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麼能這麼想呢?」說話的宮女道:「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后宮之主,是皇上親自策立的皇后娘娘。」
「你往後莫要再喊我娘娘了。」柳皇后緩聲道:「叫我一聲柳夫人或者主子都可以。」
「娘娘,這不合規矩!」宮女輕聲道。
柳皇后淡淡地道:「這裡是冷宮,不會有人來,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只是委屈你們了,要跟著我在這裡呆一輩子。」
宮女對於她的不上進很是無耐,又勸道:「皇后娘娘不要這麼想,你在皇上的心裡終究是不同的,再說了,你現在懷有龍子,一切還有轉機。」
「又能有什麼轉機?」柳皇后冷然一笑道:「用孩子去拴男人的心原本就是蠢不可及的,而且這樣對孩子也是極不公平的,我現在卻又只有孩子了。」
她說到這裡眼裡滿是淡淡的憂傷,緩緩地道:「天色也不早了,我有些倦了,都早些睡吧!」
她是柳府最小的庶女,原本只是默默無聞的一個小女子,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得到更多的東西,被任梓舟選中入宮為妃,她心裡其實是很歡喜的,對於這位天子,他的事跡她從小聽到大,她對他還存了極濃的敬佩之意。
而這樣的歡喜不過是幾個月的光景,帝王的恩寵讓她一步登天母儀天下,也讓她墜入了地獄,她知道,她這一生很可能就此毀了,但是她卻沒有什麼好怨的,畢竟是她父親無視皇權在先,而她細算起來也不過是他父親穩固地位的一枚棋子而已。
她的心裡其實是想不明白柳尚書令為何要那樣做,他已經位列群臣之首,且她還入主了后宮,而且他也不是武將,貪那些功績做什麼?
這些事情以她的心思是想不明白的,想不明白她便不再去想,只是想到冷宮裡永遠止境的日子,她的心裡又有幾分絕望。
她輕掩了眉眼,伸手輕輕撫了一下肚子,低聲道:「孩子,你來的真的是太不是時侯了。」
她坐得久了,有些累了,便緩緩站了起來,她起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外看了一眼,這一眼卻看得她心裡一驚,任梓舟著一般明黃色的便裝站在廊下,此時正看著她,她驚道:「皇上!」
任梓舟並沒有進去,只是看了她一眼扭頭便走。
柳皇后心裡一急,忙跑去開門,只是她將門打開之後,那條纖長的宮道連綿向遠方,今夜月光灼灼,能看得清四周的事物,可是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她的心頓時就又放了下來,眼裡難掩失望,輕聲道:「我終究還是口是心非,終究還是想見見皇上,否則又豈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她說罷輕嘆一聲,然後關上了門。
任梓舟從不遠處的一堵牆後走了出來,他今夜終是看清了她的樣子,她沒有魚安安的清艷明麗,也沒有魚安安傾城傾國的風姿,甚至還沒有魚安安的靈動機敏,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她算不得是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