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徐清清曾經想過，若是再見到霍上城時，會是在什麼情況下見面，只是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但絕不會是今天晚上這種。

　當她打開房門，本是漾著的笑臉在見到房間裡的霍上城時僵了一下，接著她收起笑意，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往旁看去，幾秒後她才又轉回視線，目光與坐在地毯上的霍上城相視，表面雖看來若無其事，不過起伏過大的胸口洩露了她的緊張。

　他怎麼會在這裡？

　五年不見，他變成熟了，五官依舊那麼好看，不過她曾經熟悉的髮型變了，應該是為了工作剪短的，不過很適合他，多了一股成熟的男人味跟沉穩。

　只是這個男人跟她早就沒有關係了，早在五年前就斷了。

　「媽媽。」徐小漾本是坐在霍上城腿上聽他念故事書，見到媽媽過來，她立即飛奔過去。洗過澡、穿上睡衣，粉嫩的徐小漾此時看來就像個小天使般惹人憐愛。

　徐清清僵硬的表情在女兒的叫喚聲中淡了些，她蹲下身子任女兒抱著她的脖子撒嬌傻笑。

　「媽媽，你今天好晚哦。」

　「是媽媽不好，你今天有沒有乖乖？」

　「有，小漾今天很乖，而且小漾已經洗澎澎了。」為了表示自己洗過澡，徐小漾還故意湊近徐清清，要她聞看看自己身上的味道。

　「小漾好香，是安娣阿姨幫你洗澡的嗎？」

　「嗯，小漾今天是用草莓口味的，還有跟小鴨子玩。」畢竟才四歲多，洗澡對她來說就等於是玩水，特別是安宅的浴室有特大的浴缸，徐小漾每次洗澡都玩得不亦樂乎，常常都不肯起來穿衣服。

　「真的嗎，那媽媽親一下好不好？」

　對於女兒的嬌憨跟天真，徐清清有說不出的疼愛，更是將所有感情都給了女兒，畢竟她一直都缺少的就是親情，生下女兒雖然辛苦也受到責備，但她不後悔。

　徐小漾憨笑地嘟著紅紅的小嘴，母女兩人親了一下，徐小漾像是想起什麼，她轉頭跟徐清清說︰「媽媽，今天叔叔有陪我玩哦。」

　徐小漾胖胖的小手指著霍上城的方向，看得出來他跟徐小漾已經打成一片，贏得徐小漾的心。

　「是嗎，那有沒有跟叔叔說謝謝？」

　徐小漾偏頭想了想，那可愛的模樣很惹人疼。很快的，徐小漾跑到霍上城身前，「叔叔，謝謝你。」話畢，還很大方地在霍上城臉頰親了一口。

　「小漾，過來了，跟媽媽去樓下找安娣姨好不好？」徐清清的視線望著徐小漾，完全把霍上城當空氣。

　「那叔叔怎麼辦？」徐小漾天真地問，把徐清清一直將霍上城當空氣的事實打破。「叔叔要回家了。」

　徐小漾懂事地點點頭，「叔叔，你還會再來嗎？！」小孩本來就念情，誰對他們好就會想著跟誰在一起，霍上城對徐小漾好不好，這是有目共睹的，徐小漾捨不得他也是自然反應。

　「小漾想要叔叔再來嗎？」霍上城伸手撫過徐小漾粉嫩的臉頰。

　「嗯。」徐小樣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叔叔改天帶你去兒童樂園玩好不好？」

　「哇，真的嗎？」徐小漾開心地又叫又跳，手足舞蹈。

　霍上城起身將徐小漾抱了起來，對他而言，小身板的徐小漾根本就沒有重量。

　走到徐清清身邊，他看著眼前身高只及他肩膀的徐清清，她身上是上班族打扮，少了學生清純味，卻多了一股他不熟悉的風情。依舊是細瘦的身材，頭髮也比之前長，隨意勾在耳後披垂。他記得她以前不懂得上妝，不過五年過去了，她臉上的淡妝倒是很適合她，很有女人味。

　只是這個曾跟他同居一年的女人，如今卻打算視他為陌生人，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他沒想過再見到是什麼情景，也不曾想過會再遇見她，直到下午時，聽到安娣說她是徐小漾的媽媽時，他心裡的波動久久不能平息。

　她生女兒了，結婚了嗎？為什麼徐小漾又說沒有爸爸？

　這些疑問他在安娣身上問不出來，沈約也是擺手，一問三不知。

　四歲？那是他離開那一年。因為疑惑，霍上城想要問清楚，徐小漾有沒有可能是他跟她生的女兒。

　「小漾，媽媽抱。」徐清清沒多看霍上城，只是伸手要抱過徐小漾。

　「我抱就好。」霍上城見她那細瘦的身子，徐小漾再輕好歹也有重量，抱起來肯定還是吃力。

　「請把小漾給我。」徐清清謝絕了他的好意。

　可惜霍上城沒理會她，依舊自顧地打算走出去，這時安娣適時出現，她在房門外偷聽了好一會了，本以為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情景發生，可她等了又等，卻什麼都沒有等到。

　「我來抱好了。小漾，安娣阿姨抱。」她比徐清清高，又比徐清清有力氣。

　可惜，她的手張了半天，不說霍上城不把徐小漾給她，就連徐小漾都沒打算讓她抱，這個小叛徒！

　不過霍上城卻在這時將徐小漾給遞給安娣，在安娣抱住徐小漾時，霍上城一個轉身，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下，將身後的徐清清給拉進剛走出來的客房，而房門則是在他們身後重重地砰了一聲。

　「喂，霍上城，你要幹什麼！」安娣急得上前拍著門。

　可惜房門動都不動一下，徐小漾也不明白什麼叔叔要將媽媽拉進房間，不過她此時比起好奇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只見她小小的身子扭啊扭的，「安娣阿姨，我要尿尿。」

　徐清清沒意料到霍上城會突然出手拉她一把，而且還將她拉進客房裡，她嚇了一大跳，驚叫了一聲後連忙捂住嘴巴，並且用力地想要將擋在身前那高大結實的霍上城給推開。

　可惜，她的力氣經過了五年，並沒有多大的長進，倒是眼前霍上城變得更結實，變得比之前更高大寬厚的身形，她甚至連連推了幾下，他依然是不動如山。

　「放開我！」

　「小漾是不是我的女兒？」霍上城用的是問句，可是他的語氣哪裡是詢問，根本就已經十分篤定徐小漾就是他的女兒了。

　徐清清沒料到他把她拉進客房，為的就是問她這個問題，她臉色一僵，「不是。」停下手上的推打，仰頭與他對視後說。

　聞言，霍上城嗤聲一笑，「徐清清，你是在跟我說，你在跟我同居時還同時跳上別的男人的床是嗎？」

　「你……」聽到他這麼說，徐清清氣得抬手想甩他一巴掌，可惜半路被霍上城給攔下，將她的手給箝住。

　「小樣是不是我的女兒？」

　「不是。」徐清清像是要惹怒他似的，又一次否定。

　「徐清清！」霍上城不但被惹火了，還對她大吼了一聲，像是要將心裡的怒火狠狠地發洩出來不可。

　而那一聲大吼，著實讓徐清清被吼得一怔，像是怕他會出手打人似的，她全身縮了一下，驚懼的反應讓霍上城心頭火更旺。

　霍上城一手箝住她的手，另一手撐在她頭另一側的牆壁，那撐牆的力道過大，像是要將心裡的怒火發出來。

　無視徐清清害怕的表情，霍上城傾身在與徐清清的臉只隔了幾分公的距離時，見她急得往另一側偏過頭去，他強勢地又移近了一點，在兩人幾乎要臉貼臉時，他才出聲，「小漾是不是我的女兒？」這一回，徐清清清楚地感受到他語氣裡的急切。

　「霍上城，你放開我。」

　「我在問你話。」

　「小漾是我的女兒，請你放開我。」徐清清受不了與他這麼貼近，鼻息間全是他獨特的氣息，教她心慌。雙手又扭了幾次，想要掙脫他的箝制，奈何只是徒勞無功，反倒教霍上城箝得更緊，緊得她發疼，可盡管疼，徐清清卻吭都不吭一聲。

　「徐清清，你在探試我的底線嗎。」霍上城本是捉住她手的大掌鬆開，在她沒注意的情況下撫上了她的腰身，這一下教徐清清全身一僵，急得伸手想拉開他的大掌。

　「你那時都有做防護措施。」

　霍上城的手在她腰身揉捏了幾下，見她咬唇瞪他，他不以為意，「可是我怎麼記得有幾次我做得太忘情，連戴上套子的時間都沒有……」

　「你住口。」徐清清抖著嘴唇，臉色青白，連聲音都帶著顫音。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準他再繼續口無遮攔地說下去，那個事實只會一再地提醒她，當初的她有多自作多情。因此，在美夢被打碎時，墜回現實時的殘酷將她打回原形，讓她看清自己有多可笑。

　那種痛苦，一輩子一次就夠了，她沒傻得再來一次。

　霍上城任由她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過他的手卻沒消停，而是繼續在她的腰身滑動，感受她柔軟的身子帶來的美好觸感。

　徐清清用力推他，推不開，又氣不住，難得撒潑地低頭朝他胸口重重地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得不輕，霍上城悶哼了一聲，卻沒有躲開，只是由著她咬，直到她鬆開口為止。

　誰知她才鬆開口，本是捂在他嘴巴的手被他給拉下來，雙手教他給擒住扯到身後，推著她的身讓她拱著身傾身向他，之後她還沒在錯愕的情況下反應過來時，霍上城已經低頭封住她的唇瓣了。

　「唔……」他怎麼可以吻她！徐清清被這一吻給驚得腦中一片空白，等她發覺時，霍上城不但強吻，還很霸道地用舌頭撬著她的唇齒，想要探入她口中吻得更深。

　見她死咬牙關不讓他探入，霍上城本是隔著布料游移在她腰身的手，此時改成拉扯她的上衣，很快地上衣被他扯開，讓他的大掌順利地滑入，直接撫上她柔嫩的肌膚。

　這個舉動不但讓徐清清嚇得扭動身子，還讓她張口驚呼，想要大叫住手。

　沒想到反而中了霍上城的計，在她張口還未能出聲時，霍上城的舌頭已經一舉探入她口中，在她嚶唔不清的話音中展開了他的索求。

　他的舌霸道地勾住她的，在她不肯回應，躲避他的索求糾纏時，而她無聲的反抗激起了霍上城的征服欲。高大的身軀將她扭動不停的纖細身子給強壓在牆壁與他之間，帶著懲罰意味地在她粉紅的唇瓣上咬了一口，那力道不重，卻還是咬疼了她，讓她發出了微疼的低吟聲。

　她招架不住地想移開被他吻疼的唇瓣，可霍上城哪裡會讓她這麼逃掉，從剛才看到她的那一瞬間，體內就一直有股想要吻她的衝動，所以他哪可能讓她逃掉。等他終於如願吻到她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思念著她的人、思念著她的味道，那是他曾熟悉也曾貪戀的味道。

　霍上城不管她的反抗，兩手從她衣服下擺探入，在她身上四處游移，大掌撫著她細細的腰身及平坦的小腹，很難相信這麼纖細的身子曾經懷過孩子。

　徐清清的身子是他熟悉的，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怎麼挑逗她，也知道她的敏感點在哪裡，隨著他越發深入的吻，徐清清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斷斷續續地發出發出像是哭聲的嚶唔。

　嗅著她淡淡的體香，並在她白淨優美的頸項留下一個又一個有深有淺，啃咬後的吻痕。

　「好疼，你不要這樣……」徐清清想要他停止，但霍上城壓根聽都沒聽進去，他此時只想要好好將她吻個夠，滿足他體內渴望。

　霍上城不理，唇也隨之又回到她嚷著要他停下來的唇瓣，像是不想再聽見她的口中吐出任何拒絕的話，霍上城不悅地再一次將她的唇給封住，把那些她未吐出的聲音給吞進喉間，強硬地與她的粉舌糾纏。

　被吻得全身虛軟，徐清清一手抵在他厚實的胸口前，在霍上城的手往下滑向她的大腿，又往她裙擺往內探時，她忍不住心中受的委屈，終於在這時哭了出來，一直強忍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了幾回後，再也承載不住地落下了，那豆大般的淚珠往下垂落。

　當霍上城嚐到她落下鹹濕的淚水時，他悶哼一聲地在牆上重重捶了一記，而後停下他的侵佔，唇移開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手也從她的裙擺裡撤出。

　「為什麼哭？」那不穩的粗重鼻息噴在徐清清的耳邊，霍上城目光死死地盯著她。

　徐清清沒有回話，只是低著頭委屈地哭著。

　「不準哭。」見到她哭，再想到剛才自己剛才的舉動，霍上城覺得他像是許久不曾碰過女人的餓鬼，不顧她要不要地強吻著，這個認知讓他心裡很是不痛快。

　當年是他丟下她，怎麼今天才見面，他竟像是餓死鬼般地直往她身上撲，這具身體到底是哪裡吸引了他？

　他想不到答案，也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

　「你走開！」她跟他的同居交易早在五年前就結束了，他憑什麼碰她。

　徐清清那小得沒有威脅的推力，霍上城從來沒有放在眼裡，見她揚手，他輕而舉地將她的手給制住，同時不忘提醒她，「如果小漾真的是我的女兒，你跟我這筆帳，我看你要怎麼跟我算。」

　「你……」徐清清心頭一緊，眼淚落得更急了，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盯著他看。

　霍上城見她滑落的兩行熱淚，眼眶帶紅地與他對視，倏時在心裡低咒一聲，因為見不得她哭，而她這一哭，他即心煩心亂，全然沒有頭緒。

　這女人他想罵卻罵不出來，也不能打、也不能吼，她這一哭，他都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剛才那凶狠的氣勢早已不復見，就怕惹得她太傷心，淚水更沒完沒了。

　為此，霍上城決定暫時不勉強她，反正他有的是辦法找出他要的答案。

　因為這個想法，他索性不出聲，只是伸手幫她把凌亂的衣服給拉好，卻發現剛才他人粗暴，力道沒有控制好，徐清清衣服的鈕扣被他給扯落了。

　「你不要碰我！」徐清清不讓他碰，將他的手給揮開。

　霍上城連連吸了幾口氣後，往後退了一步，徐清清則是沒預警地在他臉上用力地甩了一巴掌，而後揪住夠他拉扯得有些不成形的上衣，踩著凌亂的步代，頭也不回地跑進浴室躲著。

　當浴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霍上城見她狼狽的背影，忍不住狠狠地咒罵了一聲，「該死！」

　他從沒想過，徐清清竟然真敢甩他巴掌，從小到大他還沒被人動手打過，誰要敢對他動粗，早被他揍得鼻青臉腫，哪還有命逃跑。可因為動手的人是徐清清，他怎麼可能還手打回去，所以這巴掌他也只能認了。

　不痛快地用力扒過頭髮，不去理會臉頰傳來微微的疼痛感，他重重地吁了一口氣後，煩躁地拉開客房的門，迎面而來的是安娣那劈頭沒頭沒腦的叫罵，「霍上城，你這畜生，你把清清怎麼……」

　誰知安娣的叫罵並沒有叫完，因為她的表情就像是含了鹵蛋似的大張，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霍上城，「霍上城，你的臉……」

　霍上城的左臉此時印出清楚、紅彤彤的巴掌印，鐵青的表情很是難看，但在安娣眼中，她卻覺得這時候的霍上城很是狼狽，忍不住的笑意湧了上來，止不住地當著他的面哈哈大笑起來。

　安娣看著被她抱在懷裡的徐小漾，不忘朝霍上城比了比，「小漾，你看叔叔臉是不是紅了？」

　要不是安娣此時手上抱著徐小漾，她早就衝下樓拿出手機，冒著被霍上城殺死的危險，給他連拍幾張發到朋友群裡，讓大家看看眾人眼中那位高傲的天之驕子，竟然也有被女人甩巴掌的一天。這真是太爽快了，安娣這一日的不爽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你笑夠了沒有。」

　霍上城額角太陽穴急跳，嘴巴還抽了抽，很想大聲要安娣閉嘴，可目光一觸及徐小漾，怕自己的吼聲會嚇壞她時，垂在兩側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決定不理會眼前這個笑得全然沒形象的女人。

　「哈哈！」安娣哪裡看不出他臉色的難看，「要不要冰塊？都腫了。」安娣假好心地說著，但那臉上可是寫著興災樂禍，甚至還笑得眼角都溢出眼淚了。

　霍上城白了她一眼，他的目光落在徐小漾身上，本是冷冷的眼神倏地轉柔，徐小漾朝他伸出手，意思是要他抱。

　霍上城沒有一絲猶豫，將她小小的身子給抱了過來，臉上充滿著深深的笑意，那表情是全然的疼寵，「小漾是不是想要找媽媽？」

　徐小漾點點頭，同時胖胖的小手也來到霍上城的臉頰，輕輕地給他呼呼，「老師說這樣吹吹就不會痛痛了。」徐小漾稚氣的問話及嘟嘴在他臉頰吹吹，那可愛天真的模樣讓霍上城真是疼到心坎裡了。

　「叔叔還痛痛嗎？」徐小漾用手摸了摸，未了還偏頭問著。

　那神似徐清清的五官讓他想到剛才被自己欺負得哭著跑去浴室躲起來的女人，他只能嘆氣，「不痛了。」

　「喂，清清呢？」安娣在那兩人享受著令她吃味的親情時，先行往客房裡瞄了一眼，卻不見徐清清的身影，急得問霍上城。

　「躲進浴室了。」

　安娣讚賞點點頭，搶過他手裡的徐小漾後很冷漠地趕人，「那你慢走，不送了。」

　說完，安娣抱著徐小漾走進客房，房門還在霍上城面前重重地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