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珊命人把信送出去的時候,眉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意,她站在城牆之上朝下望去,卻見城外鳳鈺的兵馬如雲,嚴陣以待,此時雖然入了春,但是大都的天卻還有些冷,那些兵馬卻沒有一絲畏寒之態,兵戈如林,殺氣騰騰。
司徒珊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那所有的一切對她而言卻如夢一般。
她輕輕閉上眼睛,任憑風輕輕吹過她的面頰,風雖然有些暖了,但是割在臉上依舊如刀子一般的痛。
她自言自語地道:「時間過得真的是太快了,一晃竟已經這麼多年。」
她說罷睜開眼睛,看著遠處的中軍主帳,眼裡露出極為奇異的笑容,幽幽一嘆,眸光頓時便亮了起來。
她身邊隨侍的女官輕聲道:「太后,皇上今日已經依你的吩咐去宣撫朝中的大臣了。」
司徒珊輕輕點了一下頭,對於北燕帝鄭青楓她是發自內心的鄙視,那不過是一位極為軟弱的棋子罷了,從來都只會聽她的命令行事,折騰不出什麼浪花來。
她淡淡地道:「他是一國之君,這些事情原本就應該由他去做,怕就怕他連這等小事都做不好。」
女官低著頭道:「皇上年幼,自然需要太后娘娘多操一些心。」
「這事也只有你能理解了。」司徒珊嘆道:「朝中的大臣對我一直頗有微詞,說我奪了皇上的權,可是誰又能知道我的苦處,這天下的事情需要操心的實在是太多,眼下這樣的光景,我倒更願意躲起來,由得其他人去交涉。」
女官嘆道:「朝中的那些大人們雖然個個滿口仁義道德,但是他們的行事實在是讓人不齒,早前他們對太后娘娘一直指指點點,眼下國有危難,他們一個個就跑得沒影了。」
大都內外此時其實已經亂成了一團,朝中的大臣大多都沒能來得及逃走,所以他們的心裡更多的是擔心,這幾日沒少煩司徒珊,城中大臣的心裡不安定,早前一個個都叫嚷的極凶,此時卻都縮在那裡,沒有人出頭了。
這幾日司徒珊見過不少的大臣,他們都是因為心裡擔憂,所以才想司徒珊出面解決這一次的危機,對於他們的心裡,她心裡又豈會不知?
司徒珊淡聲道:「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也沒有什麼好指責他們的,他們現在不過是想找個人把這事擔下來,只是鳳鈺後臨城下,一旦國破,他們都會成為階下囚,眼下沒有人知道鳳鈺會如何對待他們,自然也就更加的人心惶惶,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他們此時已經有很多人生出了投鳳鈺的心思,與其被動的耗在那裡,不如主動出擊。」
她這話其實隻說了一半,朝中大臣的心思她自然是了解的,也知道如今的北並危在旦夕,她此時看起來很淡定冷靜,其實她心裡並不如她表面上展現的那麼冷靜。
因為她一向是個有野心的女子,有些事情其實她是更加不甘心的,只是身份在那裡,有時候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