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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璽》第228章
0227 引出

 本來在座的諸位都頗具才名,一般的小事是不會引起他們注意的,就比如乞巧節的比試,小女孩家的玩意,誰輸誰贏又有什麼分別?

 但盜竊別人詩句就不同了。

 做實了會被文人鄙視,文人圈裡的事又一向傳播的遠。

 李夢瑤看著正氣凜然的李蘅遠差點笑出聲,也就只有這個傻瓜會覺得大家都應該信她。

 其實正因為李蘅遠是國公府最得寵的小娘子,文人墨客巴不得她出狀況才好,說不定就能跟著她一起揚名,不過人家揚名能立萬,她李蘅遠颺名只能是臭名。

 李夢瑤突然又轉了態度:「諸位,或許我阿姐確實沒有作弊,是我們誤會了呢?」

 李蘅遠聽了有人低聲說四小娘子就是心善,就這樣還要維護自己的姐姐。

 李蘅遠心想,說這話的二貨,好像不比她以前草包強多少。

 看向李夢瑤道:「以退為進,李四娘還是想說我作弊呢。」

 李蘅遠笑道:「那阿姐就誤會小妹了,小妹是真的希望阿姐沒有作弊,奈何天下人不都是阿姐的小妹,所以阿姐到底有沒有作弊,公道自在人心。」

 李蘅遠道:「四娘說的好似有些道理,有些事情還是要澄清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雙清明的眼睛。」

 聽了半天沒見李蘅遠大發雷霆的李嬌娥懵懂了,什麼時候,李蘅遠的話開始讓她覺得生氣也有涵養?還高深了呢?

 那麼接下來李蘅遠的意思到底是什麼?她有辦法能夠澄清自己沒有作弊?

 李夢瑤心想,李蘅遠今晚你別想全身而退,我總要讓你身敗名裂最珍貴的都失去才覺得過癮。

 李蘅遠與李夢瑤說完話,目光掃了在座的幾個人,都是曾竊竊私語她作弊又打退堂鼓的。

 後停直了胸膛站起來:「諸位,」看向李慶續:「其實這件事追查起來根本不難,就說疑似我作弊的那首詩,在座的諸位都聽過嗎?大哥您見過嗎?」

 李慶續搖搖頭後其他諸人都說沒聽過。

 李夢瑤笑道:「由此就能證明詩是阿姐寫的嗎?說不定是阿姐請的槍手臨時作的,當然,我還是覺得阿姐不會請搶手的。」

 「那你之前的話是在放屁嗎?」李蘅遠粗魯起來可不分場合。

 感受到四方諸人的嬉笑,李夢瑤羞紅了臉,雖然這笑話可能是針對李蘅遠,到畢竟跟她有關,她咬著牙齒:「阿姐……這裡是大哥組織的詩會。」

 李蘅遠道:「我大哥不拘小節,才不會管屁不屁,只會想確定我沒有作弊,他才安心。」

 李慶續心想,坦白耿直如李蘅遠是絕對不會作弊的,那就是李夢瑤撒謊,但是那詩確實是萬中無一的好詩句,為了陷害李蘅遠,李夢瑤的詩從哪裡來?

 李蘅遠忽然眼睛側瞟:「太白先生,你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一定聽過這首詩吧?他是誰寫的?」

 李夢瑤見太白似笑非笑的樣子,心中咯噔一下,李蘅遠到底是隨便說的,還是她又知道了什麼?

 而太白兄呢,對上那嬌俏靈動的質問並不是請教意味,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坦然。

 「見過,卻不能跟三小娘子具體說。」

 他還真見過?四面八方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一點。

 太白道:「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可是詩寫的那麼好。

 李蘅遠道:「先生這話我倒是不怎麼認同了,就算不是什麼大人物,也是可以說出來的,我要證明我的清白,至于先生說不能具體說,那我有理由懷疑先生來範陽圖謀不軌,所以處處隱瞞。」

 李慶續再看太白的臉色都變了,不通庶物如他,可也不會給二叔引賊。

 太白從容依舊:「三小娘子莫要用言語逼迫,確實說不得,在下只能說這件事關乎到在下的信譽,在下絕對不可食言。」

 李蘅遠笑容冷淡如冰水:「是不是因為這詩就是先生寫的,先生害我,所以不敢承認這詩是先生寫的。」

 在座之人皆為震驚。

 「詩真的是太白兄寫的?」李慶續問道?

 李夢瑤心中有鬼,此刻到不敢說話了。

 李蘅遠依然對太白不依不饒:「除了先生,我實在想不出別人有這些的情懷,若是先生連這個都不敢承認,那先生以後還想成就什麼大事嗎?」

 在座的諸位有跟太白熟悉,有不熟悉,但都明白,有這樣驚世才學之人,又血統高貴,遲早要揚名立萬,可如此自己寫的詩都不敢承認,這也將會成為道德的污點。

 在李蘅遠說出詩可能是太白寫的時候,李慶續就信了,也只有太白有這才華。

 「太白兄,小弟甚是不喜藏奸耍滑之人。」

 主人都這麼說,太白笑的苦惱的樣子:「你們這些小娘子啊……三小娘子的詩是我以前寫過的,不過未曾傳出去。」

 果真是!

 光陰下立著的小娘子,月光在她精緻的臉上染上朦朧色彩,讓人看不透她的心裡。

 但是果斷的敢質問太白,還真就質問出來了,這份果感倒是讓人敬佩,因為萬一扣上對詩人不敬的名聲,那也是一般人難以承受的惡果。

 別人哪裡知道,李蘅遠對太白的認定和咄咄相逼是有底氣的,在吟唱者唱出第一句的時候,岳凌風就用唇語告訴她,詩就是這位太白先生寫的,叫做秋風詞。

 太白承認詩是他的,可是從李蘅遠跟他的對話中可以聽出來,他不在意李蘅遠抄襲,反而有種愧疚感,其二,李蘅遠如果真抄襲,為什麼一定要把槍手指出來?

 想不通的事情就有貓膩。

 李夢瑤見方才質疑和鄙視李蘅遠的目光又都看向她,這是用眼睛在定她的罪,她陷害李蘅遠。

 時間彷彿又回到書院前銀針被揭穿的那一刻,看不起,風涼話,落井下石……

 種種不好的言論,天地間沒有一個人幫忙,她是那樣的孤獨

 不,悲劇絕對不能重演,之前李蘅遠給予的恥辱這次要加倍的還回去。

 她急著轉移視線道:「所以阿姐就想據為己有了?因為先生沒公開,因為先生好興致,所以阿姐就做賊?」

 對上那義正嚴辭的臉,李蘅遠心裡暗暗揣測這臉皮得多厚?

 道:「誰是賊,不是正在抽絲剝繭?已經知道詩的主人了,你急什麼,就快了。」

 「就算知道詩是先生寫的,又跟你阿姐疑似舞弊有什麼關係?」

 那個疑似二字她咬的特別重。

 深怕別人放過誰一樣。

 李蘅遠笑的爽朗中有一絲狡猾的氣質顯現出來,並一直停留在嘴角。

 這讓跟這個妹妹越來越不熟悉的李嬌娥有些懵,李夢瑤也摸不透。

 隨後就聽李蘅遠道:「大家不覺得奇怪嗎?今晚的詩會好想能人濟濟一樣,長相思,長干行,秋風詞……都是太白兄寫的,那有沒有可能,李四娘的詩也是太白兄寫的,畢竟每個人寫詩都有自己的特點,李四娘那首太白兄的特點就特別濃厚,而且那首詩的名字叫長干行‧其一。」

 長干行,長干行‧其一,李夢瑤差點暈過去。

 別人看不清,身旁的李嬌娥明白了,李夢瑤又作弊了。

 之前沒人說不覺得,一點破,就算想認同是李夢瑤寫的,好想都難了。

 可是李夢瑤不是才女?怎麼也會作弊。

 「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不敢相信……」

 聽著這些質疑,李蘅遠心頭突然湧起不合時宜的挫敗感,她就算不作弊也沒人信是她寫的,李夢瑤是沒人信她會作弊,這差距,愁……

 李夢瑤開始激烈反抗:「阿姐的意思是說我作弊,阿姐可有證據?沒證據您怎就可以信口雌黃?我是你的親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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