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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台》第34章
第34章 青萍

 落瓊傾身向前, 湊到衛善耳邊, 還未開口, 階上素箏快步提了牡丹燈迎出來, 對落瓊皺皺眉頭:「你出來接公主,怎麼也不提燈。」

 衛善出門身後跟著七八個宮人, 前頭有兩個開道的,後頭六個,人人手裡都拎著牡丹宮燈, 五步開外都照得極亮, 她說這話,衛善便抬頭看她一眼。

 素箏早就發覺得公主這一年大了許多, 心中極有主意,不意被她看上一眼, 竟然張不開口了,也不再說,碎步跟著衛善進去,殿中已經點燭熏香,熱水軟被都已經預備好了,捧了花露盒兒問她:「公主今兒要灑什麼香露?」

 衛善坐在羅漢床上, 把腳一疊, 看一眼素箏:「往後翠桐若來, 你要麼呢就當沒看見,要麼呢就往姑姑那兒報,聽聽姑姑怎麼說。」

 素箏一聽便跪倒在軟毯子上, 手上還拿著花露盒,低身下伏:「公主何必操心這些,娘娘只求公主日夜無憂,打聽壽康宮中事,若是叫人知道了……」

 「誰知道了?」已經遠了她,竟還不明白,衛善再沒功夫來管素箏的事:「你要講規矩,就把你調去做教習尚宮。」

 冰蟾幾個看見,統統不敢上前去,只沉香上前來,替衛善解了披帛:「素箏姐姐還拿公主當孩子看呢,公主就看在她是一片回護之心,饒過這一回罷。」

 身邊少有得用的人,連自己殿中的宮人都想不明白,也不必她明白:「若再有下回,被我知道了,就早些替你報出宮罷。」

 今歲御選采女,雖不足五千之數,充裕後宮也是足夠的,進來一批放出去一批,不生宮怨,素箏雖未到年紀,但衛善去求個恩典,把她早早放出去也不是不行。

 素箏唬白了一張臉,低著身子越發不敢多言,衛善看一眼沉香:「你把道理告訴她,若還不懂,拿自己當半個教習姑姑看待,往後也不必在我跟前當差了。」

 後頭選進來的幾個小丫頭多有跟著沉香落瓊的,可原來那些舊宮人,還跟著素箏冰蟾,若是還拿自己當「教習」看,事事先要指摘,那便是日子過得太好,忘了規矩。

 沉香扶著素箏回房,素箏且還站立不住,不明白自己侍候了三年多的姑娘怎麼轉了性子,臨要去時,還扭頭看她,只見衛善長眉緊蹙面色凝重,把落瓊招進珠簾裡去,她一愣神的功夫,人已經出了殿門。

 隔著簾子的廣白竹苓幾個都不敢進前去,放下綢簾,讓衛善同落瓊兩個人說話,一個捧了香盒,一個打開鎏金仙鶴香爐,俱都一言不發。

 殿中落針可聞,往簾兒裡看一看,卻一聽聲音都聽不見,蘭舟初晴兩個傾過香灰,手上拿著黃銅柄的香夾,便聽見裡面衛善提高了聲兒問:「當真?」

 幾人俱知是有事了,抬眼去看冰蟾,冰蟾木木坐在廊廡下,吹了一身的海棠花瓣,相互扯一扯袖子,一個挨著一個退了出去。

 衛善不記得上輩子還有這麼一樁事,是姑姑不曾提過,還是根本沒有發生,太子哥哥怎麼會突然就想到了母家陳氏一族。

 正元帝還有原配,這是朝中皆知的事,只從來無人提起,封了正元帝的短命爹當太-祖,那是不是也要追封正元帝的短命原配當皇后。

 「思恩公夫人當真是這麼說的?」衛善看了落瓊一眼,落瓊點頭:「翠桐姐姐只說了這兩句,奴婢把上回預備好的絞絲金鐲子給她。」

 「不對,不是思恩公夫人說的。」衛善叩指沉吟,略搖搖頭:「若是前頭那位,還認得陳氏,這一位思恩公夫人連太后娘娘也是頭一回見,更不會知道什麼陳家人了。」

 必是太后娘娘提起的,她這番回鄉,怕不止見了趙家人,秦顯如今太子之尊,陳家自然尋上門來,衛善沒想到姑姑心中不悅的是這一件事,奈何結香不肯說。

 趙太后不過提一句,讓她賜銀是再不能夠的,她自己年年領到的奉銀都牢牢鎖起來,藏在床底下,說給孫子存的,將來統統只給秦顯一個。

 她的大孫子,自來就是眼睛珠子活寶貝,衛善一直知道,也一直沒拿這個當回事,可再沒想到,趙太后會提起秦顯的親生母親。

 翠桐不能明言,就託詞在思恩公夫人身上,明兒還是得問問姑姑,若是姑姑能說最好不過,若還不肯,就只能在結香瑞香身上再下功夫。

 衛善不能明白,自己分明已經做了些事了,可姑姑還拿她當孩子看待,她輕嘆一聲,往羅漢床上一歪,黑袍將軍從炕桌裡鑽了出來,黑爪子一把搭在衛善裙子上。

 裙子上頭繡了蝶兒,她身子動的時候,金銀線勾的蝶翅似在搧動,黑袍將軍原來悄沒聲息的縮在炕桌裡,外頭說話下簾子它動都不動,待看見衛善裙上的蝴蝶一動一動的,就再按捺不住,跳出來一把撲住。

 衛善沒料著它會躲在這裡,倒被這小東西嚇了一跳,伸手拎起它來,抱到胸前揉揉耳朵毛,落瓊一手摀住心口,外頭幾聲腳步聲,蘭舟掀開綢簾兒,看見黑袍將軍被衛善拎在手上,兩隻碧眼珠兒瞪圓了,一個個都笑出聲來。

 「公主替它掛個玉鈴鐺罷,它要是再大些各種亂躥,就找不見了。」落瓊伸手接過,黑袍將軍喵了一聲,乖乖趴在她手上,衛善揉一揉它,貓兒要是掛了鈴鐺,也就捉不住獵物了:「由得它罷,它願意出去就出去,願意回來便回來。」

 落瓊一鬆手,黑袍將軍就抖一抖毛,鑽到床底下去,恁人怎麼叫,都不肯再出來了。

 衛善第二日一早未去長安殿,先去丹鳳宮,秦昰已經起來了,他昨兒跟姜碧成約定了要去看黑白熊兒,還一本正經的告訴姜碧成,這熊是太子哥哥單單送給姐姐的,不是他的,要問過姐姐才能看。

 衛善一進門,他伸著頭就看,不意衛善身後沒跟著新夥伴,小身子一沉,抱著餅兒又啃起來,衛善看他便好笑,叫她捏了幾回,已經知道小口小口吃餅,切得大塊的肉都要幾口吃。

 衛敬容還在梳妝,昨夜正元帝果然宿在符美人處,她把符美人的屋子安排在徐昭儀的偏殿,因她懷有龍嗣,許她住在正殿,空出來的,就由符美人住著。

 衛善走到姑姑身邊,結香在替她梳頭,篦子沾些髮油通過頭髮,梳了一個凌雲髻,頭上一頂朝陽五鳳珠冠,衛善伸手替取了個胭脂盒,掀開來一看便知道是秦昭送的:「這個是二哥送的罷。」

 衛敬容笑一聲:「一家男人,就只有他還知道這些,比你大哥不知道要貼心多少。」

 這句是話裡有話,衛善捏著胭脂盒子,顏色又輕又薄,沒成想秦昭還會淘換胭脂,把盒兒一蓋,乾脆明說:「姑姑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還不能告訴我嗎?」

 結香緩步退了出去,衛敬容心中微微嘆息,張口卻還要帶些笑意,免得侄女憂心:「昨兒你哥哥過來,告訴我說,母家家貧,想奉養舅舅。」陳家一家打了多少年的秋風,怕是眼看著趙家廣屋良田,便也打起一樣的主意來。

 陳家當年肯把妹妹嫁給一窮二白還是大頭兵的正元帝,為的就是趙太后拿出來的那點聘禮錢,後來妹夫發達了,也沒少上門來。

 人窮志短,這一家子更是見錢就鑽,妹子死了哭嚎一回,從趙太后手裡摳出幾個錢去,就再也沒來看過秦顯這個外甥。

 等正元帝有些錢財了,重又上門來,趙太后沒少受這閒氣,等娶了衛敬容,陳家倒不敢造次,可窮人有窮人的辦法,妹妹是難產死的,陳大郎就是大舅,拎了個草籃子,裡頭裝上淺淺一層雞蛋,上了衛家的門,說要看看苦命的外甥。

 回回一個草籃子來,總要滿手而去,見著外甥總要哭一哭,小兒也懂得丑美,何況陳家舅舅不說樣貌,回回來總是破衣爛裳,為著要換一身新的走。

 小時候的秦顯是很討厭這個鄉下舅舅的,他又不識得這個舅舅,每回母親還要他去見客。比較起來,衛家小舅舅生得俊秀快活,又會使劍,抱了他出門什麼都肯買給他,另一個大舅舅更了不得,人人見他都要行禮,張口說的都是他聽不懂的學問。

 可現在的秦顯,已經不是小時候了,如今他們父子富有四海,生母的娘家人,怎麼也不能過得這麼落魄,就算無官無職,也該當個富足的田舍翁。

 這還是他頭一回在衛敬容的面前提起生母,臉都漲紅了,搓著手,很不好意思的模樣,祖母把陳家說得這麼可憐,連飯都吃不上,他這個當外甥的,怎麼過意得去。

 衛敬容一聽就知是趙太后弄鬼,秦顯見都沒見過他親娘,養活了十七八年,身邊也沒有一個陳家人,當年陳家上門打秋風,頭一個捨不得是趙太后,這會兒倒又來做人情。

 她想了一夜,已經想通,前頭那個死了也依舊還在,嘆得一聲便道:「顯兒這個孩子,也是有良心的孩子。」

 衛善想的早已經不那麼簡單:「袁相在修五禮,太-祖追封修陵,哥哥既要奉養陳家舅舅,那要不要在奉先殿裡供生母畫像?要不要……追封生母當皇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木有二更了

 肝不動了

 醫生說咕嚕吐是因為想吃肉了……給它吃肉,它果然好了……什麼鬼為了騙肉吃所以吐麼

 從我寫月待的時候呢,就有人問為什麼不像庶得了,我覺得這個問題很有意思,我已經寫完了庶得,為什麼還要再寫一個像庶得的故事,樂趣在於各種類型和嘗試,套路自己到底有什麼意思呢?

 評論區我推過的書的某位作者,宅斗寫得非常精彩,第二本換寫市井不被接受,可就是這本幾萬字的市井文驚豔到我,然後她就坑了,現在連原創都不再寫了,非常可惜,我希望她回來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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