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娘!」鄭王氏著急了。
現在就說出來,徐平一會兒跑了怎麼辦?他長得牛高馬大又身手不凡的,院子里的小廝不一定能抓得住他呢。
「怕什麼,」老太太卻滿不在乎,「我都給他喝了安神茶了。」
安神茶,說得好聽是安神,說的不好聽就是迷藥,足夠讓人腦袋暈陶陶失去反抗能力。
老太太話音一落,徐平的腦袋就應聲迷迷糊糊轉起圈來。他的身形歪了歪,雖然馬上穩住,卻也不由自主的往旁邊頓了一步,只能堪堪扶住廊柱站著。
「我不可能娶表妹,」徐平努力保持清醒,憤然道:‘你們怎麼可以用這種強迫的手段?」
因為勃發的怒氣,他渾身迸發駭人的壓迫感,即便被迷藥減輕了效果也足夠讓站得近的人感到強烈不適。
「阿平!」
遠遠在自己院子里感受到徐平氣息的清讓趕到,站在不遠處有些驚喜的看向徐平,因為短暫的分別湧起的想念,讓他頭一次用這麼親暱的稱呼叫了徐平。
有一股濃烈的,充滿煞氣的力量正在飛速靠近鄭府 ,讓清讓心裡的不安漸漸濃重起來,他只想馬上見到徐平。
徐平聽見熟悉的聲音,費力轉頭看向清讓,不過他又懷疑,小道長從來沒有這樣叫過我,這莫不是幻覺來的?
清讓邁步走近,也感覺到了徐平的不同尋常,疑惑的問:「你怎麼了?」
徐平揮了揮手,不讓他靠近,決計要守住自己的清白,他凶巴巴的罵清讓,「走遠些!一會兒道長來了定要收拾你們。」
鄭王氏看清讓滿臉懵,連忙出來解釋,「唉,那什麼,你祖母剛才給他餵了點安神茶……」
老太太也不知怎麼,前頭還覺得這事情理直氣壯的不得了,此時給清讓看了一眼便心虛起來,連忙不敢看他。
「藥都下了,也別磨蹭了,快些成親將話說開了吧。」老太太說。
禮堂佈置在裡頭,成親之前的禮節都不要了,三叩首便成禮。可徐平渾身軟綿綿,還有抵抗的意識,這三叩首弄得極為軟綿綿,來回折騰好一會兒才算成了禮。
「送,送入洞房?」充當司儀的老管家猶豫道。
其他人也有點局促,當年清讓他師父就說讓兩人成親,後頭到底做什麼也沒再說啊。就在眾人躊躇之際,清讓卻毫不猶豫,上去反手就將徐平扛到了肩上,輕輕巧巧的弄回了自己房裡去。
他的房間只有一個小丫頭服侍,此時給清讓打發走。
清讓將徐平放到床上,這才覺得自己背後好像有點濕濕的。他伸手摸了,發現那是徐平還沒冷掉的眼淚。
哭了?
清讓難得給嚇了一跳,連忙湊過去看,就見徐平躺在床上抱著枕頭一邊哭一邊叫他的名字。
「清讓,我對不住你……」
這是雖然迷暈了,可也知道自己和「表妹」成了親,覺得自己背叛了要帶自己私奔的小道長,難過傷心的不得了。
清讓很久沒吸陽氣,渾身涼的像一塊冰,可此時卻不知怎麼的,從心裡暖起來,彷彿熱流衝到四肢百骸,讓他渾身都舒坦了。
他俯下身,啓唇吮住徐平的唇瓣,慢慢的吸出安神茶里安神的成分,將徐平一點點從雲霧裡解救了出來。
徐平眯著眼睛,起初看不太清楚自己身上的人是誰,只是那涼颼颼的感覺像是道長,等再清明一點就先想起了剛才好像成親的事情。
他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的以為身上的人是表妹,一把就要推開。清讓方才吻的深切,突然被推開,唇分時候嘴角還勾著銀絲,合著他帶點水霧的又透出不解的眸子,乾淨又誘人。
徐平一愣,還以為自己是迷藥吃多了在做夢,可懷抱里的感覺那麼真實。他忍不住用手撫了撫清讓的臉頰,「清讓?」
清讓撥弄開他的手掌,然後捧住徐平的臉,「我還沒親夠。」
他身上有好多好多陽氣,以前日日吸沒覺得有什麼,如今驟然斷了便像是毒.癮發作一般的難受,現在能重新吸了自然是一刻都不想放過。
相較於清讓總能平靜淡定的說出自己的渴望,並霸道的付諸於實踐,徐平則是日日將垂涎掛在眼睛里嘴巴上,可又非常寶貝清讓,不捨得又不太敢為所欲為,只能在心裡頭意淫無數次。
此時得了清讓的主動索吻,徐平愣了不過一瞬間,他立刻回過神來,用力的扣住清讓的後腦勺,探出舌尖與清讓微涼膩滑的舌尖勾纏在一處。
兩人氣息沈重,動作漸漸粗暴,不過片刻之間彷彿就已經暢快的經歷了一場神魂交纏,渾身不住顫抖。
徐平的指尖從清讓的領口下探,將他的外袍扒下。天氣還熱,可清讓怕冷此時穿的像過冬,被徐平剝筍似的脫了了三件竟還不見皮肉。
而他自己被清讓一折騰,早就不著一物。
徐平被這惱人的衣服稍稍折磨除了一點兒清明,他分開兩人膠合的唇瓣,粗喘著問:「這裡,」徐平的視線在房內掃過,房裡頭的紅綢和紅色錦被都像是婚房佈置,他才娶了自己的表妹,那表妹人呢?
「這裡是婚房,」清讓吧唧吧唧還親他,差點兒將徐平所剩不多的理智都親沒了。
「表妹呢?」徐平瞪著眼睛,給出一個可信的猜測,「你,你把她殺了?」
依照清讓的個性,他認定是他的東西如若有人擋道,一刀劈死實屬正常,還能將屍首弄得無影無蹤。
清讓古怪的抬起頭盯著徐平,「你原來還不知道嗎?」
徐平以為這是承認,他立刻翻身將坐在自己腰上的清讓輕輕放到床上,然後跳到地上小心推門看了看外頭。
很好,院子空空蕩蕩沒有別人。
他折返回去握住清讓的手,放到嘴邊來回親,認真的說:「不要怕,那我帶你私奔。」
「就算我殺了你的表妹,也帶我私奔嗎,家裡人呢,不管了嗎?」清讓凝視了徐平一會兒,平靜的問。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會讓你覺得合適,」徐平說:「可是此時此刻,我想不起比你更重要的事情。」
「簡直又笨又傻,」清讓卻忽然笑起來,他用力的踹了徐平一腳,赤著的足心卻給徐平握在了手心,「我就是你表妹啊!」
「啊?」徐平瞠目,手裡還握著清讓軟綿綿的腳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