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來客

　“兩位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柳司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穿著書院同意的學子裝束，顯得有些文弱。

　他現在十分的疑惑，因為他並不認識陸小鳳和葉孤鴻，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找他們有什麼事情了。

　“你姐姐是叫柳玉對吧？”陸小鳳儘量用比較溫和的語氣說道。

　“是的，你們有什麼事情嗎？”看得出來，少年的警惕心還是有待提高的，聽他們這麼說，居然一點的警覺都沒有。

　“沒什麼，我是受你姐姐的囑託來看看你，順便給你送點生活費，你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回去了。”確定少年的身邊沒有危險源之後，陸小鳳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就和葉孤鴻走掉了。

　只留下柳司一個人捧著銀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個勁的看著他們的背影，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

　“他看上去好像有點呆的樣子啊？”葉孤鴻說著，還又回頭看了一眼。

　確實，柳司確實是看上去呆呆的，但是智商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不然以他貧苦的家境也沒辦法上這麼好的書院了。

　“大概是性格原因吧！確定柳司的身邊沒有人監視了，我們還要去他家裡看看嗎？”陸小鳳問葉孤鴻，柳司家在哪裡他之前也打聽好了。

　葉孤鴻看天色還早，也不是飯點，便道：“那就走一趟吧！反正都出來了。”

　他做事一般都是有始有終的，不太喜歡留尾巴。

　事實證明，葉管家並沒有像玉兒所說的那樣拿捏著玉兒家人的性命，大概他只是隨口說的。

　“會不會是玉兒在騙人？”葉孤鴻問道。

　“可能性不大，畢竟玉兒之前那個擔心的樣子和磕頭的力度不太像是裝出來的，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葉管家騙她，畢竟玉兒作為內宅侍女，平時是沒有太多的機會離開後院的，所以她也沒有途徑去求證葉管家的話，所以她也就不得不信了。”陸小鳳的分析還是挺靠譜的，畢竟他也算得上是半專業的，破過的案子也絕對不算少了。

　回到葉府，才發現珠兒已經在房間門口跪下了，看她略帶一些痛苦的神色，她大概已經跪了很久了的樣子。

　“你先到裡間去，我再來會會珠兒。”葉孤鴻叫陸小鳳躲到裡面的臥室，這才打開了房門。

　珠兒看他打開了房門，不由得露出了喜色，道：“夫人，您是原諒珠兒了？”

　看來，她把之前敲門加叫人一直沒人應和給理解為了葉孤鴻？在生氣，所以她就自動自覺的罰跪了。

　看來，葉娘以前大概沒少罰過她們跪了，畢竟她的兩個侍女都是那種一言不合就下跪的典型代表了。

　“起來吧！進來說話。”說完，葉孤鴻就徑直轉身回去了。

　珠兒聞言，一臉喜色的爬起來，動作還挺利索，和她在之前表現出來的痛苦神色實在是大不相同了。

　他跟著葉孤鴻進了房間裡還自動自覺地主動把房門關上了，看樣子她也知道葉孤鴻有話要問他。

　“你知道玉兒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吧！你把你知道的都詳細的告訴我。”問珠兒的時候，葉孤鴻並沒有用那種和問玉兒時一樣的問法，而是採用了更加迂回的方法。

　果然，談到玉兒的問題，珠兒一下子話就多了起來。

　“玉兒那個賤人是葉管家那邊的人，她給夫人你下了慢性的毒.藥想要害死夫人您。”珠兒一下子就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簡直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帶的那種語速。

　“我怎麼聽玉兒說，給我下藥的是你啊！”葉孤鴻故意偷換概念。

　珠兒愣了一下，連忙說道：“夫人，你要相信我啊！我平時什麼樣子，夫人您應該都有看在眼中吧！我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對夫人可是忠心耿耿的呢，分明是玉兒那個賤人嫉妒我得到夫人的信任而來陷害我。”

　珠兒的話聽上去是合情合理的，如果她之前那些細微的異樣沒有被細心的葉孤鴻給捕捉到的話，那他大概可能真的會被她給蒙混過去了。

　“你給我跪下！你還敢騙我，是當我好欺瞞嗎？”葉孤鴻直接裝出發怒的樣子來。

　珠兒被嚇得渾身一顫，立馬也跪了。

　她現在看上去倒有點嚇破了膽的樣子，顫顫巍巍的說道：“我...我，請夫人饒了奴婢一命吧！奴婢也是受葉管家的脅迫才給夫人您下.毒的啊！”

　被葉孤鴻這麼一嚇，本來掩飾的很好的珠兒居然直接就招出來了，要知道，在玉兒說珠兒也有參與下毒之前，他們根本就沒有設想過珠兒也有參與下毒這個選項的。

　只能說，珠兒這個人心思實在是太重了，明明也有對葉娘下手，可是呆在葉孤鴻假扮的葉娘身邊竟也沒有半點的心虛，反而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只要你把你知道的統統都告訴我，我再考慮是否饒你不死。”葉孤鴻老神在在的說道。

　珠兒聞言，忽然頓了一下，坐直了身子，看著葉孤鴻的眼睛高聲說道：“你不是夫人對不對，你絕對是個冒牌貨，雖然你的偽裝幾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你還是瞞不過我，我給夫人下的毒可不是一般的毒，而是那種見效很快的毒，她絕對是活不了了的。”

　說這話的珠兒整個人都是怨.毒的感覺，一種瘋狂的氣息從她的身上逸散開來。

　葉孤鴻沒有阻止他發瘋，看著她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冒牌貨，你不要以為夫人是個什麼好相與的人，這幾天你實在是太仁慈了，你估計也不會知道夫人到底是個怎樣瘋狂的女人。看著你這張臉，我就會害怕，忍不住想要毀掉你，要不就毀掉自己。要不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夫人的話，我估計我早就下手了。哈哈哈~”

　說著說著，她還癲.狂的笑了起來。

　這也是尷尬了，葉孤鴻看見她指著自己的手指頭，實在是很想掰斷它啊！畢竟這麼多年來，也沒人敢指著鼻子來罵他呢。

　但是，為了聽她講完，他還是默默的克制住了這一衝動，一動不動，宛如雕像的坐在原處聽她繼續講著，甚至任由她對著自己指來指去。

　“葉管家也是個蠢貨，他想殺了你為他的老爺報仇，可是我卻把你放走了，你那個時候是不是很開心，但是一切盡在我的掌控之中，你跑出去了又怎麼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哈哈哈~最有趣的是，葉管家也再也沒辦法親手殺死你為他的老爺報仇了。”珠兒說著說著，幾乎有種胡言亂語的感覺了，不過葉孤鴻還是聽懂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外乎就是這麼幾點，最後殺死葉娘的毒是珠兒下的，珠兒也早就知道他並非真正的葉娘，而葉老爺的死貌似和葉娘有關係，葉娘的死，除了最後下重手的珠兒之外，也有著葉管家甚至於葉老爺的手筆在裡面。

　不得不說，葉家這個情況還真不是一般的複雜啊！

　說完這些之後，珠兒眼珠子轉了轉，忽然轉身想要跑掉。

　如果她面前的是真正的葉娘或者是其他不會武功的女人的話，或許還真的會給她跑掉。

　但是，不幸的是，在這裡的是葉孤鴻，葉孤鴻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之心，上去就是一個手刀，直接就劈暈了。

　看她這個樣子，大概是不會放棄逃跑的，他也懶得一直看著她，還不如劈暈了自在一點。

　陸小鳳聽見動靜，從裡間出來。

　“這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啊！平時真的半點也看不出來珠兒是這樣子的人，她這演戲的本事還真不賴啊！”陸小鳳一臉沒想到的表情。

　但是，查案子就是這個樣子，兇手往往很可能就是那種看不出什麼嫌疑的人。

　“不過...雖然珠兒自己也說了自己就是兇手，但是有一點很奇怪，珠兒作為一個內宅侍女，她是從哪裡搞來的毒.藥呢？葉家也沒有什麼人是武林中人啊！”葉孤鴻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而且，就算是武林世家或者名門正派，想要搞到這種劇.毒的毒.藥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啊！

　而且，葉家的三位主子不出意料的話，統統都是被毒死的，按著這三個人不同的死前症狀來看，他們應當也不是被同一種毒.藥給毒死的。

　“我們可以順著這條線繼續往下查下去，你先把珠兒放到床上，我這幾天也可以扮成她的樣子行動。”葉孤鴻忽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要扮珠兒實際上要比扮葉娘要簡單多了，畢竟珠兒他好歹還實實在在的接觸過那麼好幾天。

　“可是，這段時間‘葉娘’這個身份怎麼辦？”陸小鳳看上去並不反對他這個提議。

　葉孤鴻既然有這個提議，那麼他就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我扮作珠兒的樣子，直接稱病，但凡有人探視，直接拒之門外。”

　要是換了別的人的話，這個辦法絕對行不通，但是他們要面對的是葉管家，一個很古板的中年男人，他非常的重規矩，就算他已經知道了葉孤鴻並非是葉夫人的情況下，如果他沒辦法完全的拆穿他，那他就會依然把他當作葉夫人一樣來對待，絕對不會怠慢半分。

　所以說，如果稱病的話，葉管家絕對不會通過常規手段直接強行闖進來的。

　再加上葉管家其實不會武功，那麼他沒辦法從門口進來就意味著他根本沒辦法進來。

　這種情況下，哪怕就算是葉管家知道了情況肯定不對，他也做不出什麼事情來。

　不得不說，方法雖然簡單到糙的地步，但是卻還挺好用的。

　說換就換，葉孤鴻就直接當著陸小鳳的面開始製作人.皮面具。

　當然，雖然叫作人.皮面具，但是卻不是直接撕別人的臉皮，而是用特殊的材質做的。

　珠兒的臉型比較圓潤，葉孤鴻還得往裡面加上一些填充物才看上去正常。

　“易容這種東西還真是神奇啊！我有一個朋友易容術也很厲害，不過我每次都能認出他來。”陸小鳳看著他的動作，閑的無聊和他聊著天。

　“你說的是司空摘星吧！”但凡江湖上有點名氣的人葉孤鴻都還是有聽過的，更何況是被稱作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了。

　“沒錯，不過他從來不讓我看易容的過程，你為什麼可以讓我看？”陸小鳳疑惑的問道。

　葉孤鴻一邊細細的處理人.皮面具的細節處，一邊說道：“這有什麼不能給你看的，我想他之所以避著你，大概是因為你說你沒次都能認出他來吧！”

　“沒錯，無論他怎麼易容，他看上去還是一副猴精的模樣。”陸小鳳雖然略帶一點嫌棄的這麼說著，但是實際上並無任何貶低之意。

　“易容雖然也很重要，但是實際上，更重要的卻並非為易容，而是各種的小動作，易容成女人的話，那麼就得真正的像一個女人，不然只是換張臉自然不難認，但凡習武中人，大多都有一副好眼力。”葉孤鴻已經做好了面具，正在往臉上戴。

　說到這個，葉孤鴻正是很典型的例子，之前他並沒有易容的情況下遇見了他的小師弟，卻憑藉著一身女子服飾和各種具體細節小動作什麼的而瞞過了他的小師弟杜蔭，還是兩次呢。

　陸小鳳于易容這一道瞭解的並不多，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默默的轉換了話題。

　到了午飯時間，“珠兒”便到廚房去拿吃的東西了。

　“珠兒姑娘怎麼親自來廚房拿東西了？你不是陪著夫人在飯堂吃的嗎？”廚房的大媽也知道她和玉兒是怎麼個排班法了。

　反正一般情況下，都是不守夜的那個人陪著夫人用膳的。

　“我拿的正是夫人的飯菜，夫人今日身子不適，你直接把吃食給我，我直接拿去就行了。”珠兒的語言習慣什麼的，葉孤鴻都有一個基本的瞭解，所以假裝起來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前提是除了那些特別熟悉的人。

　而珠兒作為葉娘的貼身侍女，特別熟悉的人也不過就是那麼幾個，已經死了的葉娘算一個，再然後就是玉兒算一個，其他也就沒有了。

　珠兒有一點和玉兒是很不一樣的，那就是珠兒沒有家人，她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才被人販子賣到葉府為奴的。

　玉兒雖然說家境貧寒，但是在來葉府伺候葉娘之前，在家也沒有吃過什麼大苦頭，可是珠兒卻是完全不一樣，在被賣到葉府之前，她在人販子手中幾經轉手，也很是吃了一番的苦頭。

　若非她的長相不夠美貌，那麼她就不是被賣到葉府為奴了，大概就是被賣去青.樓了。

　廚房的大娘向來只管做事，這些大戶人家的其他事情她基本不會過問，所以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幫葉孤鴻拿好了飯菜。

　“珠兒，好了，你趕緊拿去吧！別餓著了夫人，到時候夫人可又要生氣了。”廚房大娘一邊說一邊把準備好的餐盒遞給葉孤鴻。

　葉孤鴻接過來就往回走，一邊走還要學著珠兒的模樣罵罵咧咧兩句。

　她去廚房走了一遭之後，夫人生病了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葉府。

　大家都不覺得奇怪，畢竟他們夫人才剛剛從靜養的狀態往正常的方向變化，如今病情突然惡化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葉管家本能的覺察出了不對，但是正如葉孤鴻所意料的那個樣子，葉管家並沒有闖進來，甚至沒有一點這方面的意思，哪怕他實在是想知道緣由，他最終也還是選擇了轉身回去。

　為了避免出什麼意外，所以陸小鳳其實是一直在葉娘的房間裡看著珠兒的，就是怕她突然醒過來的時候不配合，他好給珠兒補上一記手刀。

　沒錯，就是這麼的兇殘，他這大概都是跟著葉孤鴻學的，他陸小鳳以前對女人哪裡會這麼兇殘啊！說出去都沒有人會信好嗎！

　不管有沒有人信，反正陸小鳳已經是這麼做的了。

　等到葉孤鴻把午飯帶回來之後，陸小鳳已經補過刀了。

　沒辦法，珠兒一醒來就要大喊大叫，他也是出於無奈才直接打昏她了。

　“別的不管了，我們現在還是先把飯吃了吧！”葉孤鴻可不管那麼多，他現在已經餓了，他可是要先吃飯了。

　吃過午飯，葉孤鴻又去送食盒，再次為生病的葉夫人做了一次宣傳，這下子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他們夫人又臥床了的事情。

　“晚上你回珠兒的房間去，我會待在臥室裡保護珠兒的安全！按照我的推斷，很快就會來人了只是我也不知道那個關鍵人物會去找誰呢？”陸小鳳又開始了進行安排。

　珠兒今天依然不值班，所以葉孤鴻很早就回到珠兒的房間去了。

　還是那句話，葉孤鴻睡不慣女人的床，所以他也不去睡，而是直接坐在凳子上等待著不速之客的到來的。

　果然不出陸小鳳所料，不速之客還是在夜裡翻珠兒的窗戶進來了。

　“珠兒，這麼久沒見到我，你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