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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偏要寵她寵她》第7章
第七章 鳳命

  薛靜姝仍坐著轎子出宮,她記得對柳兒的承諾,半路上讓轎子停下,去百味居裡買了一包焦糖白玉酥,想想幾個小姑娘常來她院裡,就又挑了金桔糖、玫瑰露等幾樣小巧精緻的糖果備著。

  回到府裡,她先去見過周老太君,將今日宮內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反正她不說,到時候慧香必定也會一清二楚地回秉。

  周老太君聽後,心中越發肯定,太皇太后對她這孫女十分滿意,想來立后的聖旨,不必多久就會頒下。

  老太君心內頗為複雜,大衍朝上下,暗裡將薛家稱作皇后娘家,皆因薛家連著幾代都有女子入宮為后,到了薛老太爺這輩,進宮的更是他的嫡親姐姐,薛家因著這裙帶關係,得以延續近百年繁盛不衰。

  十三年前,有個遊方術士來到府上,批定她的孫女中,有兩人皆具鳳命,但只有一人將來能母儀天下,當時見過那術士的,一個是大房長女,一個是二房長女。

  這件事只有當初在場的幾人知曉,薛老太爺更是下了命令,所有人不許外傳。

  兩年後,當朝太子上門求娶大姑娘,於是大房長女便成了太子妃。若不出意外,太子登基後,太子妃便是後宮之主了。

  所有事情彷彿都合乎當初那術士所言,只是那句只有一人能母儀天下的話,到底在大姑娘心裡留下芥蒂。

  她很快給家裡施壓,話裡話外的意思,便是不想節外生枝。

  薛老太爺權衡之後,以體弱需要靜養為由,將二房長女送至城外庵堂。

  原以為此事就此塵埃路定,哪裡料到太子竟會倒台,坐了皇位的,是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六皇子。

  當時薛老太爺不是沒有動過心思,想將三孫女接回來送進宮去,只是見陛下對立后之事十分排斥,所有提及的大臣都遭了秧,他才將心裡的打算放下。

  卻不知太皇太后從何處得知那方士的批命,又說服皇帝,指名道姓要讓二房長女入宮。

  周老太君心裡感歎,冥冥之中都有定數,如今這一切,竟與當初方士所言分毫不差。

  她看著面前淡然沉靜的孫女,心裡又是一歎,當初薛府放棄了她,以後想要靠她維繫富貴榮華,恐怕要有一番代價了。

  周老太君心中轉過許多念頭,面上笑得越發和藹,「三娘,依祖母看,太皇太后確實喜歡你,或許之後要經常招你入宮陪侍,我打算請個宮裡出來的姑姑,教你宮中的規矩,省得到時候出了差錯,你看如何?」

  到了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薛家三姑娘,日後就是要做皇后的,只是聖旨還沒下,於是大家也只好揣著明白裝糊塗。

  薛靜姝點點頭,道:「靜姝謝過祖母,讓祖母費心了。」

  「哎,好孩子,你也累了,快回去好好歇著吧,一會兒我讓人跟你母親說一聲,明早你就別來請安了。」

  「多謝祖母愛惜,孫女告退。」薛靜姝並不推辭,福了一禮,轉身退下。

  回到迎春院,她發現五六七三個小姑娘都在這兒。

  她拿出自己帶回來的糕點糖果,笑道:「你們幾個莫不是嗅到了香味,特地來我這兒等吃的?」

  六姑娘小聲道:「五姐姐說要來聽好戲。」

  六姑娘的娘親琴姨娘只生了一個女兒,娘家又沒有助力,因此在薛府便沒什麼地位,連帶著六姑娘也不被看重。

  小姑娘敏感得很,平日安安分分不敢惹事,害羞又膽小,一開始根本不敢和薛靜姝講話,這幾日熟悉了,才稍微放開了些。

  薛靜婉聽她一句話就把自己買了,頓時瞪著眼道:「好呀,你這麼不講義氣,我以後不跟你玩了!」

  六姑娘立刻就急了,小臉漲得通紅,淚眼汪汪看著薛靜婉,既怕她生氣,又不敢解釋,看著可憐極了。

  薛靜姝輕輕怕怕她,又彈了薛靜婉一下,道:「什麼義氣不義氣,你從哪裡學來這種話?」

  薛靜婉立時禁聲,圓圓的眼珠子滴溜溜轉著,不知在想什麼借口。

  薛靜姝又彈了她一下,「亂說話也就罷了,還敢嚇唬妹妹,真是本事了。」

  薛靜婉趕緊捂著腦門討擾道:「三姐我錯了,別再彈了,再彈就傻啦。」

  七姑娘道:「五姐姐,沒事的,不會更傻的。」

  薛靜婉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當場目瞪口呆,直嚷道:「七妹妹你怎麼這會壞!你的嘴巴比四姐還壞!」

  薛靜姝失笑搖頭,這傻姑娘,還說別人嘴巴壞,自己一句話得罪了兩個人卻不自知。

  「好了,再說下去天就黑了。」她讓芸香拿了個食盒,將糕點裝進去,又把柳兒拉過來一起坐下,「馬上就用晚膳了,每個人只能吃一點。」

  幾個小姑娘連連點頭,眼巴巴地看著她手上的動作。

  薛靜姝見幾人神情,竟是如出一轍的饞,令人哭笑不得。

  有了吃的,還是堵不住薛靜婉的嘴,她用舌頭把嘴裡小小的金桔糖撥來撥去,滿臉好奇道:「三姐,皇上宣你入宮做什麼呢?」

  薛靜姝看她一眼,道:「是太皇太后宣我。」

  「對呀對呀,」薛靜婉點點頭,「可那不是一樣的嘛,你進了宮,就能見到皇上了呀。三姐,皇上長什麼樣子呢?」

  薛靜姝道:「當然是跟我們一樣,兩隻眼睛一張嘴。」

  「可是眼睛跟嘴每個人也有不同啊,就像三姐你長得這麼漂亮,我們就普普通通的,皇上的長相,肯定也跟普通人不一樣,三姐,你就說說嘛。」

  桌上另外幾個小姑娘也撐著下巴,一副等她說故事的模樣。

  薛靜姝無法,只得道:「誰敢盯著皇上看?我只略略瞧了兩眼,陛下確實比常人威嚴些。」

  「哇……」薛靜婉誇張地感歎一聲,一臉嚮往,「那他是不是比大哥哥還俊?」

  她口中的大哥哥,是薛府大少爺,大老爺的姨娘所出,因長相肖其貌美的娘,又在軍中效力,被錘煉得越發丰神俊朗,是府中小丫頭們談論最多的對象。

  「你呀,」薛靜姝道,「我這麼久沒見大哥,不知他現在長成什麼模樣,如何比較?倒是你,整日裡不關心正事,反倒好奇男子俊不俊,你說,我若告訴母親,她會不會由著你胡來?」

  「別別別,三姐姐,好姐姐,我不問了,你別和娘說,她會嘮叨死我的。」薛靜婉忙求饒。

  薛靜姝搖搖頭,「知道怕就收斂些。好啦,時候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這些東西若想吃,自己帶走。」

  幾個小姑娘見她下了逐客令,乖乖站起來。

  臨走前,薛靜婉笑嘻嘻地用帕子包了一小包糖。另外兩個姑娘見了,也大著膽子來裝,只是臉皮沒薛靜婉厚,不好意思多拿。

  送走她們,薛靜姝輕輕歎了口氣。

  柳兒一面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面看她神色,道:「小姐,晚膳還有一小會兒,您要不要睡一下?」

  薛靜姝搖搖頭,「現在睡了,晚上睡不好。」

  柳兒看看她,突然咦了一聲,「小姐,你的香包呢?」

  薛靜姝下意識往腰上摸,卻摸了空。

  柳兒碎碎念叨,「是不是丟了?咱們帶來的香料只剩那一點了,就算現在配,也得好幾天之後才能用……不行,我馬上列個條子,請芸香姐姐幫忙買。」

  「是讓皇上拿去了。」薛靜姝沒瞞她。

  「咦?皇上也喜歡咱們的香?」

  薛靜姝道:「看起來是這樣,陛下讓我多配些。」

  「那咱們就多做點,」柳兒拍著掌道:「皇上那麼大方,咱們也不能小氣,他賜的東西,一顆珠子就夠買多少香了!」

  薛靜姝微微頷首,「你就讓芸香多買些吧。」

  柳兒收拾好東西,見她坐在窗邊看著外頭出神,便靠過來倚著她,兩人都沒做聲,許久後她才輕聲問道:「小姐,皇上他好嗎?」

  薛靜姝神色微動,緩緩道:「陛下和太皇太后都是胸襟博大之人,也極好相處。」

  柳兒沒說話,輕輕撫了撫她的肩。

  薛靜姝握住她的手,道:「柳兒,你別擔心,宮中比府裡清淨,若真入了宮,日子跟咱們在山上也沒什麼差別。」

  柳兒點點頭,「我不怕,反正小姐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薛靜姝笑了笑。

  周老太君動作極快,第二日便有一個姑姑來教導薛靜姝規矩。

  李姑姑看著極為嚴厲,大約是周老太君對她說過什麼,她對薛靜姝還算客氣,可跟著一起學的柳兒便沒那麼好運了,被她折騰得苦兮兮的。

  薛靜姝有些心疼,夜裡給她膝上擦藥時便道:「柳兒,明日你別跟我一起學了,等我學會再來教你。」

  柳兒疼得淚花直冒,卻不同意,「不行,我如果半途退縮,就給她看扁了。」她鼓了鼓臉頰,接著道:「我不能讓她看笑話!」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和小姐日後身份不同,學的規矩自然也不同,那個老姑姑折騰得她都受不了,小姐孱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住下人的規矩?

  薛靜姝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想不到咱們柳兒還挺有骨氣。」

  「那當然。」柳兒仰著脖子得意道,只不過下一刻,就因身上的酸疼皺巴巴了一張小臉,她吸吸鼻子,握拳憤憤道:「小姐,你以後封我做宮裡最大的女官,我要讓那個老姑姑天天給我行禮!」

  薛靜姝失笑,「好好好,都依你。」

  這日下午,因李姑姑告假,讓兩人能夠偷得半日悠閒。

  柳兒翻看著讓芸香買回來的熏香材料,搖頭道:「小姐,芸香姐托的那人,大約不太懂藥材,有幾樣東西買錯了,我想自己去街上買。」

  薛靜姝看了看,有幾種藥材確實出入較大,「不如讓那人再跑一趟?」

  柳兒道:「他既然不認識,再跑一趟也沒有,我們手上又沒有樣本給他比對,還是我自己去吧。」

  薛靜姝微微皺眉,「我讓芸香和你一起去。」

  「好,」柳兒知道她不放心,又道:「以前在山上,我還跟靜慈師姐進過城呢,眼下我們就在城裡,比那時還方便,小姐你就別擔心了。」

  薛靜姝點了點頭,「那你們速去速回,別在外面耽擱。」

  說完她又把芸香喊來囑咐一番,讓她照看著柳兒些,這才放兩人離去。

  午後,薛靜姝獨自坐在院內,拿了本書打發時間。

  院子外傳來一點動靜,她偏頭一看,就見薛靜婉從門外探進一顆頭來,做賊一樣左右張望,小聲道:「三姐姐,李姑姑在嗎?」

  薛靜姝道:「快進來,扒在那裡像什麼,姑姑不在。」

  薛靜婉拍拍胸口,踮著腳尖走進來,身後跟著兩條小尾巴,兩個小姑娘也滿臉餘悸,不住往屋內張望,生怕李姑姑突然冒出來。

  薛靜姝看得好笑,這幾個小姑娘前兩日來尋她,卻正好撞在李姑姑手上,被壓著學了一個時辰規矩,自那後好幾天不敢上門,今天恐怕是聽說李姑姑不在,才敢過來。

  幾人見李姑姑果真不在院裡,才真正鬆了口氣,薛靜婉大搖大擺坐下,一點沒有方纔的矜持。

  薛靜姝道:「你這樣子,娘早晚也要請人教你規矩。」

  這話嚇得薛靜婉立時規規矩矩坐好,連連道:「三姐姐,我以後都乖乖的,娘要是叫人訓我,你可得幫幫我呀。」

  薛靜姝道:「這話得你自己記住才行。」照她的本性,只怕規矩不了三天。

  薛靜婉趕緊點頭,「記得住記得住!」她實在是給李姑姑嚇怕了,要是以後娘真的也讓人那樣教她,那她寧願從現在開始就老實點。

  七姑娘道:「五姐姐,你這話我們可都聽見了,都是證人,六姐姐,你說是不是?」

  六姑娘怯怯看了薛靜婉一眼,堅定地點點頭,「我也聽見了。」

  「知道啦,」薛靜婉皺皺鼻子,在院裡左右看看,道:「三姐,柳兒姐姐怎麼不在?」

  「我讓她上街買東西去了。」

  「是吃的嗎?」薛靜婉忙問,六姑娘七姑娘也期待地看著薛靜姝。

  薛靜姝動作一頓,她倒沒叫柳兒買吃的,不過……以柳兒的性子,去了街上不可能不去光顧零嘴鋪子,想到此,她點點頭,「是吃的。」

  「太好啦!」三個小姑娘頓時開懷,薛靜婉更是直接道:「我要在這裡等柳姐姐回來!」

  薛靜姝無奈。

  六姑娘突然小聲道:「三姐姐,我們老來你這裡吃東西,你的銀子夠不夠?我這裡還有呢。」

  薛靜婉一聽,趕緊道:「三姐,我也有,都給你吧!」

  七姑娘則解下自己的小荷包,倒出幾顆金裸子,「還有我。」

  薛靜姝笑道:「快收起來 ,就你們幾張小嘴,吃不窮我。」

  七姑娘點點頭,似有感觸,道:「三姐姐,你那天送我的珍珠,娘說一顆至少要一百兩呢。」

  七姑娘是三老爺所出,三老爺乃庶出,外祖家是尋常百姓,他自己既不能襲爵,也沒有功名,娶的是皇商之女。

  有意思的事,這府裡幾位老爺,三老爺地位最低,幾位夫人,也是三夫人出身最差,偏偏他們夫妻兩個感情最好,成親十幾年,別說姨娘通房了,連個給人說嘴談資的苗頭都沒有。而府裡總共四位少爺,更是有兩位都是三夫人所出,著實令人感慨。

  薛靜婉瞪大了眼,「值那麼多銀子?」

  七姑娘道:「五姐姐,你不會弄丟了吧?」

  薛靜婉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回去就把它們鎖起來。」

  六姑娘也被這價錢嚇到,呆呆說不出話。

  薛靜姝道:「所以你們只管放開了吃,別吃成小豬就好。」

  幾人說笑一會兒,薛靜婉突然拍了拍腦袋,「差點忘了!」

  她從懷裡掏出一張請帖,遞給薛靜姝,「三姐,這是永寧郡主府上詩會的請帖,她特地托人送來的。」

  薛靜姝接過看了一眼,疑惑道:「永寧郡主?我與她沒有交情,怎麼會……」

  薛靜婉道:「三姐你從前不在家,不知道郡主這個詩會可有名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收到請帖,以往只有四姐能去呢。」

  她說得一臉嚮往,兩個小姑娘也跟著點頭。

  永寧郡主詩會邀請的對象,不是出身高門的大家閨秀,就是本身極有才氣的女子。

  承恩公府門第雖高,可因是藉著裙帶關係,才有今日的地位,薛府的男兒中,倒沒有特別出息的,因此不免讓那些真正的世家看低一眼。

  況且近年來太皇太后越發年邁體弱,不知還能庇護娘家幾年,而薛府大姑娘嫁了先太子,又被今上厭棄,所有人都覺得,承恩公府怕是再難有從前的輝煌了,誰也沒料到,半途還會殺出一個從未聽聞的薛家三姑娘。

  薛靜姝將請帖放到一旁,道:「我既不會吟詩,也不會作畫,去了也是貽笑大方,恐怕要辜負郡主的心意了。」

  幾個小姑娘滿臉惋惜地看著請帖,薛靜婉道:「三姐不去也好,那些人成天只會酸溜溜的詩啊畫啊,三姐姐要是變得和四姐一樣,那就沒意思了。」

  薛靜姝點點她的額頭,「你自己不用功,反倒還嫌棄起別人來。」

  薛靜婉吐著舌頭做鬼臉。

  幾個小姑娘雖說要等柳兒帶吃的回來,卻到底不能在這耗上一個下午,沒多久就回去了。

  她們走後,柳兒才帶著大包小包進門,裡頭果真有一大半都是吃的。

  薛靜姝道:「你可回來晚了,有人等了你小半天哩。」

  「是誰?」

  「是五妹妹她們。」

  柳兒便笑道:「五姑娘只怕不是等我,是等我手上的吃食呢。」

  薛靜姝調笑道:「你跟她想來是能心意想通的。」

  柳兒稍微一想,就知道小姐這是在笑她和五姑娘一樣愛吃,她也不否認,反而自得道:「這叫有福氣。」

  「是是是,」薛靜姝笑著搖頭,「咱們柳兒最有服氣。」

  柳兒將手上的東西放好,湊過來興致勃勃道:「小姐,你肯定想不到我在街上看見了誰。」

  「是誰?我們認識?」

  「嗯嗯嗯,」柳兒用力點頭,「是神武大將軍呀!我去了外面才知道,今天是大將軍凱旋的日子,街上到處都是人,兩邊樓裡全是姑娘小姐,大家都等著看大將軍呢!」

  薛靜姝奇道:「你也去看了?可我怎麼記不得咱們認識他?」

  柳兒道:「我也是看了才知道,就是那個奇怪的人,當初睡在咱們庵堂外的那個!」

  她這麼一說,薛靜姝立刻回想起來,「是那個睡了一整天,醒來後吃了麵就走了的?」

  那是幾個月前的事,當時還在山上,柳兒早上起來見到有個人昏迷在山門外。

  薛靜姝略懂一點醫理,來來回回給他看了幾遍,發現那個人似乎就只是睡著了。

  因庵堂內都是女子,她跟柳兒兩人只能把他安置在外頭一座亭子裡,鋪了床鋪讓他睡。

  那人睡了整整一日才醒來,初醒時似乎行動不便,柳兒給他餵了一碗麵,結果一轉眼,他就不見了。

  「就是他!」柳兒拍著掌激動道:「沒想到他就是大將軍,小姐,我還餵大將軍吃過麵哩,哎呀我這雙手至少值一百兩銀子!」

  薛靜姝笑道:「你和我做的香還被皇上拿去用了呢,你的手是不是更值錢了?」

  柳兒樂得舉著手轉了個圈,「那至少還得再加一百兩!哇……我太有錢啦!」

  薛靜姝看她樂不可支的模樣,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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