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表裡如一

　　啪嗒——

　　從口袋中掏出那設計簡約的紅色優盤，沈墨無表情的將其丟到桌上。頓了頓，他抬起手，解開了胸前的那兩顆扣子。厚重的大衣微敞，露出了那極富質感的黑色針織衫。

　　看看沈墨，又看看桌上的優盤，方易寒眼中閃過一絲戒備。片刻後，他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摸了摸眉角，沈墨慵懶的掃了眼方易寒那還算俊朗的面孔。他聲音略沉：「得饒人處且饒人。左志軒為什麼那麼做，原因你比誰都清楚。」

　　不過二十七八的少年，臉色倏地一沉。他坐直身子，手指不安的動了動。不過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平靜。他緩緩開口：「左志軒那是罪有應得，他犯了法……理應受到法律制裁。」

　　聞言，沈墨笑了笑，嗓音聽上去脆生生的：「你居然還知道法？」

　　抬起頭，方易寒怒視著沈墨。他心裡明白，像沈墨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是絕對不會主動約他的。握了握拳，面對沈墨，左志軒是敢怒不敢言。照沈墨的表現，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否則，不可能這麼不給他留情面。

　　思索片刻，方易寒換上了一副討好的嘴臉。他看著沈墨，烏黑的眼睛泛著光澤：「都是老同學了，別說的那麼嚴重啊！」

　　「不嚴重……」沈墨隨著他笑，繼而指了指桌上的優盤，語氣輕巧：「切記收好。」

　　語畢，不等他反應，便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望著男人乾淨修長的背影，方易寒咬了咬牙。

　　他是個非常實際的人，他對沈墨的客套，是源於他家境。雖然沈墨從未覺得，他家境是他生存的優勢。

　　低下頭，方易寒的眼睛緊緊盯著桌上那小巧玲瓏的優盤。

　　這優盤看上去很普通，但卻給了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皺著眉，將優盤細細打量了一番，方易寒的面色也緩緩沉了下去。這優盤，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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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著厚重羽絨服的少女，靜靜站在一樓大廳。

　　她手裡握著柔軟的毛線帽，距離她兩米開外，是冰涼厚重的窗子。窗子疑似拼接式，下面是磨砂質感，上面大概是普遍的空中玻璃。

　　「簡簡還沒走啊？」

　　大約過了五分鐘，身後響起了陌生又熟悉的男聲。白簡回過頭，朝著那背著黑色皮包的男人笑笑：「等個人。」

　　臉上是了然的神情，小李不再多問，客套的道了聲再見，便直徑離開了閱讀大樓。

　　望著男人匆忙的背影，白簡嘆了口氣。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下去了，大樓外路燈昏暗，行人腳步匆忙。看著看著，白簡不由皺住了眉。也不知道沈墨忙什麼去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下午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明明說過會準時到達公司的。

　　正想著，不遠處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白簡剛要轉頭，一隻手已然搭上了她的肩。緊接著，耳畔響起了男人低沉的聲音：「路上有點堵……等急了吧？」

　　抬頭看看男人深邃有神的眼睛，白簡皺了皺眉，答：「等的花兒都謝了。」

　　沈墨：「少玩鬥地主……」

　　一男一女，並排朝著大樓外走去。女孩背影纖細，男人背影修長。他們挨的很近，對視的時候目光溫柔，一看就是熱戀中的情侶。

　　玻璃門驟然敞開。

　　只是，女孩前腳剛踏出門口，後腳就被男人拽了回來。奪過白簡手中的毛線帽，沈墨快速扣到了她頭上。

　　身子一僵，白簡瞪大眼睛：「這麼帶多醜啊！」

　　沈墨：「又沒人看。」

　　瞪著沈墨，白簡撤下帽子，將頭髮整理了一番。隨後理直氣壯的答：「怎麼沒人，周圍那麼多不是人啊……」

　　「你就是想得多……」沈墨掃了眼周圍的人，再次將帽子扣回到白簡頭上，他聲音裡帶著隱隱的笑意：「那麼多人，都是在看我。」

　　白簡：「你就是個自戀鬼……」

　　「淨瞎說。」攬住白簡的肩，沈墨臉上笑容不減：「我是你男人。」

　　冰涼的大道上，男人緊緊摟著女孩的肩。他半垂著的黑眸，含著濃濃的寵溺。男人不時將手壓在女孩的帽子上，試圖將四周細小的風，阻擋在外。

　　車子停的並不遠，步行不過兩分鐘。

　　但在這幾短的路途中，白簡還是感覺到了不同於車內的暖意。他總是那麼細緻，細緻到她可以深刻感受到，他對她的在意。

　　坐入車子。

　　白簡扣上安全帶，繼而轉頭看向沈墨：「總編，你說實話，這真是你第一次談戀愛？」

　　這句話她早就想問了，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現如今天時地利人和，正好滿足下她的好奇心。

　　淡淡掃了白簡一眼，沈墨啟動車子，半晌後用鼻音回了她個「嗯」。

　　聞言，白簡更激動了。她抬起頭，一雙眼睛望著沈墨眨巴個不停。聲音清甜，透著隱隱的興奮：「真的啊，你條件不差怎麼可能是初戀？」

　　沈墨眉頭輕揚，說出來的話極為悅耳：「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白簡：「……」

　　這會兒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矗立在道路兩旁的燈，挺拔朦朧。白簡心中卻堆滿了迷茫與不解。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沈墨一會兒，接著道：「一輩子就談一次戀愛，你不覺得虧？」

　　望著前方那一團團朦朧的光，沈墨笑了一聲：「白簡，你這是在逼你男人外遇啊……」

　　「胡扯！」白簡一個機靈，厲聲否認。過了會兒，她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就是好奇你一個直男，怎麼能這麼不食人間煙火……」

　　再次看了白簡一眼，沈墨踩下離合，將車子開下高速路。他語氣淡然：「每一束煙火都是絢麗的，但我……只選喜歡的。」

　　橙紅色的燈光，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上。男人漆黑的眸，極具性感的嘴唇，以及高挺的鼻梁……竟給了女孩一種天仙降世的錯覺。

　　她下意識咬住下唇，他那表裡如一的美好，讓她覺得極為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