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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穿你會習慣的》第18章
第20章 歐也妮•葛朗台(八)

凱瑟琳小姐雖然有時候讓人有點厭煩,不過她的琴技真的相當的不錯,她很樂於在路易斯公爵面前展示自己,因此用盡了全力在彈奏。楊逸為她的堅強感到很佩服,因為坐在鋼琴前面保持著優美的姿態三個多小時,同時不停的彈奏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音樂室的地板上,楊逸的凳子就在那片光暈裡,他整個人都被陽光包圍著,只要微瞇上眼睛就可以看到空氣中浮動的灰塵顆粒,整個房間裡只有鋼琴的聲音還有三個人的呼吸聲音。一切都顯得那麼安詳而寧靜,時間似乎緩慢的停止了,亦像是在慢慢的倒退,這讓人不免產生了一種懷舊的情懷。

 楊逸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享受過這麼安靜的時刻了,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如此長時間的聽著音樂了,似乎自從離開魅影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這樣的閒情逸致了,這都快要讓他忘記音樂是多麼美妙多麼讓人靈魂感到舒適的東西了。

 這樣的氣氛大多數人都不捨得打破它,不過路易斯公爵卻無法忍受這些,這種能聽到自己呼吸和心跳的環境中會讓他想起當初被關在黑暗陰冷的地牢裡時那段痛苦的記憶。因此又一次一首曲子結束之後,他“啪”的一下合上了手裡的書,然後站了起來快速的走到書架邊上,他的腳步快速有力,牛皮靴子的鞋跟敲擊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一陣陣急切的腳步聲,他站定之後有些粗魯的把書塞了進去,說道:“我想我們或許可以玩玩台球,活動活動手腳了。”

 “好主意,台球室就在隔壁。”凱瑟琳小姐立刻關上了鋼琴蓋走到路易斯公爵邊上說道。

 “西德尼,你覺得怎麼樣?”路易斯公爵看向楊逸問道。

 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行動把楊逸從回憶中拉了出來,他有些驚魂不定,並沒有聽清楚路易斯公爵的問題,不過他也並不怎麼在意對方到底問了些什麼,他只是點了點頭道:“……可以。”

 接下來他們一直都待在台球室裡,期間弗魯瓦豐侯爵和侯爵夫人也加入了進來,大家還賭了一些彩頭,楊逸運氣不錯,贏了幾個法郎,當然最大的贏家是路易斯公爵,大家都有意讓他得到第一名。

 新更名的安茹公爵府上一片歡樂氣氛,葛朗台府上則不那麼令人愉快了,葛朗台先生下午在街上碰到了克羅旭先生,對方給了他一份報紙,上面刊登了他的弟弟紀堯姆.葛朗台自殺的消息。

 葛朗台先生早有預料他的弟弟會做傻事,但當他看到的時候還是不免震驚了好一會兒。即使當初他的弟弟為了攀附貴族姻親而拋棄了他這個哥哥,並且三十多年沒有聯系,他的心裡依舊不可避免的感到悲傷。當然更多的是憤怒,因為他的弟弟干脆利落的一顆子彈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拍拍屁、股去了地府,卻給他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爛攤子,他欠下了四百萬的巨額債務看起來似乎必須由他償還了,還有他那個和個貴族小姐一樣講究的花花公子的兒子似乎也只有他來負責了,這讓葛朗台先生氣的恨不得把他弟弟從地府給拉出來。

 不過再怎麼生氣事情也已經發生了,葛朗台先生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減少自己的財產損失,然後根據他弟弟給他的那封信上寫的內容一樣把他的兒子送到印度去讓他自己謀前途。

 然後葛朗台先生就回了家,他的妻子和女兒正在和夏爾愉快的說笑著,夏爾給她們說了一些在巴黎參加舞會時發生的樂事,這讓從未經歷過舞會的葛朗台太太和歐也妮聽的津津有味的。

 “我聽德.格拉桑太太說過,她說巴黎的小姐們的皮膚都如同初生的嬰兒般細膩,她說他們都是用牛奶來洗澡保養自己的皮膚的,是這樣的嗎?”歐也妮問道。

 “當然牛奶浴是必不可少的,不過她們用的更多的是一些護膚品,有專門用來讓皮膚細膩的脂膏。”夏爾說道,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到葛朗台太太和歐也妮的面前,“我手上就經常塗一種護手的脂膏,它聞起來有玫瑰的香味,塗上去手部的皮膚就會變得很好,你們看我的手是不是很漂亮。”

 夏爾的手修長而白嫩,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男人該有的,它們更像是長在小姑娘身上的。但是作為姑娘的歐也妮其實她的雙手很是粗糙,而且上面還有很多的疤痕,因為她總是不得不去做一些粗活,這樣手上就不可避免的會生上一些繭子,而且冬天太冷的時候她的手上還會生一些凍瘡,當寒冷過去之後就留下了疤痕。

 歐也妮有些自卑的把手往衣袖裡縮了縮,今天早上她起床的時候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就覺得自己完全配不上夏爾,因為她長的實在不夠漂亮。現在她又找到了一個自己配不上夏爾的理由了,這讓她感到悲傷極了。

 葛朗台太太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女兒情緒的變化,她也很快就想明白了為什麼她的女兒會這樣,因此她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對夏爾說道:“夏爾,再來喝點咖啡吧,我覺得今天的咖啡味道十分的不錯。”

 “好的,親愛的伯母。”夏爾說道,然後端起咖啡杯讓葛朗台太太幫他再倒上一杯,不過夏爾很快就後悔了,因為他看到葛朗台太太手裡的那個大陶壺,土黃色的陶壺看起來髒兮兮的,仔細一看還能看到陶壺內部沾著一層暗色的污垢,那應該是長年累月煮咖啡時沾上的。

 夏爾覺得有些惡心,他再不想喝一口杯子裡的咖啡了,可是葛朗台太太那麼殷勤的看著他,他只好舉起杯子假裝喝了一口,然後說道:“親愛的伯母,現在巴黎人都用夏普塔咖啡壺煮好咖啡了,沒有人用陶壺了,我來教你們怎麼用夏普塔咖啡壺來煮咖啡吧!”

 “我想你還是留著以後再教她們吧,我有事要和你說,你過來一下。”葛朗台先生站在門廳裡對著夏爾說道。

 “伯父,您回來了,你有什麼事對我說嗎,那就請說吧。”夏爾對葛朗台先生有些反感,他一看到葛朗台先生身上穿的舊的不成樣子的衣服鞋子就覺得生氣,他總不能把自己即使年老依舊英俊有風度的父親和面前這個難看的矮個子老頭聯系在一起,上帝,他們怎麼可能是兄弟。夏爾覺得自己總算是明白父親為什麼之前從來不和他提起這個哥哥的事情了,因為這實在是太讓人難以忍受了。

 “我想你最好還是出來一下。”葛朗台先生板著臉說道,對於這個看起來意圖勾引自己女兒的侄子,葛朗台先生可沒有好臉色。

 歐也妮被葛朗台先生的黑臉給嚇到了,她看得出來自己的父親一點也不歡迎自己的堂弟,她十分擔心自己的父親會說出一些傷害夏爾的話來,所以她態度強硬的對葛朗台先生說道:“父親,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是不能當面說的呢?”

 葛朗台太太一直都知道自己丈夫有個弟弟在巴黎做大的葡萄酒商,據說他還娶了一個身份高貴的貴族小姐,這些年在巴黎一直過著奢華的生活,現在葛朗台太太看到夏爾的氣派更是肯定了這件事情。昨天她發現歐也妮喜歡上了夏爾,她雖然並不支持卻似乎也沒有什麼反對的理由,她心裡也是樂意自己的女兒嫁到巴黎去的,她不想歐也妮以後的生活會和她一樣,在一所老房子裡痛苦的熬著時間。所以她說道:“是的老爺,為什麼不在這裡說呢,有什麼事情要避諱著家人的呢!”

 “你們真的想要知道嗎?”葛朗台先生根本不想多廢話,他直接把口袋裡的報紙遞給了夏爾,說道:“你看看吧,你父親在你昨天給我的那封信裡已經把事情說的很清楚了,我將按照他的遺言把你送到印度去謀求前程。”

 夏爾不明所以的接過報紙看了一下,然後立刻驚恐的看向葛朗台先生,他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伯父,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把你送到這裡來就是為了不讓你被卷進債務糾紛裡面去,也不願意你丟了面子,你最好聽他的話去印度,過幾天就去。”葛朗台先生說道。

 “不,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把夏爾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接受這個事實,他抬起頭來看著葛朗台先生,卻只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片冷漠,他心裡一痛,跌跌撞撞的跑上樓了。

 葛朗台先生話裡的那句遺言讓葛朗台太太和歐也妮都嚇了一跳,她們瞬間就猜出了葛朗台先生要說的是什麼事情,當她們看到夏爾悲痛的模樣後全都傷心的哭了起來。歐也妮彎腰拿起被夏爾扔到地上的報紙,看了看那篇訃告後問道:“爸爸,叔叔他為什麼要自殺?”

 “因為他生意虧本了,欠了一屁、股的債還不出來。”葛朗台先生說道。

 “爸爸,叔叔他欠了多少?”歐也妮問道。

 “我想是四百多萬法郎。這麼大一筆虧空根本還不清,就算是把他在巴黎的所有的動產不動產全都賣掉也根本還不了二十分之一。”葛朗台先生說道。

 “可是他是您的弟弟不是嗎,他為什麼不來尋求我們的幫助,父親你一定可以幫助他的。可是他倒底為什麼一定要用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呢,為什麼不來尋求幫助呢!”歐也妮捂著臉說道,她覺得自己的叔叔實在是太傻了,他一個人干脆利落的去了卻留下她可憐的堂弟無助的待在這裡,夏爾該有多傷心啊,他剛才那樣明顯是經受不住打擊的樣子。

 “你在說什麼傻話歐也妮,你知道四百萬法郎是多少錢嗎,就算我們家也破產了也還不掉這些錢。”葛朗台先生拍了下桌子說道,他真是沒有想到他的女兒會說出這種天真的話來,那可是四百萬法郎,又不是四百法郎,就算是四百法郎葛朗台先生也絕對不會拿出來給那些和他無關的債權人的。

 “是多少,可是您之前買弗魯瓦豐侯爵的土地不是花了三百萬法郎嗎,只是多了一百萬法郎而已!”歐也妮說道,她接觸的最多的錢是她的小金庫,再多的她就不知道了,但是她的父親每次做一筆買賣入手都法郎都是用萬來做單位的,所以她總覺得這不是太多的錢。

 “別傻了,一百萬法郎是一百萬個二十個銅子的錢,五個二十個銅子的錢才能湊夠五法郎,四百萬法郎就是四百萬個二十個銅子的錢,你要算算那是多少嗎?”葛朗台先生側頭看著歐也妮說道。

 “哦,上帝,這麼多錢,叔叔怎麼會欠下這麼多錢呢?”這個數目歐也妮完全無法算出來倒底是多少,但她知道這一定是很多很多。

 “天知道,所以我們必須按照他的意思,把夏爾遠遠的送走,因為我看他這輩子也不可能還得出這筆錢的,那些債權人會把他生吞活剝了的。”葛朗台先生說道,心裡已經開始打算著怎麼降低自己的損失了,從他的嘴裡每說一次四百萬法郎的債,他就覺得自己心猛的收縮一下,他簡直不敢相信他愚蠢的弟弟會欠下這麼多錢,然後毫不負責人的給了自己一槍。

 雖然錢很多,但是歐也妮還是覺得葛朗台先生完全有能力償還這筆錢,所以當她聽到葛朗台先生似乎決意要把夏爾送到印度去的時候,她說道:“可是印度,那太遠了,和這裡隔著一片茫茫的大海,堂弟在那裡會遇到什麼危險呢。父親,我們就不能不送他去嗎,他待在索漠城也不錯。父親,您一定能夠想辦法幫忙堂弟還債的是嗎?”

 “我說了我們沒有能力,我會把他送到印度去渡過難關,歐也妮,難道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說給了這張桌子聽嗎?”葛朗台先生瞪著眼睛說道。

 “可是,可是我聽說您今年的葡萄酒賣了一百到一百五十法郎一桶,而您一共賣了一千四百桶葡萄酒,那麼您就有二十一萬法郎了。而且你之前不是准備買弗魯瓦豐侯爵莊園後面的那片森林嗎,您說他開價一百六十萬法郎,那麼您一定有一百六十萬法郎的存款……”

 “你給我住嘴!”葛朗台先生猛的站了起來,拍著桌面說道:“家裡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嘴,你要我們家裡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然後讓我們大家都餓死是嗎?給我上樓去,馬上,我不讓你出來就不許出來!”

 “老爺,歐也妮也是好心……”葛朗台太太想要勸說一下,卻被葛朗台先生狠狠的瞪了一眼。

 “夫人,你也上去,自從夏爾來了之後你們兩個是要翻天了嗎,你給我看著歐也妮,如果她看出房間一步,那就永遠不要想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剛才外面刮風打雷,下著大暴雨,然後我可悲的發現我們家房子漏水了,那簡直是個小瀑布,太倒霉了!

 第21章 歐也妮•葛朗台(九)

歐也妮和葛朗台太太都被葛朗台先生的態度給嚇到了,兩個人顫抖的跑上了樓,只剩下葛朗台先生一個人在堂屋裡喘粗氣。

 這時拿儂背著一個布袋從外面走了進來,葛朗台先生看了她一眼問道:“拿儂,你剛才去哪裡了?”

 “我去磨坊磨面粉了。”拿儂放下那個大袋子說道。

 “為什麼要磨面粉?”

 “今天我打算烤面包的時候小姐看到了,她說佃農送來的面粉磨的太粗了,做出來的面包夏爾少爺不喜歡吃,所以一定要我去把面粉磨的細一點。”拿儂說道,一邊打開袋子給葛朗台先生看。

 “少爺也是巴黎來的,他也沒覺得粗呢!對了,他人去哪裡了?”葛朗台先生問道。

 “少爺去拜訪公爵了,昨天不是和那位管家說好了嗎,下午要去拜訪公爵的。”拿儂等葛朗台先生檢查完面粉之後,給袋子打了個結,然後她說道:“老爺,晚飯可以多給一點肉嗎?”

 “難道我現在給的還少嗎,家裡只是增加了一個人,不是多了一群人。”

 “可是少爺他中午的時候只吃到了一點面包,我想他晚上一定會很餓的。”拿儂爭取道,“連黃油都沒有抹到一點,他現在說不定已經開始餓肚子了。”

 “拿儂,你是什麼意思?”葛朗台先生聽出話裡的不對勁來了。

 拿儂猶豫了一下,然後她抓著圍裙說道:“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麼說小姐,但是她中午的時候把留給少爺的那一份午餐一齊端給了夏爾少爺,只剩了一點面包給少爺,其他的連一勺黃油都沒有給少爺留下。”

 葛朗台先生鼻翼快速收縮著,他問道:“他吃完了嗎?”

 “不,當然沒有,他只是糟蹋了一遍食物,把每塊肉都切了一遍,弄得零零碎碎的,面包只吃裡面的芯,外皮全都剝了下來,但他卻把半罐子的黃油和一小罐子的果醬都給吃了。少爺回來我總不能把這些被吃剩下的給他吃吧,我又開不了食材櫃,連想給少爺做個甜餅都做不了。”

 “那他就吃了一點面包就出去了,家裡的水果呢,他沒有吃一點水果嗎?”

 “哪裡還有水果,整個廚房都被小姐搜刮干淨了,都被他端給了夏爾少爺了,少爺想要吃的話就必需去堂屋拿,可他又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就只好喝了幾口涼水吃了一點面包就出門了。”拿儂滿臉同情的說道,她是個大塊頭的女人,每頓飯吃的很多,沒來葛朗台家之前她總是餓肚子,這輩子讓她覺得最痛苦的就是饑餓,她覺得今天楊逸一定要餓壞了的。

 “歐也妮,歐也妮,你給我下來,媽媽,媽媽,你們都給我出來!”葛朗台先生完全爆發了,人們總是說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葛朗台先生過往的二十三年一直如同熱愛他的金幣一般熱愛著他的女兒,這種熱愛即使他多了一個作為繼承人的兒子也沒有減去一分,可是最近歐也妮做的事情卻一直在違背他的心意,上次故意讓他的弟弟在樓梯上受傷,這次故意讓他的弟弟挨餓,這些雖然都只是一些小把戲,但是這卻實實在在傷了葛朗台先生的心,他一心一意為著他的女兒打算,而他的女兒卻完全忽略了他的心意。

 經過一下午的玩樂,晚餐的時候大家的情緒還都有些高漲,餐桌上本就是珍饈美饌,吃起來變更是美味。楊逸和路易斯公爵在那次散步時發生的一點點小小的不愉快也完全消失了一樣,在喝了幾杯酒之後兩人都是有說有笑的。

 等到晚宴結束,路易斯公爵誠懇的請楊逸在古堡裡過上一夜,他的態度如此真切乃至讓人覺得他是真心在邀請一位朋友留宿,如果他的眼神不是那麼具有侵略性的話。楊逸當然拒絕了他的好意,不然那絕對就是“羊”入虎口。

 楊逸回到葛朗台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客廳裡還有著燈光,看起來大家並沒有睡覺。楊逸看到這所陰森的隱藏在小巷末尾、門洞深處的房子歎了一口氣,然後走過去拿著門邊上掛著的那個鐵錘敲了敲門板上的那顆舊釘子。

 門很快就開了,拿儂一臉緊張的說道:“哦,少爺您總算是回來了,老爺大發了一場脾氣,真是太可怕了。”

 “爸爸為什麼要發脾氣?”

 這個話題顯然讓拿儂嚇了一跳,她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鬼鬼祟祟的往屋裡看了看,才小聲說道:“我可不太清楚,我去磨坊干活了,我回來的時候老爺就板著臉,他問我少爺您去了哪裡,我就告訴他您去拜見公爵了,並且請求他晚上的時候多拿一些食材出來,因為您中午只吃到了幾口面包。然後老爺就突然發起火來了,他把桌子上的花瓶和燭台都給砸了,並且嚷嚷著把小姐和夫人都從房間裡拉了出來,狠狠的責備了她們一頓。”

 “我知道了,那現在他還在生氣嗎?”楊逸問道。

 “是的是的,他的樣子看起來可真是嚇人,小姐和夫人還哭的和淚人一樣呢。”

 “那麼夏爾呢,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他一整天都躲在房間裡睡覺,晚飯也沒有下來吃。就沒見過這樣來別人家做客的。”拿儂嘟囔道。

 這時屋子裡突然傳來了葛朗台先生重重的咳嗽聲,哪怕他沒有說一個字楊逸也能從這聲咳嗽裡聽出來壓抑的怒火。接著又傳來了一陣抽涕聲,估計是葛朗台夫人和歐也妮在哭泣。

 拿儂被嚇得差點跳了起來,她拍著胸口對楊逸說道:“哦,少爺,您快進去吧,別讓老爺再發火了,我來葛朗台家裡三十多年了,見到老爺發火的時候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實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雖然我不想進去觸及一場怒火,不過看來我不得不進去。”楊逸說道,然後呼了口氣走進了堂屋。

 屋子裡今天就點了一個壁爐和兩根蠟燭,看起來十分的昏暗,葛朗台先生正端坐在壁爐邊的凳子上,他低著頭,讓人絲毫看不到他的表情。葛朗台太太和歐也妮就縮在一旁的沙發裡,兩個人摟在一起小聲的哭泣,看起來似乎還在不停的發著抖。

 “爸爸,這是怎麼了?”楊逸在餐桌那裡坐了下來,他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語氣平靜的問道。

 葛朗台先生抬起頭來,他的表情十分的陰沉,通紅的火光照在他的臉上,這讓他本就不好看的臉看起來有些恐怖,他看著楊逸問道:“西德尼,告訴我,你今天中午吃的什麼?”

 “爸爸,你怎麼問起這個來了,當然是吃的午飯了。”楊逸說道。

 看起來楊逸似乎是幫給歐也妮掩蓋真相,其實他只是在火上焦油。這些天葛朗台先生對他一直都很好,其實楊逸很清楚對方對他並沒有多少感情,畢竟他們才認識幾天,葛朗台先生擺出如此一副慈父的態度完全是出於利益的考慮,也是出於對他女兒的愛護。

 在這個女人地位低下的時代,歐也妮又不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以後等她嫁了人,葛朗台先生又去世之後可預見她的生活不會多麼好過,除非上帝保佑她找到一位深愛她的丈夫。否則太多的財產甚至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如果她遺產唯一的繼承人會是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又愛她的遺產多余愛她,那麼想要一個女人悄無聲息死去的辦法實在是太多了。可是如果歐也妮有一個兄弟,那麼事情就大不相同了,她的兄弟相當於她的保護者以及金庫鑰匙,確保她可以安穩的過一生。因為她只要在遺產協議書上寫上她弟弟的名字,並確保在她死去之前才會把那個名字變成她的丈夫或者她的子女,那麼保管他們一輩子都會相當愛護她的。

 “我吃了一點面包,爸爸。”

 “歐也妮,和你的弟弟道歉,立刻,馬上!”葛朗台先生沖著歐也妮吼道,他慣常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像今天這樣大吼大叫聽起來還真是有點讓人覺得可怕。

 歐也妮劇烈的抖了一下,她低垂著頭雙手緊抓著葛朗台太太的手,哭著對楊逸說道:“對不起,弟弟,我只是想要好好的招待客人,夏爾堂弟的父親去世了,我們都應該好好待他。”

 楊逸暗地裡翻了個白眼,正要說些原諒的話,葛朗台府的大門就被人用力的敲響了,一個驛站的工人在門外大聲的喊道:“葛朗台先生,這裡有一封給夏爾.葛朗台先生的信!”

 “拿儂,去拿信。”葛朗台先生暫時收起了一點怒火對吩咐拿儂拿信,一面自言自語道:“除了我死去的弟弟和我們一家子,應該沒有人知道夏爾在這裡啊!”

 拿儂很快就拿了一封信過來,那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信封,上面連一點花紋都沒有,也沒有寫漂亮的花體字,連火漆上也沒有一點的紋飾,而且上頭只寫了收信人的名字卻沒有寫寫信人的名字,這可真是太奇怪了,夏爾這樣的公子哥認識的人竟然會寄這樣子的一封信給他,而且還是大晚上的派人來送信。

 夏爾正在兀自難過著,感歎著自己可憐的命運,同時又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著,樓下發生的吵鬧他都聽見了,可是他一點也不願意去理會,他受夠了這座潮濕陰冷的破房子,受夠了粗鄙的伯父,受夠了愚蠢的堂姐,他想快點離開這裡,可是他現在身無分文。

 “夏爾少爺,這裡有您的一封信。”拿儂敲了敲門,站在門外說道。

 夏爾擦了擦眼淚,從被窩裡爬出來,他把門開了一條縫接過了拿儂手裡的信,信封的模樣讓他皺起了眉頭,不過他還是拆開了它。信封裡面是一張印著漂亮徽章的雪白信紙,滿滿的一張信紙上都寫著漂亮的斜體字:

 “親愛的夏爾:

 我已經聽說了你的遭遇,對此我感到萬分抱歉。我聽說你來了索漠城,我想你一定是來找你的伯父求助,不過我不得不告訴你這基本是希望渺茫,你的伯父是個吝嗇鬼,他不會為你多花一分錢的,你必需得自己想想辦法。

 我知道你的父親想要讓你去印度參軍,那可一點都不適合你親愛的夏爾。你現在一定在為自己的未來迷茫,你一直是一個有抱負的小伙,只是缺少一個謀求前途的途徑。而我現在有這樣的一個途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抓住機會。如果你願意,那麼就去索漠城裡那唯一的一家旅館找一位叫做巴希勒.貝伊的男人,他會告訴你怎麼做的。

 艾德裡安.德.波旁”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結束,外面終於不打雷了,不用提心吊膽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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