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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台》第129章
第129章 捷報

 皇帝的佩劍懸在紫宸殿一側, 劍柄上嵌著一塊美玉,磕在地上那塊玉碎成了兩半,魏寬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額頭磕出了血, 順著面頰流到眼睛,半邊臉上又是灰又是血。

 楊雲越眼睛盯著御劍, 額角連跳, 這是紫宸殿, 宮道上一路進來, 在大殿外就要唱名搜身,身上一件利器都沒有, 兩人打了半天也是拳腳相向, 眼睛一抬,看見正元帝的臉色, 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伏地慟哭起來。

 若是當庭拔劍, 就算正元帝此時怒極, 等回過神來, 想到楊雲越有這個膽量, 也是謀反的罪名。楊雲越當場跪下,又嚎啕大哭,魏寬也跟著跪下。

 一個伏地大哭,一個直挺挺跪著一動都不動,額頭上的血流個不住, 從額角淌到襟口,正元帝方才還怒極,這會兒眼見得魏寬這個模樣,竟有些想笑,伸手點一點他,知道他這是作態,可也確是沒打算狠罰他。

 真論起來楊雲越的功勞也僅止救駕那一回,真論打仗,他比魏寬衛敬堯差得遠了,這事牽扯著衛善魏人傑,楊思召要不是被打了個半死,降罪楊家,還更難看些。

 魏寬的兩個兒子生性同魏寬一樣,魏家還給賀家結成姻親,賀明達此時不會一個戍邊的五品將軍,朝中想跟魏寬結親的不在少數,他卻偏偏挑中了賀家,說他是暗知聖意也好,不忘舊友也罷,這兩個都是他留給兒子的人。

 魏家兒郎驍勇,魏人驕也立了幾個小功,魏人傑到了年紀也要放到軍中,楊家兒郎那些個脾性不提也罷,鬧了這樁事出來,御案上參楊家的本子漸漸多起來,妓倌奴僕裡胡鬧那也還罷了,鬧到春日宴上,冒犯的還是衛善。

 有用無用,正元帝心中自有考量,他看兩人不打了,冷哼一了聲,一聲就把楊雲越哼出了冷汗來,兩人正跪著,等著正元帝發落,王忠送了急報進來。

 正元帝接過去,一看是兵部呈送的,抬頭看了兩人一眼,伸手掀開,粗看兩行便哈哈兩聲大笑起來,連說了兩個「好」字,在御座前踱了兩步,他年紀越大,越少有喜形於色的時候,連邁兩步下階,伸手就把奏報遞給魏寬:「你看看罷。」

 魏寬站起來,伸著袖子一抹,把臉上的血水抹了去,香灰混著血糊了一臉,他也不擦手,拿過來跟著看了兩行,眯著眼兒極是吃力的模樣。

 正元帝又是哈哈兩聲:「我倒忘記了你不識得幾個字,咱們攻下了郢縣。」秦昭出奇兵,攻佔了運河上一個港口。南北兩邊一向短兵相接小仗不斷,似這樣佔港口攻城池,已是許久沒有過的。

 正元帝正在興頭上,楊雲越跪在地上,面色一片死灰,心知是無法再討公道了,逆了皇帝的意,掃了他的興,兒子死也是白死,魏人驕就在秦昭軍中,這番必又立了功勞,兩拳頭緊緊攥在膝前,牙關緊咬,喉口翻騰,一口血沫湧到喉間。

 正元帝看看魏寬,再看看楊雲越,臉色與剛才大不相同,喜意一斂,垂眉看向楊雲越:「既不打了,便把魏家二小子打一百二十棍,發去戍邊。」背手立住了又哼一聲:「人雖沒了,罪名我卻記得,你回去也好生約束兒子,可有這麼不成器的麼?」

 楊雲越的臉色從死灰又變成紫脹,磕頭謝恩,三下磕得額上皮破,也淌下血下。他本來有臉上沒破,魏寬同他扭打,一隻手就能制住他的兩隻手,卻沒下狠手,魏寬臉上還挨幾拳頭,為了破破皮,見見紅,認真打起來,一撲一摔,楊雲越就倒地難起,更別說能撞倒御座前的銅香爐了。

 楊雲越還待說些什麼,一個「衛」字還沒出口,正元帝的目光便掃了過來,楊雲越只得低頭,咬出一口血沫子來,魏人傑發去戍邊,那兒是賀明達軍中,兩家是兒女親,哪裡會讓他受苦,把喉嚨間一口血嚥下去,依舊還是那張哭臉。

 正元帝原還想給些匹絹,手上捏著戰報,又改了主意,讓魏家看著賠補,此事就算完了,鋪開地圖,手點一點郢縣,離厲振南守的壽縣已經很近,郢城如今只有一條支流,此時雖是小港口,在大夏朝時也曾連通兩邊流域運糧,只是河道早已棄用,這番秦昭送來戰報,就正在分派兵丁挖泥撿石疏通河道,把淤堵的河道重新啟用,好方便運兵運糧。

 可惜魏寬不會打水仗,衛家原來倒是修過戰艦的,還想挖通青州渠,可惜未能修成,業州城就破了,正元帝手指從兩邊劃過,他身邊會打馬戰的人多,可會打水仗的卻少,將領多是北邊人,原來派秦昭過去也只是先造戰船,收羅情報,不意他能攻下郢城。

 正元帝大快,攻下郢城,比秦昭拿回了前朝十四枚金印的功勞還更大些,攻下雲州是儘早的事,可大業軍隊能在清江挺進一寸,便把大夏逼退一寸,只要把郢城守住,集結軍隊,兩面出兵夾攻壽縣。

 秦昭既打了勝仗,正元帝自然要嘉獎秦昭,犒賞三軍,至於賞他些什麼,正元帝叩著桌面,良田莊園早已經有了,封號也已經有了,不如趁此機會,問他想要些什麼。

 又讓王忠把這消息送到丹鳳宮去,知道後頭又有一場好鬧,紫宸殿中一片狼藉,乾脆就在勤政殿中過夜,還讓王忠帶話給衛敬容:「也不必太苛責善兒,她受了委屈,人死了也不能再罰,看看她想要些什麼,就在內庫裡挑給她。」

 衛善私自出了仙居殿,衛敬容正自氣動,一聽秦昭打了勝仗,面上露出笑意來,就連衛善一時也忘了掛心魏人傑,拉住王忠的袖子:「當真?」

 王忠也滿面是笑,連連點頭:「當真,殿下送了捷報來,陛正很是開懷。」說著又看看衛敬容,知道她關切前頭的事怎麼處理道:「娘娘可是沒瞧見,陛下原來氣動,成公國和忠義侯兩個把香爐都打翻了,聽見殿下報來的喜事,這才消氣,把成國公二公子發落到邊關去了。」

 說是香爐總有鼎那麼大,能打得翻在地上,必連外頭的侍衛也驚動了,打成這樣還能讓正元帝輕輕放過,衛善鬆一口氣,邊關日子雖不比京城好過,可卻容易立功,正元帝把他發落到那兒去,便是有心讓他帶著軍功回來了。

 衛敬容更是知道魏賀兩家聯姻的事,口角微露笑意,那可是正元帝有意顧惜魏家,楊家這一口氣,不論如何都得嚥下去。

 她看一眼喜意盈盈的衛善,才剛禁了她兩天,又這麼跑出來,想想後殿裡還有一個東宮司帳,滿腦子的官司打不完,眼前事就不少,兒子兒媳婦都不省心,好好的裝聾作啞等人進了東宮再想辦法便是,非得這會兒派太醫去,就算原來秦顯還有愧意,這下可什麼也沒有了。

 「既有了結果,你還回去禁足罷。」這回認真罰她,不許衛善出來,也不許別人去看她,把她牢牢看緊了,翻出兩本文皇后的訓導來,叫她仔細抄寫。

 衛善捧著書回去,走到殿門口才想來太子妃還在她宮中,想到她說要跟碧微當好姐妹的話,嘆一口氣,到底沒告訴給衛敬容,等她回了仙居殿,太子妃也已經回了東宮。

 沉香替衛善解了斗蓬,換上睡鞋:「太子妃哭得一會兒就被勸住了,這麼出去實不像樣,替她淨面擦粉,又重梳了頭髮,這才出去,她說下回還要來看公主呢。」

 除了聽她訴訴苦,也幫不上她什麼忙,太子本來就是牛脾氣,她跟這麼個牛脾氣的人對著干,可不是摸了老虎屁股。

 衛善身邊人都殿門都不許出了,連衛修都不許進來看她,可再沒人出去,小太監小宮人總要來送花送果抬水打雜,依舊還是探聽出了消息。

 知道魏人傑被打了一百二十棍,楊雲越親自看著打的,魏人傑已經挨了一頓搸,這一百二十棍更是棍棍到肉,皮開肉綻,抬回去養了幾天,跟著就被抬到車上,把他送到邊關去。

 衛善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聽見一百二十棍就知道沒有留情,這幾棍子打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送到邊關。

 急急傳話給衛修,讓他預備些傷藥送去,衛修送信進來,告訴她早已經送了藥,魏人傑身壯皮厚,挨了打結結實實躺了五天,就已經清醒過來,他還特意去探望過魏人傑。

 魏人傑對要去邊關間還興高采烈的,覺得從此就有立功的機會,他這會兒身上沒個一官半職,怎麼好意思開口求娶公主,魏寬還答應他,他要是真能折騰出些大動靜來,就替他去求正元帝,捨出這張老臉,賭上這輩子的情份。

 魏人傑深信不疑,還當親爹真的依了他,樂顛顛往邊關去,走的時候衛修去送他,他坐在綠綢馬車上,明明發到邊關去,竟還坐了軟車,路上還有幾個魏家的家將守著他,掏出個小布包來遞給他。

 裡頭是幾瓶傷藥,幾塊乾淨的裹傷白布,魏寬一知道是衛善給的,捏著那個紫金瓶子咧開嘴,覺得自己挨這頓打,到底是值了。

 魏人傑前腳剛走,秦昭的信報就又送到正元帝的案前,他在信裡寫得明明白,甚麼獎賞都不要,一意求娶衛善,請正元帝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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