久沒聯繫他了。」

　　說完，他補了句，「我現在真的就喜歡你！」

　　吳肖翔還是不理他，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故意的。

　　「你可以生氣，但是你不能因為以前的事就判我死刑。」許澤苦著臉。

　　半晌，沙發上的人才終於有動靜，「去睡覺。」

　　得到回應，許澤問：「那明天還買不買床？」

　　「……再說。」

　　許澤暗自鬆了口氣，沒有拒絕，那就是去的意思了。

　　第二天，吳肖翔依舊是一副冷臉，但還是陪他去了傢俬城。

　　許澤心情倒是頗好，他昨晚睡前已經想透了，小翔嘛，人冷，但特好哄。

　　挑好了床，還在傢俬城遇見了陸晏，戒指還了後，許澤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兩人最後也給妘妘選了一張小公主床。

　　付錢時，許澤沒有跟吳肖翔搶，他知道對方一定不會接受，可能還會生氣，他開始打起小算盤，要怎樣做吳肖翔才會接受他的錢。

　　回到家，他到吳肖翔面前討好道：「小翔，我已經把戒指還回去了，你以後不要因為那個吃醋了。」

　　聽到稱呼，吳肖翔眉頭蹙起：「我沒吃醋。」

　　「不管你吃沒吃，我都要跟你說，我現在就喜歡你。」許澤笑嘻嘻道。

　　許澤的喜歡聽多了，吳肖翔反而都覺得習慣了，背過身後，輕輕勾了勾嘴角。

　　晚上，他洗完澡，許澤已經在床上瞎滾了。

　　他整個人捆在被子裡：「舒服，小翔快點上來。」

　　吳肖翔剛躺上去就覺得不對，入秋，但不冷，許澤平時不愛蓋被子。

　　果然，被子一掀開，裡面的人就穿了一條內褲。

　　吳肖翔想起身，被人牢牢箍住脖子。

　　「小翔，我們試試吧，很舒服的，」許澤邊說邊親他耳朵，「我都在這住這麼久了，還沒見你解決過，不難受啊？」

　　吳肖翔拂開他：「不難受。」

　　許澤不親他了，手也鬆開，在後面嚷道：「你就是喜歡我，不要不承認！」

　　吳肖翔：「嗯。」

　　許澤一怔：「嗯是什麼意思？」

　　吳肖翔卻不說了，也不走了，回身繼續躺著。

　　許澤整個人撲他身上：「你剛剛是不是承認喜歡我了？是不是啊？」

　　吳肖翔不理他，許澤這回聰明了，不親臉了，掰過他的臉就往嘴上親。

　　許澤接吻技術是真好，吳肖翔也不推開他，兩人親了足足幾分鐘。

　　親著親著，許澤先停了，他越過吳肖翔，打開最底下的抽屜，掏出一長條套子和一個小盒子。

　　「……」吳肖翔眉毛皺的死緊，「你什麼時候買的？」

　　「給妘妘買平板那天就買了，」許澤興奮的把東西擱置在一邊，「我們來吧？」

　　吳肖翔看著他，半晌後，問：「真來？」

　　許澤沒回答，直接上了手。

　　他經驗足，很快就把兩人的興致都挑了起來，正準備表演一波嘴開避孕套時，突然被底下的人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只見吳肖翔從他手上拿過套子，給自己裝上了。

　　許澤：「？」

　　？？

　　？？？

　　不對啊？

　　「哎，你等……我靠！！！！！！！」身下尖銳的疼，許澤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是你在下面啊！！！」

　　吳肖翔也是一愣，隨即反駁：「不行。」

　　許澤疼得頭皮發麻，吼道：「那你也不能直接……啊！！旁邊的潤滑液是死的啊！？」

　　吳肖翔忙摀住他的嘴，退了出來，難得的有些手足無措：「……別吵醒妘妘。」

　　許澤現在覺得他可能預判錯誤了，這男人一定一點都不喜歡他。

　　不然怎麼會他疼成這樣，這人還在擔心會吵醒妘妘啊？！

　　吳肖翔見他是真疼到了，抓起身邊的衣服：「不做了。」

　　「……別，」許澤抓住他，都到手的人了，總不能因為屬性不對就不吃了啊？

　　換個吃法就換個吃法吧。

　　許澤紅著臉，忍著疼把旁邊的小盒子遞到吳肖翔面前，「……你……先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