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自那夜過後，燕柒整個就變了一個人，過去他是遇到點什麼開心的事都要迫不及待地和李征塵分享，天天嘰嘰喳喳地粘著李征塵，臉上總是笑眯眯的。而現在的燕柒見了李征塵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溜得飛快，天天垂頭喪氣的陰沉著臉。李征塵恨得牙癢癢，私下裡去燕柒臥房找過幾次，但每次都被拒之門外，燕柒貓在屋子裡，連話都不說，只是頂著門不讓進。人多的地方燕柒雖然不敢躲，但李征塵同樣也不敢怎樣，兩人在外面都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這日，李征塵騎馬在演武場巡視，打老遠就看見燕柒揮舞著陌刀和一個天策士兵切磋，李征塵正要過去，眼尖的燕柒卻先一步發現了他，還不待李征塵動作燕柒扛起陌刀刺溜一下就跑了，把那個天策士兵一頭霧水地晾在原地。

李征塵心裡那個氣，策馬追了過去，人畢竟跑不過馬，燕柒跑出去沒多遠就被李征塵堵住了，李征塵四下看了一圈見周圍沒人便下了馬氣勢洶洶地走過去。燕柒嚇得整個人都是一顫，扭頭又要跑，卻被李征塵一把揪住頭上的白毛，跑不了了。

“你怎麼回事？”李征塵勉強壓抑著怒火問道。

“沒怎麼。”燕柒垂下眼簾盯著地看。

“我是招你惹你了？”李征塵擰住燕柒的手腕把人拉近了，“你情我願的事你他媽彆扭個什麼勁兒？我用強了？你當時不樂意？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燕柒咬了咬嘴唇，恨恨道：“誰讓你說我。”

李征塵猶豫了一下，語氣軟下來一些，“我說你什麼了？”

燕柒沉默了一下，鼓起很大勇氣似的委屈道：“你說我……浪。”

李征塵噗地樂了出來，英俊的臉上顯出幾分痞氣，語氣輕佻道：“你可不就是浪麼，難道我說錯了？”

“你！”燕柒猛地一抬頭，眼圈紅成一片，李征塵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燕柒已經迎面一拳揍了過去。

李征塵倒下之前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小東西打人可真他媽疼！

燕柒餘怒未消地磨了磨牙，“你再敢說那個字試試。”

李征塵挨了一記重拳，爬起來吐了口混著血的唾沫，反倒冷靜下來了。說來也奇怪，那天晚上燕柒在床上明明表現得淫浪無比，但一恢復成人形就彆扭得要命，這些天更是見了他就跑，黃花大閨女的面皮都沒他薄，現在又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想到這，李征塵盯著燕柒上下細細打量了一圈，試探道：“我這一句話惹得你這麼生氣？”

燕柒恨恨道：“你胡說八道。”

李征塵不動聲色地湊近了些，放軟了語氣道：“好，我胡說八道，我混蛋，但我問你，你怎麼床上床下跟兩個人似的？”燕柒彆扭地偏過頭不說話，李征塵笑了笑，繼續逗引著，“那天夜裡我們幹完那檔事，我褲子都沒來得及穿你就像攆瘟神一樣攆我出去……”

“別說了。”燕柒煩躁地打斷，一想起那天夜裡的事他就羞憤得恨不得一頭撞死，他是喜歡李征塵，可是除了這個喜歡沒錯，其他所有的事似乎都錯了。

“你害羞什麼？”李征塵發出一聲性感的低笑，貼到燕柒耳邊貌似不經意般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難不成你是第一次？”

燕柒生怕不小心又現原形，忙一把推開李征塵，臉紅道：“是又怎麼？”

李征塵心中暗喜，越發放肆大膽地把燕柒往自己懷裡一帶，緊緊鉗住他的腰，一邊耳鬢廝磨著一邊故意壓低嗓音沖著燕柒的耳朵吹氣道：“但是你下面這張小嘴真是銷魂得不行，又熱又緊，還會流水兒，滑得一塌糊塗，我都沒用手指頭幫你松松你就把我整個吞進去了，還叫得那麼好聽……”燕柒被李征塵這一串下流話激得整個人都燒了起來，面皮燙得不行，心臟一陣接著一陣的狂跳，急忙辯解道：“我是半妖，半妖顯了原形就是、就是……那樣，又不是我故意，不准再用那些下流言語羞辱我！”

“是麼？”李征塵拍了拍燕柒的屁股，手不老實起來，“你再顯一次給我看看？上次我還沒來得及細看，你那根尾巴是長在這兒？還是這兒？”

“有人過來了，你別亂碰。”燕柒原本就臉紅心跳著，遠遠地又看見一隊巡邏的天策騎兵朝這邊過來了，心裡一慌，妖氣收勢不住，兩隻毛茸茸的小白耳朵突地立了起來。

“都怪你！胡說些什麼！”燕柒焦急地瞪了李征塵一眼，兩隻小白耳朵還跟著抖了抖，不僅毫無氣勢反倒可愛得緊。李征塵忍笑打了個呼哨，不遠處吃草的戰馬便跑了來，李征塵翻身上馬向燕柒伸出手，道：“上來。”

燕柒只好硬著頭皮上馬，戰馬撒開四蹄跑起來，把那隊天策士兵遠遠拋在身後。初春清風聊聊，草場上天光絢爛花事繁盛，馬蹄一路踏碎野花，濺起一片芬芳。燕柒微微閉上眼，感覺一呼一吸間都是李征塵的味道，心裡有些恍然。這麼美的春光，這麼快的馬，深深喜歡的人正溫柔地抱著自己……這時李征塵突然抬手揉了揉燕柒的小白耳朵，笑道：“夫人這耳朵真好看，怎麼尾巴卻還沒出來？”

“你叫我什麼？”燕柒睜大眼睛，小白耳朵一顫，豎得筆直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