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互相栽贓
陳少明臉上並無得色,平靜地提醒南小喬:「你的水老了。」
南小喬沮喪地讓人把水倒掉,換了新水,抱著手側著頭:「我就不信這個邪,聽上十次百次千次,總能聽明白吧?」
鐘唯唯道:「欲速則不達。」
趙宏圖在門外露了個頭,她便起身出去,交代陳少明:「這裡交給你了。」
「東嶺人連夜收拾行囊,以李尚病重不能在此久留為藉口,把李尚送走了。」
趙宏圖十分沮喪,從驛館回來後,他就忙著去找李藥師要藥,安排人手,確定方案,還沒來得及下手,驛館那邊就傳回了消息,李尚居然走了。
「這件事告訴許將軍了嗎?」鐘唯唯十分意外,莫非是她露了破綻,或是她對李尚起了殺心的事,被人知道並走漏了風聲?
趙宏圖道:「告訴了,許將軍在作佈置。」
也不知道是否來得及,鐘唯唯急匆匆往外走:「之一!」
一直守在門外的之一聞聲而動:「您要出去嗎?」
鐘唯唯點頭,之一將手撮在嘴裡唿哨一聲,整個芳茗館的人都有條不紊地動了起來。
在鐘唯唯走到芳茗館外時,馬車和侍衛隊已經全部到位,錢姑姑也將出門要用的東西全部送到了車上。
馬車駛動,小棠和胭脂有條不紊地給鐘唯唯洗臉梳頭、換衣服,一會兒的功夫,鐘唯唯已經打扮得清爽整潔,完全是出門見客的規整樣子。
馬車沒有進城,而是直接沿著往東嶺去的官道而去。
最好的馬和最好的車,以及最好的車伕和侍衛,之一把馬車趕得又穩又快,疾行一個時辰後,馬車停下來稍作休整。
之二十半跪在地上,將耳朵貼著地面靜聽片刻,低聲道:「人就在前方,約有一里處,他們似乎發現了我們,正在加快速度。」
梁兄立在車廂頂上往遠處看,道:「不錯,前方有燈火。」
鐘唯唯吸一口氣:「繼續,加快速度。」
馬車繼續駛動,因為快速而顯得十分顛簸,鐘唯唯被顛起又落下,只能緊緊扶著小棠和胭脂。
小棠緊緊摟住她的肩頭,很不滿意:「都讓你多吃些了,就是不肯聽話,看吧,坐都坐不穩,風一吹就捲走了。」
鐘唯唯笑著打趣她:「因為我有小棠啊,風吹來,我就抱著你,坐不穩,我還抱著你。話說,小棠啊,你得有一百五十斤吧?」
小棠急了:「哪有?」
鐘唯唯不信:「分明就是一百五十斤,我看梁兄都抱不動你了。」
小棠更急:「誰說的,他輕輕一隻手就能拎起我,昨天才拎過。」
「原來如此啊……」鐘唯唯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你太壞了!」小棠又羞又氣,捏起拳頭,輕輕在鐘唯唯肩上捶了幾下。
「噓……快到了。」鐘唯唯示意她不要出聲,沉聲吩咐之一:「我們繞到前面去把路堵上。」
之一用力一抖馬韁,馬車飛快地轉了個頭,橫停在道路中央,靜候李尚等人的到來。
微風乍起,捲起一地秋涼,馬蹄聲踏破寂靜,一隊人馬在距離鐘唯唯等人不到三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咳咳咳……」咳嗽聲傳來,是那種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聲。
鐘唯唯耐心地等待著,直到對方咳嗽停下,才笑道:「李公子不打招呼就走了,是因為我招待不周麼?」
李尚低笑道:「當然不是,鐘館主明知是在下有病。這種思鄉病,在貴國好不了,拖得越久越要出問題,不如早些回去,也好早些痊癒。
興之所至,夜又已深,不好和您告辭,是以不告而別。您這樣急急忙忙地追上來,莫非是後悔了,想與我合作麼?又或者,是想和我一起去東嶺?」
胭脂驚訝地看向鐘唯唯,好像她真的立刻會跟著李尚離開酈國,去東嶺似的。
狡詐的傢伙,說這樣似是而非的話,就連胭脂都這樣想,其他人也難保會有這種想法。
他既然不客氣,她也不客氣。
鐘唯唯笑道:「東嶺有什麼好?今天您和我說,您在東嶺過得不好,被人厭惡防備,我一直記在心上,替您不平。
不如公子留下來,我把公子舉薦給我家陛下,我家陛下愛才,一定會給您至高無上的禮遇。
在東嶺,您只是顓臾王的小兒子;在酈國,您卻會得到萬人之上的尊崇和信重。」
在場的東嶺人一齊把目光投向李尚的馬車,幾乎都要相信鐘唯唯的話是真的了。
李尚大笑起來:「有意思,鐘館主,俗話說得好,買賣不成仁義在。
雖然您想讓東嶺幫您掃清障礙,殺死護國大長公主,以便讓您為後,再被我拒絕,那我也沒打算把您的事兒說給別人聽。
您怎能因為被我拒絕,就往我身上潑髒水,置我於死地呢?」
若是李尚說,鐘唯唯想讓他幫忙殺死韋太后、呂氏等人,在場眾人大概都不會有太多的想法。
但是他提到了護國大長公主,就由不得眾人不心生想法了。
胭脂的表情變得非常奇怪,小棠憤怒地要出去戳穿李尚的謊言,鐘唯唯冷靜地制止住她:「不能慌。」
李尚這樣逼迫她,無非就是想激怒、並讓她在這裡和他發生衝突。
一旦這場衝突發生,許翰就不能對李尚動手了,不然所有人都會把李尚之死和這件事聯繫起來。
鐘唯唯做了個手勢,之二十跪伏在車前,她穩穩踩著之二十的背下了車,信步往東嶺人走去。
東嶺人一陣騷亂,緊張地瞪視著她,不許她靠近。
鐘唯唯笑著張開雙臂,讓眾人看:「我不過是一個病弱的女子罷了,既不懂得任何功夫,也沒有攜帶任何凶器,我只是想和李公子解釋清楚我們之間的誤會而已。」
東嶺人將信將疑,還是不許她過去。
鐘唯唯笑吟吟地向李尚的馬車喊話:「李公子,我一個弱女子尚且無畏,您堂堂男子漢竟然不敢讓我靠近麼?」
之一等人哄堂大笑:「早說他是個膽子很小的小白臉兒,館主您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