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探病
崑崙殿下毒的手法千奇百怪,經常讓人意想不到,不然鐘唯唯當初也不會被毒得那麼慘。
李藥師根本沒把這個放在眼裡:「不就是讓他出不了門麼?和你那個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說到這裡,驚覺失言,連忙閉緊了嘴。
鐘唯唯注意到李藥師的不自在,追問道:「和我的什麼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李藥師含糊過去:「我的意思是說,您中了這麼厲害的毒,小老兒也能給您治得七七八八,比起您這個來,把那小子弄趴下太容易了!」
鐘唯唯點點頭:「那倒是。老李你做好藥就讓人來告訴我,我安排人去辦。」
李藥師道:「不,我的藥,要怎麼使我最清楚,您不如現在就安排妥當,讓誰來辦這件事,然後讓他留在這裡聽我安排。」
任務理所當然地落到了梁兄身上,畢竟這種偷偷摸摸的事,還是暗衛來做最合適。
李藥師大搖其頭:「不妥當,對方也有護衛的對不對?要讓人不察覺,那就要做得正大光明,最好是由驛館裡可信的人來做。」
鐘唯唯想了想,叫趙宏圖過來:「這個事交給你了。」
並不管趙宏圖和李藥師怎麼安排這件事,叫小棠抱著南瓜,一起去看陳俊卿。
陳俊卿是真的生了病,想法太多,鬱結於心,又上了年紀,那天在宴會上多喝了兩杯酒,被風一吹,就倒了。
經過楊適的精心治療,燒是退了,人卻萎了,歪在床上起不來,就連上廁所都要兩個人扶。
他聽陳少明說今天和東嶺對陣是輸贏各半,心情更是複雜——
近幾年以來,東嶺越贏氣勢越盛,酈國越輸氣勢越弱,一場賽事裡,十場能贏三場已經算是不錯,像今天這種情況已經好幾年不曾見到了。
「之所以有這種戰績,多虧了鐘唯唯把她的茶經拿出來給大家分享……」
陳少明苦口婆心,想要勸他回心轉意,他卻只是閉了眼睛不想說話。
「鐘館主來探望大司茶。」
聽到小廝通傳,陳少明連忙起身去迎,急急地交待他:「父親何苦總是和自己過不去?她來探病,您順著梯子下也就是了。」
陳俊卿板著臉,翻個身,背對著外面,不想看到鐘唯唯春風得意的樣子。
陳少明領著鐘唯唯進來,只看到一個背影,尷尬得不得了:「他睡著了……」
鐘唯唯笑著讓小棠把李藥師送她的南瓜放在床頭:「李藥師精心種植的南瓜,聽說吃了能強身健體,我特意給大司茶帶來,希望您能早些康復。」
一個南瓜就想打發他麼?哼!小氣的女人!
來看望病人難道不應該拎著名貴的保養品和藥材來嗎?
陳俊卿生著悶氣,更加不想搭理鐘唯唯。
鐘唯唯的臉皮卻厚極了:「我明天就要和梅詢對陣了呢,心裡好緊張。」
哼……不理你……裝什麼可憐!陳俊卿一動不動。
鐘唯唯繼續道:「雖說之前我曾見他和大司茶對過陣,但始終不曾親自接觸,很沒有底。萬一我輸了怎麼辦?」
矯情!嘴裡這樣說著,心裡不知有多期盼呢。陳俊卿一不留神,重重地「哼」出了聲。
屋子裡詭異地安靜,陳少明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太丟人了。
陳俊卿也是嚇了一跳,僵硬著身體不敢動。
鐘唯唯就和什麼都沒聽見似的,起身對著陳俊卿的背行了一禮:「請大司茶指點我。」
陳俊卿還是不理。
陳少明終於看不過去,想要出聲,鐘唯唯攔住他,悄悄擺手,表示自己走這一趟不是想讓他們父子失和的。
陳少明硬生生忍了氣,站在一旁陰沉了臉,嘴噘得可以掛水桶。
「請大司茶指點我。」
鐘唯唯再次重複了一遍,默默等待許久,始終不見陳俊卿有任何軟化的跡象,便起身告辭:「打擾了。」
走到門口,突然聽見陳俊卿冷聲說道:「梅詢此人,天賦不遜於你,無懈可擊。」
無懈可擊嗎?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鐘唯唯朗聲道:「多謝大司茶指點。」
陳俊卿冷淡地道:「我可沒指點你,只是想讓你知難而退罷了。
當初,老夫對陣他,也是挖空心思,不知用了多少法子,卻都只是輸,輸到後面,全無信心,聽到這個名字就沒了鬥志……
你一個小丫頭,初出茅廬,僥倖勝過幾場,就如此目中無人,我看你要輸得很慘,不如明天託辭不要去了,好好修煉一下,明年斗茶大會之時再來吧。」
話說的難聽,卻不是為難鐘唯唯的意思。他是很認真地建議她,不要露了虛實,多練一下,戰勝梅詢的可能性會更大。
相反,現在貿然應戰,若是輸得太慘,打擊了自信心,就會影響她今後這一段時間的進步和參悟。
鐘唯唯聽出了陳俊卿的提點之意,誠懇地道:「多謝大司茶的好意,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很早以前就盼望著能和他一戰,不怕輸,也輸不怕。」
「想摔跟頭就去唄。」陳俊卿冷哼一聲,不理她了。
因為陳俊卿的話,所有人都替鐘唯唯懸著心,鐘唯唯反而是最平靜的一個:「只有通過實戰才能知道自己的真實本領究竟有多大,因為怕輸而心生懼意,這才是真正的心魔。」
她和滾滾一起瘋玩,玩出了一身的汗,然後美美地泡了個香噴噴的澡,和簡五一起喝了一小杯清淡的米酒,聊了會兒天,就去睡覺休息。
如果不是因為夢見皇帝陛下,並和皇帝陛下做了邪惡的事,這一覺可算是睡得香甜極了。
因為做了不該做的夢,導致鐘唯唯第二天早上起來沒什麼精神,目光呆滯地坐在床邊,裹著重華留下來的袍子浮想聯翩。
趙宏圖來匯報:「事情辦妥了,那位李公子今早起床就會發現身體不適,吃啥吐啥,只能躺在床上養神。」
鐘唯唯總算回了魂:「沒讓人發現吧?」
趙宏圖笑道:「沒有。」
他眉飛色舞地和鐘唯唯描述:「李藥師的手段挺多的,把藥下在抹布上,擦桌子、擦門,還有澆花的水,塵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