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掃把

直到下一場比賽快要開始，艾文也沒召喚出真正有形狀的守護神，這讓他無比沮喪，德拉科則一直耐心的哄勸著他，但是很快的，德拉科的心情變得比艾文還要糟糕。

波特的火□□回來了。

聖誕節過後，很多人都看見波特得到了一把新掃帚，而且是最新型號的火□□，但是麥格教授很快就把掃帚沒收了，德拉科當時還幸災樂禍的和艾文說：「最好是等學院杯擺放在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之後再還給他」。

沒想到僅僅兩個星期以後，包括波特在內的好幾個格蘭芬多直接在吃飯的時候大大方方的把火□□拿出來炫耀，他們甚至在斯萊特林訓練的時候故意飛來飛去，並大聲誇讚著它的優良性能。

「那該死的掃把怎麼不把波特的脖子摔斷！速度！速度！該死的速度！」高台上，德拉科氣憤的咒罵著，右手則直接把自己的掃把往地上摔，他的掃把顯然也是高檔貨，在平穩性和速度上都是最好的，但是比起今年新出的火□□還是勉強了點。

「等等——」艾文急急忙忙的站起來接住掃把放到一邊，這是德拉科第一次在他面前發這麼大的火，那疾言厲色還要摔掃把的樣子把原本就膽小的艾文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緊緊抓著德拉科的手，仰著臉看他。

德拉科看著艾文可憐兮兮的似乎還泛著淚光的小臉，心頭那被格蘭芬多刻意炫耀激起的火氣一下子消失了，就好像在燃燒正旺的時候，被潑了一盆水，剩下的只有淡淡的溫情。

剛才那副樣子肯定把這個膽小的赫奇帕奇嚇壞了，這樣想著，德拉科低下頭，輕柔的托著艾文的下巴，在那發白的小臉上安慰的親了一口，輕聲哄道：「別害怕，別害怕我。」

艾文心頭剛剛才升起的恐懼就因為這一句話和一個吻衝散，他伸手圈住德拉科的脖子，把臉埋在頸窩，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的玫瑰香。

他沒有因為德拉科發了頓脾氣就害怕，艾文很清楚那不是對著他，他只是想著，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做了讓德拉科生氣的事情可怎麼辦，那種情景，光是想想就讓人害怕的臉發白。

「明天是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的比賽，」艾文平復了心情，眨巴著眼睛看著德拉科，他的手還緊緊抓著一截墨綠色的衣角，認真的說，「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比賽還有一個月，我們還有時間多練習，一個好的掃把只是比賽的一部分，關鍵還要看隊員的技巧和能力。」

德拉科撿起自己的掃把，笑著說：「親愛的艾文，你說得對。」接著他便跨上掃把，鉑金色的頭髮被烈烈的風吹得七零八落。

艾文站在高台上愣愣的看著他飛行的軌跡，臉龐因為那句『親愛的』微微發紅，他的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目光依戀的追尋向空中，那飛的歡快的身形。

兩周後，天氣已經變得很冷了，一向怕冷的艾文就連在溫暖的燒著爐火的宿舍都裹著大衣，他的大衣是德拉科的，比他整個人都要大上幾號，尤其是穿著它在宿舍走來走去的時候，幾乎只能看見一個蠕動的衣服在蹭來蹭去。

愛德華幾乎每天都和艾文抱在一起睡，但是有一天他不小心看見了德拉科給艾文寄來的寫著悄悄話的小卡片。

其實這不怪愛德華，艾文把那些卡片都收在枕頭底下，沒事就拿出來翻看，晚上和愛德華笑鬧的時候，一不小心卡片就掉了出來，帶著墨綠色花紋的紙張在白色的床單上無比顯眼，上面還有『德拉科•馬爾福』的簽名——『愛你的德拉科•馬爾福』

艾文小心翼翼的把卡片收起來不敢看好友的臉色，如果說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是最不對盤的，那下一個一定是赫奇帕奇，斯萊特林向來看不起人又多又平凡的赫奇帕奇，赫奇帕奇也看不慣總是用下巴和眼白看人的斯萊特林。

可自己不但和斯萊特林在一起，還是斯萊特林裡最高傲最盛氣凌人的馬爾福。

好在愛德華並沒有多問，反而是換了個話題討論起下一週六的霍格莫德周來，艾文偷偷瞧了一眼愛德華，發現他的臉上還是和往常沒什麼區別的笑容，鬆了口氣，順著愛德華的話題說起來。

其實愛德華早就發現艾文和一個斯萊特林談戀愛了，畢竟住在一個宿舍，同吃同睡，艾文有事情瞞著大家他當然也很清楚，深夜偷偷出去的舍友身上總披著帶有斯萊特林標誌的衣服回來，衣服第二天就消失不見，一看就是送回去了；一直在攢錢從不隨便買東西的艾文突然就養了一隻蒲絨絨，天天不是抱在懷裡就是放在肩膀上；不善搭配的好友不知道哪天開始穿衣越來越有品味，對外貌也在意起來，頭髮每天都梳的服服帖帖的；以前沒事就去圖書館，現在沒課的時候根本找不到人，就連吃飯，也是癡癡地看著斯萊特林的方向，接著就笑出來。

只是沒想到那個人是馬爾福……

瞞的可真好，愛德華看著笑容放鬆渾身都洋溢著幸福的艾文，也跟著他笑起來。

能遇見一個遠遠的看他一眼就一整天都開開心心的人，真好運。

週六那天，德拉科依舊一早把艾文叫出來，在長廊的一角細細的叮囑。

「不許出城堡門，不許去招惹攝魂怪，不許偷偷跑去霍格莫德村……」艾文原本還在心裡偷笑著想繼續從三樓密道去霍格莫德村，德拉科一連串的不許下來，直接把他砸傻了，站在原地仰著頭，傻乎乎的樣子引得德拉科噗嗤一聲笑出來。

艾文沮喪的低下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盯著德拉科的袍角盯著地板的花紋，就是不抬起來。

「想要的我都給你買回來，嗯？你想要什麼？」德拉科親暱的環住艾文的肩膀，在他透紅的耳垂細細吹氣。

艾文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涼意縮縮脖子，噘著嘴嘟噥了一聲：「我想和你一起，德拉科。」

「我會早點回來，」德拉科說，「最遲到午飯就能看見我。」

「可是我真的很想陪著你，我什麼都不要，你讓我跟著吧，我去看了，三樓的密道沒有人發現，我不會和波特撞在一起的。」

「城堡和霍格莫德村都有攝魂怪，」德拉科仍然不為所動，「我不放心。」

「我學習了守護神咒，是你教我的，你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嗎？德拉科。」

「艾文……」德拉科無奈的歎息一聲，「你的守護神到現在為止還是一團霧氣，你乖乖的……」

「我不想乖乖的！」艾文突然打斷德拉科的話，睜大眼睛梗著脖子說：「我要是乖乖的就不會和你在一起，德拉科，你就不能在城堡、陪著我，既然你不放心那為什麼還要去！」

「沒有誰會放過去霍格莫德村的機會，僅僅是這一天，」德拉科皺起眉，捏著艾文的肩膀，語氣也有些焦急，卻還是柔聲問道：「艾文，你不對勁……」

「沒有哪裡不對勁的！」艾文拍開德拉科的手，後退兩步，衝著他喊道：「你那麼想去儘管去好了，別管我，不管是被布萊克殺死還是被攝魂怪親吻那都和你沒關係。」

德拉科的臉上劃過一絲受傷，但是下一秒，他就收斂了表情，肅著臉一言不發，只是用那雙和他的父親如出一轍的灰色眸子看著艾文。

艾文脫口而出後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明知道這樣粘人不對，可是他心裡又一陣陣的往上泛委屈，直到高爾和克拉布邊喊著德拉科的名字邊從長廊走過去，德拉科不耐煩的應了聲，看也不看艾文轉身就走了出去。

艾文懊惱的蹲坐在台階上，心頭一股煩躁，其實德拉科去不去霍格莫德村對他都沒什麼影響，原本兩個人就不是每天都能見上面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心裡總發慌，想讓德拉科好好哄哄。

只是他忘了，德拉科原本也不是多好脾氣的人，那些溫柔繾綣不過是因為喜歡。

如果有一天這喜歡沒了，德拉科會不會也是這樣一臉不耐煩的對著他，那些溫柔、那些輕聲細語、那些甜蜜，全都給了另外一個人，那種情形，想想就難受……

艾文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腳尖，眼神逐漸堅定，打定主意等德拉科回來就去找他，撒嬌也好道歉也好，總之不能像這樣，不說話就走，讓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