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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台》第163章
第163章 色難

 衛善軟綿綿推了秦昭一把, 含含混混吐出這麼一句話,羅漢床邊立著的宮人一個個低下頭忍住笑意,秦昭昨兒才抱到她, 正不知怎麼疼愛才好, 看她面上睡起一團紅雲,倒不忍心拍她起來了。

 反是衛敬容進來看見衛善還團在床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 心裡知道昨兒兩人雖沒事, 鬧也是鬧過的, 這麼好睡也是這些日子憂心趙太后的事,沒能休息好的緣故, 對秦昭道:「趕緊把她叫起來, 你舅舅還等著呢。」

 衛善翻了個身坐起來,梳妝梳頭穿衣裳, 又吃了一碗甜湯水, 在衛敬容跟前多聽兩句訓導, 這才跟著秦昭出了丹鳳宮, 手裡還握著那兩枝鴛鴦茶花, 問秦昭:「你真告假啦?」

 秦昭握了她的手捏一捏:「告了三天假, 也沒什麼要緊事,咱們到離宮住上幾日,還能帶你到山上打獵去。」正元帝既這麼說了,那便順著他的意思,既剖白了心跡, 又順他的心。

 並州之役十拿九穩,雙方兵力懸殊不說,並州城也已經是座孤城,周師良那些舊將應和他舉兵的寥寥無幾,手上無兵無糧,只有一腔孤勇能成什麼大事,有正元帝自己盯著戰事,秋闈事又告一段落,既賞了寶馬,那就順勢鬆快上兩日。

 衛善握著花枝,偏頭問秦昭:「周師良難道不知他絕無勝算嗎?」

 大業的天下早已經坐穩了大半,南邊雖然膠著著,不能立時就進軍南下,但北邊這一塊卻是牢牢握在手裡的。周師良到底也曾爭霸天下,江山都差點兒就姓周了,怎麼會連這點局勢都看不明白。

 秦昭搖搖頭:「知道是自然知道的,可人最怕的,就是不甘心這三個字。」天下差點就握在他的手裡,而他卻得跪拜別人稱帝,也許帝位上坐著的換成李從儀,他還能咽得這口氣,可皇位上坐的偏偏坐著周師良這輩子都沒瞧在眼裡的秦正業。

 秦家往上數三代都是種田的,正元帝出身還是個小混混,衛敬禹還有周師良甘心承認佩服的地方,要承認秦正業,心裡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他此時不反,就當真一線機會都沒了。」兩人一路行到宮門邊,秦昭扶著衛善上車,在宮門口又見著了趙家的馬車,趙夫人由著兒子扶上車去,秦昭看見趙大虎,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先扶衛善上車,跟著自己也鑽進了車裡。

 衛善從車窗裡瞧見,放下簾子來:「思恩公夫人這些日子往宜春殿裡跑得勤快,姑父怕還是瞧在祖母的面子上,就此放過趙家。」

 「陛下心裡明白得很,這事本就不是趙家的罪責。」趙家哪有這麼大的能為能伸手摸到軍需物裡,也不過是別個早已經打起了主意,扯進趙家來,就是想豎一塊擋箭牌。

 思恩公都這個年紀了,被別人坑了還有處說理,被自己的兒子坑了,還能往哪兒說理去,也只能捏著鼻子求一求趙太后。

 進了車裡,秦昭便放下絨簾,十月裡天氣乍寒,擋了寒風,又擋了路人目光,伸手就摟住她的腰:「善兒要是還困,靠在我身上歇一會兒。」

 衛善走了一路,早已經不困了,要見小叔叔小哥哥兩個,心裡也很歡喜,衛家沒有女眷,昨日也就無人到喜房來陪她,衛敬堯和衛修都在外頭幫著招呼客人,三朝回門也是回到衛家去。

 秦昭一隻手握了腰,一隻手拉開車中抽屜,從裡頭取出食盒來,裡頭盛了一碟玫瑰糖,問她道:「善兒吃糖嗎?」

 衛善抿了嘴巴,不敢去看秦昭,昨天可不就是哄了她吃糖,跟著又解了衣裳的,頭挨在秦昭肩上,悄聲說:「我嘴上有胭脂呢。」馬車裡可沒妝鏡,要是胭脂顏色褪了,都不能補。

 話是這麼說,可人挨得這麼近,貓兒眼眼睛濕漉漉的,粉唇上是剛點的玫瑰胭脂,唇舌輕輕一動,就是一團暖熱的玫瑰香。

 秦昭本沒想著這個,聽她說這話就像在撒嬌,眉眼一凝,摟在腰肢上的手指緊扣,半晌才呼出口氣來,側臉看向她,且笑且搖頭:「善兒真會為難我。」

 昨兒被秦昭手掌遮住了眼睛才吃的糖,今兒一看見他的手伸過來,衛善面上飛紅一片,睫毛輕輕一顫,自己闔上了眼兒,秦昭剛剛分明忍住了,不想在馬車裡唐突她,此刻哪裡還能忍耐得住,這分明是「請君入甕」,伸出拇指食指扣住她,把下巴輕輕抬起來,移唇過去,把她唇上淡紅的胭脂吮了個乾淨。

 車裡一聲輕響,盛糖的碟子滾落下來,玫瑰糖翻在車內絨毯上,外頭跟車的素箏待要輕問,被白姑姑拉了一把,小福子原想討衛善的歡心,街上這許多東西,打定主意王妃看了哪一個就去買些來,以王爺對王妃的愛重,討著她的歡心,比討王爺的歡心更叫他舒暢,誰知這一路簾子都沒掀起來。

 衛修早早就在門前等著,馬車行到府門前,秦昭先從車裡出來,扶住衛善下來,衛修看她氣色紅潤,知道在王府裡也沒什麼不順心的事兒,笑道:「我爹等了許久了,你們要是再不來,酒罈子都空了。」

 衛敬堯從業州急趕回來參加婚禮,因腿上有傷不能進宮拜見正元帝,正元帝還派醫官特意到衛家診視過,叮囑他要戒酒,戒去辛辣食物以養腿傷。

 可衛敬堯哪裡戒得了酒,府裡誰勸都無用,把酒罈子都藏起來,他也依舊能尋得出來,衛修拿他全沒辦法,每天依舊定量給他,衛修還道:「我爹說了,這輩子無酒無劍,倒不如不活了。」

 衛善邁進屋子,果然看見小叔叔又在吃酒,眉尖一蹙,奪了他的杯子,衛敬堯也不惱,笑了兩聲,指尖挾了花生扔在口裡大嚼。

 他雖傷了一條腿,人卻比原來精神得多,招手拉過秦昭,衝他點頭:「原來是我外甥,如今是我侄女婿,善兒這樣凶,我可幫不了你。」

 秦昭笑看衛善一眼,對衛敬堯道:「二叔放心,善兒要是欺負我,那也沒什麼。」

 衛善聽了,面上紅雲更盛,咬著唇瞪他一眼,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欺負了誰,擔了虛名,今兒夜裡必要回擊他才成。

 衛修眉毛一抖,只覺牙酸,原來叫舅舅,這會兒叫二叔,本來還為難要如何稱呼,這下二哥自己都認了,想張開口叫一聲妹夫,可看見滿眼含笑,怎麼也叫不出來,要再這麼來兩回,他的牙可就都酸掉了。

 說是家宴,桌上依舊還是正事說得更多些,衛家再沒別人來告訴衛善為妻之道,衛善便還跟哥哥叔叔們一桌,先說並州的戰事,跟著又說起清江練習兵來。

 衛修秋闈科考榜上有名,列出三甲,排定名次之後,秦昭這才取出衛修的卷子,太學府那些老翰林們看過,都說文章有中和之氣,這個年紀實屬難得,反是袁含之的文章有股意氣,單論文章詞藻是袁含之更勝一籌,可要選定排名,反是衛修更得青眼。

 衛修既有出身又有才學,他要當官兒都不必經過科舉這條路,他肯去考,正元帝是很高興的,皇后一系都要科舉出仕,世家大族把《氏族錄》貶得一文不值,說這是功臣薄,以功論賞,皇帝願意給什麼官職就給什麼官職,不以學識底蘊來評判,衛修和袁含之都參加科考,文章公示天下,正堵了這些人的口。

 衛善聽得用心,間或插上兩句,又替他們添酒,秦昭一手握杯,一手拍著衛修的肩膀:「三弟不必擔心,吏部那兒打聲招呼也就是了,本來依著你的名次,外任的地方就不會差,你肯外任,才叫人吃驚。」

 京官比外任官員更易陞遷,吃的孝敬也更多,常在皇帝眼皮底下轉悠,有什麼好事都能跑得更快些,外任的官員遠離中心,朝中無人的難陞官階。

 衛修連連點頭,點完了才回過神來,叫父親作二叔,叫他還叫三弟,瞥了小妹一眼,半杯酒還沒吃完呢,秦昭已經替她挑起蟹腿肉來。

 衛修又接著一批從邊頭送來的皮子,京裡的鋪子才剛掛出皮貨來,這些東西比皮貨販子來得還快,他把這事兒告訴了衛敬堯,衛敬堯全不當一回事,讓他全送給魏家便罷,可魏寬卻遲遲沒告訴兒子,永安公主已經成婚了,這輩子再是建功立業,也娶不到她。

 這些東西退給魏家,魏家還不收,本來魏人傑就是指名寄給衛修的,他死活不好意思說破,連個善字都沒提過,可衛修豈能不知這些東西都是人妹妹的。

 衛修兩邊為難,寫信告訴魏人傑妹妹已經嫁了,又怕他真從邊關趕回來,不告訴他罷,又是欺心,恨不得趕緊外任去,到了外地總不能再把這些東西指名寄給他。

 心裡想著,等送秦昭出門的時候便笑道:「北邊又送了一批皮子來,二哥看看這些東西怎麼打理好?」眼看著衛善上了車,才敢說這話。

 秦昭腳步一頓,側臉看向衛修,長眉一挑:「依我看當門墊子最好。」跟著跳上車去,一把拉下簾子,還不等衛善跟衛修告別,馬車就動了起來。

 衛修被看過這一眼,才覺得自己膽氣壯,譬如老虎嘴上拔了根毛,反正已經拔了毛,乾脆叫人把這一年裡的東西都收拾起來扔到魏家門口去,告訴魏人驕道:「要是不收,我就只能寫信去了,忍了一年多,總不能再說我不厚道。」

 東西都扔到門口了,魏家只得收下,魏人驕拿弟弟也沒辦法,一根筋的死心眼,明知不成,還非得給他畫這麼一塊餅,這哪裡是畫了塊餅,分明就是畫了個月亮,看得見摸不著。

 只得叫妻子賀氏去勸魏夫人,倒不如就告訴弟弟實話,免得他心心唸唸惦記著不忘,到底是王妃,難道還能肖想不成?

 衛善聽見衛修在車外說話的聲音,秦昭掀簾進來,便仰著臉問他:「小哥哥說了什麼?」

 秦昭輕笑一聲,捏捏她的耳垂:「他說天涼了,要給你預備幾塊皮子用,我告訴他家裡已經有了,用不上了,叫他給自己存存老婆本。」

 家裡確是預備好了,獐皮鹿皮這些不說,紫貂黑狐紅豹也有好幾塊整的,想到昨天夜裡的情態,秦昭清一清喉嚨,低聲道:「他說的倒也對,叫人拿紅狐皮子給你拼一塊褥子墊著睡罷。」

 衛善哪裡想得到旁的,應上一聲,笑問他:「那咱們什麼時候去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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