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最初與記憶 ...
在殷承玨與敖檠兩人用瞬間轉移離開之後, 外面的人也正好在這個時候走進了這裏。
見到這裏遺留下來的火堆痕跡, 以及明顯擺放在地面的那厚重的地毯, 衆人皆是一楞。
有人疑惑地抬眸,看著這裏,眼中閃過一絲疑問,轉而望向站在他們中間的藍衣男子, 遲疑說道:“白師兄,這裏……”
那人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安靜些, 便俯下身, 用手去觸摸燃燒過後的灰燼,在手中捏了捏, 發現仍有餘溫,遂起來道:“這裏的人剛走不久。”
“那咱們是又與師弟擦肩而過了嗎?”方才說話那人道。
而站在他們旁邊顯得個子極小的薑莞,卻望著石洞, 微微地皺起眉頭, 他偏過頭去看白逸飛,問:“白師叔, 您確定小師叔方才是在這裏嗎?”
這石洞內的腳印以及各種痕跡,都無一不表明, 此處,曾經居住過兩個人。
難道真是這段錦溪,將小師叔帶走了嗎?
薑莞心中的擔憂愈深。
前不久,他正接了命令要下山尋找殷師叔, 沒想到正好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從小天地回來的白師叔。
正當他向白師叔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時候,鎮山靈劍卻在此時發出了極爲強烈的反應,它十分不安地顫動著,瞬時地動山搖,仿佛要將陣法都震裂開來。
而使它發生這般反應的人,正是他身邊的白逸飛。
白逸飛亦是滿臉疑惑地看著靈劍,心中隱隱帶了一絲不安。
而靈劍的劇烈震動,更是驚動了在大殿的掌門。
他踏著金光快速趕來此處,輕輕一揮,便安撫住了躁動不安的鎮山靈劍。
白逸飛和薑莞兩人紛紛向他行禮。
而掌門一來到這裏,他便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徒弟,道:“上虞劍的氣息,你遇見了承玨?”
聽到他的問話,白逸飛更是震驚地抬頭,隨後迅速地搖了搖頭:“弟子不曾見過師弟。”
掌門卻微微抬手,從掌心直接變出來一面鏡子,他雙手扶住它,將鏡子的背面一轉,露出刻畫著山水畫面的反面。
那裏面的山水宛若真實景像一般,水流還會潺潺地流動著。
感應到他的動作,鏡子背面的水泛起淡淡的光,那光芒越來越強烈,猛地照向白逸飛。
白逸飛周圍立即漂浮起白色光芒,耀眼十分。
見此,掌門了然。
他將東西收回掌心,道:“果然是上虞劍。”
“師父,這……”白逸飛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爲何自己身上會帶有上虞劍的靈力,明明他沒有看到小師弟呀。
莫非……
白逸飛睜大眼睛,仿佛想起什麼一般,“弟子與……”
他頓了頓,還是將丘揚的事情說了出來。
掌門點頭,“繼續。”
“途徑樹林的時候,弟子曾在那裏發現過一個石洞,那裏仿佛有著人煙的氣息。弟子怕打擾了其他前輩在此處休息,便與丘師弟去了別處。如今想來,怕是師弟……”
說到這裏,白逸飛跪了下來,自責道:“都是弟子的錯,若是弟子往石洞那裏查看一下,或許就不會錯過師弟了。”
掌門擺了擺手:“無須太過內疚,現下你們便下山,去那裏看看吧。若有什麼事情,立即傳信回師門。”
……
將姜莞思緒拉回的,是白逸飛取出鏡子時候的動靜。
這鏡子是下山前掌門給他的,用來感應殷承玨的氣息。
這鏡子是由打造上虞劍時遺留下來的餘鐵製作而成,對於上虞劍的氣息十分地敏感。
而此時石洞內亦是泛起了十分明亮的白色光芒,更是向衆人證明了,殷承玨曾經來過這裏。
想到之前經過修士集市聽到的消息,殷承玨曾去過交換閣,身邊還跟著一個不知名的人士。
不知是否是在石洞與他在一起的那個人。
姜莞一直說是段錦溪幹的,那……段錦溪如今,還與他在一處嗎?
既然此處已經沒有了師弟/師叔的下落,那他們也就該離開了。
白逸飛帶著鏡子,一路走出去,而這個時候,無論鏡子怎麼樣動,附近都沒有再看到那些漂浮的白光。
直到他們來到樹林,才再度看見這些小小的光點。
白色光點一路蔓延過去,最後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然後緩緩升向天際。
那個方向,正是前往小天地的路。
白逸飛等人對視一眼,均明白了對方的心思,便各自召喚出自己的靈劍,往秘境飛去。
另一邊的敖檠在聽到殷承玨的回復之後,更是欣喜若狂,高興得差點失去了平衡力,險些要從靈劍上摔下來,幸好他一直攬著殷承玨的腰,才沒有出現狼狽的一面。
而上虞劍在主人叮囑之下,亦不時地照看著受重傷的某人,敖檠差點失去重心的時候,它亦將劍身再變大了些,穩住了他的身子。
儘管上虞劍是冰冷的武器,卻很有靈性,跟劍主心靈相通。
所以它便也能感應到,殷承玨對此人毫無厭惡之感,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帶著一絲信賴。
但它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的主人爲什麼會跟這個看上去傻乎乎的人在一處。
真是令人費解。
敖檠原本以爲殷承玨會乾脆利落地拒絕自己,所以在做出這番告白的時候,他內心就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一番答案。
雖然沒有直接回應,但是他能夠對自己說出這一番話,敖檠已經心滿意足。
就算之後意中人恢復記憶,等待著他的是被拒的命運,敖檠亦無怨無悔。
靈劍依舊在上空飛行著,不時穿過厚厚的雲層,強烈的風打在臉上,也吹散了殷承玨的頭髮。
柔軟的墨發有幾縷十分調皮地飄到了敖檠跟前,有些癢。
敖檠察覺到殷承玨似乎是因爲被這些風吹散亂了頭髮,所以覺得有些不適應,他便又取出來一頂帷帽,替殷承玨戴上。
動作熟練,竟然絲毫沒有影響到殷承玨催動靈劍的動作。
正當他將手收回來,幷試圖再次攬住殷承玨的時候。
青年淡淡地說了一句:“既然不借助外物也可以站穩,那便老老實實待著。”
被他這麼一警告,敖檠不敢再作妖,只得將手收了回來,安靜地站在劍上,穩住了身子。
風依舊從他們跟前吹過,帶動著殷承玨臉上的帷帽薄紗亦輕輕地飄了起來。
帷帽底下的人微微勾唇,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然後,便催動靈力,將上虞劍的速度提高,繼續往小天地飛去。
突然這麼一加速,敖檠猝不及防,迅速反應過來,便立即站穩,雙腳牢牢貼著劍身。
他心裏似乎有些明白殷承玨對於自己小小的惡作劇,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內心卻是欣喜得很。
因爲……
只有不將你當做是外人,才會毫無顧忌地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所以敖檠很開心。
數百裡的路程,在上等靈劍的行駛下,不過一天時間,便已經到了。
從日出到日落黃昏。
正好天色暗淡,將要步入夜晚之時,殷承玨兩人來到了秘境入口。
原本以爲還要登上數日,他們才能進入這小天地。
卻沒想到守境人已經將秘境入口開啓,見到他們,便問了一句:“是否爲小天地而來?”
得到他們的確切回答之後,便讓開了身子,讓這兩人進去了。
入口處是極其漂亮的藍白光芒,光耀四射。
殷承玨收回上虞劍,與敖檠對視一眼,兩人便幷肩走了進去。
不多時,白逸飛幾人緊趕慢趕,也終於來到了這裏。
正好看見殷承玨走進小天地。
姜莞與白逸飛幾乎是同時喊出聲:“小師弟/小師叔!等一下!”
然後卻是來不及了,殷承玨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這藍白光芒內。
他們忙追過來,也想跟著一起進入這小天地。
進入小天地的時間段不同,入秘境之後,首先去到的地點也會不同。
再過一刻鍾便過酉時,若是遲上那麼一點,他們怕是會去往與殷承玨完全不同的方向。
衆人都焦急地往這邊趕來。
守境人聽到聲響,抬了抬眸子,卻伸出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白逸飛,不能進去。”守境人竟是還記得他的名字。
白逸飛心中著急,卻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十分有禮貌地問道:“不知能否問閣下一句,爲什麼?”
他垂了垂眸,懶得再看他們一眼,直接道:“不行就是不行,哪來這麼多爲什麼。”
“你!”其他人看不過眼,正想反駁什麼,被白逸飛攔住了。
白逸飛繼續說道:“因爲在下的師弟進了秘境,而他此時又受了傷,所以在下很擔心。請問守境人,爲何我不能進去。”
他看了一眼他們。
“你先前已經來過小天地,所以,你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