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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得了狂犬病》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腫成三十公分

陸凌恆洗好澡出來,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明天要早起,只有三四個小時能睡了,因此等沈博衍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陸凌恆已經睡著了。

雖然趕飛機到劇組探班已經很累了,但沈博衍一點睡意都沒有,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陸凌恆的床邊,欣賞他的睡顏。

這不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從前陸君乾為了躲避狗仔到他家住過幾天,那時候他們之間話還沒有挑明,他什麼都不敢做,只是夜深人靜以後偷偷潛入房間看陸君乾睡覺的樣子就覺得很滿足。

陸君乾睡覺的時候眉頭總是微微皺著,但他睡相很好,晚上怎麼睡下去,早上就怎麼起來,幾乎連身都不翻。如今雖換了個身子,這個習慣依舊保留著。沈博衍看了一會兒,忍不住伸出手指附上他的眉間,想將他的眉頭展平。

片刻後,沈博衍極小心地湊過去,在他眉間輕輕烙下一個吻:「晚安。」

道過晚安就該睡了,可是沈博衍還沒走到自己床邊又返身回來了。他今天真是高興得睡不著,早知道這麼順利,幹嘛拖這麼久?早該坦白自己的心意了!

又視奸了好一會兒,他又親了親陸凌恆的眉間,見陸凌恆沒醒,再親親臉蛋,親親小嘴。

就這樣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之後,沈博衍才終於回去睡了。

翌日清早五點不到陸凌恆就起了,沈博衍還睡得很香。他動作很輕地洗漱完畢就出去了,沒有吵醒沈博衍。

陸凌恆化好妝到片場,遇到了楚伊娜。他本來擔心經過昨天的事見面會尷尬,不過楚伊娜態度十分大方,如常地說說笑笑,似乎根本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了,叫陸凌恆很是鬆了口氣。

拍了兩場戲以後沈博衍來了,一邊看陸凌恆拍戲一邊和劇組的工作人員聊天。他現在公司是開了,但只是一個空殼子,真要走上正軌少說也要一年半載的時間招兵買馬,因此他這次來橫店探班,一來是看望陸凌恆,二來也是更加熟悉娛樂圈的事務,順便物色人才。

今天陸凌恆的戲不多,但是有一場重頭戲,而且還是吻戲,是這部少年向仙俠劇中唯一的一場吻戲,由他這個大反派承包了。

凌劍雲在沒有黑化的時候一直是個很溫文儒雅的人,即使對著已被收為己用的狐妖,他的態度也始終是不冷不熱,狐妖傾心愛慕他卻得不到回應,鬱鬱寡歡,在為他辦事的時候故意辦砸,留下信息給男主角和女主角,使他們破壞了凌劍雲的一個計劃。狐妖這麼做,是為了讓凌劍雲更加重視她。

晚上狐妖偷偷來找凌劍雲,她滿以為凌劍雲會生氣會懲罰她,但是凌劍雲並沒有這麼做,只是自顧自地彈琴,似乎根本沒有將她和她做的事放在心上。狐妖氣不過,主動勾引凌劍雲,親吻他,但是凌劍雲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狐妖氣得故意放狠話,說要去殺了男女主角,徹底搞砸凌劍雲的大計(此時神劍封印尚未解開,凌劍雲不允許姜亦龍出現任何差池),終於成功激怒凌劍雲,使得他爆發了。

陸凌恆準備上場演戲之前先嚼了一根口香糖。這是他的職業習慣,每次拍吻戲之前為了尊重同演都會先清新一下口氣。沈博衍坐在他身邊,酸溜溜地說:「早知道我應該帶個大蒜來。」

陸凌恆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有病。」

沈博衍撇撇嘴。

演狐妖的女演員白悅琪跑過來,不好意思地說:「能不能給我根口香糖?」

白悅琪是新人,這是她第一次拍吻戲,非常緊張。

陸凌恆體貼地拿了根糖遞給她:「要不要先對一下台詞?」

沈博衍的一大罈醋缸打翻了。陸凌恆所謂對台詞,其實就是先幫對手找狀態,就跟上次和楊妍那樣,跟女演員聊聊天套套近乎,醞釀一下好感,搞不好又惹下一屁股桃花債。

白悅琪誠惶誠恐:「好啊。」

陸凌恆正打算起身,看見一旁的沈博衍氣鼓鼓的,想了想,對白悅琪說:「你先到那邊等我一下,我馬上過來。」

小姑娘連忙過去了。

「我想先跟她找一下感覺,等會兒拍的時候比較容易進入狀態。」陸凌恆平靜的解釋。

沈博衍當然明白他的用意,以前陸君乾也都是這麼做的。他心裡倒是很想搗亂來著,可這畢竟是陸凌恆的工作,添亂也太幼稚了,所以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沖天的醋味讓陸凌恆給聞到了。可他心裡就是不舒服——拍戲就拍戲嘛,為什麼要把戲裡的事弄到戲外來做!

「這種戲我希望能一遍過。」陸凌恆接著說,「跟一個不喜歡的人親來親去我也很煩。所以如果能找準狀態,就不用拍很多遍。」

沈博衍一怔,頓時豁然開朗。對啊!演員拍戲經常一條戲演個十幾二十遍都過不了,要是吻戲床戲也拍幾十遍,沒事也演出事了!

於是上一秒還板著個棺材臉的沈博衍下一秒就笑開花了:「去吧去吧,好好找感覺啊。」

陸凌恆失笑地搖搖頭,起身朝白悅琪所在的地方去了。

沈博衍心裡真高興,連心上人一會兒要跟別的女人拍吻戲的不悅感也沖淡了。陸凌恆主動跟他解釋,這說明什麼?說明在乎他的感受了呀!這可真是邁出了好大一步!

陸凌恆和白悅琪醞釀了一會兒情緒,導演就喊他們開拍了。

前面的鋪墊演完,戲慢慢推入高潮。

白悅琪按住陸凌恆正在彈的琴弦,臉上的肌肉微微顫動著,眼中含著水汽,委屈、不忿,眼神卻卑微又癡纏。她可憐兮兮地湊上去,親吻陸凌恆的唇角,陸凌恆眼神如死水一般,任她親吻,一動也不動。

「我對你來說算什麼?」白悅琪顫聲問道。

陸凌恆垂下眼,輕輕撥開她按在琴弦上的手,又開始作勢彈琴,聲音清冷:「你為什麼背叛我?」

「背叛你?」白悅琪冷笑,「你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過,我憑什麼要幫你?」

陸凌恆彈琴的手停頓了片刻,又假模假式地彈了起來,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你如果不願意,那就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白悅琪當然沒走,她氣得發抖,眼睛瞇了瞇,發狠道:「你這麼對我,可不要後悔!我現在就去找姜亦龍,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哈,他最好的兄弟,其實就是殺害他全家人的劍魔,你猜他會怎麼樣?」

陸凌恆猛地一拍琴弦,惡狠狠地瞪過去,寒聲道:「你敢!」

白悅琪被他凶狠的樣子嚇了一跳,微微瑟縮,但旋即又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我有什麼不敢?我不光告訴他,我還要殺了他,擰斷他的脖子,讓他死在你眼前!」

陸凌恆眼中寒光一現,突然將桌上的古琴掀翻在地,一把抓住白悅琪,猛地將她壓在桌上,抓牢她雙手摁在頭頂上,狠狠吻了上去!

他的吻帶有極強的侵略性,白悅琪嚇呆了,一開始還嗚嗚啊啊地掙扎,不片刻就軟了下來,主動回應他的吻。

沈博衍在場下面無表情的看著,心裡已經的小人已經抓狂地哭天搶地跳樓切腹了。什麼時候!陸凌恆!也能!這樣!吻他!!!啊啊啊啊啊!!!他為什麼不是演員!!虧大了啊!!!

方纔還凶狠的狐妖在陸凌恆的親吻下竟變成了小白兔,十數秒後,陸凌恆微微仰起上身,卻還牢牢抓著她被高舉到頭頂的手。

「老老實實聽我的。」不同於剛才的激情,陸凌恆眼底一片清冷。「別再打什麼鬼主意。」

白悅琪眼神迷茫含水,喘息得十分厲害,許久後,才軟綿綿地應聲:「好~~」

「卡!」張坤喊停。

沈博衍立刻撲過去,比演員都緊張:「張導,這條過了沒?」

張坤嚇了一跳:「呃……演得很好啊,沒想到他們狀態這麼好…」

「不用重拍了吧?!」沈博衍快急死了。

張坤乾笑:「可以,可以,這條過了。」

沈博衍這才鬆一口氣。再讓他看一遍剛才的戲,他就要衝過去把女演員拉走以身代之了。什麼時候陸凌恆這樣親他,他能腫成三十公分!!

陸凌恆演完戲連忙把白悅琪拉起來:「不好意思,沒弄疼你吧?」

「沒……」白悅琪腳有點發軟。她剛才是真的被陸凌恆帶入戲了,眼下還回不過神來。

陸凌恆得知一遍就過了,總算鬆了口氣,跟白悅琪客氣了幾句就下場了。他走到沈博衍身邊坐下,沈博衍遞給他一瓶動能。陸凌恆並不渴,可沈博衍遞飲料給他,他還是意思著喝了一口。飲料蓋子還沒蓋上呢,沈博衍突然拿著一張紙巾湊過來給他擦嘴:「飲料漏出來了。」

陸凌恆:「……」

沈博衍苦著臉把他的嘴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你缺陪演嗎?」沈博衍突然問道。

「啊?」陸凌恆微怔,「什麼陪演?」

「陪你練習演戲的,怕你找不到狀態,可以在前一天先試演幾遍。」

陸凌恆:「……」他發現沈博衍的臉皮真是厚出一個新的境界。

陸凌恆今天戲少,接下來又拍了一場給主角當背景板的戲,就準備換衣服回酒店了。

眼下時間還早,沈博衍說:「我讓酒店做幾個菜送到你房間,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陸凌恆答應:「好。」昨晚因為太累了所以只聊了個大概就睡了,正好今天時間多,陸凌恆也想再聽他詳細說說關於遺囑還有新公司的事兒。

兩人回了酒店,服務員陸陸續續把做好的菜送上來,沈博衍還點了兩瓶紅酒。

陸凌恆看見酒,勸道:「就我們兩個,少喝點,你酒品太差了,喝醉酒以後就出糗。」現在身份已經揭開了,他說話也沒什麼顧忌了,還比前世更親近了幾分,終於敢抱怨沈博衍喝醉酒就跟狗皮膏藥似的粘著他的事了。

「我酒品差?」沈博衍好笑。

陸凌恆肯定:「你是我見過酒品最差的人。」

「……」沈博衍翻著死魚眼,一字一頓道,「你、確、定?」

陸凌恆莫名。

沈博衍點酒自然是故意的了,陸凌恆明天上午也沒戲,他有心想把陸凌恆灌醉,以套出他的心裡話。陸凌恆似乎有點心動,又不肯徹底鬆口,沈博衍是百爪撓心,好想知道陸凌恆對他究竟是什麼心思,是否有什麼擔憂之處,又對他有什麼樣的期望。當然,如果能順便謀個福利,比如把今天拍的戲重演一遍什麼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陸凌恆抱怨是抱怨了,但也沒有多反對,還是由沈博衍給他倒了一杯。

陸凌恆伸手接酒,沈博衍卻沒鬆手:「以後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喝酒,別人勸你喝,你就說你酒精過敏!不准喝!」

陸凌恆有些詫異,但想起那日喝到斷片被沈博衍帶回家的事,旋即猜到了幾分:「我酒品是不是也很差?」

沈博衍皮笑肉不笑:「呵呵。你喝醉酒以後口味很獨特。」

陸凌恆:「???」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他那句「你的雞巴有三十公分長嗎」在沈博衍心裡留下的陰影面積有多大,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沈博衍在路上看到電線桿上貼的壯陽增長小廣告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

兩人喝小酒吃小菜聊著天,氣氛很是溫馨,這時候沈博衍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一看,是他的助理給他發的,問他現在在哪裡。

沈博衍懶得回消息,把手機丟到一旁。

「誰啊?」陸凌恆隨口問道。

「張導發的消息。」

「啊?」陸凌恆真信了,吃驚道,「張導給你發消息?」

「張導說剛才看了遍回放,你今天拍的那場吻戲不行,要重拍。」

陸凌恆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他說你狀態不對,讓你重新找一下感覺,明天下午重拍。」沈博衍一臉無賴地湊過去,「要不我現在陪你練練?」

陸凌恆:「……沈敷衍。」

「啊?」

「你真是銅牆鐵壁般的臉皮。」

「嘿嘿……」

沈博衍被推開了,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又給陸凌恆添酒。他的手機又響了,漫不經心瞟了一眼,是他的母親鄒靜靜打來的。

沈博衍的眉頭立刻就皺起來了。他不喜歡跟母親對話,哪怕是隔著電話,因此十分頭大。然而電話響了幾聲之後,他還是硬著頭皮接通了電話。

陸凌恆保持安靜,等沈博衍打完電話。然而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沈博衍臉上的表情先是驚訝,旋即就變得凝重了。

片刻後,沈博衍掛斷了電話:「我爸生病了。」

「啊?」陸凌恆驚訝,「嚴重嗎?」

「我媽沒細說,但好像挺嚴重的。」

「那怎麼辦?」

沈博衍歎了口氣:「機票幫我訂好了,我今晚就趕回去。」他本是想趁熱打鐵一舉把陸凌恆拿下的,不過父親生病,他不能不管,因此也只得暫時擱置了。

陸凌恆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走?」

「馬上就走。」

陸凌恆忙起身,沈博衍還有些行李在他房間裡,他正準備幫忙收拾,突然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了。

「嗯?」陸凌恆以為沈博衍是因為父親的事難過,所以猶豫著沒推開他。

沒想到沈博衍居然惋惜地咂了咂嘴:「今天沒時間陪你練戲了。」

「……並不打算練,謝謝。」

沈博衍撇撇嘴,迅速扳過陸凌恆的臉親了一口,這才鬆開他去收拾行李。

陸凌恆又被佔便宜了,但眼下這個情形貌似不適合計較這些,他只好翻了個白眼,很是無語。從前他是最講原則的,就是怕一旦壞了原則會一潰千里徹底失去自我,不過眼下他的原則已經被沈小狗的狗嘴啃得七零八落了。

收拾完東西,陸凌恆把沈博衍送出影視基地,來接的車已在外等著,沈博衍雖心裡不捨,也不便在說什麼,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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