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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文豪》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還好余柏林做了萬全準備。

  屋頂不高,站在桌子上就可以夠得著。他拿出釘子錘子和油布,辟里啪啦把漏雨的地方補上。然後,他又拿出布片和漿糊,補好窗戶。

  余柏林試了試竹門,發現竹門也漏風,便又在竹門上掛了一塊布作為門簾擋風。

  最後他將考號內打掃乾淨,拿出熏香點上,驅除異味。

  看了看整理好的考號,余柏林心情不錯。

  就算是最差的考號,打整一下也還是可以嘛。

  巡視的考官正好走過來。這一處都是雨號臭號,一路上他見著許多考生如喪考批,一些考生甚至已經大呼小叫,說蒼天誤他,難道只能三年後再考。

  巡視的考官心情很差。

  直到見到余柏林時,他皺著的眉頭才放鬆。

  余柏林分到的是最差的考號之一,可他不見沮喪不說,還動手將考號打整修繕,現在正燃起炭火煮食物吃。

  現在一些學子只會死讀書,半點自理能力也無。

  考場雖不是年年翻修,卻也不到年久失修的程度。就算隔壁是茅廁,隔著一扇牆,門口又有竹門擋著,能有多臭?

  就算窗戶門扉漏風,用布擋一擋不就成了?

  就算下著雨,你不會撐著傘?

  考官對余柏林印象很好,專門去查了查這個考號坐的是誰,當看到余柏林的名字的時候,歎了口氣。

  原來余柏林本來是分到最好的考號之一。這個考號其實是何次輔家子侄分到。

  對於朝中有權勢的人而言,雖不可能作弊,其他方面卻能行個方便。

  比如那何姓書生事先就能得知自己分到哪個考號,然後疏通關係,讓人把自己換到最好的考號。

  最好的考號中,余柏林雖是張學士弟子,但本身家勢最差,就和何姓書生對調了。

  本來余柏林好歹有張岳做靠山,被從最好的考號調出去時,本想給他分一個較好之處,調一個沒權沒勢沒靠山,且屢試不中的人到這個考號。

  後調考號的人想,余柏林得罪過德王,或許他可以給德王賣個好。

  這又不是徇私舞弊,若余柏林在這種環境下也能考出好成績,他們也不會打壓。

  若余柏林因為環境緣故沒考好,以張岳性子也不會找人麻煩。

  巡視的考官雖覺這事不太好,但他並無權力反對,只能歎息希望余柏林不要因為此磨難影響發揮。

  現在看來,余柏林心性並不像外人所傳的那樣。很難想像這個人曾經因書生意氣得罪德王。

  不過看德王目前所為,也並不像被余柏林得罪了的樣子,反而很欣賞余柏林。

  說不准余柏林是從張學士那裡得到什麼內部消息,才會在賞花宴上如此作為?聽聞張學士和皇后娘家關係不錯。

  若真是這樣,這次想拍德王馬屁的人,可拍到馬蹄子上了。巡視考官心中嘲笑道。

  余柏林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考官的注意。他就著銅爐炭火下了二兩清水面,切了幾片滷肉燙了幾棵青菜,還擱了一個荷包蛋在上面,吃的肚子渾圓,休息一會兒之後,開始看題。

  鄉試考三場。

  第一場考經義六篇,其中從四書中各出題一篇,從五經各出題三篇,考生選擇自己本經作答。

  第二場考應試詩三首,官場上常用應用文格式詔、判、表、誥各寫一篇。

  第三場考試為七篇策論。

  每場考試三天,中間間隔一天。

  題量大不說,越到後期考生精神越差,考完大病一場的人不少,直接死在考場上的都有。

  負責考試的人也知道這個規律,所以科舉重首場。

  若是後面兩場中規中矩不出錯,基本上四書定錄取,五經定名次。

  因此榜首為經魁,五經魁中擇一人為解元。

  余柏林審題之後,心中輕鬆一半。

  有一個好老師,真是事半功倍。四書題王岳壓中了一半,其餘兩道他在現代聽過老國學大師們討論過。五經題因為他要著書的緣故,《春秋》被他揉碎了讀,自然更不在話下。

  「運氣好,說不定能得個經魁。」余柏林小聲自言自語道。

  難道說分考號的運氣全到了這上面?那他真要感謝一番分考號的人了。

  大概余柏林的霉運在分考號的時候真的全部用光了,天公這幾天也很作美,秋高氣爽,萬里無雲。

  余柏林雖說將考號修繕了一番,若降下大雨,刮起大風,住在簡陋的考號中這麼多天,又濕又涼可不好過。

  考試第一天,余柏林的精神還算充足。夜晚時余柏林本來應該能睡得安穩,誰知道旁邊考號考生不知道是不是先被臭號打擊,又被考題打擊,跟瘋了似的,在考號內大哭大吼,一副精神崩潰的樣子。

  害得余柏林一夜未睡好。

  幸虧他壓中了題,在第一日白天就已經將考題全部做好,只差謄寫,不然第二日腦袋昏昏沉沉,還真有些為難。

  巡考考官見過余柏林後就對他有些上心,得知他旁邊考號考生發瘋夜哭狼嚎之後,不由又是歎氣。

  余柏林的運氣還真是差,不知道能不能挨過去。不過余柏林年紀尚輕,三年後再考也不遲。

  第二日餘柏林小憩了一會兒,下午時精神見好,才開始修改考卷。第二日夜晚那考生估計也沒了力氣,沒有再嚎,余柏林睡了個好覺。第三日上午將考卷謄寫好之後,提前交卷。

  這時候提前交卷的並非他一人。

  誰都知道科舉越到後面越難熬,只一天時間根本不夠休息。若有把握,都會提前交卷,給自己更多一點休息時間。

  巡考考官見余柏林不見抑鬱之色,似乎胸有成竹,捋著鬍鬚點點頭,對余柏林印象更好。

  余柏林出考場時,馬車已經等候在外。

  封蔚心細,早從余柏林入考場時,就派人在門口輪番等候。余柏林家伺候的人只有李叔李媽不夠用,他是安排自己王府的人候著。

  馬車上雖沒有王府標誌,但只要有心人,就能認出封蔚所派出的王府的下人。王府下人在外等候好幾天,有心人紛紛猜測德王哪個親戚好友在考科舉,誰曾想接走的居然是余柏林,這個傳聞得罪過德王的人。

  余柏林經過這三日考試,精神疲憊,再加上早就和王府下人混熟,沒有多想,坐上馬車就回家了。有人悄悄跟隨,見那馬車直接將余柏林送回家,王府下人對余柏林更是畢恭畢敬,忙回去給自家上頭匯報,傳聞不屬實。

  余柏林不但沒有得罪德王,反而因高才被德王看重拉攏。

  這事傳出後,德王在讀書人中名聲又上一層樓,余柏林遭到許多羨慕嫉妒恨,而原本打算拍德王馬屁的那一位考官則捶胸頓足後悔不已,這是後話。

  余柏林並不知道封蔚一無心之舉讓他想暫時隱瞞他和德王友好關係的打算落空——知道了其實他也無所謂,之前不說是想留個底牌,現在底牌提前掀開也沒多大損失,反正他早已和皇帝一家綁定。

  他回到家用餐沐浴,跟封蔚粗略的說了自己考場之事後就倒頭大睡,留下封蔚一個人在一旁氣得跳腳。

  余柏林不讓封蔚打點,可封蔚還是悄悄打點了的,只是行為較為隱秘,沒有親自出面。

  封蔚本想等余柏林回來說運氣好分到不錯的考號的時候顯擺一番自己的功勞,誰知道余柏林不但沒有分到最好的,反而是最差的。

  他一邊慶幸自己沒有提前說,不然現在打臉可有點疼,一邊又惱怒到底誰這麼不給面子。

  他和皇兄漸漸收攏權力之後,這番不給面子的人很少見了。

  封蔚最後打聽出來,換掉余柏林考號的考生姓何,那簡直是新仇舊恨啊,心中越發討厭何家,忍不住就進宮對封庭抱怨了一番。

  封庭比封蔚瞭解的更多一些。他知道余柏林此番換考號,除了何姓書生之外,還有人以為余柏林得罪了封蔚,想給封蔚拍馬屁的緣故。

  他本想提醒一二,說別人不知道封蔚和余柏林共演了一場戲,會真以為封蔚和余柏林交惡,繼而對余柏林找茬。但封蔚派人等候在考場外的無心之舉解決了這個問題,封庭也懶得說了。

  要是封蔚知道還有這一層緣故,肯定又要鬧騰抱怨,封庭要為自己耳根子清靜著想。

  余柏林身體很好,休息一日之後,精神差不多就恢復了。

  第二場考試題量雖大,但對所有考生而言都是最輕鬆的一場,在成績比重也是最輕。

  第三場於會試較為重要,殿試更是只考策論。但在鄉試,只要文章可以,論調不出格,沒有常識性錯誤,基本都能過。

  三場考完之時,有考生捶胸頓足,甚至暈厥過去。也有考生志得意滿,到處炫耀,似乎經魁可期。

  余柏林年紀雖小,名聲卻是最大的之一。一些認為考的不錯的考生自然會拉著余柏林,名為討論實則炫耀挑釁。

  余柏林只微笑說「考後不講題」,並引經據典長篇大論糊弄過去,飛快的坐上馬車走了。

  他現在身體不比穿越前,這麼多日密集艱苦的考試還是有點吃不消,得回去好好休息。

  落在他人眼裡,余柏林這一番行為就變成了自知無望,落荒而逃。

  「浪得虛名之輩。」拉著余柏林「討論」的考生一拂袖,冷哼道。簇擁在他旁邊的一群人紛紛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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