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觀眾麻辣大提問

　　剛要遞給他，忽然發現以前自己和黎胥一起的時候的習慣發作了，喝水之前先自己嘗嘗水溫。她拿著顧涔雲的熱水壺尷尬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正打算說自己去再倒新的水，顧涔雲就不以為意地伸手接過來了，毫不介意地仰頭喝了一大口，再遞回給她。

　　邵茜茜忽然覺得心裡一角一軟，在走廊處遇見喻厲後那種朦朧中帶點晦暗的心情驀然明亮了起來，笑瞇瞇地接過了水壺，擰好蓋子，又殷勤地抽出兩張紙巾給顧涔雲按了按嘴角的水漬，以防妝容變花。顧涔雲嘴角露出一抹幾不可見的微笑，一副大爺樣地讓身邊殷勤的小助理伺候。一旁的趙澤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沒說什麼。

　　十分鐘休息時間很快過去，《影帝，GO！》開機了。萬眾期待的觀眾麻辣大提問環節正式開始。這次的問題果然不負眾望，爆點和笑點均是十足，可以想像播出後將引起怎樣的收視狂潮。問答按照邱傑、天楠、喻厲、顧涔雲的順序進行。可憐的邱傑作為直面這波問題的第一人，被主持人愚弄了一頓。不過由於是這個環節的開場，作為熱身問題的接受者，邱傑接到的問題大多是：初吻的地點和感想、擇偶標準、第一次被女生拒絕是什麼時候、是否遇到過娛樂圈潛規則等等的問題。

　　從天楠開始，問題就漸漸變得重口了起來。除了幾乎每個嘉賓都會遇到的真實擇偶標準以外，天楠接到的問題有：看見粉絲YY的組合CP文有什麼感想、和S.K.Y組合中的喻厲、Eric的關係，究竟是和誰更親近等等。大多是圍繞組合的問題。

　　而到了喻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塑造的形象有點壞壞的，所以他接到的問題的重口程度都比前兩人跨越了一個維度——比如說，有粉絲問：S.K.Y同一個組合住在一起，早上有生理反應時是在被窩解決呢還是洗手間解決呢？還有更加惡搞的粉絲，問喻厲如果組合成員都變成了女生，他會娶誰。對於後面這個問題，他答得很有技巧，一方面避免了被傳不和，另一方面又避免了被寫成同性戀：「我想我哪個都不會娶吧，因為我剛才也說了，我比較喜歡可愛害羞型的女孩，我想天楠和Eric即使變成了女孩子，也一定是女漢子型的啊，哈哈！」

　　面對擇偶標準的答案，他們回答的都與自己官網上說的基本一致。至於其它問題，就各有各的笑點和爆點了。基本上，公司和經紀人會在播出前和節目組交涉，把太過火的內容刪掉，但也很難保證留下來的片段會不會一樣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會勒令自己旗下藝人注意說話的尺度，要能自圓其說。

　　四十分鐘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三個人的問答即將過去。喻厲終於回答完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惡搞的問題，做出了一個虛脫的誇張動作。主持人適時地哈哈大笑，嘉明說：「那麼，我們喻厲也終於回答完從粉絲提問中抽取的問題了，下一個，將要到誰呢？」一旁的萱萱配合得天衣無縫，雙手捧著臉做出一個花痴的表情說：「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對我們涔雲伸出魔爪啦！」鏡頭這時還掃了掃眾位嘉賓的表情，給了顧涔雲淡定的臉一個特寫。

　　「一共可以問五個問題！第一個問題由我來問！」萱萱舉手奪過了信封，笑著拆開了後，隨即誇張地哇了一聲：「這——這——這——這不可能！」她買了一下關子，隨即朝攝影機展開了信紙：擇偶標準。

　　周圍的嘉賓快給她浮誇的表演弄得笑抽，萱萱吐了吐舌頭，說：「其實這個問題還是問得很有水準的，我們都知道，皇愷官網，涔雲的個人資料上並沒有更新喜歡的女孩類型這一項啊。那麼，循例是要請我們的顧天王回答一下你的粉絲的這個提問。不過在那之前，涔雲能滿足我一個小小的願望嗎，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你的官網上從來沒有寫過擇偶標準呢？為什麼呢？是想保留神秘感嗎？」

　　顧涔雲雙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露出一個微笑，然後深沉道：「因為男人心，海底針。不好總改。」

　　萱萱：「……」

　　嘉明：「……」

　　天楠和邱傑在憋笑，喻厲低頭，肩膀抖動。

　　萱萱見追問不得，又繼續說：「好吧，我姑且接受涔雲這個回答。那麼，涔雲，快回答人家剛才問的第一個問題——你的擇偶標準是什麼呢？」

　　「隨緣，我沒有特定標準。」

　　「誒，涔雲你這樣太不具體了嘛。不過，在下個問題之前我還有一個小疑問，你能滿足我的好奇心嗎？」萱萱嬌滴滴道：「由於你出道以來緋聞很少，大家都讚揚你潔身自好，但是也有小道消息說你有同性戀傾向，你是怎麼看待這些的呢？」

　　「這些不實的消息並不需要特別去回應，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顧涔雲微微一笑。

　　嘉明適時補充問道：「那麼，你那麼堅決地否認這些傳聞，是因為覺得同性戀是骯髒的嗎？」

　　「不。」顧涔雲一改懶散，表情認真了起來，說出了今晚至今最長的一段回答：「我從不這樣認為——相反的，我一直認為所有的愛都是平等的，愛的權力也應該是平等的——無關於性別、國籍和性向。我想很多人搞錯了——能用骯髒這個詞一概而括的，絕對不是同性戀者。」

　　話音落下，全場都很安靜。邵茜茜靜靜地坐在台下看著他的眼睛，只覺格外認真和清澈。似乎是被這段正式而認真的回答鎮住了，半晌，喻厲帶頭鼓掌，邵茜茜也笑了，附和著大力地鼓起了掌。

　　嘉明和萱萱互相看了一眼，嘉明微微一笑，圓場：「涔雲這番話，真的十分讓我們驚訝和感動。看來那些同性戀傳聞，毫無疑問是假新聞了。」

　　萱萱點頭附和：「的確是這樣的，我們也祝福涔雲早日收穫一份完美的愛情！那麼第二題，我要拆信封啦啦啦……」

　　顧涔雲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這是你們今天問我的第四個問題了，還剩一個。」

　　話音剛落，全場靜止了兩秒，忽然之間，剛才被坑得很慘的邱傑、喻厲和天楠同時爆發出一陣大笑和掌聲。邵茜茜在台下差點笑抽，機智，太機智了。趙澤微微一顫，險些暈倒。

　　嘉明、萱萱：「……」臥槽。

　　嘉明連忙奪過了主動權，不慌不忙地拿起了第二個信封，笑著對著攝影機念出來：「那麼，請顧天王聽第二，呃，最後一題——在下面幾位女星裡，請涔雲挑選出你心目中最好看的和最醜的女星。」

　　幾個人後面的屏幕裡出現了五個女星的名字，沒有照片。第一個是已經隱退的著名女演員，第二個是嫁給了製片人的文藝片天后，第三個是最近一年爆紅的新生代女歌手，第四個邵茜茜很熟悉，正是最近憑藉和黎胥的戀情而知名度三級跳的嫩模韓珊，第五個則是其貌不揚的喜劇綠葉女星。

　　這是一道很陰毒的題目，無論顧涔雲說誰最醜，毫無疑問都會遭遇到一堆粉絲的攻擊，如果回答不好，分分鐘就是幾撥水軍一起來血洗微博評論、百度貼吧的節奏。很明顯，最好的選擇就是那位綠葉女星，一來年紀上去了粉絲比較理智，不至於做出瘋狂的事情來，二來她目前的知名度不夠前四位高，所以粉絲並沒有那麼多。

　　邵茜茜氣憤地站了起來，一旁的趙澤皺眉，迅步上前與導演和監製交涉，要求停止這道題目的回答，並示意顧涔雲不用回答。工作人員面面相覷，邱傑的表情很茫然，天楠淡定，而喻厲一副看戲的表情。攝影機還在繼續錄影。

　　然而台上顧涔雲思考了一下，便說：「在我眼裡，最美的是第五位的鐘梅。這位前輩在過去的二十年間，一共支助了三百多個山區兒童，凡事親力親為，並且無兒無女的她，早已做出了在過世後，把遺產全額捐獻給同名福利基金會的決定。這是我在報紙的社會版看到的新聞，只是似乎沒多少人注意到。」

　　趙澤停下了交涉的動作，摸了摸下巴，顧涔雲這個回答很不錯，不僅不用刪除，甚至還可以期待一下播出後的效果。

　　嘉明靜了很久，沒說話。設置好的效果沒出來，萱萱忍不住不太甘心地追問道：「可是顧天王，你還沒回答最醜的呢。」

　　顧涔雲若有所思地看著屏幕，許久，他的聲音響起：「其實，從剛才到現在，我就有個疑問，想問很久了。」

　　大家似乎都很驚異，趙澤則捂住了眼睛，露出一個慘不忍睹的表情，就好像已經料到了他要說什麼來添亂。

　　萱萱一愣，嘉明精神一震，連忙說：「什麼疑問？請問。」

　　頓了頓，顧涔雲轉頭，很無辜地問：「那個韓珊是誰？沒聽過，不是行內人吧？」

　　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