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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日常》第62章
62、險境

綠梅今日隨紀居昕出門,特意穿了一身淺杏色的衣服,顯得人精神,又不會太扎眼,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顯髒,但凡一點污漬都會看的非常清楚。

裙角的茶漬眼看著洇成一團,髒兮兮的特別難看,綠梅秀氣的眉梢微蹙。

小丫鬟年紀不大,大概活還不怎麼做的慣,有些冒失,見闖了禍嚇的臉都白了,“對對對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手忙腳亂地放下茶壺,拿出帕子要去擦綠梅的裙角。

綠梅忙止了她,“擦了會更難看的!”

小丫鬟看著要哭了,大大的眼睛裡蒙了水霧,聲音顫抖,“姐姐……我帶你下去換件衣服吧,咱們悄悄的,讓誰都不知道好不好?”她聲音越來越大,“我求求姐姐,姐姐千萬不要告訴我家太太,否則我就要被趕出去了!”

綠梅看了眼紀居昕,微咳了聲,提醒小丫鬟,她再這麼鬧,她不說別人就都能知道了。

小丫鬟一噎,轉頭來求紀居昕,“這位少爺,都是婢子不對,婢子行事不小心,衝撞了您,害了您的大丫鬟,婢子認打認罰,求少爺千萬饒婢子一命……”說著膝蓋一轉,就要衝紀居昕跪下去。

紀居昕眉心微皺,綠梅立刻扶住了小丫鬟,不讓她跪下去。

本不是什麼大事,真要鬧大,別人不會怪小丫鬟不懂事,會怪紀家規矩不好,小題大作。

小丫鬟眼淚開始往下滾,“求姐姐隨婢子去換身衣服吧,就在這附近,婢子馬上就會把姐姐領回來……”

綠梅微歎口氣,今天隨少爺來,她最不想的就是讓少爺沒臉,不換自己穿身髒衣服怎麼好繼續在這裡伺候,換吧……萬一少爺有事怎麼辦?

本想著今日出門做客,就算伺候少爺,也不忙不累,穿身好衣服,倒是沒想到會有這種意外。

但現在後悔也晚了……

紀居昕見綠梅看過來,擺擺手,“你隨她去吧。”

“可是少爺這裡沒有人伺候……”綠梅眼底有淡淡的擔憂。

紀居昕知道綠梅擔心什麼,他們二人心都提的有些高,生怕有什麼意外,可舉辦小宴時人多眼雜,偶爾出現意外都很正常,眾目睽睽之下做不了什麼,太陰謀論不好,他臉上帶著笑,“一會兒工夫無礙,你別貪玩不記著回來就是。”

綠梅還想說話,紀居昕墨黑眼瞳一轉,綠梅隨著著他的示意看到了小丫鬟,小丫鬟已經哭的非常厲害,看著她再不去她就能號啕大哭了,綠梅不得已,只得行禮告退。

“你快收了淚,這裡少爺們多,衝撞誰就不好了,”綠梅拉著小丫鬟走出來後,安慰了幾句,“不是說要帶我去換衣服麼?在哪裡?我得先去外院我家馬車上取備用衣服。”

小丫鬟忙抹了淚,強笑著說,“何需那麼麻煩,還得累姐姐的少爺久等,我是府裡新來的丫鬟,有個親姐姐在太太跟前做事,我那裡有親姐姐的新衣服,還沒上過身的,就當給姐姐賠禮道歉,姐姐千萬別嫌棄。”

“這怎麼使得?”綠梅有些猶豫,她不想要別人的東西,但也不想讓自家少爺久等。

“我最近在外院伺候,下人房離這裡不遠,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姐姐就能換好回來,”小丫鬟面色有些急,“怎麼說今天都是我不對,姐姐若不讓我賠這個禮,我心裡多有不安,不怕姐姐笑話,我擔心姐姐告狀呢!”

外院人來人往,綠梅不好跟小丫鬟在這裡扯,她今日總覺得心跳有些急,擔心少爺有吩咐,能早點回去最好,就接受了小丫鬟的建議。

小丫鬟引著她走一條小道,進了個略偏的小院子。

下人房一般都比較偏,也比較舊,綠梅瞧著反倒放心些。

小丫鬟殷勤地把綠梅請進屋,找了套衣服來給她。

綠梅仔細看了看,的確是下人的衣服,也沒什麼不合規矩的地方,除了有點新,並無異樣,她就點了點頭,拿著衣服去屏風後換。

小丫鬟快手快腳地沏了一壺茶,端了幾碟點心,綠梅出來時,小丫鬟笑的燦爛,“姐姐累了半日,也無需忙著回去,不如在此歇歇腳罷。”

綠梅覺得有些不對,推說不用,小丫鬟卻轉了身跑出房間,“我再與姐姐拿幾盤好吃的!”

綠梅立刻跟過去,不等她走到門口,房門‘啪’一聲關了,又聽到‘哢嗒’一聲,外頭已是上了鎖!

可惜晚了兩步,她打不開門也出不去,只好一邊拍門一邊大聲呼救。

小丫鬟歡快的聲音從外面透進來,“姐姐無需擔心,房間裡有熱茶有點心有馬桶,我還與姐姐備了炭爐,保證姐姐凍不著餓不著。”

“你——有什麼目的!”綠梅氣的聲音都抖了。

“我就是怕這事被太太知道,我好不容易進了府,不想被送出去。”小丫鬟聲音有些堅定,有些可憐,“姐姐你放心,我剛才托了人照顧你家少爺,待梅宴差不多,你家少爺要走時,我就會放你出來與少爺團聚,到時你家少爺忙著走,估計你也沒時間告我的狀,我就放心了。”

“姐姐也不消害怕,這裡離外面雖遠,怎麼叫喊都不會有人聽到,但我會在這裡陪著姐姐的……”

“我不要你陪!我要出去!”

“這怕是不行的,姐姐。”

綠梅深呼吸幾口氣,放輕了聲音,“我是紀家人,地位不高,根本不敢惹方家,所以我不會告你的狀的,我保證!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不好。”

……

任綠梅怎麼說,小丫鬟就是不為所動,綠梅咬咬牙,坐到桌邊想辦法,邊想辦法邊擔心,少爺可千萬不要有事!

紀居昕不知道小丫鬟帶綠梅去了哪裡換衣服,但方家宅子地方大,下人們能到的地方有限,他本能認為綠梅應該不能太快回來,所以綠梅被關起來的時候,他基本沒有擔心懷疑。

少爺們已經熱鬧了好一會兒,客人們陸續來齊,午間正宴時間還未到,精緻前菜小點已經開始要擺,免的少爺們鬧夠了無聊。

在暖閣裡招呼客人的是方平端,不知道是誰問了句有酒沒有,方平端笑呵呵道,當然,沒酒怎麼能玩的痛快。

接著又有人建議,有酒有茶有精美菜點,諸位在暖閣也暖和夠了,不如去外頭逛逛,看看景,吟吟詩,作作畫。

少年人都活潑,坐不住,這樣的提議幾乎得到所有人支持。

方平端也不好說外面天寒,別著了涼,本來辦梅宴就是讓人賞景的。

他把話拋給剛剛進來的崔三公子,“崔三公子才來,怕是會覺得冷吧。”問問這位意見,就算出了事他也好圓。

崔三公子視線若有若無的在暖閣裡轉了一圈,“無妨,冬日寒梅,性高潔有傲骨,看看亦是極好。”

“既然崔三公子也這麼說,那麼——”方平端微笑著看了眼客人們,“諸位請。”

林風泉放下手中茶盅,期待地看著紀居昕,“昕弟我們也去吧!”

紀居昕看著崔三被眾人圍著朝外走,想想覺得他挺累的。

執臨清學子牛耳,才高人端,說起來威風有面子,其實也有挺多事不由自主吧。

很多時候,得隨著情勢,做別人喜歡的事,保證自己的地位。

比如剛剛,其實他是不願意出去的吧……

紀居昕想著崔三公子袖子下偶然露出的握緊的手就想笑,不冷手能攥成那樣?這樣了還想賞梅做畫?筆拿的穩麼?

“昕弟?”林風泉攤開手在紀居昕面晃。

紀居昕收了臉上的笑,“抱歉,我走神了。”

“想什麼呢那麼開心?”林風泉狐疑。

紀居昕右手握拳抵在唇間清咳了聲,“沒什麼。”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崔三……還是那個謫仙。

“那我們一起出去?”

“好。”

梅的種類很多,花朵形狀顏色皆不一樣。

方家每年大手筆辦梅宴,在這方面當然也是希望能盡善盡美。經過多年積累,方家梅林已經越擴越大,不同顏色花形的梅花分成幾片,淺綠的,純白的,淡粉的,豔紅的,淺黃的,每一處每一處,都是佳景,引人流連。

少爺們撫掌贊著,比著對詩對對子,還讓方平端讓下人取了酒來,比輸的要罰酒。

人多一起哄,氣氛簡直不用說都夠歡快了,少爺們在梅前吟詩作對還覺不夠,要繼續往下賞景。

好在方家夠大,景也足夠多,方平端帶著少爺們往竹林的方向走。

梅蘭竹菊四君子,讀書人沒誰不喜歡,賞竹……很安全。

方家竹林也不小,又深又密,林外小徑無數,四通八達。

“也不怕人迷了路。”林風泉以掌掩唇沖紀居昕眨眼。

紀居昕忍著笑,“倒也別出心裁,清雅有趣。”

托林風泉身份的福,兩人走在少爺群中靠前的位置,看到的景色很全,用欣賞的眼光去看,能看到不少美景。

突然後面不知道誰高喊一聲,“方家老爺子親自埋的十年醉!是這個味道沒錯!端少爺竟然拿了出來,兄弟們快去搶啊!”

方家梅宴,除了梅林,最有名的,就是這十年醉了。

聽聞是方老爺子每年親自埋一批,每年也只有梅宴才會取出來待客,從前年開始,這酒就是埋了足足十年的十年醉了。

所有喝過這酒的人都知道,這酒清冽甘香,入口微辣卻回味綿長,十足的好酒!

因酒的數量有限,少爺們又年紀尚幼,分過來的酒並不多,現在聽到已經有了,當然要搶!

少爺們一哄而上,跑著就往前面擠。

竹林外小徑路窄,人群急急一沖,力道可以想像。

紀居昕知自己體瘦,下意識往外側躲。

林風泉看到熱鬧人群過來,愣了一下,下一刻就被沖到一邊。

他抬眼四處找紀居昕的身影,卻看不見了!

“昕弟——紀九——紀居昕!”

他急的高喊,並沒得到任何回應。

紀居昕聽到了林風泉的呼喚,剛想回應,後腦一痛。

大概是什麼人不小心打到了,疼的他頭暈眼花,一時根本沒力氣說話。

他想看清是誰撞了他,只看到一堆後腦勺……

人群兇殘,找不到林風泉的身影,頭又疼的不行,他蹲下去捂著後腦數數。

“一,二,三,四……”

以往疼痛時他都是這麼做的,躲在偏僻角落裡,捂著傷處,細細呼吸著數數,慢慢的就能忍過去……

再回過神來時,四下已安靜。

除了地上遺留的淩亂的鞋印子,紀居昕沒看到一個人。

“嘶……”他撫著後腦站起來,人呢?

“咦……這位公子,你沒跟少爺們一起?”身後有個清脆聲音傳來。

紀居昕回過頭去,是一個小廝。

小廝十一二歲,手裡提著食盒,眉目清秀,臉上帶著討喜的笑。

“方才流連美景,回過神來少爺們已不在。”紀居昕微笑著看小廝,“可否請小哥指個路?”

“公子不必客氣,”小廝彎身行了個禮,“我正是要去給我家少爺送東西,正好可以帶公子過去。”

“實不相瞞,在下有些頭暈,想回暖閣,請問暖閣是哪個方向?”

“暖閣……很遠啊,”小廝眉頭微皺,“要從這裡往東,見到第四條小徑往南轉,還得在亭邊轉方向……”

紀居昕也知道有些轉,就是因為一路跟著少爺們走,轉的太厲害他才不記得路,開口相問的。

“公子你身子不適,的確回暖閣方好。可是我家少爺的東西急著要,不如公子在此候上一候,我放下東西馬上回轉,好不好?”可能是怕差事做不好受罰,小廝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紀居昕不好為難方家下人,“少爺們呆的地方離此處可近?”

“非常近,”小廝點頭,指著前方紛雜的小徑,“走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就到了。”

“公子是要與小的一同過去麼?”小廝高興的眉角上揚,“如此再好不過了,竹林中亦設有廂房,廂房裡置了炭盆,還有常備藥物,公子若去那裡歇息一番,比回暖閣要舒適很多的!”

紀居昕想了想,“你頭前帶路。”

“唉!”小廝答應著,抬腳朝前走。

待到三條小徑岔路時,小廝朝西邊的小徑走去。

紀居昕眉心微皺,指著中間的小徑,“這裡腳步有些多。”

“公子疑心小的走錯了?”小廝渾在不意地笑了笑,“少爺們定是走錯了,這裡特別容易走錯路呢!”

說著他指著西邊小徑,“公子你過來朝前看,遠處有個人影呢,估計也是才趕上去的。”

紀居昕過去一看,遠遠的,有個暗綠色身影。

個頭有些矮,偏瘦,脖子有些長。

距離太遠看不清人,但這件衣服,這個背影,莫名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難道就在方家見過?紀居昕想了想,吩咐小廝,“走吧。”

小廝應了,帶著他往前走。

然後……越走越偏。

紀居昕神經再大也知道不對了,腳步停下來,看著小廝,“你帶錯路了。”

他聲音幽冷眼色寒厲,小廝也不怕,笑眯眯著指著前面那道門,“少爺們就在裡面。”然後也不與紀居昕多說,轉身快走幾步,推開門,顧自走了進去。

紀居昕走到門前,門內是一條青石小徑,長長的直直的,兩邊種著竹子,密密地遮住視線,除了前面一片天空,什麼也看不到。

小廝的身影也消失了。

紀居昕深呼口氣,這怕是有人故意,引他上鉤呢。

照著一般少年好奇心境,定然是要往裡走上一走的。

紀居昕卻不,他寧願不知道裡面是誰,出了什麼事,也要避開可疑風險。

他退了幾步,轉身離開。

他仍然迷著路,不知道往哪走正確,但往回走應該是不錯的。

五十步後,他來到一個分岔口,又看到了那個暗綠身影。

這次不同,距離近了些,他能清楚看到那人的身形,除了矮,瘦,脖子長,這人左手好像有東西……

像是紋身。

“喂,你——”紀居昕想問個路。

那人卻腳步一頓,下一刻頭也不回地跑了,像是被驚著了似的。

紀居昕覺得非常可疑,心裡有種感覺,這個人身上藏著某種資訊,對他很重要。

索性迷了路也不知道往哪走,紀居昕乾脆掀了衣角,追著這個人疾步快走。

只是這人身上好像有功夫,紀居昕這樣瘦弱的小身板根本沒有可比性。

再也看不到影后,他認命地歎了口氣,調整呼吸,朝著一個方向筆直地走,希望能碰到人問個路。

小徑漸漸變寬,眼前也越來越開闊。

偶爾經過一片竹,數枝梅,暗香浮動。

隔數十步就能看到幾盆打理精巧的盆栽,造型都有良好寓意,見之可喜。

如果不是心緒不寧,在這樣的景致下,不知興致能有多好。

可惜了,紀居昕現在無心欣賞。

走著走著,綠色越來越多,盆栽種類越來越豐富。

紀居昕不由心喜,這大概是到了某處下人精心打理的良景之處。

這樣的地方就算不用來待客,也是方家人喜好停留之處,必有留侍下人。

他腳步加快。一直在走,雖然不怎麼冷,著實有些累了。

很快,隱隱有說話聲傳來。

紀居昕臉上笑意加大,他快走轉過一排樹牆,看到前方有一精緻小亭。

小亭建的精巧,四角飛簷,掛有銅鈴,柱子漆紅,有輕紗相覆。

雪青色輕紗隨風搖擺,不像是用來保暖,像只為裝飾。

有兩個身影在輕紗掩映下若隱若現。

頭戴冠,披深色大氅,執壺對坐,像是兩個男子在飲酒。

再走近一點,紀居昕聽到了閒聊的聲音。

“怎麼樣,我這裡可是不錯?”

“把這紗去了更好,娘們兮兮的。”

“對不住,我忘了你不喜歡娘們哈哈哈。”

“怎麼,姓方的,嫌我連累你了?”

聊天語氣熟稔,二人應是好友。

其中一人姓方,應是方家人。聽聲音年紀不大,應是方家少爺。

紀居昕在暖閣裡聽說,這次梅宴,但凡方家少爺,除了年歲小的,不論嫡庶,全拉出來待客了,幾乎每個人都到暖閣裡露過臉了。

唯一沒有露臉的,是地位較高的,在正宴時方會來陪客的方家嫡長大少爺,方平睿。

莫非這個姓方的是他?

紀居昕來方家之前只籠統打聽了下消息,並不知道方平睿在外的傳聞,整了整衣衫,就準備走出來。

豈知腳步剛踏出去,一陣略強的風襲來,雪青色輕紗一掀,他看到了亭子裡的人。

兩個男子年紀差不多,其中一個方臉闊額不認識,另一個……化成灰他都認識!

細眉細眼,鷹鉤鼻,膚色偏白,看著一股矜貴之氣——是呂孝充!

這個人……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恨之入骨!

呂孝充長著一張還算不錯的臉,慣會騙人,仗著好身世為所欲為的行事,全然不知什麼叫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不,也不是不知道尊重人,只是不尊重自己這樣的人。

紀居昕用力咬著下唇,見到引他入歧路的最噁心的仇人,他恨不得上去扒去皮噬其骨!

可惜……還不行。

實力不夠。

重生一次,紀居昕已經很能控制自己的脾氣,指甲扣進肉裡的疼痛迫他鬆開下唇……

總有機會。

這輩子他必不會同以前一樣。

呂孝充……你要為你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他轉身就走。

方端睿偶然一回頭,正好看到了紀居昕的背景。

少年身子瘦弱,卻脊背挺直,像是承受著什麼巨大的壓力,走路時有一股蕭瑟之感,他卻沒有害怕,仿佛心中有路天地寬,步伐堅韌,氣勢無兩!

這樣的少年……這樣的少年……

方平睿突然放下酒杯追了出來,“你停下!”

他想看到少年的臉!

情勢不利,紀居昕哪敢停,呂孝充那人是個變態,他不想見到他!

明明再過一年多才會見到他,為何這次早了這麼多!

紀居昕加快腳步。

“你站住!”方平睿邊追邊喊,他就不信,在他方家地盤上,他想看個人還看不到!

紀居昕已經走了很久,就算沒走那麼久,他也比不上方平睿的體力速度,比不上方平睿對方家的熟悉程度。

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他已經快被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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