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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台》第353章
第353章 人質

 衛善的屋子被安排在賀氏左近, 賀氏還特意將自己貼身的宮人指派到她身邊, 笑盈盈的吩咐道:「仔細侍候著王妃, 若短少了什麼, 不等王妃告訴我,你先來報給我知道。」

 這是明擺著安插了個眼線在衛善身邊, 跟著她又將魏人傑送來的宮人, 尋了由頭調往別處,還對衛善道:「王妃只管誠心禮佛, 這些人自有我來打發。」

 賀氏能將魏人傑送的宮人打發走,卻不能輕易把阮尚宮打發走, 魏夫人派阮尚宮跟到永福寺來本是好意, 阮尚宮久在宮中, 禮儀規矩樣樣熟悉, 派她跟著幫襯兒媳婦,也是魏夫人一點慈心。

 賀氏卻覺得束手束腳,又不能將阮尚宮送回宮去,當著她的面只得誠心頌經, 心中既思念父母親人, 又牽掛著千里之外的丈夫。

 賀明達一生造的殺業太重,賀氏原來只能暗中點一盞長明燈,上供牌位還得遮遮掩掩不能刻上姓名生卒,清明下元自己也不敢去拜祭, 只派下人去上香燒紙, 這會兒父親的牌位就擺在正殿中, 二十來個和尚輪班唸經做水陸道場。

 阮尚宮看她如此有孝心,還怕她哀傷太過,親自下廚熬了八珍粥送上,賀氏將她誇了又誇,不住賞賜她,還將自己吃剩下的粥賜給阮尚宮。

 阮尚宮第二日便鬧起肚子來,只得在屋中歇息,賀氏親自看望,又派宮人替阮尚宮調理身子,春季本就疾病易生,阮尚宮倒不曾多想,只不住的謝恩,心中不免拿賀氏與甄氏作比較。

 賀氏好容易擺平了阮尚宮,衛善又每隔一日來追問何時送她出逃,她被問得煩了,乾脆不再見衛善,衛善每回去,都有宮人擋在門外:「咱們娘娘誠心替父母祈福,不許人打擾,王妃還是改日再來罷。」

 賀氏是為著監管衛善,才將她安排得這麼近,可這也讓衛善能夠時時知道她的動向,賀明達的水陸道場才剛辦了三天,賀氏頭兩日還在正殿中唸經焚香,第三日阮尚宮一病,她立時召見了副將想要召見副將,不料副將先闖進永福寺來給她報信。

 魏人驕在晉地苦戰不敵已被生擒。

 賀氏立時面色煞白,差點暈厥過去,揪著副將問道:「朝中都知曉了?」

 晉地久未有戰報送出,頭一份就是這樣的消息,打破了魏寬將晉地納為已有,讓兒子在北邊振聲勢,抵擋衛敬堯的設想。

 「還有一封書信,晉王寫了信來,欲拿將軍為質,將晉王妃換過去。」

 「陛下應允了麼?」賀氏整顆心揪了起來,抖著聲發問,登基還未滿十日,便傳來這樣的敗績,折了兩萬人馬,又失去晉地,以公公的性子,和他素日那些豪言,生怕他不肯答應。殺了衛善沒什麼,惹怒了秦昭,丈夫如何活命。

 「朝中……正在議。」副將跟隨魏人驕多年,心中如何不急:「皇后娘娘已然去求陛下了。」

 成了帝后,魏夫人不說大刀,帶著剪子都進不去紫宸殿的門,魏夫人這時方才慶幸,沒有貿貿然把衛善送到成國公府中去,心裡雖埋怨兒子不爭氣,可她只有兩個兒子,小兒子在身邊了,自然又要替大兒子求情。

 賀氏哪裡還顧得上水出道場,立即騎馬趕回宮城,走的時候還將衛善帶在身邊,若是消息確實,她便是救命稻草。

 晉地大敗,魏人驕被擒的事已經滿城皆知,晉王送書信來,以魏人驕為質,想要換回衛善更是瞞不住,回到宮城人人看向衛善的目光又不相同。

 賀氏此時有求於衛善,兩人既沒撕破臉皮,賀氏就又有話說,她眉頭深鎖容色憔悴,兩日之間似乎老了十歲,開口央求衛善道:「我大費周章將王妃從宮中帶到永福寺,原是想助王妃脫困,不料竟又求到王妃身上,不論如何還求王妃寫一封書信,讓晉王善待我夫。」

 唐九已經做好了偷龍轉鳳的預備,連套都設好了,想著走水路逃脫,一路不斷換服色身份,各色名諜捏造了十幾個身份,足夠他們逃出去,誰知林先生這麼快就扭轉戰局,生擒了魏人驕。

 衛善斂住心中喜意,故意皺眉:「我原也不曾想到,夫人竟肯對我伸以援手,自然要替夫人寫這封信,可卻不知,能不能送出去。」

 賀氏以手作拳,捶了桌面,恨恨然道:「王妃只管寫來,我必著人送出去。」

 自公公登基之後,便不住封賞小叔,又替他定下謝家的親事,原來最看不起世家大族的便是公婆,婆婆成日裡在家中罵那些世家假道學,當真要給兒子娶媳婦了,偏偏又挑了個世家女。

 丈夫被孤零零扔在外頭打仗,小叔卻接連得著好處,魏夫人還要將衛善送給他作侍妾,賀氏一聽說丈夫苦戰被降,直似心頭滴血,便是朝臣不肯,她也要保住衛善的性命,換取丈夫的性命。

 朝中大臣堅稱魏寬是自永平帝手中接過帝位,又有先帝密旨傍身,帝位得來名正言順,晉王不肯來朝見便罷,竟還舉兵起事,罪同謀逆,不論是否先帝之了,都該當拿他當亂黨看待,發兵征討,唯有如此,新帝才能繼續名正言順。

 可魏寬只有兩個兒子,他沒料到兒子竟會在晉地被俘,還是被個文士打敗,待一細問竟是姓林,動兵馬時舉起兩桿旗,晉字在前,衛與林並行。

 魏寬一聽面色大變,他自然知道林文鏡還活著,也知道他如同廢人,只沒想到他斷了腿盲了眼,竟還能有往日風采,頓得一頓,難得又想起正元帝來,胸膛起伏難定,原來這麼多年,忠義兩個字還是落在了姓林的身上。

 兩個兒子譬如他的左膀右臂,缺了哪個都不成,魏寬登基未滿十日,各州烽火未熄,他便先下了令,用衛善換取兒子魏人驕。

 魏人傑自薦押送衛善,他怕途中生變,可他這話一出,父母嫂嫂都盯住了他,賀氏再不能忍:「只怕小叔跟著,途中才不太平。」

 魏夫人雖覺得這話太重,卻大有道理,就怕小兒子痴心不改,大兒子豈不糟糕:「你不能去,便為著你哥哥,也得妥當看住她,不會叫她少了一根頭髮絲。」

 秦昭顯然在京城中還有眼線,隻字不提衛敬容,便是已經知道衛敬容身死,說不準還知道魏人傑動過要帶衛善回府的心思,他還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粘著,激怒了秦昭如何是好?

 魏人傑面上應了,到了衛善離京的那日,宮中便不見他的蹤影,魏夫人氣得變色,又不住口的寬慰兒媳婦:「你放心,他大哥的命比女人重要。」

 賀氏早防著魏人傑唱這一出,派丈夫的心腹跟著,讓他務必護住衛善,若是對方換回丈夫,便兩邊相安,若是人質有異,便當場刺死衛善,兩邊玉石俱焚。

 魏人傑一路獨騎跟在車後,唐九青霜一行人暗中跟著,早就發現了他,可他一直都沒有異動,貿然出手又恐怕打草驚蝦,攏了兩邊互換人質的大事,便一直隱忍不發。

 魏人傑也知道一路都有人跟著車,吃不準來路如何,生怕他們是來劫走衛善的,兩邊一打照面,認出竟是青霜,便繼續不遠不近的跟著馬車。

 先是車馬,再換舟船,魏人傑一路跟隨,到得後來前頭人早已經知曉魏人傑跟著,防著晉王的人搶奪人質,卻不能當真趕魏人傑走,乾脆默認他這麼遠遠跟著。

 行到半途已是陽春三月,沿途木棉盛放,朱樹如血,不時能見著殘壁斷牆,兩邊征戰時退時進,雖是三月卻無人耕種,活下來的都四處逃難。

 衛善親眼見了戰火,途中又不斷有逃難的百姓,先還成群結隊坐車騎驢,跟著便是些孤兒寡母,赤腳踩在泥地裡,一路往前一個州府逃去,正元帝在朝時十幾年的心血毀於旦夕。

 這一小隊兵丁護衛生怕有人劫走人質,將討吃食的難民也當作細作看待,他們本就身穿鎧甲手握長劍,若非餓急了,絕不敢來搶他們的糧食,卻依舊遇上了三四波難民。

 好容易到達濉州前線,兩邊暫時鳴金收兵,各派十人守護人質到陣中作替換,衛善抬頭看見對面舉著「業」字「秦」字的大旗過來。

 魏人驕披頭散髮,腳帶鐐銬,被人抬在藤架子上抬過來,若非受了重傷,他也不會被生擒,副將將他扶起,看他身上用過醫藥,側目望了衛善一眼。

 只這一眼小隊之中便有四五人對他刀劍相向,兩個兵丁搶上前去,將衛善護住,魏人傑手中劍尖一動,又頹然垂下。

 他一把扔掉鐵劍,將哥哥負在背上,最後看了衛善一眼,見她目不轉晴盯著不遠處的城樓,黯然轉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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