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法醫秦明全集(1-6)》第84章
【2】

  我承認我的笑點低,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實在不該笑出來,但還是被趙法醫一臉嚴肅卻說出這麼有想像力的話逗笑了:「那個時候他的神志確實不太清楚,和黑白無常有什麼關係?這種情況下說的話,不能全信啊。」

  汀棠市公安局刑警支隊長許劍突然走進了法醫室,打斷了我們說話:「省廳領導來了啊,看完錄像了?那我們一起聽聽專案組介紹情況吧。」

  專案會上,主辦偵查員介紹了案情:「男性死者楊風,五十三歲,女性死者曹金玉,四十九歲,是夫妻倆,都在市紅旗小學教書,楊風教六年級數學,曹金玉教三年級語文。兩人有一兒一女都在省城上班。家裡人都為人低調溫和,從不和人發生矛盾。經過昨晚和今天上午的調查,沒有發現任何情仇矛盾關係。昨晚十點三十分,紅旗小學教工樓附近的小店剛準備關門,店主看見楊風從樓道里衝了出來,滿身是血,然後倒地不起,就報了案。派出所民警到達的時候,看見楊風奄奄一息,就立即撥打了120。救護車到達後把他送到了醫院。另一組民警從小店老闆那裡得知他是樓內住戶,就上到位於二樓的現場,發現房門大開,客廳內側的臥室門口躺著一個女人,隨行的醫生經過搶救,沒能挽救女人的生命。」

  許支隊補充說道:「案情就是這樣,看似很簡單,其實很難,沒有任何線索。現場附近兩公里內都沒有監控,死者家鄰居也都稱沒有聽見任何動靜,沒有看見過任何陌生人。畢竟這個時候,現場又處於市郊,附近路上沒有什麼行人了。」

  我點了點頭,說:「不浪費時間了,去看現場吧。」

  現場位於汀棠市城郊紅旗小學校園後側的教工樓。這是由三棟並排的四層小樓組成的一個小院子,東西兩側都有門,樓後樓前都有圍牆。東側的門旁有間自建的平房,是一家小超市。樓房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建的舊樓,樓道里很黑,即便是白天也是這樣。

  中心現場位於中間一棟小樓的二樓,為了不妨礙其他住戶的出行,樓道沒有封鎖。派出所派出的民警端了把椅子坐在門口守著現場。見我們到來,派出所民警趕緊起身開了房門。

  雖然房屋很老,但是內部結構居然比較符合現在的潮流,可見在當時這樣的房屋結構一定屬於極其另類的。

  一進房門,我們就站在了一個比較大的客廳的最西側。客廳東北側牆壁靠著一套沙發,客廳的東側是兩間臥室的門。

  現場是水泥地面,有很多殘破的地方,客廳中央的桌子上堆放著雜物。整體感覺這間房子一點兒也沒有書香門第的氣息,更像是獨居懶漢的巢穴。

  房門口的地面上有一攤不小的血泊,沙發和牆壁的夾角處也有成片的滴落血跡形成的血泊,兩攤血泊之間有密集的滴落狀血跡,一大滴一大滴的,沒有明顯的方向性。

  沙發另一側靠臥室門口,有一大攤血泊,血泊還有拖擦的痕跡。

  「那裡就是女死者倒地的位置嗎?」我指著臥室門口的血泊問。

  現場的痕檢員點了點頭。

  林濤看了看地面,說:「現場怎麼這麼多血腳印?」

  痕檢員說:「這些我們都仔細辨別過了,全是男死者和參與搶救的民警、醫生的足跡,沒有發現陌生足跡。」

  林濤說:「不可能吧,現場有這麼多血,凶手怎麼會沒有留下足跡?」

  我說:「有可能,如果凶手動作簡單,捅完兩個人就走,血還沒來得及在地面堆積,當然不會留下血足跡。」

  我沿著血跡繞了現場客廳一週,接著說:「另外,血跡全是滴落狀的,沒有任何噴濺狀血跡,應該是沒有傷到大動脈,傷的都是重要臟器。既然沒有動脈噴濺血,凶手身上不一定有多少血的。」

  「手法相當狠辣。」林濤說,「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我招了招手讓林濤過來,我們倆一起蹲在沙發和牆壁的夾角處,我說:「你看,這裡的滴落血非常密集,但是這裡怎麼會有滴落血呢?」

  林濤看了看大門口處的血泊說:「是啊,這裡離大門口有五米多遠,死者說凶手是進門就捅了他,那這攤血是誰的呢?」

  我搖了搖頭,說:「不對,我就說過神志不清楚的時候詢問是沒有用的嘛,我覺得凶手不是進門就捅人,而是在沙發這邊捅人的。」

  我和林濤一起沉思了一會兒,我說:「如果是在門口捅了人,為什麼死者受傷後又走回沙發旁邊,然後才跑出現場呼救呢?這不合情理啊。」

  林濤點了點頭。

  我想了一想,又說:「不對,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凶手在門口就捅了男的,然後看見女的在臥室門口,就走進去捅女的。這個時候男的受傷了,忍著痛往裡面走,應該是想救女的,走到沙發西側這攤血跡的地方的時候,發現凶手已經捅傷了女的離開了,男的就在這裡站了一會兒恢復體力,然後拼盡全力跑出去呼救。」

  林濤說:「你說的這種可能完全可以解釋血跡形態,但是解釋不了痕跡形態。你看,沙發西側的血泊和大門口的血泊之間有隱約的血足跡,是男死者的足跡,足尖是朝大門口的,也就是說男死者是從沙發西側往大門口走。我們並沒有發現從大門口往沙發走的足跡。」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男死者如果從大門口往裡走去救女死者,應該有一定的速度,血跡的滴落不應該是這樣基本垂直的滴落形態。這兩攤血跡之間的滴落血全是垂直大滴,應該是大量出血,人緩慢移動時滴落的。」

  林濤說:「但是你說的那種英雄救妻說也不能完全排除,說不定他就是緩慢地移動到沙發西側,又緩慢地移動到大門,然後奔跑出去呼救,恰巧又沒留下血足跡。畢竟男死者生前自己說了是在大門口被捅的,大門口又有血泊,還是符合的呀。」

  「是的,這個還需要進一步判斷。」我說。

  「判斷這個有意義嗎?」林濤說。

  我笑了笑,指了指放在沙發上的一個袋子說:「你看了袋子裡是什麼東西嗎?」

  林濤顯然是還沒有看,立即好奇地掀開袋子口,說:「哇,這個小學老師生活不錯啊,喝五糧液。」

  我說:「也不一定是待遇好,現在的老師都吃香。獨生子女的家長當然希望老師能照顧自己的孩子,給老師送點兒禮物也正常。」

  林濤說:「你不會懷疑是凶手給死者送五糧液吧?」

  我說:「如果死者是在沙發這裡被捅的,那麼很有可能是有人來送禮時發生的打鬥,如果是在門口被捅的,這兩瓶五糧液就和案件無關了。」

  「我倒是覺得不可能是凶手來送禮。」林濤說,「如果是凶手送禮時發生口角激情殺人的話,男死者生前為什麼一個字都沒提呢?他說的是一個不認識的痞子捅他,他再神志不清,也不會幻想是個痞子捅他吧?至少要說是個家長,或者說是個送禮的吧?」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還是繼續找找別的線索吧。」我回頭對痕檢員說,「現場提取的血跡進行DNA檢驗了嗎?」

  許支隊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做了,結果剛出來,我就來向你匯報了。」

  我笑了笑,問:「有什麼驚喜的發現嗎?」

  許支隊說:「非常遺憾,和我們設想的一樣。樓道里一直延伸到小店附近的滴落血全是男死者的,現場大門口、沙發西側血泊以及兩攤血泊之間的滴落血全是男死者的。沙發東側兩扇臥室門門口的血泊全是女死者的。」

  我沉思了一下,說:「你們提取了多少?」

  「我們把現場有血的地方分了五個區域,每個區域提取了五份。」

  「一共就提了二十五份檢材?」我搖了搖頭,說,「太少了,現場這麼多血,只提二十五份不能全部代表了啊。」

  許支隊說:「秦法醫,你不是指望我們能在現場提到犯罪嫌疑人的DNA吧?現場這麼多血,凶手動作狠辣,現場停留時間很短,即使他受傷了,留下一滴兩滴血,在這麼多血跡中找到犯罪分子的血,豈不是大海撈針?更何況,凶手有沒有受傷我們還不知道呢,這個概率也非常小啊。」

  我沒再爭辯,就現在掌握的情況,的確還無法做出對案件有幫助的推斷。我憑空指責別人現場檢材提取少了,許支隊當然會不服氣。看來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全看下面的屍檢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