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您老親自來上朝啊
鐘唯唯輕聲道:「奏琴的那個人是大師兄。」
秋袤吃驚地張大了嘴:「為什麼?」
鐘唯唯直嘆氣:「說來話長,今天晚了,改天我和你細說。」
安置好秋袤,朱輪華蓋車便已在大司茶府門口等著,鐘唯唯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忙忙上了車。
上車之後才發現,重華仍然穿著那身素淨的青袍,若不是眼神氣派威嚴出眾,乍一看就像是太學裡出來的學生。
鐘唯唯知道他是特意來接自己的,便問他:「是否吃過了?沒吃的話,下官請陛下用飯如何?前面有家小酒館的菜色和酒都很不錯。」
重華笑道:「知道你去吃喝玩樂,朕還餓著肚子等,那不是傻的麼?已是吃過了,趁著天色早,先回去吧。」
說著伸手過來,將鐘唯唯摟進懷裡,低聲道:「為什麼不高興?」
鐘唯唯不好和他提剛才的事情,只是默默地抱緊了他的腰,低聲道:「累的。」
重華眼裡閃過一絲異芒,常春園發生的事情,早就有人告訴了他。他雖未曾見著奏琴的人,卻感受得到對方的惡意。
也罷,反正他和鐘唯唯這一路走來,什麼破事兒都遇到過了,還不是被他一一擺平了,怕什麼。誰敢擋他的道,敢離間他和鐘唯唯,殺了就是!
「岳父的案子,已經審得差不多了,等卷宗整理好,我讓他們拿來給你看。至於川離……」
重華沉吟了一下,徵求鐘唯唯的意見:「你希望怎麼處置他?」
鐘唯唯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誠如大長公主所言,當年的事情各有隱情,川離不做,換了別人做得更絕更毒。父母親族能夠不被埋進萬人坑,還能保有各自的遺骸,多少得益於他。
她決定先看卷宗,詳細瞭解當年的情形,再決定怎麼對待川離。
重華鬆一口氣,他是聽大長公主提起過,鐘唯唯對寬赦川離一事反應非常激烈,倘若她真逼著他殺死川離並川離一家子,那是真不好辦。
懲是一定要嚴懲,但若是過了頭,對鐘唯唯姐弟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根基未穩,又添新仇,不是他想看到的。
重華聰明地轉移了話題:「我看阿袤好多了,聖女宮的人再過幾天就能到,阿姐要回來,到時候讓她給阿袤仔細看看,也許很快就能恢復了。」
端仁長公主還真的回來了!鐘唯唯有些高興:「我還沒見過長公主殿下呢。」
重華糾正她:「叫阿姐。」
鐘唯唯注意到,提到端仁長公主,重華明顯開心很多,就連眼裡也含了笑意,就道:「那這幾天,咱們好好想一想,怎麼招待阿姐吧。」
重華興致勃勃:「我讓人把阿姐從前居住的玉明殿收拾出來,你有空就去佈置一下,我會把阿姐的喜好告訴你。」
鐘唯唯一一應下,重華道:「還有另一件事,另一個聖女,東嶺的謙陽帝姬也要來。」
鐘唯唯挑眉:「是為了真堇帝姬和李尚來的?還有那幾座城池和贖金?」
重華「嗯哼」了一聲,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矮幾,心情十分暢快:「他們也有今天!」
回到宮中,重華到底還是擺了一個小小的私宴,和鐘唯唯、又又一起,象徵性地吃了一頓飯,喝了兩杯果酒,算是為鐘唯唯慶賀。
當天夜裡,二人免不了纏綿一番,說了半宿的悄悄話,直到鐘唯唯困得受不住了才睡過去。
次日清早,重華起身,本是不想叫她的,她翻身就跟著起了,急急忙忙讓小棠給她更衣盥洗,搶著要在重華出門前趕到前面去。
理由是她重歸後的第一次上朝,怎麼也得先到百官面前露個臉才行,省得人家總說她是以色侍人,不服氣,一遇到事兒就抱團掐她。
重華也沒攔她,笑眯眯地道:「他們若是不高興,讓他們也來以色侍朕好了。只要……」
他曖昧地在鐘唯唯身上打量了一番,低聲道:「能和愛卿一樣,讓朕滿意就行。」
鐘唯唯啐了他一口,早飯都顧不得吃,急急忙忙跑遠了。
重華淡淡地道:「朕突然想起還有一件急事沒處理,今天的早朝推遲一刻鐘。」
一刻鐘,剛好夠鐘唯唯填一下肚子,李安仁聞音知雅意,連忙拿了包子和羊乳追上去,把鐘唯唯攔在路上:「您先吃點東西墊墊底。陛下有急事,今天的早朝推遲一刻鐘。」
什麼啊,他能有什麼急事?鐘唯唯腹誹著,笑顏如花,心安理得受了這份體貼。
吃好之後,又要跑,李安仁不許她跑:「陛下有旨,請您注意形容儀態,不要在宮中奔跑,不然就別去上朝了。」
才吃飽飯,的確不應劇烈跑動,鐘唯唯心裡甜得不行,脆聲道:「知道了!」
因為耽擱了這一歇,她趕到朝門外時,百官已經到齊了,正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低聲說話。議論得最多的是她的事,以及昨天常春園有人在宴席上奏廣陵止息的事。
鐘唯唯悄無聲息地貼著陰影插進人群,找到范國華等人,若無其事地理一理官服,微笑著給他們行禮:「諸位大人早啊。」
范國華看到她,十分開心:「小鐘回來了!回來了好啊!」
他是個大嗓門,一嚷嚷就所有人都聽見了。人群突然間安靜下來,呼吸聲清晰可聞。
真尷尬。鐘唯唯摸摸鼻子,轉身大方地和眾人行禮打招呼:「各位早。」
之前集體進諫、挨過板子的那些大臣都不吱聲,幸虧她才認的那幾個便宜親戚跳出來,興高采烈地和她套近乎:「早早早,您老親自來上朝啊。」
「噗……」有人沒忍住,笑了起來,是陳少明的長兄陳少陽。他帶著幾個和陳家交好的人過來,和鐘唯唯寒暄:「聽說您回來了,家父備了薄宴,看您什麼時候有空,給您接接風。」
有這麼些人幫著圓場,鐘唯唯得以順利重新融入到百官之中。她不提前事,眉飛色舞地和他們吹牛,態度親切又和藹,一時之間,倒也沒人再敢提她的不是。