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的故事就是──你所夢見的都是真實的。”宣妤正視著蔣澤涵，她已經決定將一切都告訴蔣澤涵，這個秘密壓在心裡太久了，慢慢地就變成了心裡的一道魔障。

　　蔣澤涵一臉驚愕。

　　“那些夢都是上一世真實發生過的事情，而我，也確實是自殺的，只是沒想到自殺後我重生回到了19歲……”宣妤緩緩地將上一世他和她以及童靜言三人之間的糾葛一點一點地告訴蔣澤涵，在說著那些對她來說是噩夢一樣的事情時，她卻顯得非常平靜，語調平緩不帶絲毫的感情色彩，仿佛是在敘說著別人的故事，而她只是一個冷眼旁觀的看客。

　　但是蔣澤涵卻遠遠沒有宣妤那麽平靜，因為他知道在宣妤平靜的外表下到底隱藏著多少痛苦，僅僅是在夢中他就已經無法面對自己對宣妤的所作所為，更何況那些都是宣妤親身經歷過的。只要一想到當時她是懷著如何絕望無助的心情被逼到自殺的地步，蔣澤涵心裡就痛得無法自已。可是，無論他如何悔不當初，他都無法改變上一世的事。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之外，蔣澤涵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想起這一世他們第一次見面是時宣妤連看都不敢看他，想起一直以來宣妤對他表現出的抗拒排斥，想起她喝醉酒抱著他請求他不要扔下她的情景，想起每次童靜言出現時她的激烈反應，想起自己質疑她和榮軒時候她絕望傷心的樣子，想起打開門時看到她蜷縮在沙發上孤獨無助的情景，蔣澤涵心裡有著說不出的酸澀，將頭埋在宣妤頸邊，不斷地說著對不起。

　　宣妤突然感覺到頸邊一陣濕意，冰涼又熾熱，她愣了一下隨後就隱約明白了，眼中的淚水也跟著落下。她知道這一世的蔣澤涵沒有上一世的記憶，也終究不是上一世的那個冷酷殘忍的蔣澤涵，將所有的對錯都歸咎於這一世的蔣澤涵身上是不公平的，這一世蔣澤涵並沒有做錯什麽。

　　將一直壓在心底裡的秘密說出來後，宣妤整個人釋然了，這一刻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放鬆，不用再去擔心重生的秘密會被人發現，不用再去糾結於前世今生，不用再去煩惱怎麽逃避上一世的命運，不用獨自一人去承受一切，因為她知道，不管是苦是樂，是酸是甜，是哭還是笑，以後都會有人陪她一起分擔。未來，不止她一個人，即使無法預料，但是能一起攜手並肩就不會感到孤獨害怕了。說到底，人的一生實際上也就是為了找一個適合的人陪自己慢慢地走到生命盡頭。

　　“對不起。”蔣澤涵的聲音依然沙啞甚至帶著點哽咽，“我無法去改變上一世的事，也無法抹去你曾受過的傷害，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在上一世能早點愛上你……”他說不下去了，說再多的也無法改變過去所發生過的事，那些註定會成為無法磨滅的傷痛。

　　“我無法請求你的原諒，但是，小妤，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這一生去彌補，好嗎？”蔣澤涵輕輕地擦去宣妤臉上的眼淚，但是就的眼淚擦去，新的又立即湧出來。

　　宣妤的回答卻是搖頭，蔣澤涵的動作頓住了，心裡苦澀不已。

　　這時，卻聽宣妤說道：“不，這一世你沒有欠我什麽，你也不必去彌補什麽。”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心裡一片坦蕩，“上一世的愛恨恩怨都已經結束在上一世中，與這一是無關。”上一世的一切都在她的死亡中作了了結，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過來，一直太過執著於過去反而被束縛得不到解脫，沈溺於過去只會失去未來。以前她總是看似已經從過去走出來，但其實她依然被束縛著，所以才會一直彷徨不安。

　　“蔣澤涵，”宣妤凝望著他，從他泛紅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微微一笑，第一次主動坦誠自己的感情，“我愛你。”

　　蔣澤涵再次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宣妤，眼中閃著激動的神采，又驚又喜竟說不出話，只能用力地抱緊宣妤。可是即使宣妤整個人都已經被他緊緊摟在懷中，他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激動情緒，他的手甚至一直在顫抖。

　　宣妤也用力回抱著他，靠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的心跳。現在她是真的決心要擺脫過去，想要和這個男人一起走下去，雖然她不知道他們能走多遠，能否相愛到老，未來依然充滿著未知，但是她已經不再感到害怕迷茫了。

　　蔣澤涵輕輕地吻著她，先是蜻蜓點水般地輕吻著，隨後逐漸加深，慢慢地開始變得失控，口中甚至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宣妤感覺到嘴唇發脹發麻，但是她沒有阻止沒有逃避，反而勇敢地迎了上去，羞澀又大膽地給予蔣澤涵回應。

　　這一刻，宣妤切切實實地感覺到幸福降臨了，這次她要牢牢地將它握在手心裡，不再讓它溜走。

　　“宣妤，我愛你。”

　　呵，她終於等到她的愛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