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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卿卿不放鬆》第88章
第88章 088

 一炷香後, 元賜嫻低頭瞧著身前埋頭苦吃的人, 忍不住嫌棄地想, 其實許三娘所言不錯,她一開始就用錯了法子,對付陸時卿這種面上多正經, 內心就多「恬不知恥」的人, 不如是直接色-誘來得快。

 她被他折騰得癱在床角, 等他酣足抬頭,已是手腳綿軟, 面色一片潮紅, 嗔看他一眼道:「治完了吧!」說罷就去合衣襟。

 她月信沒完, 陸時卿也就只這點甜頭可嘗, 怕再下去一發不可收拾,便主動伸手幫她理衣裳,一邊說:「你要是覺得不夠, 就再繼續。」

 說得像他嘴裡的口水是黃金補湯似的。元賜嫻剜他個眼刀子:「你小心**了。」

 「……」陸時卿扶了扶腰帶, 覺得某處的確灼燙難忍, 只嘆徽寧帝真會挑日子,新婚配月信,是要熬死他。

 元賜嫻看他吃癟,心裡高興,爬上去拿肩頭蹭蹭他的胸膛,誘惑道:「你說幾句好聽的,我幫你啊。」

 陸時卿僵著個身板看她:「怎麼幫?」

 她伸出手, 五指張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差點沒給她這細嫩纖白的手晃暈,掙紮了一下,沒忍住問:「什麼好聽的?」

 「這還要我一字一句教你啊?」她後撤一步,「說不出來拉倒。」

 陸時卿陷入了沉默。他是真不會說那些。

 他想了想,選了比較不空泛的一種道:「我明天陪你逛西市,把去年沒買齊的東西都買了。」

 上回也不知是誰,奉聖命逛個街還跟她擺臭臉。

 元賜嫻揚著下巴,拿手指著他道:「你說的,不怕這個月的俸祿被我花光?」

 陸時卿自顧自做了一番鬥爭,咬著牙「嗯」了一聲。

 她心裡一樂,怕他反悔,立刻猛撲上前扯他腰帶,興奮道:「快,快脫褲子!」

 *

 陸時卿估計是想著反正這個月俸祿不保了,甜頭絕不能少,被她拿手伺候了幾下覺得不夠,放倒她後,重新撥開她的衣襟,大了膽子換法子來。

 元賜嫻真不知他是從哪學到了這種叫人面紅耳赤的招數,心內奇異之下也忘了阻止,光天化日裡,頭一遭近距離看清楚他,只嘆自己早先著實小看了他,眼下根本是親手放出了一條惡龍。

 陸時卿先天本就傑出,之前是不得其法,這幾日惡補了一沓避火圖,自然突飛猛進。不過因她細皮嫩肉,也沒敢多使力,折騰她太久。

 她被他換了樣「補湯」又治了一次傷,饒是原本豪爽之人也被弄得羞惱不堪,完了以後都沒肯直視他,埋首在他懷裡,被他打橫抱去了淨房沐浴。

 陸時卿每次腦袋一熱,做完不要臉的事就開始懷疑自己,眼下實則也有點小小的羞澀,腳下步子連帶抱她的手都是抖的,好不容易穩到了淨房,到了浴桶邊卻是一個「晚節不保」,一顫之下不小心手滑,把她摔了出去。

 「砰」一聲清響水花四濺,元賜嫻不偏不倚被砸進了浴桶裡。

 倆人都是一懵,一陣震驚對望後,還是被摔的那個先反應了過來,揪了張臉恨恨拍了掌水面,怒吼道:「就這點臂力,你還是不是男人了!你……你給我出去!」

 這臉丟得陸時卿真想落荒而逃,只是一個轉身,疾走幾步之後到底停了下來,回頭把她抱出了浴桶:「你月信還在,不能這麼洗,出來我給你擦。」

 她癟著嘴,懷疑地看他:「那你還摔不摔我第三次了?」

 「不摔了。」

 她吸吸鼻子,示意他將功折罪吧。

 陸時卿便回身拿來手巾給她把身上粘膩細細擦去,等給她收拾好了,自己身上已然都是水漬,且他發現,他又回到了最初烈火焚身的情狀。

 他怕是……白幹了一場。

 *

 小倆口一直窩在房裡折騰到黃昏日暮,吃過晚膳後,好歹有個正經,說起了下午鄭濯遇刺的事。

 元賜嫻大致問明白了究竟。原這事都是二皇子鬧出來的一場苦肉計。

 二皇子早在去年被剝奪了金吾衛的掌管權後,便一直對鄭濯心懷芥蒂,加上此前四月末旬在自雨亭再次失利,私下裡更是記恨不已。眼見聖人雖將他放出了府,卻日益冷落他,反倒偏愛起了鄭濯,就坐不住了。

 然而依朝中形勢看,聖人威勢仍在,這奪嫡之爭裡的博弈,並非哪個皇子殺了哪個皇子便能了結的。二皇子不可能蠢笨到刺殺鄭濯,背上弒弟的罪名,跟他兩敗俱傷,叫平王坐收漁翁之利,所以想到了這種陰損的招數,自己刺殺自己,意圖跟朝臣裝腔作勢,博取同情。

 至於能不能成功嫁禍鄭濯,其實並不要緊。只要他與他倆人同行,本身就有嫌疑,這種事根本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當真定罪,能改變聖人心底一點想法,就算達成了目的。

 原本這法子倒也不失為一計策。畢竟二皇子此前太過爭強好勝,而鄭濯便是一直以來將自己放在弱勢的位置,從而以退為進。

 但二皇子沒料到,他這個六弟比他更狠,眼見殺招到了他近前,竟「奮不顧身」替他擋了一刀。

 這下他懵了,殺手也是一驚,趕緊給他再補了一刀,只是到底失了第一次出手時精心而刁鑽的算計,沒能給他造成看似傷勢很重,實則無礙的完美結果,反倒叫鄭濯得了個「為護兄長險些命喪敵手」的偉大功績。

 元賜嫻這下明白,他究竟為何要冒著生死大險,往胡姬酒肆去了。這是一個拉攏朝中大員的絕好時機。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通過旁人的嘴將這件事傳揚到朝中,和叫他們親眼目睹他浴血傷重的場景,其中的震撼是全然不一樣的。

 而他也不必擔心聖人懷疑他去到胡姬酒肆的用心,因為他完全可以大方承認,自己就是曉得酒肆裡有許多官員在,才會往那邊去的——他被人追殺,走投無路,只好向陸時卿等朝臣救助。

 元賜嫻想到這裡,暗暗佩服鄭濯的應變之能,只是一面也不由感慨,不知他從一個被推下假山一聲不吭的孩子到如今這般,究竟忍受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忍。

 但她不覺得他現在的心機是惡。正如陸時卿此前所說,人都是有私心的,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絕境裡,反抗並不是錯。換作她,她也要爭。

 她問陸時卿:「你後來叫他跟朝臣碰上了嗎?」

 他點頭:「沒什麼難的,掐了下時辰罷了。明日朝中就會炸開鍋了。」

 不過叫他們自己炸去吧。他還在休婚假,要陪元賜嫻去逛西市。

 元賜嫻「嗯」了一聲,又問:「殿下傷勢如何?」

 陸時卿一聽,臉色一沉。他還沒揪著她問,她是如何跟鄭濯碰上的。

 他道:「你今天給他裹傷了?」親手裹的?用的是那隻剛才伺候他的手?

 元賜嫻一噎,實話道:「我不能見死不救吧?還不是看你跟他要好。」

 這話說得陸時卿稍微舒服一點,只是一想到她講的,有關夢裡未婚夫的事,他仍舊有點警惕,想掐滅她那一絲絲同情心,答道:「也就看著凶險點,還不如我上次傷得重。」

 哎喲,陸時卿真是,真是夠小肚雞腸的。

 元賜嫻「嘖」了一聲,到底沒岔開去,正經問:「你現在對他是怎麼個看法?」

 陸時卿知道她是在問夢境那樁事,斂色道:「我仔細想過了,你在夢裡會成為她的未婚妻並不奇怪。如果沒有你主動向我示好這回事,我恐怕的確會支持他的決定,以徐善的身份說服你阿兄,定下你和他的婚事。夢裡大概就是這樣的發展。」

 「至於後來婚約被取消,其實也不奇怪。鄭濯總有一日是要轉暗為明的,但一旦轉得過早,在聖人氣數未盡前暴露,就會惹起他的忌憚。他一定會想法設法斬斷你們的聯繫,破壞這樁婚事。」

 元賜嫻點點頭,這個想法與她所推斷的一致。

 陸時卿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這些事都合情合理,然而矛盾之處在後頭。你應當不會瞧不出岳丈對鄭濯的欣賞,他支持他,其實跟你們有無婚約並無關係。」

 他一句話說到點子上,元賜嫻忍不住贊同地點點頭。

 是了,難怪今生她跟鄭濯沒有婚約,阿爹還是心向於他。

 陸時卿繼續道:「既然他們的合作並非基於一樁婚約,又怎會被旁人輕易離間?」

 元賜嫻皺皺眉頭,又聽他問:「你可知,在那種情況下,如果聖人出手破壞你們的婚事,我會做什麼?」

 陸時卿其實很不願意做那樣的假設,但為了大局,他必須投入到那個夢境中,設身處地去考慮。

 他緊接著道:「我會選擇將計就計,叫你們雙方假意翻臉,一則令鄭濯暫斂鋒芒,以保全自己,二則也保全元家。」

 元賜嫻霍然抬首。這的確很像陸時卿一貫的行事作風。

 如果說,他當真佈置了這樣的假象,夢裡的很多言論,可能都要被推翻了。

 他繼續解釋:「所以,我對鄭濯是否確實手刃了你阿爹和阿兄的事存疑,也對所謂的元家造反一事保留態度。至於傳言說我殺了鄭濯的事……」他笑了笑道,「我想像不出,怎樣的罪孽才可能叫我對他動手,多半是百姓謠傳。」

 否則,就是他當真害死了元家滿門,害死了元賜嫻。

 陸時卿看了她一眼,突然頗是感慨地道:「你知不知道,兩年前,你隨岳丈進京受封的那次,我為何會被聖人派往潯陽賑災,沒能跟你在宮中碰上一面?」

 元賜嫻不解:「擦肩而過,不就是沒有緣分嘛?」

 「不是。」他道,「那次南下,是皇后建議聖人派我去的。」

 「皇后怎麼……」元賜嫻問到一半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當初是韶和請皇后幫忙,叫聖人派你出去公差,從而阻止了我們的初遇?」

 「只是韶和以為的初遇罷了。」陸時卿道,「其實早在你救下霜妤前,我以徐善的身份出門辦事,就曾遠遠見過你一面,所以去年在漉亭,才能一眼認出你。」

 元賜嫻覺得這一出兜兜轉轉還挺有意思的,有點得意地往他懷裡蹭,小聲道:「遠遠見過我一面,就記得我的臉了?」

 陸時卿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點了點頭。

 她心里美,面上故作冷淡道:「好端端的,怎麼追憶起往事來了啊?」

 「因為我剛才在想,韶和既然想方設法阻止了她所以為的,我和你的初遇,就說明,在她那個上輩子裡……」他說到這裡頓住,沒繼續往下。

 元賜嫻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替他接了下去:「就說明,在她那個上輩子裡,你也很喜歡,很喜歡我。」

 陸時卿垂眼瞅著她,笑著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別問我本章發生了什麼,心有多大,車就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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