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陷害
夜深人靜,劉爵爺的故事已經講了半夜。
他講得很賣力,十分投入,俗語運用得非常多,任誰聽到,都不會懷疑他的來歷和身份。
因為一個來自異國他鄉的人,是不可能如此嫻熟地運用這些俚語俗話的。
不過這些還不夠,魏紫昭不會輕易相信他,因為他的奪目太讓人意外,因此他是一個值得小心對待的人。
更鼓過三,魏紫昭打了個呵欠,這意味著她累了,要歇息。
劉爵爺站起來,露出幾分窘迫:「我不知道該怎麼侍奉殿下。」
魏紫昭笑了笑,她說:「第一件事,你要把你的衣裳全部脫光,本王喜歡身材好,有力氣的年輕男人。」
這並不是她的習慣,但她總覺得面前的年輕男人和那個人太像,該做的試探總要做——真正出身高貴的人,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劉爵爺毫不猶豫地解腰帶,同時他也有點赧然:「殿下可否答應我一個要求?」
魏紫昭挑眉:「哦?」
他道:「我喜歡凡事佔主動,這樣才有意思。」
魏紫昭不明所以地笑了一聲:「哦。」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腰帶解開,隨後就是衣帶,玄色的外袍緩緩落地,裡頭是朱紅色的絲綢裡衣。
很少有男人,能把朱紅色穿得如此別緻好看。
魏紫昭瞳孔放大,她真的是很喜歡面前這具年輕美麗有力的軀體。
她想,倘若她擁有這樣一具軀體,她一定會很快活,所有的榮光都會是她的,她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東方重華想要一統鐵碑嶺南北,她也想的。
就在此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有人站在門口小聲說道:「殿下,有急事。」
魏紫昭立刻收了恍惚之色,冷聲道:「進來。」
劉爵爺悻悻然,掃興地撿起外袍走到一旁。
來的是魏紫昭的心腹,他垂著眼,不敢看屋裡的一切,而是貼在魏紫昭耳邊輕聲道:「書房被盜,丟了兩樣東西。」
魏紫昭目光如電,凶狠地看向劉爵爺。
劉爵爺敏銳,察覺到她的目光,立刻回頭朝她微笑,笑容壞壞的,非常迷人。
饒是魏紫昭閱人無數,也在剎那間動了心。
她說:「劉向,就在剛才,書房裡去了竊賊,丟了兩樣重要的東西,你曉不曉得是誰幹的?」
劉爵爺眼裡露出一絲驚詫,隨即大聲道:「我就在殿下跟前,怎會知道呢?」
魏紫昭就說:「這種事還是第一次出現,恰恰是你伺寢的時候就出現了,很湊巧。」
劉爵爺非常氣憤地嚷嚷:「分明是有人嫉妒壞我好事!我若要做這種事,何不趁著別人伺寢的時候去幹?偏要挑著這個時候?」
「是與不是,自會查明。」魏紫昭冷聲道:「來人!封鎖全府,搜查!但有違抗者,格殺勿論!」
急促的鑼聲伴隨著惡犬的狂吠聲響起,昭王府燈火通明,被重甲士兵包圍得水洩不通。
管事帶著人挨著院子搜查,任何人都不能倖免。
七郎被人從床上拖起來,他尖叫著,大哭大鬧,然而沒有人理睬他,那些人甚至有意折騰他。
顧舟到處陪著小心,不停講好話,仍然是被打罵推搡了好幾回。
若是七郎的臉沒毀,他們興許還會留餘地,以防他東山再起。
如今七郎臉已經毀了,誰還會理睬他呢?
都是往死裡折騰。
白蓀冷眼看著,幸災樂禍。
其實魏紫昭房裡丟失的東西並不貴重,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麼容易得手。
但這兩件東西的消失,會引起魏紫昭的憤怒,從而替他們除去兩個威脅,一個是七郎和顧舟,一個是新進門的劉向。
所有人和所有地方都搜查過了,一無所獲。
管事的很為難,丟了東西是千真萬確,找到東西還可將功補過,找不到那就是嚴重失職,昭王不會放過他的。
白蓀淡淡地說:「其實有兩個地方沒有搜。」
他指著七郎的臉:「繃帶纏得這麼厚,難道不難受嗎?」
管事的勃然變色:「拆了他的繃帶。」
七郎尖聲大哭,拚命護著臉,不給那些人拆繃帶並看他的臉。
從前他好的時候,以這張臉為榮,恨不得隨時讓大家看到這張臉,現在臉毀了,他就不願意給人看到。
非得逼著把這張醜陋可怕的臉露出來,那是莫大的欺辱。
他的自尊心不允許。
另外還有一件事讓他忐忑不安,今天晚上突然有人來給他換藥,換藥的時候把顧舟支開了,他懷疑那些人做了手腳,在他繃帶裡藏了什麼東西,想要害死他。
可他越是不給看,這些人越是要看。
他們把他按在地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拆開了他的繃帶。
百尺沒給他翻身的機會,下手十分狠辣,每一下都深可見骨,就算經過精心縫合,也始終猙獰可怕。
臉上就像是爬滿了多足的蜈蚣,而且還腫脹不堪,一隻眼睛還瞎了,慘不忍睹,醜陋不堪。
「嘖!」拆繃帶的人發出厭憎的聲音,周圍傳來驚嘆聲,接著嘲笑聲響起,七郎氣得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他抱著最後的希望看向魏紫昭,希望她能看在他這幾年盡心侍奉她的面上,多一分憐憫,然而魏紫昭眼角餘光都沒給他,只問:「有沒有?」
「有!」翻找的人興奮地拿出一張紙片,雙手奉給魏紫昭。
七郎茫然地看著魏紫昭,覺得過往就像是一場噩夢。
白蓀走上前去,狠狠踢了他一腳,罵道:「下賤東西!殿下對你那麼好,你卻如此狼心狗肺!」
七郎知道自己此次必死無疑,只可惜,要連累顧舟和他一起去死了。
顧舟走過來,攔住白蓀,聲音冷冽:「殿下尚未開口發聲,你憑什麼動手?還是說,你自認為可以替殿下發聲了?」
白蓀命人去抓顧舟:「他是幫凶!」
顧舟將七郎護在身後,高聲道:「我們並未做錯任何事情,殿下自有公斷!」
魏紫昭看過紙片,眼神複雜看一眼七郎,淡淡地問白蓀:「你說還有一個地方沒搜,那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