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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日常》第171章
172、隱情

“我給你你想要的。我信你,你能不能信我?”

這句話重重敲在耳邊,紀居昕心頭一震,很快明白了衛礪鋒話中隱義。

他們的相識過程很有戲劇性,許是因為他知趣配合,衛礪鋒一直用‘你是我的人’這句話來約束他,卻並沒有下過真正意義上的命令,一點一滴走到現在,兩個人早已不是當初互相提防的關係,太多次偶然讓他們慢慢成為朋友。

雖然身份不同,經歷不同,眼界不同,但這不影響他們彼此欣賞。如今,衛礪鋒提出一份邀請,衛礪鋒相信他想做,相信他可以做好,他是不是也能相信衛礪鋒,提出這個邀請僅僅是因為欣賞,是因為知己相惜,並沒有任何想利用他的意思?

從衛礪鋒對待自己的種種行為,管中窺豹,他深為讚歎他的禦下手段。衛礪鋒做任何事都有準備有計劃有目的,給他這樣一個平臺,定然是想謀得更多。

但這次,並非利用,衛礪鋒只想要一個助力,一個雙贏的局面。

就算有意外,自己也不會是被放棄的棋子……

外面涼風襲來,杯中酒水微晃,起了漣漪。這樣寒冷的冬日,沒有溫過的清酒,應該是冰冷的,紀居昕卻覺撫著杯壁的指尖有些發燙。

他聽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平靜,安和。

他信衛礪鋒,信衛礪鋒不會騙他,不會放棄他。

心緒明透,紀居昕抬眼微笑看衛礪鋒,“你不怕我背叛?”

衛礪鋒笑了,“不怕。”

紀居昕眨眼,“真不怕?”

“你不會背叛。”衛礪鋒說的篤定。

“你怎麼知道?”紀居昕白他一眼,“沒准這一刻我說的好聽,下一刻便會背叛你。你若不在我身邊放監視人手,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在你身邊放人,是為保護。你可行使主子的任何權利,發現任何人不對,皆可處置。”衛礪鋒看著紀居昕,黝黑深眸看不到底,“其實,我特別期待有人能背叛。”

紀居昕撇嘴,信你才怪!你手段那麼多,出現個背叛的剛好給你祭旗是不是!誰敢啊……他清咳了聲,“你要派人給我用麼?”

“宋飛以後就跟著你,他手下小隊我也調過來給你,我不在的時候,同往常一樣,任何事情都可以找牛二。你有任何需要,疑問,可直接問我,無需任何暗示,試探,請求。”衛礪鋒拎著酒杯晃了晃,“明白麼?”

“嗯。”

“若你能證明自己做的很好,那麼以後,我不在時,我將軍府裡所有人,都聽你調派。”

紀居昕突然心頭猛跳,將軍府!

整個將軍府多少人!而且基本沒庸才,便是個燒火丫頭,也是有特長本事的!

從來沒有手握過這麼大的權力和責任,紀居昕不由自主又問了一遍,“為什麼……是我?”

衛礪鋒並沒不耐煩,“因為你可以。”之後他懶懶的加了句,“當然,也是因為我正好缺你這樣的人才。”

他漫不經心地晃著酒杯,“我在軍中很久,朝中人脈不多,身邊沒有太合適做這件事的人,世子劉昔可以,但他身體不好,想來想去,你是我唯一選擇。”

衛礪鋒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冷厲,“那日香閣之事,你看到了也聽到了,有兩股人意欲對大夏江山不詭,且他們有聯手趨勢。天子血,公主骨,他們竟然也敢謀!”他漆黑瞳眸中泛起火焰,“我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提到這話,紀居昕面色亦肅然,“是了,他們是什麼人?”

“黑袍人來自一個嚴密組織,這個組織的人身上都有鳳凰紋身,上層管理者紋身漆金,下層執行者紋身無異常,他們私下集結,用各種十惡不赦不的手段,集結人手,培養死士,滲透到朝中官員家裡,甚至有些朝中為官者,也是他們成員。”衛礪鋒看著紀居昕,“你亦遇到過,忘了麼?”

紀居昕突然心驚肉跳,“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衛礪鋒冷冷一笑,“天子血,公主骨,不過是個藉口,他們真正想做的——遮天弊日,謀朝篡位!”

紀居昕回想當日畫面,“那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在與黑袍人談判,好像想得到一個什麼‘墨隊’,對於黑袍人天子血,公主骨的要求,只是最初驚了一驚,他是否也……”

“那人是宮中內侍,姓駱,在皇貴太妃處當差。你初到京城那一晚,我去皇莊,便是為了追蹤此人。”

紀居昕眼珠轉了轉,恍然大悟,“皇莊,劉昊,魏王,皇貴太妃,魏王有圖謀!”

“可惜沒能抓到他的把柄。”衛礪鋒手握酒杯,眼眸深沉。

“這太監與黑袍人交易,以為此組織真的只想要天子血,公主骨做藥引,他們把這兩樣送去,對方得了藥引,自己得了人手,趁著宗室無人在京,直接翻天登基——他們自以為很美好,實則人心最易被利益蒙蔽,他們想翻天,豈知別人不是想翻天?”

紀居昕心情複雜,“這些……能與我說麼?”

“你不是已經是我的人了?為何不能說?”衛礪鋒微笑著看過去,“別害怕,我會保護你。”

“我不是害怕……算了,”紀居昕歎口氣,“你想要我做什麼?”

“首先,找出魏王的人脈網路。”衛礪鋒神情凝肅,“魏王很聰明,做事很小心,皇貴太妃在先帝在世時很囂張,先帝去後低調了很多。今上登基不過四年,他們準備的時間也就這四年,時間太短,無人察覺,還是安王世子劉昔偶然覺得不對,皇上才特意從安王那裡把我調來,專為調查此事。”

“然而儘管我與皇上,劉昔一起配合,能查到的事情也有限,比如我只知道‘墨隊’的存在,卻不知這是一個怎樣的組織;我知黑袍人組織龐大,這兩年也破壞了一些,但好像無關痛癢,並未對其主力造成威脅;我只知道他們背後有個叫‘三爺’的主使,一切事情皆由他發起謀劃,但‘三爺’是誰,勢力範圍到底有多大,我皆不知道。還有那青娘,那夜到你這裡討要解藥開始,我就派人去查了她,可惜無所得。看不出真正來歷,師承,以及她想做什麼。”

衛礪鋒一樣一樣說完,靜靜看向紀居昕,“我需要你幫忙。”

紀居昕滿口答應,“好,我們先從哪裡開始?”

“我從世子劉昔那裡搬來滿滿四屋子的資料,皆有關魏王。我們需要從那裡,找出點東西,諸如魏王想做什麼,在做什麼,都有誰在幫他……”

紀居昕嘴巴微張,“四屋子?”

“嫌少?”衛礪鋒托了下巴眯著眼睛看他,“最近年底,公務繁雜,我很忙……所以可以全部給你。”他痞痞眨眼,“我知道你行的,小寶貝兒。”

“不許那麼叫我!”紀居昕斜了衛礪鋒一眼,“什麼時候要?”

“若能快,當然最好。但一切以你身體狀況為上,你在不忙的時間做這些就可以。”衛礪鋒看著窗外,“飯得一口一口吃,局勢越複雜,我們越不能急亂。即便我們不知道對方行為,只要布的防線夠寬廣夠鋒利,他們就不敢妄動,我們,還有時間。”

紀居昕點頭。

的確,急,是沒有用的。

“稍後我讓人把東西搬過來,現在麼——”衛礪鋒抓住紀居昕的手,把他拉起來,“去救你那只蠢貂,玩個梅花還能把自己卡住了,真出息!”

紀居昕轉頭看向窗外,發現小白貂被卡在枝椏中間,肚皮緊緊貼著樹幹,四隻小爪子在空中胡亂蹬著,尾巴豎起背毛炸開,嘴裡還發出激動的‘吱吱’聲,看樣子真是急了。

紀居昕不由莞爾,隨衛礪鋒走出了房門。

門外積雪已經開始厚了。

衛礪鋒拉著他的手沒有放開,大概是怕他滑倒。

紀居昕自覺明白其苦心,尤其經過剛剛一番‘肯談’,他如果再小家子氣的計較這種事,未免也太不男人了,於是他努力平復心跳,裝做不在意,一步一步,跟著衛礪鋒往前走。

雪地裡很快留下兩排腳印,一排深深的,大大的,一排略淺,略纖細。兩排腳印挨的很近,很親密,茫茫天地裡泛著白色銀光。

紅梅樹在院子中間,骨幹嶙峋,花朵繁茂,緋紅花瓣吐蕊怒放,覆上薄薄一層白雪,更顯氣質無雙。然紅白映襯的美景不僅出現在樹上,樹下也是。

潔白雪地上,一層緋紅花瓣淺淺鋪開,雪不停在下,花瓣露出的顏色便有深有淺,但瓣瓣晶瑩剔透,美的出奇……這些都是小白貂禍禍下來的。

小白貂頭朝前屁股朝後,沒有看到主人過來,但它抖耳朵抽鼻子,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聞到熟悉的味道,立刻知道是主人來了,四隻小爪撲騰的更歡實,喉嚨裡也發出類似‘嗚嗚’的撒嬌聲音。

紀居昕受不住,甩開衛礪鋒的手小跑過去,將小白貂抱起來,捏它的小耳朵,“你呀你,總是這麼調皮,怎麼樣,吃苦頭了吧。”

小白貂歡騰的往紀居昕懷裡鑽,好像剛剛卡的疼了,求安慰撫摸!

紀居昕噗的笑出聲,一下一下撫著小白貂的頸毛。

衛礪鋒面色沉沉追上紀居昕,小白貂正好頭越過紀居昕肩膀往外探——

“吱——”它驚叫一聲縮回來,繼續往紀居昕懷裡拱。

“好了,你也不怕喘不過氣。”紀居昕架住它兩隻前腿,把它抱起來,“要呼吸新鮮空氣,知道麼?”

小白貂再一次看到站在一邊的衛礪鋒,驚恐的後爪使勁蹬。

“怎麼了?還怕那株梅樹?放心,不會把你放回去的……”紀居昕捏住它的小爪子,朝衛礪鋒揮了揮,“小白還認不認識衛將軍?之前小白一直被衛將軍養哦,後來才到我這來的……”

小白貂兩隻前爪捂眼睛,一副心塞不想看的樣子,過去的悲慘生活它一點也不想想起來。

紀居昕大概非常喜歡小白貂,說話時離它的小腦袋非常近,喜的不行了還順便親了一口。

衛礪鋒眸底沉色更重。

“來,讓前主人衛將軍抱抱。”紀居昕將小白貂送過去。

衛礪鋒兩隻大手伸過來。

手指粗長,手掌有繭,鋼筋鐵骨一般,看著十分有力量。

小白貂‘吱’的尖叫一聲,慌忙從紀居昕手上跳下來,跑了。

它跑的非常快,紀居昕只看到毛茸茸的大尾巴在雪地中晃了幾晃,就不見了。

紀居昕看著儘管平靜,也難掩身上殺伐之氣的衛礪鋒,歎氣,“你要溫柔一點,不然小動物都不喜歡你。”

衛礪鋒再次拉住紀居昕的手,“我不在意。”

他的手很大,很暖,指尖溫暖觸感讓人無法忽視。紀居昕突然覺得這一刻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好似有未盡之言。他剛剛……想說什麼呢?

衛礪鋒捏了捏他的手指,“走吧,我陪你去找白貂。”

他一點都不在意小動物,他只希望得到身邊人的在意眼神。

與此同時,京效十裡鋪的一個小酒館裡,青娘終於等來了她師傅。

與她對坐之人是個女子,穿一身妃色綾裙,戴一頂深色薄紗帷帽,身材看上去比一般女子略高,略豐滿,隱約可見其面似銀盤,五官不大清晰,是以年紀幾何亦不能推斷。

青娘推開包廂窗子,“四下無人,師傅可將帷帽摘去。”

“除了我家,我哪裡都不信。”女子聲音清脆,聽著性子應該很是爽利,果然,她下一刻便問,“有事為何不直接到家尋我,非要約在此處?”

青娘翠眉微挑,水一般的眼睛微微彎起,靈動非常,“我最近……身後總是墜著瘋狗,恐攏師傅安靜。”

妃衣女子指尖微動,“怎麼回事?”

青娘親自執壺給師傅添了酒,“三爺那邊……的確和宗室搭上了。說要天子血,公主骨,才肯將‘墨隊’憑信送于那個太監。”

妃衣女子冷笑一聲,“呸!他有什麼憑信?墨隊那群人,只認主子血脈,老三憑一枚印信,只能讓他們做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想要墨隊從屬——他也就能騙騙無知外人。”

“看那太監意思,他背後的人,想反呢。”

“反不反的,與我們有何相干?”妃衣女子把杯中酒喝乾,往前一放,示意青娘繼續倒酒,“旁的不消管,我們只須盯著鐘老三,要比這混蛋早一步找到主子……我們這些得過恩惠的人,不能做王八。”

青娘潔白貝齒輕咬下唇,“可是這麼些年,主子……”

“兩年前鄭二傳來消息,說找到了主子,為免消息洩露,只定了一個位址讓守護者聚集,可惜他還是著了老三的道,那日未到,此後也沒任何消息傳來,不知道是死是活,有沒有把主子消息洩露出去。”妃衣女子說著說著似有股咬牙切齒的火氣,“我只當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自己也多番查找,希望早一步找到主子,若鄭二那廝敢露一丁點消息出去,害主子受苦,我便親手掐、死、他!”

青娘素手執壺續酒,問出一直以來的心中疑問,“為何三爺……會反?”

“還不是他師傅忘恩負義,起了歹心?師徒倆一個德性,以為主子不在,代主子管的東西就都是他的,權力欲望越來越大,索性就想殺了主子,斷了主子血脈根基,他從此就能隨心所欲,怎樣都行了……”

妃衣女子一邊支著耳朵注意四下聲響,一邊低聲與青娘講述了些前代恩怨。

青娘是被她從亂葬崗撿來,當親生女兒養的。教養途中,諸多苛刻狠心,這丫頭都挨過來了,難得的心正志堅,便是有些小性子,也無傷大雅。除了幾個老傢伙,她最信的就是青娘。

她最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她的傳承,總要持續下去,萬一她死了,青娘可替她做未盡之事。

“兩年前鄭二傳的消息雖然模糊,但有一點很清楚,我們的主子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年輕男人。青娘你注意,讓手下姑娘們好生擦亮眼睛,尋找我們的主子。下個天狗食月日,鐘老三應該會有大異動,我們時間不多了……”

師徒倆說了會兒話,分析了此次成果,訂下了下步行動後,青娘突然把胳膊伸到師傅面前,“師傅,您與我把把脈,看我是否中了毒。”

妃衣女子拉住袖角,指尖輕觸青娘腕間,片刻後放開,“你身子很好,未有中毒脈象,為何會有此問?”

青娘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來,“那個小混蛋竟然敢騙我!”

“怎麼回事?”妃衣女子敲著桌角。

青娘委委屈屈地把皇莊發生過的事情說了一遍,“我不懂毒理,不知真假,便找了個大夫看,大夫說我真中了毒,說淺不淺說深不深,竟是找不出原因,我那時尋您不到,只好信了此事,上門與那小子討要解藥……誰知他竟騙我!”

妃衣女子笑出了聲,“若我猜的不錯,你當日該是中了貂毒。世面上貂種不多,大多無毒,可北邊月支山脈有種白貂,體液有毒,幼小時不甚嚴重,至多三五日毒自能清,若是成年貂,不及時救治倒的確可以死人。”

“原來如此!”青娘氣的胸脯起伏,小臉俏紅,“那小子冬月祭那日還與衛礪鋒一起,也溜進了香閣!若不是我機靈禍水東引,怕又得被坑一回!”

“衛礪鋒?”妃衣女子聞言微怔,話音沉下來,“此人,最好不要惹。”

※※※烏鴉偷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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