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之夢

斯萊特林長桌邊，一身嶄新巫師袍的德拉科沉著臉坐在中間靠前的椅子邊讀報紙，艾文麻木的頂著周圍人或好奇或妒忌的目光坐在德拉科身邊，給一片麵包抹上厚厚的黃油，另一片麵包上刷了好幾層果醬，然後把兩片麵包合在一起放到盤子裡，黃油和半透明還帶著果粒的果醬混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模樣。

艾文憂愁的歎息一聲，秀氣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嫌棄的用銀叉點點他自己製作的夾心麵包片。

潘西艱難的看著盤子裡這一攤，一臉的慘不忍睹，她從餐桌中間的大盤子裡叉了兩塊麵包，對艾文說：「艾文，你把這份扔了吧，一會有小精靈收拾，我再給你做一個，想要什麼夾心的？」

艾文抿抿嘴，還有點捨不得。

佈雷斯在潘西示意下一點點的把盤子往一邊推，試圖在艾文注意到之前把盤子挪到他看不見的地方。

「果然是純正的赫奇帕奇，笨手笨腳又小家子氣。」艾文叔叔的大女兒，艾麗諾挺直著腰坐在附近，下巴揚起個驕矜的弧度，雖然沒指名道姓，但那敵視的眼神明晃晃的對著艾文，讓人想忽視都難。

潘西眉毛一豎就要嗆回去。

艾文歎了口氣，張嘴還沒說話，德拉科把報紙折疊幾下放在一邊，抬眼冷淡的看向艾麗諾的方向，道：「威爾遜，管好自己的嘴，還是說你希望斯萊特林多一個啞巴。」

潘西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聲，嘲諷道：「德拉科，我看有人巴不得你對她施個咒，最起碼你能集中注意力看她一眼。」

今天長桌上人非常全，連時不時跑到格蘭芬多那邊的達芙妮都老老實實的待在斯萊特林長桌邊，附近又都是比較親密的朋友，至少他們的家族比較親密，聞言全都發出低低的哄笑聲。

長桌上另外三個威爾遜一言不發，連艾麗諾的親弟弟尼維都低著頭，看也不看自己窘迫的紅了臉的艾麗諾。

艾麗諾咬著牙低下頭，德拉科對其他人可能就是口頭威脅一下，可對著她這樣一個連小貴族小姐都算不上的純血，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

而且她就快要畢業了，這樣當著全部學生的面被低年級的學生威脅讓她感覺丟人極了。因為長得漂亮又懂交際，艾麗諾平時在斯萊特林也是被男生捧著的存在，以前德拉科雖然不注意她，也從來沒有這樣幾乎要指名道姓的說出來。

德拉科冷哼一聲，抬手把艾文製作的那盤非常像事故現場又很像某種失敗魔藥一樣的麵包拉到自己面前，挑挑眉看向艾文，明知故問：「你做的？」

「嗯。」艾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一不小心就把夾心放多了，導致整個盤子都慘不忍睹。

德拉科切下一塊麵包放進嘴裡，用手邊的餐巾擦擦手，親暱的拍拍艾文的手背，誇讚道：「味道不錯！」

德拉科的語氣轉換太快，剛才對著艾麗諾還是冷腔冷調，對著艾文就溫柔到不行，周圍人揶揄的眼神更讓他害羞的幾乎抬不起頭。

伊迪爾坐得遠遠地，渴望的看著艾文身邊的位置。

「我看那邊還有空位，伊迪爾，你可以現在過去。」尼爾斯拍拍伊迪爾的肩膀語氣非常誠懇的道。

「不是你非要拉我坐這裡的嗎？我都吃完了！」伊迪爾翻了個白眼，三兩口吃完盤子裡的食物，背上書包拉上尼爾斯，「快走，快走，上完課還得集合去迎接另外兩個學校。」

「嘿——我還沒吃完！」尼爾斯急匆匆的站起來，整理一下被伊迪爾扯得有些皺起的袍子，「別拽我，伊迪爾，衣服都皺了，我還想靠這個認識幾位布斯巴頓的漂亮女孩子呢！」

「就你？」伊迪爾好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睜大眼，嫌棄的看看好友圓滾滾的身材，搖搖頭，「你還是先減肥吧。」

隨著尼爾斯一聲惱怒的吼聲，一群一年級打打鬧鬧著離開了禮堂。

「一會有課嗎？佈雷斯。」德拉科艱難嚥下最後一口麵包，一口喝乾杯裡的紅酒，總算是把那股子酸甜又油膩的味道壓了下去，見艾文正小口小口的挑著吃著盤子裡的布丁，轉過頭和佈雷斯說話。

「……有啊，」佈雷斯思索一會回答，不待德拉科開口又補充道：「是院長的魔藥課。」

原本打算翹課的德拉科撇撇嘴，沒說話。

斯內普教授的課程，就算是他德拉科•馬爾福，也不敢隨便翹掉。

自從艾文回學校就一直為大家示範什麼是背後靈的德拉科看著無知無覺的開始吃另一塊甜點的小愛人，悄悄歎了口氣。

反正五點就集合，到時候還能把艾文叫過來。

吃完飯之後，德拉科把整個斯萊特林四年級都撇給佈雷斯，自己和艾文手牽手走到了城堡外面的草地。

今天是三年級的飛行課。

霍奇夫人還沒來，城堡外面已經有了稀稀拉拉的學生，扛著掃把走過來，還有一些人看到和艾文站在一起的德拉科會打招呼。

艾文的眼睛剛從草地上胡亂堆在一起的破掃帚上挪開，就發現有不少女生都裝作偶然路過的樣子過來和德拉科說話，艾文內心不滿，明明就是拐了個彎過來的。

偏偏德拉科還非常溫和的點點頭，偶爾竟然還會回句話。

馬爾福大少爺，你的冷臉呢？你的高貴冷艷呢？

「德拉科，德拉科。」艾文扯扯德拉科的袖子。

「嗯？怎麼了？艾文。」德拉科冷著臉對面前兩個赫奇帕奇女生點點頭，眼中仍然是一片漠然，只有聽見艾文的聲音，低頭看著他的那一刻，臉色突然就轉成了柔和。

如果不是在艾文面前，他根本都不會正眼看一下那些人。

所謂的柔和，好脾氣，不過是因為有艾文在身邊罷了。

「……」成功引回了德拉科的注意力，艾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湛藍色如同晴空一樣的眸子四下打量一下，「我這次回學校忘記把掃帚帶過來了，學校的也太破了！」

艾文的聲音本來就細細軟軟的，這樣刻意放緩了聽上去更可憐兮兮的充滿了撒嬌的味道。

德拉科心中一動，低頭撣去艾文肩膀上一片淡色的葉子，薄唇勾起個淺淺的弧度。

「讓我用用你的掃帚，行嗎？就一節課，我馬上就還你！」艾文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提要求，以前每次都是害怕德拉科以為自己毛病多的艾文，打算小小的前進一步。

德拉科對自己的掃帚愛惜的不得了，平時放著不用還會花大價錢保養。

艾文偏偏是那種非常不擅長飛行的學生，連方向都掌控不好，要是自己的掃帚的話，怎麼樣都好，反正也是不值錢的那種。

可是德拉科的掃帚，艾文也坐過，速度非常快，方向非常準，完全是那種摸上去就昂貴到不行的。

預料之中的拒絕並沒有到來，德拉科哼笑一聲，伸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個盒子，細長的帶著紫荊花紋的木盒在掏出來的那一刻就開始變大，直到變成一人高，剛好能裝下一把掃把。

「早給你帶著了。」德拉科的聲音懶洋洋的，他伸出修長的食指在花紋交互的地方劃了一道，木盒自動彈開，露出裡面嶄新的、呈流線型的新掃帚，白樺木製的帚把線條流暢，在最前面還有手工鏤刻的序號。

這把掃帚看上去就非常舒適平穩，性能優良，但顯然是還沒人使用過的，和德拉科的光輪完全不一樣。

「哎？這個……」艾文雖然不擅長飛行，但他喜歡掃帚，簡直愛不釋手，眼睛黏在上面不肯拿下來。

「送你的。」德拉科把掃帚盒子縮小了放進艾文的口袋，漫不經心的揉捏著艾文的一縷金色的髮梢，道：「一週年紀念。」

艾文驚喜的睜大眼睛，他當然記得一週年，一年前的今天，他在地窖隔著好幾排桌子和德拉科一起做魔藥，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距離還遙不可及，如果不是那一個噴嚏，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

「我還以為，你會借給我你那把！」

德拉科瞇起眼睛，抿著嘴，任憑艾文像個兔子一樣在身邊蹭來蹭去，跨上掃把當場繞著他飛了一圈。

在艾文晃晃悠悠飛到德拉科正面時，他聽見擁有一頭鉑金色頭髮的少年輕笑一聲，道：「別鬧了，艾文，我的掃帚是比賽專用版，我怕你真的上天。」

「你這種小鬼啊，還是適合『月之夢』這種蝸牛一樣的速度和靈敏度。」身材修長又挺拔的英俊少年仰著頭輕笑，轉來轉去，始終對著艾文的方向。

艾文發出一聲惱怒的低吼，壓著掃帚用來控制方向的頭部，憤憤的轉過去背對著德拉科，大聲強調：「我就比你小一歲，才不是小鬼！」

似乎在德拉科面前，艾文總是不自覺地年齡智商全部退化。

「那麼容易就發脾氣。」

德拉科邁開腿走過去，艾文升的並不高，就懸浮在一人高的半空中，龍皮靴子正對著德拉科的肩膀。

德拉科伸出手，見艾文不注意握住他的腳腕往下拽了一下，然後趁艾文驚呼著俯下身抱住掃帚的時候，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因為害怕自己掉下去，艾文整個人都死死把著掃帚，連動也不動的被德拉科從裡到外親了個嚴實。

艾文感覺自己的臉捎帶著剛剛被德拉科咬了一口的耳朵都變得燙燙的，他還能聽見心臟砰砰的跳動，後怕的拍拍胸脯直起身，這才發現德拉科另一隻手就攬著他的腰。

所以一點都不用害怕，就算他剛才不小心掉下去也能被德拉科抱在懷裡。

德拉科的手順著艾文的腰線往下滑，一直滑到坐墊的位置，他伸出兩根手指，快速的捏了一把那軟軟的非常有彈性的地方，笑道：「一點高度就嚇得不行，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艾文握著掃帚頭傻笑，他能感覺到德拉科的溫柔和捧在手心裡的愛護，正高興著，就發覺他溫柔迷人的男朋友偷偷地捏了下他的屁 股，還一臉若無其事。

「……」流氓！

艾文使勁往上抬掃把頭，腳下使勁就要遠遠離開突然開始耍流氓的德拉科，高度倒是真的升了，看上去非常完美性能非常好的掃帚帶著艾文緩慢緩慢的往上升，但是到達某個高度就不動了，往前還是轉向都沒問題，就是不能抬高。

德拉科抽出魔杖，把剛才那片樹葉變成羊皮紙，寫了一行字後折疊成千紙鶴，精緻小巧的紙鶴在魔力的作用下撲楞著翅膀飛到艾文面前，自動展開。

上面寫著一行字。

『別試了，月之夢不但限速，還限高。』

後面跟著一個發著光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查了一下，是有『月之夢』這個型號的掃帚，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兩副面孔的德拉科，嘖嘖。

我一直把各式各樣的掃帚當成各種牌子的車來看

艾文就是那種，不會開車，但是好喜歡名車的小少年。

一天更兩個文，我好棒棒哦——

德拉科：比一個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