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番外二 珠聯璧合
要說修真界最近風平浪靜, 雖然發生過幾件大事,但最終都無疾而終,像是什麼九韶秘境開啟,浩渺宗宗主暴斃,姜家族長突然回歸等等……
讓原本想要趁著腥風血雨時來撈一筆的修士深感失望——怎麼還不打起來呢!
浩渺宗的新任宗主無聲無息的上任了。
大概是因為他的上一任名聲實在太大,所以掩蓋了他的光環——當然那名聲指的是臭名。
要說浩渺宗的現任宗主,實際他並不怎麼出名, 真正出名的大概還要數他那個與妖族勾結並且修煉妖族功法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師尊了吧。
蘇淨水死後,浩渺宗一開始是想要將消息封鎖起來,再對外宣佈宗主死於意外的, 然而據蘇淨水所稱被叛逃的大徒弟所殺死的小徒弟回來了,並且還揭露了蘇淨水所做的一切惡行。
一時間浩渺宗上下大為震驚,同時蘇淨水早年謀害自己的師兄的事跡也敗露了出來,雲止被祁寒從思過崖下帶了上來, 並作為鬼修繼續留在浩渺宗修煉。
而本來被蘇淨水從浩渺宗除名的玉棲弦,也重新回到了這裡。
蘇淨水死的身敗名裂, 浩渺宗的其他長老本有心爭奪下一任宗主之位,誰不想過了月餘他們便紛紛不約而同退出了競爭,玉棲弦順理成章坐上了宗主之位,成為了浩渺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宗主。
對此玉棲弦有些無奈, 因為他本來是想讓祁寒來做宗主的,他對浩渺宗的執念已消磨的差不多了,也不是會貪戀權勢的人,然而祁寒卻以自己修為過低為借口, 硬是推拒了。
玉棲弦抽抽嘴角——祁寒修為低麼?呵呵……
總而言之,玉棲弦便這麼坐上了宗主的位子。
不過他心中也隱約明白,祁寒硬是要他來做宗主,可能也隱隱含有用宗主之位綁住自己的意思吧,祁寒知曉玉棲弦是極負責任且守信之人,既然當上了宗主那麼絕不會半途逃跑。
玉棲弦很想說自己不會跑路的,但是想了想還是閉嘴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反覆解釋,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就好了。
姜百里在得知他們二人歸來之時十分開心,蘇淨水一手遮天之時他也是早已察覺不對之人,那時候蘇淨水修煉妖族功法出岔子之時,浩渺宗修士屢屢失蹤,他便嗅出了不一般的味道,姜百里便藉故將姜欣送出宗美名其曰讓她出去歷練,而自己也找了個由頭回了家裡,說是要幫父親管理事務。
蘇淨水雖知道他疑心自己,但也不好下手,只能由他離開。
現在蘇淨水已死,姜百里自然放心的把姜欣給叫了回來,誰知道姜欣這一出去回來,是成熟懂事了不少,但是也還帶了一個人回來。
姜百里目瞪口呆的聽姜欣將那女修帶到自己面前,紅著臉道:「哥,這是我未來的道侶。」
姜百里想靜一靜。
他大晚上跑屋頂上吹了一夜的風,這才接受了自己妹妹找了個女修做道侶的事實。
修道路遠大道寂寞,不少修士都會找一個道侶陪伴自己,其中也不乏找同性之人,只是面對別人的話姜百里可以淡然處之,但是面對自己的妹妹,他就淡定不起來啦!
然而最終姜百里還是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這是那個叫傅可曼的女修單獨找他談了一次話之後。
沒辦法,天大地大,妹妹的幸福最大。
姜百里悄悄跟了她們兩個半個月,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妹妹在那女修身邊過得很開心,而且比在自己身邊更開心的事實。
那時玉棲弦在得知這件事之時不由恍惚了一下,因為上一世中傅可曼後來也是與姜欣關係極好,而且隱隱有種曖昧之感,他那時隱約猜到了,現在卻是完全確定了。
卻是想不到上一世的緣分延續到了這一世。
天道聽了覺得很正常,以為在他看來在人與人之間聯繫之時便產生了因果,有些因果是哪怕重置時間也無法抹消的。
玉棲弦卻罕見的猶豫了起來。
他問天道:祁寒曾經有過道侶之類的麼?
天道想了想,表示:
【祁寒過去中唯一走的比較近的只有一個叫朱羽的女妖修,好像在他原來的命運中那個朱羽就和他一起飛昇了。】
好像有點耳熟?
玉棲弦沉思片刻,笑道:「也不知是不是我攪和了她的緣分。」
此時不知在何處裝逼的祁寒莫名感覺背後一涼。
他匆匆趕了回來,玉棲弦雖沒有提這件事,但還是被祁寒敏銳的發覺了他似乎懷有心事,祁寒在腦海裡設想了各種可能性,最終還是機緣巧合之下從玉棲弦嘴裡套出來這件事。
祁寒在驚愕的同時,忽然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他師兄為他吃醋了!!!
祁寒非常愉快,於是就把玉棲弦按在他臥室裡做了一晚上,身體力行的教會了他不要胡思亂想。
第二天玉棲弦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腰都要斷了,祁寒這廝在那方面上簡直不是人,都不知疲倦一般……哦,對,某種程度上來說祁寒還真不算是完全的人類。
但是看著祁寒那般開心的模樣,玉棲弦決定還是不告訴他自己到底是在糾結什麼——他本是擔心自己會不會攪和了祁寒原本的緣分,不過想來過去的輪迴早已不重要,放眼現在才是正經的。
現在他只要記住祁寒是與自己在一起的便行了。
**
浩渺宗的宗主宣佈了將在宗內舉辦雙修大典,這個消息頓時驚動了整個修真界。
雙修大典的當日。
玉棲弦換上了一身金鳳繡紋紅袍,紅色襯得他膚色雪白,面前銀鏡倒映出他的身影,修長的身軀包裹在紅色的布料中,長長的黑髮束在腦後,有一縷垂在了胸前,鏡中人面帶笑顏,整個人氣質溫潤如玉,卻又因這身艷紅的衣裳增添了幾分明麗。
他推開門走了出去,侍女們紛紛誇道:「宗主穿這身真是太好看了!!」
玉棲弦輕笑道:「好了,莫拍我馬屁了。」他不習慣讓人服侍更衣,便讓侍女在外面等著自己了。
有一個侍女上前去為他整了下沒有被顧及到的角落,笑嘻嘻道:「才不是拍馬屁呢!宗主您今天穿的這身真是非常非常襯您!惹得我都忍不住想嫁給宗主了~」
另一個侍女推了她一把,笑道:「你這話可莫讓祁長老知曉,不然他肯定要找你麻煩。」
侍女眨眨眼:「哎呀我好害怕呀!宗主你可莫要告訴祁長老啊!」
玉棲弦被她們這一唱一和給逗笑了,連聲道:「好好好,我不會告訴師弟的,先讓我出去吧,不然他要等急了。」
他抖了抖衣袍,舉步往門外走去,祁寒早已在那等候,以他的耳目之靈,方才在門內的笑鬧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不過祁寒也知那幾個侍女平時被玉棲弦寵壞了,方才也是故意打岔打消玉棲弦的緊張感,因此也不藉故發作,只是面帶微笑的注視著玉棲弦。
一時間似乎他的目光中已經容不下其他任何東西了。
玉棲弦被他那專注的視線盯得耳根一紅,咳了一聲走近道:「久等了。」
祁寒也穿了一身紅色蟒袍,花紋與玉棲弦身上的乃是成對的,不過腰帶卻是黑色繡暗金紋的,顯得低調的華麗,他執起玉棲弦的手,緊緊的握在了,沉默了一會他道:「我們出去吧。」
玉棲弦應了一聲。
當年蘇淨水死後,玉棲弦說要與祁寒結為道侶,而現在過去多年,在浩渺宗從前掌門身敗名裂的打擊中恢復下來後,這一場便是補的當年沒有弄的雙修大典了,可以說是正式的一場了。
這些年來祁寒偶爾也會有患得患失的時候,但是玉棲弦絲毫不掩蓋與他的關係,浩渺宗裡頓時人盡皆知宗主與自己師弟關係的不一般,這讓祁寒非常感動,也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只是修真界雖然包容同性相戀,卻對於師兄弟結為道侶還是有一些……所以在這個消息傳開之後,修真界對玉棲弦的風評並不十分好,他與祁寒年紀相差的數百年,祁寒又還不滿百歲,因此有些人認為是玉棲弦引誘自己的師弟與自己相好,背地裡十分鄙視他,甚至還有玉棲弦將祁寒當做了爐鼎的傳聞。
而眼下雙修大典的消息傳出,相當於玉棲弦正式宣佈了自己與祁寒的關係,也是對那些認為他將祁寒作為爐鼎的人的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祁寒對此志得意滿,他早看那些摸黑玉棲弦的人不爽了。
玉棲弦對那些言論實際並不怎麼在意,他一死過十幾次的人還會在意自己的名聲麼?他只是想給祁寒一個「名分」,免得對方再老不安心。
實際他本是想一開始便舉辦雙修大典的,但是考慮祁寒這一世的年齡還未滿百歲,便等到了現在。
對此祁寒很不滿,以為他自己加上上一世的年齡都不知道有多大了。
天道:你應該不想讓別人認為你師兄喜歡小男孩吧……?
祁寒黑臉:你看著我的臉敢再重複這句話一遍麼?!
他早就比玉棲弦高出一個頭了好不好!!!
話雖如此,在天道的勸說下祁寒還是等到了過百歲。
等待數年終於到了這一天,祁寒可謂是志得意滿,恨不得直接能飛出去了。
馬上,他便能向全修真界宣佈玉棲弦是他一個人的了。
玉棲弦撇了下頭,看到祁寒的身上都快開出花來,忍不住搖搖頭,然後又笑了。
雙修大典舉辦在浩渺宗內,玉棲弦本著禮貌向其他修真門派也發了請柬,其中還包括了一些往日藉著他與祁寒師兄弟相戀而攻擊詆毀他的宗門。
祁寒有些不滿,但是玉棲弦表示此次雖然是他們的雙修大典,但也還是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浩渺宗的臉面的,若是不請的話那些人回頭又要在背後說他們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了。
所謂小人大多是這樣的德性,他們總是能找到理由攻擊自己所厭惡的人。
在時間差不多的時候,雙修大典便正式開始了,玉棲弦與祁寒並肩來到眾人面前。
「謝謝各位道友親臨我與祁寒的雙修大典。」玉棲弦溫聲對眾人道。
主持雙修大殿的是浩渺宗當中的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老,當初玉棲弦當上宗主,他也在暗中有所幫助。
在介紹了兩個主角的生平之後,接下來便輪到玉棲弦和祁寒二人拜過師長,但是蘇淨水已死,而且死的很不好看又名聲糟糕,於是這一輪便由雲止來代替了。
雲止被帶出思過崖後,祁寒便找了法子治好了他那時不時瘋瘋癲癲的毛病,他也不會像以前那般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了,鬼修雖然沒有實體,但是雲止修煉時日不短,早已煉出了自己的鬼珠,白日也能凝結出實體而來。
只見他身著浩渺宗的宗服,神色溫和的坐在上座,玉棲弦和祁寒向他敬茶,雲止一飲而盡,然後笑道:「何必這麼多禮。」
說著,他手一擺,一個玉盒便飄到二人面前,雲止淡淡道:「我身無長物,但也不能空手受你們敬茶,一點小禮物,祝你們兩個情長意久。」
玉棲弦接過盒子,一股陰氣透過玉盒傳遞到他手上,他略微驚訝了一下,猜出這盒中所裝的恐怕是陰珠。
陰珠便是鬼修用自身陰氣所凝結出的珠子,作用很多,然而因為凝結陰珠需要耗損自身修為,鬼修又少,所以陰珠十分稀少。
雲止又是一個十分厲害的鬼修,他凝結出來的陰珠自然更不一般了。
玉棲弦心中無奈笑,這雲止說是一點小禮物,然而這禮物可一點也不小。
不動聲色收起了陰珠,玉棲弦對他道:「多謝前輩。」
在過去的輪迴中雲止殺過他,但是那時雲止狀態瘋癲,而且現在都不知過了多少次輪迴,玉棲弦自然不會介意這點小事。
敬過雲止之後,玉棲弦和祁寒便坐在殿中央,接受來客們的贈禮和賀語。
而這些客人自然也不是白來的,當他們看到雙修大典上用來招待客人的東西後,不由都暗暗心驚,並且開始重新評估浩渺宗的底蘊,心生戒備的同時在面對大典的兩個主角時也更為和顏悅色了。
對此祁寒表示自己出的這點東西效果不錯,不虧。
在所有人都送過賀禮之後,玉棲弦和祁寒正要宣佈結束,忽然有一人道:
「等一下,我的賀禮還沒有送上。」
忽然有一聲傳來,玉棲弦和祁寒頓住。
有一人身著青竹長衫,緩步踏入殿中。
祁寒看著那人,眼中生出了戒備道:「我不記得有送請柬給這位道友。」
那人也不多話,手中出現一張請柬,他動動手指,請柬便飛到了玉棲弦手中。
玉棲弦確認了一下,道:「是真的。」
他的視線落在受邀人的姓名上——姜流羽,眼角不由抽了一下。
……這不是那個尤揚的身份之一麼。
人群中傳出了竊竊私語,顯然認出來他是誰的有不少。
「這是……姜家的族長?可他不是死了麼?」
「浩渺宗宗主竟然還和這個人交好?」
「那玉棲弦到底是什麼人物,竟然能請來姜流羽那個瘋子……」
那人好似完全聽不到那些人的議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長方的盒子,拋給了玉棲弦,然後便轉身離去。
祁寒覺得有些不爽。
在接近門口的時候,那人的腳步一頓,然後視線落在了站在角落中的姜百里身上。
姜百里忽然覺得渾身一寒,身上衣衫頓時被冷汗浸濕,等那人終於離開視線整個人都彷彿死過了一次一般。
姜欣擔憂的問他是不是不舒服。
姜百里用袖子擦了擦汗濕的額頭,勉強道:「無事。」
方纔自那人進來時他便莫名感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不知原因,而那恐懼感在對方看過來時便更加強烈,讓他肝膽欲裂。
姜家族長搖了搖頭,走出了殿外。
等他離開後,氛圍才稍稍和緩了一些,玉棲弦有些無奈,和「姜流羽」這個名字扯上關係,意味著將來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他要被其他宗門忌憚不已了。
離開了浩渺宗,尤揚落在了一處山頭,有兩人正在那裡候著他,孔瀧見尤揚來了,頓時縮到了萬清的身後。
這人比他的那個褚師伯還要嚇人,孔瀧每次見了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萬清嫌棄的將他拎出來,尤揚盯了孔瀧半晌,直把人盯得背後冒冷汗才作罷,然後緩緩道:「這真的是你那一族的?完全看不出來。」
萬清面色一僵,孔瀧知道大概是自己又給自家師尊丟臉了,不由心虛起來。
沉默了一會,萬清冷冷道:「干你屁事。」
尤揚又道:「三師兄還在受雷劫麼?」
萬清面上蒙上幾分陰鬱:「是的。」
尤揚:「嗯,沒事,死不了。」
萬清:…………
孔瀧心說師尊你身上的殺氣十里外都能感受到了。
尤揚毫無所覺一般,忽然有些疑惑道:「上一世中的反應,還能遺留到下一世麼?」
萬清瞥了他一眼:「你又出什麼毛病?」
尤揚將自己方才險些將姜百里嚇尿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道:「我上一世殺了他煉成傀儡,姜百里並無特別的奇遇,按理說他不應該有任何感覺才對。」
他對於自己上一世殺了對方這件事並無任何感覺,上一世他是根據需要清掃了姜家,姜百里那一派實際也是導致姜家分裂的元兇之一,想要消除隱患,就必須將兩派都打的元氣大傷,姜家雖然實力減損會虛弱一陣,但也能借此機會重新團結。
而只要「姜流羽」這個身份坐鎮在姜家,就沒有人敢來挑釁。
孔瀧十分茫然,感覺自己沒聽懂師傅師叔在說啥玩意兒,萬清看著他一臉懵逼的樣子,捂臉歎息一聲。
擺擺手,萬清頗有幾分蕭瑟之意道:「鬼知道,說不定你給他留下的心裡陰影太重導致都突破了這個小世界的時間重置。」
尤揚偏了偏頭,道:「東西送到,那麼我便繼續去修煉九天回轉錄去了,四師兄你不回師尊身邊麼?」
萬清猶豫了一下,道:「師尊那裡有大師兄在身邊服侍,應當沒有問題的。」
尤揚看了他一會,忽然冷冷道:
「我討厭大師兄。」
萬清睜大了眼睛,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尤揚明確表明厭惡什麼,以往的記憶中尤揚再怎麼被怒罵、被嘲諷、甚至被揍被打都不曾有過怨憤的情緒。
他覺得十分驚悚。
不理會萬清見鬼一樣的神情,尤揚身形一頓,然後便消失無蹤了。
萬清花了點時間收拾起情緒,再看了眼孔瀧,翻了個白眼——得,他就和這傻徒在這裡耗吧。
誰叫他欠了人家母親一個人情呢。
**
姜流羽離開後,長老第二次要宣佈雙修大典結束之時,忽然天空一聲雷鳴。
在場所有修士全都頓住了身形,修士修道,自然時常與天道,與天雷打交道,對著聲音再敏感不過,而天空中有雲朵翻湧而聚集起來,其中電光閃閃,似是在醞釀著什麼。
有修士幸災樂禍道:「怕不是平日做了虧心事,現在來遭雷劈了,天道也真會挑時間。」
祁寒沖玉棲弦拋了個眼神,玉棲弦對他搖了搖頭,祁寒這才安心下來,視線凝在那雲朵上,等待天雷落下。
等了許久,天雷終於劈下,卻是劈在了殿前的空地上。
看戲的修士們下巴掉了一地——這天道準頭也太差了點吧??
隨即更令他們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那天雷落下的地上塵土散去後,原地竟然生出了一嫩綠小芽,那小芽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最終自頂端開出一朵潔白花朵,伴隨著陣陣異香飄出。
有修士抽搐著面頰道:「酒、酒仙草……」
酒仙草這種東西,說難得是難得,但並不珍貴。
因為它只有一個用處,那就是釀酒,如果不用來釀酒,那它就只能用來裝飾房間,不過它說散發的氣味可以讓修士雙修起來事半功倍。
天道降下雷霆,送了一株酒仙草出來,其中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祁寒也有些想抽搐面頰,而這時玉棲弦已經上前一步,微微抬頭對天上那雲朵朗聲道:「謝謝你。」
雷聲輕響了兩聲,那雲便散了。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玉棲弦好似毫不在意一般,命人將那酒仙草收好,然後對來這裡的修士道別,此時眾人才恍惚著離開了浩渺宗。
有一人喃喃道:「這浩渺宗宗主好大的面子……竟然能讓天道送禮物給他的雙修大典……」
惹不起惹不起……
天道注視著這些修士失魂落魄的模樣,感到了十分滿意。
他在心裡默默道:看吧,我要讓全修真界都知道,你玉棲弦是背後站著天道的男人!
……哪裡不對的感覺。
【我看你也是挺閒的。】一個聲音道,天道頓時僵硬了一下。
【你不去準備由小世界轉化為中世界?】那聲音繼續道。
天道心虛道:【我知道了】
實際還是有很久的,一個小世界的轉化需要很漫長的時間,但是越早準備越好,畢竟一旦轉變失敗,小世界就粉碎了。
天道曾經故意消減自己的實力,還給自己偽造出一段記憶,讓其誤以為自己真的是由人類穿越而來的,為的就是拖緩小世界的轉化速度,畢竟他真的沒有把握。
但是他現在準備拼一把了。
那個聲音自然是別的世界的天道,按照人類的說法,也是他的前輩了。
見天道已不再摸魚,那聲音的主人重新將視線落在自己下方的黑衣劍修身上,那雙素來毫無波瀾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點什麼,然後他勾了勾手指,一道足有一人粗的雷光落下。
做了什麼事,就要承受什麼代價,這是不變的規則。
**
送走了那些修士,玉棲弦總算感覺送了一口氣,一開始雖然還是有點緊張,但是很快便被接二連三的驚喜和故人所打消了。
雙修大典雖然結束,但是還有很多需要善後的事情,玉棲弦將那些修士所送的賀禮放置起來,準備等到第二日再來整理,天道送的酒仙草被他栽在花盆中,擺在窗台上。
當看到尤揚所送的那個盒子時,玉棲弦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
是一塊玉牌。
玉棲弦捏起玉牌,觸手一片溫潤,靈氣盎然,一感覺便知絕對不是凡品。
細細看來,玉牌上刻了三個字,他卻看不清楚。
可能是設了什麼限制,需要到一定的修為才能看清。
讓祁寒來看,他也是相同。
玉棲弦暗暗心驚,現在他的修為已經突破化神,而祁寒的修為雖未超過他,神識卻還保留了前世所修的程度,連他也看不清楚……
飛昇並不是修真的頂點。
他清楚的意識到了這裡。
雖然不知道尤揚送來的玉牌有何作用,但玉棲弦將它收進了納戒中,他有預感未來會用上的。
這時一雙手從背後環住了他。
玉棲弦微微側頭,祁寒親暱的將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可口中所說的話確實泛著酸味兒。
「師兄,你與那姜家族長的關係很好麼……居然還送了請柬給對方,我都不知道……」
玉棲弦聽他語氣便知道事情要遭,忙解釋道:「我並未送他請柬,應該是他用了別的手段弄來的。」
以姜流羽的修為想要改上面的名字自然是無比簡單。
祁寒聽他解釋,臉色稍晴,鼻尖是酒仙草的香氣,五分甜蜜,五分誘惑。
渴望便這樣湧了上來,祁寒黏黏糊糊的膩在玉棲弦身上,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他張口含住了對方的耳垂,道:「那為什麼那個姜族長還刻意想辦法參加我們的雙修大典,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他認識的……」
感覺到耳垂上驟然一片溫熱和濕潤,玉棲弦僵了一下,他也心知祁寒這只是在找個由頭髮作而已。
祁寒在耳垂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個小小的牙印,他滿意的看到玉棲弦抖了一下。
紅色的長袍被緩緩從身上剝了下來。
祁寒覺得自己彷彿是在吃一道美味的大餐,剝開艷麗的外殼後,裡面雪白而美味的肉便顯現了出來,令人食指大動。
口腔中分泌出唾液來,祁寒一點點的舔遍「大餐」的全身。
酒仙草的香氣更令他胃口大開。
玉棲弦面頰熏紅,神色微有些迷離,他也沒有推拒,畢竟今日可是他和祁寒的雙休大典啊!
迷離中,祁寒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縫間,十指緊緊相扣,彷彿這輩子也不會再放開。
玉棲弦鬼使神差的,輕聲喃喃道:「……我心悅你。」
卻不巧被祁寒被聽到了。
於是接下來,玉棲弦萬分後悔,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