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九寵 獨處時刻
直覺告訴玉棲弦, 祁寒的背後還隱藏著很多東西。
適當的裝傻對自己來說會是件好事。
祁寒微笑的看著他,玉棲弦沉默以對,看到那堆柴火的火減小了些,便又往裡添了點樹枝。
祁寒動了動,覺察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妖獸血和自己的血糊在了身上,並且已經被凍成硬硬的一片,穿在身上十分難受。
微微抽動了下鼻尖, 一股淡淡的血腥氣盤踞在身上,他擰眉,也難怪玉棲弦站得這麼遠了。
這人似乎也還有點小潔癖。
想到這一點, 祁寒忽然有點想笑,卻又把笑意給壓了下去。
他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按理說原本受那麼重的傷他至少要躺上兩天,但是有體內的妖族血脈加持, 祁寒一點也不虛。
他也不慫玉棲弦就在眼前看著,反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要推到蘇淨水頭上就行了。
祁寒微瞇雙眸, 心說那人渣也還是有點用處的。
之所以不急著殺蘇淨水,也是有祁寒的一點惡趣味在其中。
蘇淨水那般待他,怎麼可能讓他死的這麼輕鬆?
祁寒要的就是讓他自以為能夠突破瓶頸,在給了他希望的時候再瞬間墮入絕望!
到時候蘇淨水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祁寒心中想著這些東西, 卻沒有洩露一絲惡意出去,他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感受破損的肌肉與骨骼的恢復情況,然後也不避諱面前的玉棲弦, 直接開始換衣服。
等他重新換上一身黑色勁裝,玉棲弦開口道:「既然你已無事,那我便先離開了。」
他雖身為巡查長老,但是一直跟在一個人身邊也是不妥的。
祁寒在玉棲弦離開前喊住了他道:
「誰說我無事了?」
玉棲弦腳步一頓,轉身看向祁寒,眉頭微擰。
祁寒稍微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裡被嚴霜獸狠狠的咬了一口,咬的極深,就連他這樣變態的身體素質一時半會也恢復不了,因此祁寒稍微一用力那裡的布料便又被鮮血染紅了。
「我現在傷的還很重。」祁寒露出了一種示弱的表情來,他道:「你得留下來陪我。」
玉棲弦無言的看著他肩上的傷口,感覺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天道在識海裡默默看著,他雖然被祁寒屏蔽了但是卻仍舊能夠感知到外界的信息,見此情景,天道內心微有些陰暗的想到:玉棲弦向來吃軟不吃硬……祁寒你小子就等著適得其反吧!!
然而令他大吃一驚的卻是,玉棲弦沉默了一會,道:「好吧。」
聲音雖然無奈卻並無太多的不滿。
這什麼鬼?!
天道若是有實體已經驚掉了下巴了。
跟了玉棲弦那麼多世,他多多少少也對對方的性格有了一些瞭解,但是現在……這不科學啊!!
難不成……玉棲弦其實也對祁寒……那個?
自認為自己鋼管直的天道忽然覺得沒法面對已經「彎了」的玉棲弦了。
實際與天道所想像的有很大的出入,玉棲弦是吃軟不吃硬沒錯,但是存在於祁寒識海中的天道並看不到,祁寒在說出那句貌似命令的話語中時眼中所暗藏的渴求。
玉棲弦看到了,他覺得自己很難拒絕。
因此他同意了。
祁寒笑了,看上去很開心,他的手也從肩膀上落下不再自虐,然後走過去,正要說話,忽然腹中傳出一陣咕嚕來。
祁寒愣住了,玉棲弦也愣住了,看著祁寒變得彆扭的神色,玉棲弦輕咳一聲,原先就不多的不快也消散了,他道:「先吃點東西吧。」
祁寒按了按自己這不聽話的肚子,辟榖多年,他總是很難想起來要吃飯:「吃什麼?」
玉棲弦的目光移到冰洞外面,此時外面已經刮起了風雪,他想起之前被祁寒殺死後草草丟在地上的那些妖獸。
不知道嚴霜獸的味道如何?
他這麼想著,身形隨即一閃,再回來時手中已經提了兩具新鮮妖獸屍體。
自然不是祁寒殺的那些,他殺的那些在風雪中那麼久早不知道被埋哪去了,玉棲絃索性便重新獵了兩條。
相比祁寒弄得渾身血淋淋的,玉棲弦渾身上下沒有沾上一點血腥,只是那兩頭兀自冒著些微熱氣的狼屍的脖頸要害處有一道細長的血口,顯然是一擊斃命。
這便是金丹修士與築基修士的差距所在了。
因為不是第一次了,所以祁寒在看到玉棲弦嫻熟的將妖獸屍給扒皮放血剔除內臟,也沒有多麼幻滅的感覺,玉棲弦以指聚氣,將嚴霜獸的肉切成一條條的,然後再放在火上炙烤,嚴霜獸不僅皮毛厚實,身上油脂也多,被火一烤頓時便發出了油滋滋的聲響,油脂融化流下,油光塗抹在肉山看上去讓人食慾大增。
玉棲弦想了一下,從納戒中取出一個小瓶,卻是一個低品的回血丹,然後他倒出兩粒來放在手上碾碎再灑在那肉上。
頓時一股香氣與烤肉的香氣融合在了一起。
祁寒看著他的動作,又不禁想起上次在後山那時玉棲弦烤肉給自己吃,忽然覺得他真的十分是擅長做這種事。
吃完了烤肉,腹中有了東西後頓時整個人都覺得暖了起來,祁寒感受著那肉中殘餘的一點點嚴霜獸的妖力,心道若是他直接生吃的話能夠吸收的妖力估計會更多一些。
但那樣估計會嚇到玉棲弦的吧,他暫時還不需要和他搞僵關係。
二人出了冰洞,祁寒雖然成功把玉棲弦留在身邊一起走,但礙於身份玉棲弦能出手的地方並不多。
因此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玉棲弦站在旁邊,看著祁寒與那些妖獸以命相博。
玉棲弦能看出來,有些妖獸其實是可以避開的,但是祁寒偏偏迎了上去,誓要與那些妖獸一決高下。
結局往往是祁寒身上多出了數道傷口,然後那倒霉妖獸倒下,被扒皮抽骨挖出內丹來。
玉棲弦以為祁寒拿那麼多內丹是準備回去後賣了換錢或者跟丹房的弟子換取丹藥,但是他絕想不到祁寒拿這些是為了修煉。
妖族想要進階,最快的方法便是吸收同族的妖丹,在他們那裡弱肉強食一向被貫徹。
祁寒也沒跟玉棲弦解釋,又一次的,他與一隻同階級的妖獸相互搏殺後,玉棲弦看著他渾身的傷口道:
「你為何要這般拚命呢?」
尋常弟子來這裡,都是尋找一些靈寶,獵殺一些比自己修為低的妖獸,再碰碰運氣看有沒有什麼機緣,哪有祁寒這樣從頭到尾一直殺殺殺的?
還是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的那種殺法。
祁寒喘了一口氣,他感到了一點疲憊,抹了把臉上的妖獸血,他沉默了一會,忽然笑道:「因為我想要變強。」
玉棲弦:「這麼急麼?」
祁寒認真的道:「很急。」
他頓了一下,然後道:「師兄,你知道我字麼?」
玉棲弦搖頭,等他的下文。
「我的字叫『不孤』,是我娘親給我取的。」祁寒在說到這裡時,臉上出現了一點懷念神色,玉棲弦看著他這才想起來他不過實歲十二,先前他所表現出的成熟模糊了他的認知。
「我娘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的字還是帶我的內侍告訴我的,他說我娘親給我取這個字是希望我以後不要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祁寒說到這裡,微微笑了笑。
玉棲弦靜靜的聽他講述自己的過往,他沒曾想過祁寒原來是皇室子弟,但過的並不好,否則蘇淨水也不會那麼容易帶他來浩渺宗了,畢竟修真之人不好太過干預凡俗,否則在以後突破時也會相應的因為背負因果而增大難度。
祁寒就這樣平淡的敘述著自己在皇宮裡的生活,然而在他波瀾不驚的語氣中,玉棲弦卻聽到了……深深的苦澀。
一如他第一次見到祁寒時心中所想的一樣,這個孩子,以前真的過的很苦。
原先隱隱鑄在二人之間的隔閡,隱隱的融化了,玉棲弦看著祁寒,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發頂。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他有些笨拙的安慰道。
祁寒感受著頭頂的感覺,眸光一沉,一些記憶不受控制的湧上心頭。
恍惚間他覺得自己似乎想要將玉棲弦推倒,將他按在地上,然後用雙手掐住那雙細白的脖子,想用牙齒去啃咬他光潔的肌膚,在上面留下帶血的牙印,看他壓抑著吃痛的神情……
他想狠狠的吻對方。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腦海中想想而已,玉棲弦收回手,祁寒抬起頭看他時眼中的紅色已經褪去,他微微仰頭看著玉棲弦,知道過不了幾年自己的身高便能反超對方了。
「師兄,你知道為什麼我想回去麼?」祁寒微笑著問道。
玉棲弦沒有回答,他知道祁寒並不需要自己的回答。
「因為我的娘親真正的死因並不是病死,而是那個男人授意自己的其他妃子下毒毒殺的。」祁寒笑道,但是他的笑容卻像是淬毒的刀子,陰冷得可怕。
玉棲弦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了一下。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祁寒:我覺得這章應該算約會了吧
玉棲弦:……你的要求不必這麼低的。
黑茗:我覺得這篇文的屬性其實是賤攻渣受,尊上被虐千百遍,他依舊待他師兄如初戀。
(謎之音:本來就是初戀吧。)
祁寒:……我跟你們講,我馬上就要虐師兄了!馬上!
黑茗:哦,好的,為你打call(敷衍的笑)
祁寒:這條賤蛇果然還是拿去煲湯吧(冷漠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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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作者昨天睡過頭了,一覺醒來看到已經十一點,於是當時我就想,乾脆斷更吧【
事實證明,斷更了……很爽【喂
渣作者在寫這章的時候外賣還沒到,很餓【癱
順帶說一句,前面沒寫出來,師兄忽然疏遠祁寒是因為那個祁寒暗戀他的傳聞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