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的陽*未婚夫21
「埃德加, 我已經知道錯了。」
原白知道自己大概真的死定了,但是他還是不願意放棄,他趕緊承認錯誤, 希望埃德加能夠像之前那樣原諒自己。
可埃德加的神色沒有一絲變化,眼睛冷冷的看向埃德加, 他淡色的嘴唇上像是覆蓋上了一層薄冰,開口說出的話, 就如同一根又一根的冰錐刺在原白的心上。
「你錯了幾次了?」
「第一次,你和俄瑞波斯交易,你說你是被迫的, 我不追究你了。」
「第二次,就在我們正式訂婚之後,你就和俄瑞波斯上了床,那一次俄瑞波斯有強迫你嗎?我看應該沒有吧, 你叫的那麼大聲,腿緊緊勾著俄瑞波斯, 是不是被他搞的很舒服?」
隨著埃德加的話語, 原白的臉色越發蒼白,埃德加的話讓他羞憤的身上戰慄, 手指都微微顫抖著, 他以為埃德加早就已經忘記了這些事情,卻沒有想到埃德加會在這個時候,用這麼赤裸裸的話語揭開兩人之間最後的遮羞布。
「我沒有,埃德加, 我以為你背叛了我……」
對啊,那一次確實是埃德加先背叛了自己,而且還是精靈長老先坑了他的王國,自己還沒和埃德加算算這筆帳,他怎麼先怪起自己來了?
但原白也十分清楚,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再提這些,那這魔女之吻自己是真的喝定了,他只能望著埃德加勸道:
「埃德加,如果你讓我喝下魔女之吻,我們之間就真的徹底結束了,難道你就希望我對你的愛是來自這種邪惡的藥物嗎?」
埃德加愣住了,他似乎終於意識到了這點,眼神變得有些猶豫茫然,他沉默了很久,說:
「我不希望。」
原白剛剛鬆了一口氣,以為埃德加已經有些動搖了,但下一秒,他又聽到埃德加繼續說:
「但這也好過我失去你。」
原白睜大了眼睛,這個時候,埃德加的手指探入了原白的口中,在他敏感的口腔中攪動著,原白的眼角微微泛紅,滲出了幾滴淚水,他哀求著看著,無助的搖著頭,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
「不要,求求你,埃德加……」
但他的掙扎毫無用處,原白雖然因為生命之心也擁有著能夠控制元素的能力,但和埃德加相比,他的元素親和力還是太低了,那些籐蔓輕而易舉的就將原白的四肢緊緊束縛住了,一根籐蔓將魔女之吻拿起來,埃德加的另一手捏著原白的下巴,強迫著將整整一瓶藥劑喝了下去。
藥劑似乎要將原白的五臟六腑都腐蝕掉了,一滴滴冷汗從他的臉頰滑落,滴落到他的鎖骨之上,奇異的感覺從身體深處蔓延而出,似乎正在渴求著什麼,等待著那個他第一眼看到的那個人。
埃德加已經放開了原白,他就這麼看著原白,神情異常的專注,向來冷淡的眼眸中此時滿是狂熱的光芒,房間中就只有他一個人,周圍早就已經被他完全封閉了起來,原白所見到的第一個人,必定就是他。
他現在只需要做的,也只是靜靜等待藥劑生效,從那之後,原白就永遠屬於他了。
原白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他靠著牆壁慢慢跌坐在地上,清楚的感覺到體內發生的變化,原白也有些擔心了,他呼喚系統:
「系統,你別裝死了,趕緊的把這個藥的屏蔽了……」
萬一真的讓這個藥生效了,雖然看在埃德加的顏上,原白並不介意一直和他在一起,但如果是那樣,這個世界的任務恐怕是沒有辦法完成的。
「系統保護開啟。」
系統沒有回答,只是在原白的腦海中發出這樣一聲提示。
隨著這麼一句提示音,原白的視線開始一點點的模糊,最後,原白的眼前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黑暗,他竟然什麼都看不見了。
還沒等原白明白這所謂的系統保護到底是怎麼回事,埃德加再一次將原白拉起來,他抓著原白的下巴,強迫原白看向自己。
「塞繆爾,看著我。」
「不,不要……」
原白緊緊閉著眼睛,奮力的掙扎著,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吧嗒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衣服中落在了地上,接著,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原白的耳邊響起:
「我的孩子,你怎麼了?」
原白並不知道那是誰的聲音,但極端但恐懼已經讓他無法再顧及這麼多,他在心中懇求道:「帶我,帶我離開這裡……」
「好吧。」
那個聲音沉吟了片刻,說道,周圍突然被一股詭異的黑暗氣息籠罩,埃德加已經察覺到了不對,但就在他準備驅逐那股黑暗氣息的時候,強大的神力讓他暫時失去了思考和行動的能力,等他再回過神來,原白已經在一道黑色的魔法陣中,
魔法陣滿滿散發出黑色的光芒,一道道黑色的花紋將原白籠罩起來,法陣中的原白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似乎下一刻就會消失在埃德加的眼前,顯然,那道魔法陣是一道傳送陣。
「塞繆爾!」
埃德加喊道,他想要衝上前阻止,卻因為那股詭異而又強大的神力跌在地上,他拚命的伸出手,卻怎麼也觸摸不到魔法陣中的人。
「別走,塞繆爾……」
埃德加抬著頭,對著原白說道,聲音中甚至多了幾分哀求。
聽到了埃德加的聲音,原白卻沒有絲毫的動作,他微微轉過頭,朝埃德加看去。
隔著黑色的魔法陣,埃德加看到了原白的眼睛,那雙墨蘭色的眼眸此時灰暗無比,也沒有絲毫的焦距,就像是一對漂亮卻沒有神采的琉璃珠,對著這樣一雙眼睛,埃德加愣住了。
魔法陣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下一刻,光芒慢慢消失,連帶著魔法陣中的人一齊消失在了埃德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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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白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的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
他眨了眨眼,將自己的手拿到了自己的眼前,卻依舊什麼都看不到,原白心中咯登了一下,朝系統問道:
「系統,我這是怎麼了?」
原白還記得,系統當時說了一聲系統保護,然後自己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可是為什麼自己到現在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呢?原白突然又有一種自己被系統坑了的不好預感。
果然,系統對原白解釋道:
「很抱歉,宿主,目前系統還無法消除魔女之吻對宿主的影響,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方法來讓宿主不受魔女之吻的影響。」
原白有點懵:「讓我看不見的方式??」
系統繼續說:「魔女之吻的機制是讓宿主瘋狂愛上第一個看到的人,如果宿主看不見了,那魔女之吻就永遠不會影響宿主,宿主覺得這個方法怎麼樣?」
不知道為什麼,原白竟然從系統的語氣中聽出了一點點求表揚的意思。
雖然原白很想說一句MMP,但是考慮到自己視力的恢復似乎還要靠這只蠢蠢的系統,他只能昧著良心說:
「……可以說是相當機智了。」
「我現在正在哪?」
現在原白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能感覺到周圍十分安靜,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壓抑,他朝系統問道。
只是還沒等系統回答,一個腳步已經匆匆走來,接著,一隻手把原白扶了起來,一個男聲從耳邊傳來。
「你醒了?」
那個聲音溫和悅耳,長相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作為顏狗的原白頓時就對那聲音的主人產生了一點興趣,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但看到的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
原白十分失望,只能安慰自己,就當看到的是個非洲人吧。
「這是哪裡?」
那個聲音回答道:「這裡是黑暗國度。」
原白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黑暗國度,傳說中黑暗生物生活的地方,能夠進入這裡的人族就只有死者而已,為什麼他會被傳送到這裡來?難道說,那個在他腦海中說話的,是黑暗國度中的人?
那個聲音的主人也察覺到了原白的詫異,他也更加確定了眼前的這個人族應該是無意進入黑暗國度,雖然說經過幾百年的磨合,黑暗生物在其他種族的眼中已經沒有那麼邪惡了,但也不會有哪個人族會主動進入黑暗國度中,還恰好暈倒在了自己的府邸門口。
而更讓他在意的是,那個被原白拿在手中的吊墜。
頓了頓,那個聲音又說:「你怎麼會有俄瑞波斯的吊墜,你和俄瑞波斯是什麼關係?」
聽到俄瑞波斯這個名字,原白明顯僵硬了一下,他扭過頭說:「我不認識他。」
那個聲音笑了笑,很聰明的沒有再繼續話題,他說:
「放心,我是不會告訴俄瑞波斯的,我叫蒂莫西,和俄瑞波斯也不是很熟。」
「這人是誰?」原白悄悄問系統。
「黑暗國度的領主之一,宿主你別想了,他喜歡腿長胸大的美女。」
系統介紹蒂莫西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一下原白不要搞事。
原白十分委屈:「我想什麼了我?難道我在你心中就這麼不堪嗎?對了,蒂莫西他長的帥嗎?」
系統:「……系統已死,有事燒紙。」
原白悄悄撇了撇嘴,不再試圖從系統的口中得出關於蒂莫西的信息,能夠確定的是,蒂莫西能一眼認出俄瑞波斯的吊墜,還說和俄瑞波斯不是很熟,那他和俄瑞波斯不是朋友就是敵人,而且很有可能是敵人。
原白在心中想著,看來黑暗國度中也不像他想像中是一塊鐵板,其實也可以猜得到,作為高等惡魔的俄瑞波斯會跑到人族的地方,應該也是在黑暗國度實在呆不下去了。
原白許久沒有再說話,蒂莫西也沒有離開,過了一會,蒂莫西又問道: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原白沉默了很久,才有些猶豫的回答道:「我叫繆爾。」
自己這幅反應,就算蒂莫西是個傻子,也能聽得出這名字是假的了。
可是蒂莫西卻十分認真的重複著原白臨時想出來的,十分不走心的名字,就好像是在品味著一首美妙的詩篇。
「繆爾,你確實是和傳說中的繆斯女神般迷人。」
蒂莫西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床上的少年,精緻的臉龐,披散的長髮,微微有些凌亂的衣衫都給他增添了一股慵懶的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那雙墨蘭色的眼睛有些灰暗,似乎從自己進門開口,那雙眼睛就從沒看過自己。
蒂莫西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悄悄俯下身體,手指朝著原白微微敞開的領口探去,床上的人毫無反應。
蒂莫西的眼神沉了沉,正準備繼續的時候,突然,一根伏在原白肩膀上的籐蔓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它揮舞著翠綠色的小葉子,似乎正在警告蒂莫西,蒂莫西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籐蔓,而且他這麼做也只是為了試探而已。
他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卻忍不住朝原白的臉上看去,忍了忍,他最終還是憋不住了開口問道:
「你的眼睛……」
「我看不見。」
原白已經猜到了蒂莫西準備問什麼,沒等蒂莫西說完,他便已經回答道。
對於原白的這個答案,蒂莫西也並不意外,他對原白的來歷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來自人族的少年,和俄瑞波斯認識,擁有著俄瑞波斯的契約吊墜,雙目失明,而且看起來應該是剛剛才失明的。
所以,到底要不要讓俄瑞波斯知道這個少年的存在呢?
蒂莫西想著,他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繼續守在原白身邊的小籐蔓,又對著原白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蒂莫西和俄瑞波斯關係不是太好,所以黑暗神才會讓俄瑞波斯到人族的領地建造城市,宿主你還是小心一點吧。」
在蒂莫西走後,系統提醒道,其實在蒂莫西做出那個試探舉動的時候,它就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蒂莫西以前是喜歡腿長胸大,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對宿主產生性趣,更何況,宿主明顯和俄瑞波斯關係不一般,有什麼事情能比搞上敵人的情人,更能讓敵人抓狂呢?
在傳送的時候,那個小籐蔓恰好也在原白的身上,也跟著他一起到了這黑暗國度,而在原白失明之後,小籐蔓的作用就被充分體現出來了,它會在原白需要某樣東西的遞給他,在原白快要撞到牆壁的時候及時拉住他,還會在原白需要去其他地方的時候為他帶路。
總而言之,就是比某個連開鎖都不行的系統好用多了。
系統:「……」好委屈,誰讓它最開始的設定就是這樣的,都怪主人給他的權限太少了。
系統暗搓搓的想著,已經在思考著要不要在下個世界選擇升級。
不過就算沒有小籐蔓,原白在黑暗國度的生活也依舊十分滋潤,蒂莫西完全就是把原白當作貴(癱)賓(瘓)來照顧的,衣食住都有專門的僕人來照顧,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不能離開房間,因為無論他想要去哪,都會被人禮貌的攔下來,然後更加禮貌的送回房間,告訴他在領主回來之前,您是不能出去的。
然而,原白也並不知道蒂莫西到底去了哪裡,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更更可氣的是,每次攔住他的似乎都是一個人,而原白甚至都不知道那個人到底長的什麼樣子。
過了十幾天的軟禁一樣的生活,蒂莫西依舊沒有出現,但是某一天早上,原白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陣的歡呼聲。
原白翻了一個身,本來是準備繼續睡覺,多虧了他機智的系統,他現在什麼都看不到,還被軟禁在這個房間裡,哪裡都不了,每天都只能用睡覺來打發時間。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片軟軟葉子托起,手指被籐蔓拉著,外面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熱鬧,小籐蔓似乎都想要外面去看看。
「你也想要出去看看嗎?我正好也無聊了,出去吧。」
原白說,反正都已經被送回來這麼多次了,他也不介意多這一次。
聽到原來這麼說,小籐蔓短短細細的身體頓時變得長長細細的,它用一根從主幹抽出的枝丫拉住原白,自己則踩著兩根小葉子朝著外面走去,被小籐蔓這麼帶著,原白也不用擔心自己走丟,而且那個一直把他攔下的人似乎到現在也沒有出現,他就這麼一直走著走著,直到走出了大門,來到了最熱鬧的地方。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剛剛一出現,耳邊的那些歡呼聲都瞬間停止了,就連小籐蔓也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悄悄的收回了自己的枝丫,躲到原白的身後去了。
而對於突然出現的原白,眾人也是十分懵逼,今天領主回城的日子,這個時候,都在城中會舉行非常盛大的慶典,一般都由凱旋而回的領主蒂莫西帶領著黑騎士團在城中遊行一圈,終點就是領主府,穿著黑色鎧甲的騎士們依次在兩邊排開,蒂莫西來騎著馬從後面緩緩走來,代表黑暗神接受來自騎士們的宣誓,然後慶典完美結束。
可就在典禮進行到最關鍵的,領主出現的時候,原本緊閉著的領主府邸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少年?
而且看起來還是一個人族?
少年穿著一身單薄白色衣物,身形纖細柔弱,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整個人精緻的如同高級黑市裡販賣的魅魔,不,應該說比起那些衣著暴露的氣質風騷的魅魔,眼前的這個少年更加魅惑迷人。
能從領主府走出來的人族,想都不想都知道是蒂莫西豢養的愛寵,但就算是領主寵愛的人族,破壞了這麼重要的典禮,恐怕也要被領主狠狠責罰吧,畢竟蒂莫西在幾位領主中,可是出了名的認真嚴肅,最不喜歡別人破壞自己定下來的規矩。
這樣想著,眾人看向原白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同情。
只是對於這些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同情的目光,原白卻統統感覺不到,他只能感覺到周圍突然變得十分安靜,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著,他什麼都看不見,對他來說周圍就只是一片黑暗,過了很久,他才聽到一個聲音傳來:「這是怎麼回事?」
「蒂莫西?」
原白愣了一下,他試探性的問道。
蒂莫西嗯了一聲,翻身從高大的骷髏馬下來,快步來到了原白的面前。
」你怎麼出來了?」
蒂莫西打量著原白,眼前的少年只是穿著單薄的衣服,兩隻白皙細瘦的腳正踩到粗躁的地上,腳底都被硌的微微發紅了,蒂莫西的眉頭微微皺起,朝著身邊的下屬吩咐了一聲。
不知道蒂莫西到底是說了什麼,那位面對上百隻魔獸時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騎士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麼異常驚悚的信息,但他還是對著蒂莫西行了一個禮,迅速消失在了眾人但面前,等到他再一次出現的時候,騎士的手上已經多了一雙……
靴子?
蒂莫西一言不發的從那騎士的手中接過靴子,低聲說道:
「抬腳。」
原白下意識的抬起了一隻腳,他感覺到一隻手握住了自己的右腳,粗糙的手在自己的腳心擦過,他有些怕癢的想要把腳收回,卻被那隻手抓的更緊了,直到靴子被穿進去,那隻手才放開了。
「另一隻腳。」
蒂莫西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原白乖乖的把左腳抬起,任由蒂莫西替自己穿上靴子。
周圍十分安靜,安靜都有些過分了,原白能夠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但是在其他人看來,這簡直不能用不對勁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驚悚啊!
他們高高在上不苟言笑嚴肅認真的騎士長大人,竟然單膝跪在地上,為一個人族,穿鞋子……
黑暗神在上,他們真的不是眼花了嗎?
然而,蒂莫西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他十分認真把原白的褲腳塞進靴子裡,又將長褲上的每一條皺褶抹平,他滿意的笑了笑,這才起身道。
「好了,我的……」
突然,蒂莫西話語頓住了。
他呆呆的看向原白,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說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