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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台》第227章
第227章 下臉

 晉王妃年紀雖小, 可舉目抬眉間儘是一付威嚴相,面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劉夫人, 聲音落珠也似,劉夫人便只得站著, 臉上還要陪笑, 把這兩句話硬生生的扛過去。

 只聽這麼一句話,便曉得這位王妃脾氣不大好,想想也是應當,衛家的獨生女兒,又生得這樣美貌,還是公主之尊, 相必是極受寵愛的。在宮裡自不必說, 到了封地, 還能當面刺一刺劉夫人, 那便是晉王極愛重她。

 幾位夫人匆匆換過眼色,把頭壓得更低, 不去看劉夫人面上的尷尬神色, 也不敢再直視晉王妃。劉刺史送了女樂的事,家家都知道了, 這些夫人們連著幾日給晉王府送食盒來,換著花樣的送, 還要著人去別府打聽,別跟人送得一樣。

 回回門上都有回禮,俱是些南造的小點心, 確是晉地少見的風味,這樣客氣,還當晉王妃是個好性兒的,可坐下來這會兒,這些夫人們身邊的丫頭就已經打聽過消息,晉王府裡除了王妃,別說是良娣良娣了,承徽昭訓一概都無。

 一聽便知道這王妃不簡單,晉王成婚都已經一年多了,成婚當日晉地在京敘職辦事的官員還送了一批賀禮,討了一杯喜酒吃。

 成婚一年多,還能把王爺管得服服帖帖的,晉王一看便是極有主意的人,絕不軟懦,房裡無人倒真是樁奇事。縱是晉王妃這付天仙般的相貌,又有哪隻貓兒不偷腥,這麼一想,怕是永安公主在帝后身邊從傳言中的還要更得寵愛了。

 劉夫人到得最晚,除了衛善,便是她最大,自然要來得晚些以示身份貴重,這些事便無從打聽,吃了悶虧,也只得捏著鼻子嚥下。

 劉夫人來時便想著要有這麼一遭,人是劉刺史讓送的,挑卻是劉夫人來挑的,樣貌個個嬌美,年紀也是樂姬裡最鮮嫩的,管事回來稟報,卻道這事兒晉王作不了主,王府的管事怎麼也不肯鬆口,還是請了王妃身邊的丫頭,這才把事辦妥了。

 她老著臉皮扛下這兩句話,衛善這才拿眼去看別人,特意點了曹夫人的名字,曹司判是主管晉州軍事的,他既有意交好,衛善也得看他幾分薄面,衝她點一點頭:「那枝白梨花極好。」

 曹夫人立起來謝恩,她本就是南人,想想王府裡甚樣東西沒有,看著回禮是南造點心,便知道公主愛吃南食,自己做了幾樣點心,又折了兩枝白梨花添在食盒裡,灑上些水,瞧著鮮靈靈的。

 曹家第一日送了幾枝花來,第二日干脆就剪了枝條,兩枝白梨插在紅瓷瓶裡,擺在條案上,衛善倒多看兩眼。

 那些吃食送來了,衛善也不會吃,秦昭吩咐過了,沉香幾個看得緊,外頭的東西怕不乾淨,一碰都不讓她碰的,食盒送到跟前過過眼,眼兒一掃,瞧著什麼好了,讓典膳送上府裡做的來。

 曹夫人得了這句誇獎,一面謝恩,一面去看劉夫人的臉色,見她神色如常,更不敢露出過份歡喜的容色來,只含笑道:「原是府裡的梨花晚開了,想著王妃三月一路都在坐船,怕是無暇賞春,這才送了兩枝花來。」

 衛善衝她點頭,餘下幾位夫人便都暗想曹夫人好鑽營,往常在劉夫人跟前就慣會奉承的,如今來了晉王妃,這是要改弦更張了。

 略坐得片刻,宴席一開,先送上一碗二色丸子湯,一樣只有一顆,丸子只有桂圓大小,湯又鮮美無比,席上都用鎏金碗水晶盞:「這是高昌進貢的葡萄酒,拿銀瓶盛了送來的,這些日子商路不通,就只有這點都叫我討來了。」

 一人不過分得一杯,葡萄酒甜汁似的,水晶杯襯著琥珀色,飲過一杯再換甜酒,曹夫人眼睛尖,一看衛善桌前不擺酒,喝的是甜羹,立時明白過來,這怕是身上有孕了。

 怪道來晉城的那天不下輦來,原來是有孕了,想必日子還淺,這才不說,當下也不揭破,只同交好的兩位夫人互打個眼色,彼此知機。

 衛善擺宴是按著宮裡的規格來的,頭道上湯,跟著四乾果四蜜餞,接著六道大菜,吃完這一輪,便拍了巴掌讓劉家的女樂過來歌舞助興,品過香茗,再湯羹熱菜,擺一回宴,總有三十多道菜品要上。

 曹夫人已經佔了先,餘下幾位看衛善愛花,便紛紛說自己家裡養得好芍藥,有請衛善過府的,也有說要送花過來的。

 晉王妃除了刺過一句劉夫人,餘下倒都還可親,送上來的菜品,除了晉地少見的,也有幾樣是晉城宴會必上的菜,甜咸軟硬幾樣都兼顧了,光是看這菜單子就知道晉王妃不是個光會嘴上厲害的。

 只問過一回,這些夫人丈夫是誰便都能說得出來,側一側身問:「韋夫人聽著有些清河口音,娘家姓什麼?可是清河人士?」跟著便能把清河幾家都說出來:「我回鄉祭祖時曾路過清河縣,這回來晉地也在清河停留,多聽了幾句清河話,清河縣令可是夫人的本家?」

 還真是韋夫人的本家,韋夫人不意衛善還知道這個,清河崔氏聞名天下,如今朝裡的崔尚書便是家裡的旁支,一時滿面紅光,越發挺了胸膛,把衛善捧起來。

 韋大人是司倉,曹大人是司兵,這麼一場宴,便把一兵一糧都攏到身邊,往後常常走動,劉刺史有什麼動向,可就都捏在手裡了。

 這麼一隻胭脂虎,怪不得晉王這樣縱著。

 這一班女樂只來了兩三天,還不及排新舞,跳的還是原來在劉家排的舊舞,衛善心裡知道,看上一段擺一擺手:「都是舊的,就留下絲竹,不必歌舞了。」

 歌姬們一臉惶恐,一個接一個的退下去,劉夫人的臉上更不好看,要說上兩句罷,又實不知道說什麼好,自己家裡那個還當拍了馬屁,誰知道是摸了老虎屁股了。

 經得這一遭,幾位夫人心裡便明鏡似的,晉王妃看晉王看得緊,眼睛裡頭容不下沙子,不獨府中沒有良娣良媛,連歌姬舞姬都不能容,經得這回,可是誰也不敢在再往晉王府裡送人了。

 衛善要的想的就是這個,總歸她年紀小,辦事不圓也是尋常事,送禮也得送得動動腦子,叫人不敢再隨意給王府添人。

 何況她身後還頂著金招牌,姑姑在京城裡必是要給她做臉面的,等她懷孕的消息送到京城,正元帝必要御賜,姑姑再添上些,把她極得寵愛的名聲傳出去,對秦昭也是一樣助力。

 劉夫人鬧了個老大的沒臉,偏偏有苦說不出,又不能似那品階低年紀輕的官眷那樣,伏低作小的給晉王妃陪小心,倒跟湊趣兒的丫環似的。

 曹夫人立即倒戈,也知道晉王晉王妃有拉攏自己丈夫的意思,韋夫人便是衛善看中的下一個,與其落在人後,不如搶先一步。

 藩王入晉,從此就要在晉地生根傳承,看這態勢晉王是個極有主意的人,自家丈夫回家日日都在感嘆,說晉王名不虛傳,這才短短幾日,就在武衛所裡有了人望。

 當兵的都比讀書的更簡單些,肚子裡頭沒這許多的彎繞,誰的拳頭硬,誰打勝的仗多就聽誰的,劉刺史雖掌管兵事,可二月裡北狄那一仗,打得傷了許多人,瞞下不報,連撫卹也只發了一半,底下人早就不服氣他。

 曹大人便是其中之一,他既能當官,腦子比手下兵丁要機靈些,還讓夫人探探虛實,晉王若果然強勢,投到他的麾下只有好處。曹大人還想著觀望,曹夫人卻當機立斷,幾位官夫人中,便數她最慇勤。

 衛善自然不能全然冷落劉夫人,等她開口說句軟話,餘下幾位夫人幫著一併說合,這才面色稍霽,讓沉香給她桌上添一碟鴿子玻璃糕。

 劉夫人這下知道了王妃的脾氣,衛善遞了台階,她趕緊就勢下來,心裡氣不平,面上卻不露還笑問一聲:「王爺今兒可在府中,咱們這樣喧鬧可擾了他的清淨。」

 衛善笑了:「昨兒就出城打獵去了,我想要件鹿皮小襖。」說得理直氣壯光明正大,好像這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幾位夫人一聽,越發咋舌,這都已經四月天了,早已經換上了春衫,這會兒去獵鹿,還要晉王親自去,可見是夫妻兩個為著那班女樂著惱,衛善故意發脾氣的。

 曹夫人立時湊趣:「這會兒獵來可得到明歲冬天再穿了。」

 衛善笑看她一眼:「那就做個腳墊子。」這樣任性,可配著她的容色,偏讓人說不出不好來,把晉王怕老婆的名聲坐得更實。

 一輪熱菜上過,衛善起身回去更衣,沉香扶著她的手,輕聲道:「吳參將派人送了信來,正在後廳等著。」

 衛善一聽趕緊過去,那人聽見珠玉聲響,不敢抬頭:「唐典衛受了傷,吳參將已經領了兄弟往樂平去了。」

 衛善心口一跳,唐九怎麼會受傷,他受了傷,秦昭要不要緊?指甲掐進手掌,沉聲問道:「唐典衛在何處?」

 「唐典衛人在城外。」

 衛善抿唇道:「派車去把他接回來,我有話問他。」說完了幾口氣,這才撐住身子往屋外去,沉香扶著她的胳膊,才要開口安慰,就聽見衛善吩咐:「讓張太醫到偏房候著,我回去換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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