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鄭簡直是要瘋掉了。

　　他明明是助人為樂，怎麼到頭來反倒把自己給坑進去了呢！

　　想要說話，出口卻變成了呻吟，他用比蚊子吶喊大不了多少的聲音極力阻止站在他面前的人。

　　「你、你別過來……」

　　「姑娘，我根本沒動。」祁真無奈道。

　　但小鄭眼裡的祁真，已經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兩個變成了四個，正搖搖晃晃向他靠近，連說話也帶上了回音，層層疊疊，令人聽不分明。

　　小鄭被流下來的汗水徹底模糊了視線，他喘著氣說不出話，熱度席捲全身，幾乎要將他每一寸肌膚都焚燬殆盡。

　　手不由自主摸上衣領，開始往下扯。

　　「卓宣……」他的嘴巴張張合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吐出話語沒有。

　　他的本意是想問問祁真到底是不是也被卓宣穿進來了，結果對方也不知道哪只耳朵出了問題，非要湊上前聽，小鄭下意識摸上對方的臉，汲取那上面微涼的溫度。

　　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誤會小鄭想要投懷送抱，直接長臂一伸，就將他攬入懷中，順勢解開小鄭的腰帶，剝開他一層層的衣物。

　　等等！雖然修真世界很隨便，但我並不隨便啊！

　　小鄭的內心企圖保住自己最後的清白，但身體本能做出的動作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迫不及待回應對方的愛撫，兩具身軀肌膚相親，祁真身上好像也被傳染了熱度，變得不那麼涼快。小鄭嫌棄地想要推開他，手腕卻被捉住往後帶，隨即被自己的腰帶綁住。

　　「姑娘你……」

　　祁真訝異地看著前襟大開的秋懷靈，發現對方竟是個男扮女裝的假嬌娘。

　　小鄭雙頰潮紅，目光迷離地回望，已經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抱我。」

　　「姑……兄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祁真忽遠忽近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小鄭回答的方式很直接，伸手抓住對方衣襟，一把將祁真扯到眼前，二話不說吻上去。

　　祁真平生沒想過自己會被人強吻，還是被男人強吻，一下子有些懵，直到嘴唇上的痛感傳來，他才醒過神。

　　彆扭嗎？好像有一點。

　　但抗拒嗎？好像並不。

　　他捏住對方下巴，強行將小鄭因為中了藥而變得飢渴難耐黏在自己身上不放的身軀稍稍拉開。

　　「你記得我是誰嗎？」

　　小鄭迷迷糊糊睜眼，整個腦子被腦漿攪成一團，哪裡還記得對方是誰。

　　他迫不及待又要吻上去，對方無奈，只得順勢抱住他，將這項啪啪啪活動深入進行到底。

　　小鄭沒忘記，他還身處大庭廣眾的街道上，雖然他們躲在巷子盡頭，足夠隱秘，一般來說不會有人看見，可也保不準有哪個傢伙不走大道，非要從小巷走，然後就會看見這裡有兩名修士摟摟抱抱，正在干見不得光的事情。

　　這種羞恥感令他變得更為敏感，哪怕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輕吮似乎都被感官無限放大，更不要說對方的手伸入衣裳，一路往下，將那不可說的地方悉數摸索透徹。

　　隱忍的慾火被悉數吞沒，慾望的火焰越少越烈，直至將小鄭整個人焚燒殆盡。

　　為免有傷風化，小鄭在腦海裡很自覺地為這場啪啪啪打上馬賽克，於是讀者們看到的自然也是馬賽克了。

　　小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陽光從忘了拉上簾子的窗外照射進來，晃得刺目。

　　做了一晚上「春夢」，小鄭非但沒有神清氣爽的感覺，反倒四肢發軟，再看身下床單，濕漉漉一片，所有細節都透著難以言喻的羞恥，幸好沒人看見。

　　殘餘藥效透過夢境留存在身體裡，下床的時候小鄭差點跪倒，回想昨夜的一切……

　　簡直不堪回首。

　　他現在最想弄清楚的一個問題是：昨夜的卓宣，該不會也穿入書中夢境，變成祁真吧？

　　小鄭沒有打電話去問的勇氣，只能給公司請了個病假，再給自己點個外賣，把床單一股腦扯下來塞進洗衣機，換上新的，做好這一切之後，他又爬回床上繼續挺屍。

　　到底是不是卓宣？要不要旁敲側擊問一下？

　　如果外賣送來的時間分鐘是單數，那就去問，如果是雙數，就不問。

　　半個小時後，外賣送來，小鄭一看時間，是單數。

　　……算了，還是不問了。

　　小鄭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裡，試圖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電話響起，來電顯示是卓宣的名字。

　　小鄭糾結片刻，接起電話。

　　「霄霄，你今天沒上班嗎？」卓宣問道。

　　「我請病假了。」小鄭的聲音有點沙啞，在那場迷亂的夢境裡，他依稀記得自己的嘴巴也沒閒過……不能細想，細思恐極！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難怪今天我去公司沒見到你，你吃飯了沒，我給你送點吃的過去吧。」

　　「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小鄭忙道，他根本就沒想好要如何面對卓宣，哪裡敢見他。

　　幸好卓宣也沒有對他的異樣打破砂鍋問到底，問候了幾句，讓他注意身體，就掛了電話。

　　小鄭鬆一口氣。

　　雖說大家都是成年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但作者跟讀者在穿書夢境裡OOXX，怎麼想都還是很尷尬。

　　自作孽，不可活啊。

　　小鄭決定把秋懷靈寫死，而且再也不給祁真安排什麼女人了，就讓他成為自己筆下第一個用五指山修仙的男主角吧。

　　想及此，小鄭頓時充滿動力，立馬打開電腦，五指如飛，一口氣敲了一萬字更新，把剛剛跟男主角邂逅還不到半天的秋懷靈直接寫死在男主角面前，讓男主角背上殺人嫌疑。

　　底下讀者全是一片？？？的反應。

　　讀者甲：迄今為止我以為所有可能跟男主角發展的女角色全部出師未捷死翹翹【黑人問號.jpg】作者是不是失戀受刺激了？

　　讀者乙：不要啊，好不容易出現一個身嬌體軟易推倒的妹紙，怎麼就死了？！作者是基佬！作者是屌絲！

　　讀者丙：我以為趙成蹊是女主角的時候，趙成蹊死了，我以為祁真是基佬，會跟皇甫華藏來一段的時候，皇甫死了，現在看到秋懷靈，我不敢站隊了，果然秋懷靈又死了，作者到底是要鬧哪樣！

　　讀者丁：我知道了！祁真是天煞孤星體質，誰沾上誰衰，所以女主角一定是一個一出場，她方圓幾百里的重要配角全都死光光的角色！

　　小鄭面無表情看著這些評論，內心毫無波動，心說不好意思了，為了你們作者大大的菊花，祁真這輩子只能注定當和尚了。

　　一想到祁真，他就難免想到卓宣。

　　小鄭又想埋進被子裡了。

　　門鈴響起。

　　卓宣站在門外，手裡還提著一袋食物。

　　「剛剛路過一家粵菜館，順便給你帶點吃的。」

　　相比小鄭的一臉頹廢，卓宣神清氣爽，笑容滿滿，像是剛採陰補陽的老妖怪。

　　啊呸呸呸，誰是被采的！

　　「你現在生病了不能吃辣的，這些都是比較清淡的，皮蛋粥、叉燒包、白灼菜心之類。」

　　伸手不打笑臉人，小鄭只好扯出笑容道謝，心裡巴不得卓宣放下東西趕緊離開。

　　誰知對方根本沒有這份自覺，將食物拿到廚房，自動自覺挽起袖子，幫他將粥倒出來，又看了看他先前叫的外賣。

　　「生病了還吃炒飯？」他不贊同地看著小鄭。

　　小鄭只好道：「附近沒什麼吃的，這不你送粥來了，我肯定吃粥。」

　　卓宣滿意道：「那你先去坐坐，我再把粥熱一下，馬上就好。」

　　小鄭迷迷瞪瞪被人按在沙發上，又迷迷瞪瞪看著對方像個主人似的在廚房忙活，後知後覺醒悟過來。

　　不對啊，他怎麼反客為主了？自己明明是想逐客的！

　　等卓宣端著熱粥出來，小鄭一邊吃，一邊旁敲側擊。

　　「像你這樣的職位，應該挺忙的吧？」

　　所以趕緊去工作吧。

　　卓宣：「還好，你也知道他們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其實不敢吩咐我做什麼，我只要挑自己感興趣的做就好。」

　　小鄭：……你好直白。

　　他喝了一口粥，又道：「像你這樣的高富帥，應該有很多女孩子喜歡，每天光是約會都忙死了吧？」

　　趕緊去約會吧，別待在我這裡了。

　　卓宣：「我有喜歡的人了，不會再浪費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他見小鄭一怔，就笑道：「怎麼？難道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就應該左擁右抱，跟各種各樣的人交往嗎？」

　　小鄭忙道：「當然不是，只是現在很多富二代的確有無限挑選的權利，你能這麼潔身自好，我當然很高興。」

　　卓宣聽到這句話，就意味深長笑了一下。

　　「你很高興？」

　　小鄭眨眨眼，不知道這句話哪裡說錯了。

　　卓宣道：「可是你筆下的男主角，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嗎？」

　　小鄭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那只是情節需要，你也知道，很多男讀者就喜歡看這個調調，畢竟現實裡做不到的事情，他們會代入小說裡的主角去滿足幻想。」

　　卓宣點點頭：「我也覺得大大你是個很純情的人。」

　　小鄭：「？？？」

　　卓宣：「不然昨天晚上不會是那個反應。」

　　小鄭：「……………………」

　　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紅起來，張著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瞪著卓宣，連手腳都無處安放了。

　　卓宣似是覺得他這種反應很有趣，甚至還湊上前來，朝小鄭的嘴唇輕輕啄了一口。

　　「鄭重其事大大，我很喜歡你，可以追求你嗎？」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