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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難》第79章
第79章

當第一尾銀魚從南天一柱下的深潭石縫中鑽出時,遠在西北邊陲的柔遠縣城已經飄起了星星點點的雪■子。

「今年的冬日好似來得特別早……」

「家裡婆娘的棉襖還沒打好咧!」

「這還不容易,加緊些就便了。只是天冷得早,生意不好做,不知能不能捱到開春。」

「也是!這一下雪,還有誰願意在外頭跑?」

這些議論夾在偶爾「掌櫃的來半個鍋盔」的聲音中,十分容易捕捉。但也並不是說,客店大堂角落裡的兩個外地人就是刻意要聽這家長裡短的閒聊。他們面孔平凡,若不是身上穿著在這種寒天裡顯得過分單薄,簡直普通到沒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燒刀子倒是一如既往,」赤霄對此十分滿意,「和我上次來這裡時一模一樣。」

便是晏維清滴酒不沾,見他如此讚揚,也無法不好奇。「你怎麼能喝這麼多酒又不醉?」

「你想知道?」赤霄反問,斜他一眼,「難道你要練練?」

「當然不。」晏維清笑答。即使兩人現在都戴著面具,他依舊從那眼波一橫中讀出了某些風情,指向某些特定的事件。「我們倆之中,有一個會喝就夠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赤霄說。他語氣有一點點嚴厲,嘴角卻彎起來,像銀鉤一樣懸著晏維清的心晃蕩。「提前警告你,別想灌醉我。」

晏維清差點失笑,然而他成功克制住了這種衝動,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正直誠懇:「灌醉你?為什麼?」

赤霄一點也不意外。「哦?」他微微挑高眉梢,像是遺憾,「白費我想告訴你……」

「真有什麼可以讓你醉過去?」這顯然不是什麼正經談話,晏維清也沒花心思掩飾自己的興趣盎然,「真的,你確定?」

赤霄的眉梢又挑高了一些。但他原本筆直的身體傾向晏維清,附耳低聲道:「就是你。」仿佛還嫌這宣言不夠勁爆,他的舌尖卷起對方耳垂親吻,發出輕微的啵聲。

饒是見過許多大風大浪,晏維清一時間也被駭了一跳。然後他回過神,眼裡倏爾閃過一道亮光。「大庭廣眾的,」他說,似乎有些責怪,「被人看見怎麼辦?」

赤霄早已坐回原位,聞言一點也不在意:「你怕了?」

「當然不。」晏維清握住他垂落在身側的左手,臉上帶上了幾分鄭重,「其他人當然無所謂,可還有音堂的人跟著我們吧?」

身後有沒有小尾巴、又有幾個小尾巴,兩人彼此心知肚明。實際上,他們一出山谷,就被守株待兔的音堂發現了蹤跡。這也不全是壞事,比如說他們從百里歌手裡拿到了毫無破綻的□□,這對臉孔幾乎可以當招牌使的晏維清來說尤其有用。

「你還在擔心我反悔。」赤霄沒掙脫那隻手,可語氣也很平淡,不喜不怒。

回答他的是一聲悠長的嘆息。「其實我不擔心。」晏維清說。

「嗯?」赤霄用上揚的尾音表達了自己的懷疑。

「因為你反悔也沒用了。」晏維清道,斬釘截鐵,「我猜白山教裡沒幾個人想要我當他們的教主夫人。但你若是回去,他們想不想要都沒用,因為他們一定會有一個。」

他是如此義正辭嚴,以至於赤霄愣了一會兒才哂笑出聲。「教主夫人?你倒是乖覺。」他上下打量對方,頗為挑剔。

晏維清眨了眨眼。他的面容一向很有說服力,但現在毫無疑問地帶上了狡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因為我只有你了。」

這話說得……赤霄耳根泛起了一絲紅。肉麻兮兮的,糟糕的是他對此還沒什麼抵抗力!「咱們不是正在路上嗎?」他輕咳一聲,拿不準主意該不該撇頭。

確實,兩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往西北走。隔著玉門關,柔遠和塔城遙相呼應。也就是說,再過幾日,他們便會抵達他們初次見面之地,同時也是赤霄的家鄉。

晏維清知道赤霄臉皮薄,果斷轉移了話題:「這麼多年,你這是第一次回去?」

赤霄點頭。「初到白山時,我還沒站穩腳跟。為防有心之人用至親要挾,我幹脆斷了兩邊的聯繫,讓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後來……白山教的聲名如何,你也知道。」

晏維清當然知道。在正道武林眼中,魔教人人得而誅之;若給他們知道魔教教主的父母所在,少不得上門找麻煩。

「我知道他們現在過得不錯,」赤霄繼續道,神色聲音都變成了少見的溫柔,「我只想親眼看看。」

晏維清握著赤霄的手緊了緊。「你不打算告訴他們嗎?」他問,「就算年深日久,他們已經接受了你不在這個謊言,但看到你還活得好好的,他們會更高興。」

「……告訴他們我活著,然後告訴他們我還給他們找了個兒婿?」赤霄瞪他。關外風氣相對中原開放,但猛地來這種刺激是不是太大了啊?

「媳婦也可以,」晏維清忍著笑,「你覺得我上個妝換件裙子怎麼樣?」

赤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相當不屑。「想也知道不怎樣。」

「那可不一定吧?」晏維清繼續討價還價,「我覺得我長得也不差啊?如果不是待上一年半載,那隻消借用下百里堂主的妙手,你雙親肯定不會發現什麼的。」

「你以為百里會願意?」赤霄反問。「我看他早就恨不得撂挑子不幹了。」

「為什麼?」

赤霄終於沒忍住白了晏維清一眼。「別明知故問!」他低吼,耳根又有點紅。他們一路黏黏糊糊,誰看了都想自戳雙目好麼!

「哦——」晏維清刻意拖長音。「那我可得說,如果百里堂主對咱們過分親近有意見,那剛才絕對不是我的錯。」

又來了……赤霄第一百零一次沉痛地想,要是他們初見時他就發現晏維清是這樣的人,那他一定不會那麼死心塌地地喜歡上他——

這也太油嘴滑舌了,像是個劍神能做出的事情嗎?還是說,正因為再也沒有名號的拖累,晏維清便毫無顧慮了?

「我不會回白山。」

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晏維清怔住了。「你說……」

「我不會回白山。」赤霄再次肯定。「白山教教主赤霄死了,死在七月初七武陵源南天一柱下的深潭裡,死得連屍骨都找不到。這世上再也沒有劍魔,也再也沒有身為劍魔的赤霄。」

這無疑是變相的承諾,承諾劍神劍魔就像他設計的一樣完全消失……晏維清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那你要去哪裡?」

赤霄看他,沒有正面回答。「想回南陽?」他輕聲問。

這句話十分耳熟。當初在樓蘭古城時,赤霄也這麼問過一句,然而現今意味完全不同了。

「如果我想的話,」晏維清問,覺得自己有些口乾舌燥,「你會和我一起嗎?」

「我會和你一起。」赤霄眼也不眨地答應下來。

晏維清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得更厲害了。「只是南陽?」他又問,不能說沒有試探。

然而這次赤霄沒有立刻肯定。「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見晏維清沒立刻明白,他又提醒,「你曾答應我……」

晏維清猛地回過神。他確實答應過赤霄,有朝一日,他會與他賞遍天下美景。「我沒有忘記!」他滿口保證,欣喜非常,「我答應過你的事,我總是會做到的!」

赤霄微笑起來,宛如冰雪初霽。晏維清看得心旌動搖,終究還是沒忍住,頂著好幾路目光,飛快地從對方脣邊偷了個吻。

用完午膳,兩人出門,施施然打馬朝玉門關去了。有幾個穿著土黃短褂的人想要隨後跟上,卻被橫刺裡攔了下來,疑惑至極。「百里堂主?」

被稱作百里堂主的男人注視著那背影越來越遠、直至小到再也看不見,才嘆了口氣。「不用跟了。」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他現在該想的是,回去怎麼和其他人說。聖主早已安排好一切,大部分人應當沒有沒問題。但鴛鴦怕是要安撫好一陣,實在令人頭疼……也罷,就當他能為聖主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幾人面面相覷,盡皆茫然。沒人知道,他們之前跟的兩人便是名動天下、風傳已死的劍神與劍魔。而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翌年春日。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家家戶戶都在換桃符,晏維清也不例外。只不過,別人得靠梯子才能爬上去的地方,他只要用點輕功就上去了,什麼活兒都做得飛快。

「你肯定又使詐了。」赤霄看到人進門時就這麼說,但並沒真的責怪。

晏維清完全不以為意。「那怎麼能叫使詐?」他笑眯眯道,摟著赤霄就親了一口,「我保證沒人看見。」

「注意言行。」赤霄推了推他,「你這樣怎麼當一谷之主啊?」

「誰說當一谷之主就要注意言行了?」晏維清乾脆把人抱得更緊,一點一點地啄吻那雪白的下巴頦,「而且一谷之主不是你嗎?」

赤霄偏頭躲開,不是很真心地抱怨:「別這樣,癢得很!」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然後肩並肩地窩在榻上,開始說私房話。

「有些門派聚起來往武陵源去了,這事兒你知道吧?」赤霄問,十分肯定。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晏維清煞有介事地道,「那些人都在武陵源瞎找,誰能想到南天劍谷其實在杭州?」

不能說他這話裡沒有得意,赤霄沒忍住睨了他一眼。「耍著整個武林玩,我怎麼看你挺高興?」

「才不,」晏維清立刻否認,「他們關我何事?當然,我確實高興,可那只是因為你和我一起。」

「你……」迎著那雙愈發明亮的星眸,赤霄無可奈何,只能主動一吻。「要不是南天一柱時那些人離得遠,你以為現在他們不會發現凝冰為劍的人是你?既然不殺人,還弄什麼‘炎寒雙煞’的名頭出來,是嫌麻煩不夠多嗎?」

晏維清大喊冤枉。「讓你取你又不取,我還以為‘雙煞’比‘雙璧’更合你意呢!」

「‘炎寒雙璧’?」赤霄重複了一句,眉毛高高揚起,「你在意指什麼?」

「雙劍合璧嘛,有什麼錯?」晏維清一臉無辜。「咱們都合過那麼多次了,還怕什麼……」

「——閉嘴!」

紅浪翻,銅漏短。但沒有關係,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日,和最愛的人一起,去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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